她慌忙地抄起了一件還帶着衣架的襯衣丟給他,然後挪開視線。
慕流光接過衣服,微笑着把衣櫃門拉上了。
……
顧錦年一個人蜷縮在衣櫃中。
她發現自己的呼吸聲很粗重,“砰砰”的心跳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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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了自己的失常之後,顧錦年心中一陣鬱悶。
她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既不優雅也不淡定,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慕流光,白天要爲慕流光工作,晚上還得被他榨乾體力,弄得這個點了還被困在衣櫃裏不能出去,簡直就是狼狽得不忍直視。
一切都怪慕流光,她篤定地想。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男人,硬是把她的人生攪合得翻天覆地亂七八糟。
從小到大像使喚傭人一般使喚她還不夠嗎?
莫不是他還真的打算折磨她一輩子?
前幾天她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而現在,她一個人躲在櫃子裏,終於有了大把的時間用來想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些彷彿沒有頭緒的情感在心頭縈繞着,顧錦年一個人悶着一肚子的氣。
衣櫃外,慕流光已經簡單換上了衣物,並且拉開了門。
慕子軒興奮地聲音在房中迴盪:“爸爸!原來你也會賴牀啊!羞羞臉!以後你再說我賴牀,就有理由說你了!”
隔着櫃子門,顧錦年聽着外面的聲響,心中算計着慕子軒什麼時候才能走。?
然而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着響起:“流光,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安排好了今天的時間,想着早點過來試穿一下婚紗禮服呢,真沒想到你今天起得那麼晚,這倒是不像從前的你。”
那是夏雲嬌的聲音。
夏雲嬌也來了?
聽到了夏雲嬌的聲音,顧錦年臉頰猛然一熱。
她心裏還是很有愧疚感的。
不管慕流光和夏雲嬌之間有沒有感情,但畢竟這兩個人後天就要結婚了,在結婚前夕把人家的老公都撬了,這事兒顧錦年心底不論如何都會有愧疚感的。
她又不是慕流光,能夠沒有任何愧疚感的活着。
“我昨天出差回來有點累,所以今天睡得晚了點。”慕流光簡單解釋。
隨即夏雲嬌笑呵呵地說:“今天不僅我來,我還帶了一個朋友來,叫丁琪,我準備讓她在婚禮上充當我們的伴娘。對了,你這邊伴郎到位了嗎?你該不會還沒找吧?”
顧錦年默默的在心裏嘀咕:這兩個人真是醉了,眼看着後天就要結婚了,他們還怎麼還一副什麼都沒有到位的樣子?就算是聯姻而已,對婚禮也好歹在意一下啊?
慕流光低沉的嗓音響起:“昨天已經安排好了,慕清輝,我小叔的兒子。”
夏雲嬌似乎是知道慕清暉其人,柔聲說:“噢?慕清輝是你的堂弟?”
“是,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聽說過。”
“好了,我簡單洗漱一下,我們就下樓吧。”慕流光安排起了那二人的去留,“至於慕子軒,你要趕緊去幼兒園了。”
“知道了爸爸……”
……
等慕流光房內的動靜徹底平靜下來,顧錦年才躡手躡腳逃出了慕流光的臥房,回去洗澡換衣服。
十點半,她準時出現在工作室,找了個晨練的藉口搪塞了過去。
除了眼底有些淡淡的烏青,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慕流光和夏雲嬌分別試穿了衣物,因爲顧錦年製版精準,四套禮服全都十分合身。
黑色的西裝搭配純白的大拖尾婚紗,白色的西裝則搭配香檳色的抹胸禮服裙,堪稱完美。
慕流光和夏雲嬌全都試過了,沒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於是接下來只要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所有的工作的就可以結束了。
夏雲嬌對顧錦年的工作讚不絕口,換掉了衣服之後,她在工作室中拿起了那頂鑲嵌着顧琳親手製作的珠寶的頭紗,幻想着自己穿得這般唯美與慕流光結婚時的場景。
一切都會很美,只是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是虛假的。
只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像回事兒的儀式而已,也沒有邀請多少親友,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期待的。
夏雲嬌手中拿着頭紗,指尖在那薄如蟬翼的輕紗上掠過,擡眼看了看慕流光。
在慕流光的計劃中,如果婚禮上已經引出了夏朗,那麼,婚禮後的雞尾酒會什麼的都將一併取消,可若是沒有抓住夏朗,那麼,他們將會一直保持着假婚的狀態。
夏雲嬌不知道夏朗和慕流光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只知道夏朗這輩子有太多仇家,包括她在內,都恨不能讓夏朗付出代價。
爲了這個共同的目的,慕流光才會找到她。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僅限於合作而已,可金美有些話也說得不錯,若是夏朗倒下了,她還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站出來爭奪家產,所以,她應該趁着自己還年輕趕緊找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
慕流光,就是最好人選。
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應該藉着這個大好機會與慕流光發展點什麼的……
慕流光此時正揹着雙手饒有興致地在看顧錦年她們工作,夏雲嬌的存在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這讓夏雲嬌感覺備受冷落。
默默嘆了一口氣,夏雲嬌與身旁的女伴兒丁琪聊起了最近的流行風尚。
顧錦年認真工作的樣子慕流光看在眼裏,眼看着顧錦年馬上就能完工,踏踏實實的拿到他給的製作費,他從心底替她開心。
巨幅的玻璃窗外出現了兩抹走進的身影,慕流光注意到了,皺了皺眉。
顧錦年躲在慕流光的櫃子裏時就聽他說慕清輝要來的事情,所以她看見慕清輝和他的母親都來了,很是開心。
慕朝的弟媳,也就是慕流光的小叔母,名叫曲柔。
曲柔其人在慕家還是很受歡迎的,她脾氣很好,總是笑呵呵的,對誰都是一副大方得體的模樣,因此顧錦年也很喜歡她。
曲柔和慕清輝一來慕家就聽聞顧錦年從米蘭回來了,還把花園中顧琳的工作室改成了製作服裝的地方親手幫慕流光製作婚紗禮服,因此也都好奇地去了花園中參觀。
工作室內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曲柔和顧琳有些日子不見了自然是聊得愉快極了,而顧錦年也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慕清輝了,對於和自己同齡的慕清輝她自然也很有話聊。
作爲慕流光的堂弟,慕家的基因還是很強大的,慕清輝與慕流光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慕流光的俊朗更偏向於清冷懶散風格,而慕清輝的氣質卻透着一種壞壞的邪魅,深邃的眸子總是泛着笑容。
顧錦年和慕清輝從小就關係不錯,一見面就聊起了這幾年大家都在幹什麼,一副很有話題的樣子。
慕流光沒有介入,只是在一旁聽着。
但他默默看待清輝的眼神卻很不善。
從小到大幕流光都很頭疼這個堂弟,慕清輝有個外號,叫“行走的荷爾蒙”,從小到大就撩女人很在行,只要慕清輝一出現,就會一直纏着顧錦年。
長輩們只會笑着說一句顧錦年和慕清輝是同年出生的,所以兩個人有話題是自然,然而看在慕流光的眼中,這就是別有用心。
顧錦年的文化課一向不好,所以每次慕清輝一來就拉着她要幫忙補習,他一看就知道慕清輝沒有這麼好心,目的就是爲了和顧錦年勾勾搭搭。
一想起這些往事,慕流光的眼神就遍佈陰霾。
他的目光時而停留在顧錦年身上,時而停留在慕清輝身上,而正在注意着他的夏雲嬌敏銳的覺察到了這點。
如果說之前夏雲嬌總是懷疑慕流光和顧錦年之間有點什麼璦昧卻沒有實錘,那麼她現在幾乎可以直接斷定他們之間真的有事了。
夏雲嬌不滿地瞥了顧錦年一眼。
這個女人確實好看,哪怕素面朝天也很美。
她沒有穿什麼華麗鮮豔的衣服,不過是棉布素衣而已,但卻有一種純天然的純真氣息,還帶着幾分妹惑,男人是最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的。
夏雲嬌在這一瞬間心中突然不暢快起來,她自己自然是美麗的,只是她的美麗更加明豔妖嬈一些。
看樣子,她是完全不對慕流光胃口的那種類型。
心中極度不舒服的夏雲嬌狠狠地捏了捏手中拿着的頭紗,她做了美甲點了鑽的手指尖一下子勾住了頭紗,一扯便“嘩啦”一聲撕開了一條口子!
夏雲嬌一愣,隨即揚了揚手中的頭紗,打斷了顧錦年與慕清輝的聊天,聲音十分尖銳:“小錦,你這個頭紗做得不行啊,我都還沒正式用上就壞了!”
夏雲嬌說着,目光緊緊地盯着顧錦年,想看看顧錦年會有什麼表情。
然而顧錦年卻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不以爲然地說:“不要緊的,頭紗很好弄,我再拿材料做一塊就是了。”
言語間,顧錦年已經注意到了夏雲嬌的指甲,大概也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作爲夏雲嬌的好閨蜜,丁琪已經看出了夏雲嬌是有意針對顧錦年的,便略顯諷刺般地感慨了一句:“怎麼質量這麼差啊?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