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光辦公桌的桌面上整齊擺放着昨天慕朝簽過的一些文件,他隨手翻了幾張,果然找到了慕清輝的轉正申請。
看到這個,慕流光不由得長嘆一聲。
集團內部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他現在說取消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不過是一天沒有過來上班而已,就被人鑽了空子,這種感覺讓他極度不爽。
他一把將文件摔在了桌面上,火大極了。
祕書很是緊張,然而她這一大早的還有別的工作需要彙報。
於是,祕書又雙手呈上自己方纔就一直拿在手裏的一個文件夾,給慕流光道:“慕總,不管怎麼說這董事長都已經做了決定了,您再生氣也沒用,若是您不滿意,今後找理由將他開掉也是可以的,反正董事長也來得少。上次您吩咐要調查的人,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一切資料都在這兒,不如您先消消氣,先過目看看?”
這份文件,及時的分散了慕流光的注意力。
他翻開文件,上面是關於顧琳的一切,並且整理得十分細緻,圖文並茂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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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看了幾眼後,慕流光便叮囑祕書說:“你去忙吧,我先看看資料。”
“好的,慕總。”
祕書離開,慕流光翻看起來。
這份資料中詳細記錄了關於顧琳的一切信息。
顧琳的出身,顧家的背景,以及顧琳的婚姻什麼的也都有調查,只是有些細節並沒有詳細的證據,只有所謂的知情人證實而已。
慕流光看了好一陣子,忽然發現顧琳和他所理解的顧琳似乎真的不一樣。
那個經常會聯繫他,爲他提供一些信息的神祕人,似乎並不那麼可信。
發現這個問題後,慕流光察覺到了什麼。
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油然升起,他立即拿出了手機,撥了自己的好友凌少軒的電話。
凌少軒也是個事業型的男人,這會兒也已經開始了一早的工作,因此慕流光的電話打過去才幾秒鐘凌少軒就接了。
“慕流光,大早上的你們公司不要開會麼?”凌少軒雖然接了電話,但語氣似乎很忙。
“我們公司不像你們公司那麼變態,喜歡大清早開會,我們這一般十點開。”
“趕緊說吧,什麼事兒?我可以讓人推遲半個小時開,但是半個小時之後我就只能掛你電話了。”
慕流光自然知道凌少軒會有多忙,他們皇朝集團的業務如今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橫向發展,一面要維持原本發家的賓館酒店,一面要將業務擴大到旅遊行業,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他簡潔道:“有半個小時絕對夠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給我提供了一些信息的神祕人麼?”
“記得,是那個人告訴了你心美伯母去世的內幕,也是他告訴你夏朗的事情。”
這件事情,凌少軒自然是記得的。
林心美的死另有隱情,而夏朗就是殺害林心美的兇手,至於顧琳,則是不折不扣的幫兇,甚至慕朝都有可能是縱容顧琳設局的人,圍繞在慕流光身邊的,是一連串的陰謀。
凌少軒作爲慕流光最親密的摯友,慕流光對他沒有隱瞞,他也曾經和慕流光一起分析過這些事情。
“記得就好,我就不贅述了。我之前說過,那個神祕人一直告訴我,顧琳和我爸之間是有間情的,所以爲了上位和我爸結婚,她才會出手殘害我媽,可表面上又根本抓不到她的半點證據,我只能選擇和我爸對着幹,不停的反對他們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
通知下去,半個小時之後開會,就說我這邊有事。”凌少軒在電話中對自己的下屬吩咐了一句後,這就又和慕流光說:“你已經調查過顧琳了?”
“是的,上次你跟我透露那個消息之後,我便讓人調查了。根據調查,證實了顧琳的確出身豪門的事實,她從小養尊處優是個千金小姐,而且還爲了愛情和一個落魄詩人私奔,吃盡了苦頭維持家庭撫養小錦,若是那個時候她過不下去了想要改善生活,只要帶着小錦回到顧家就好,根本沒有必要拋棄了丈夫再來糾纏我爸,那時候我爸事業剛起步,其實沒有多少錢,她那麼聰明,不會不明白。”慕流光說。
“這是自然,所以我得知她其實是顧家人後,便覺得你之前得到的顧琳關於爲了錢謀害心美伯母的消息不可靠。再說了,要是顧琳的目的就是嫁給你爸,好得到財產,那她爲什麼拖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結婚?這都一把年紀了,兩個人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兒女不在身邊了所以要結婚,這不多此一舉麼?以顧琳在珠寶界的成就,根本不差錢,如果不是她,蔻莎也賺不到那麼多錢。”
“嗯,是的,要說有錢,當時的夏朗明顯比我爸強多了,且對她一直念念不忘,她就算找夏朗也比我爸強。關於這件事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夏朗曾經靠着卑劣手段得到了和顧家聯姻的機會,就算是顧琳跟人私奔之後,他也沒有放棄尋找,結果顧琳不但不領情,還反而重傷了他,夏朗因此毀容,臉上還留下了一道十幾釐米的傷疤。”
電話那頭的凌少軒一愣:“還有這種事?”
“是啊,夏朗的相貌我已經從夏雲嬌那兒得到了照片看過的,他的臉上的確是有一道傷疤。”
“如果顧琳爲了拒絕夏朗還出手傷了夏朗,那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可能好了,顧琳怎麼可能把心美伯母騙去夏朗那兒,讓夏朗佔便宜?藉此來討好夏朗?顧琳從來心氣兒高,向自己看不上的前未婚夫示好,她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凌少軒也分析了起來。
“對,所以了,我剛纔得到了這個資料,便覺得顧琳很可能並沒有惡意要害我媽的可能,這中間另有蹊蹺。”慕流光抽絲剝繭分析道,“看樣子,這件事情我得找個好機會和顧琳談談了,同時也得和我爸談談,看看他們都會怎麼說。倒是這個神祕人,我開始懷疑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告訴我這些的。”
凌少軒沉默了好幾秒鐘,忽然說:“以前我們都覺得,這個人應該是你的親戚,或是心美伯母的朋友,他是因爲關心你才告訴你這些的,似乎是在爲心美伯母抱不平,一心想要爲心美伯母復仇,但如果他提供的消息和真實情況相差太多,則真有可能是抱着某種目的來的。”
這不是沒有可能。
凌少軒和慕流光的出身相似,所以他深有體會。
他們都是年少時父輩們努力拼命賺下了這家業的,隨着家業越來越多,這陰謀也就接踵而來。
父子間可以生出間隙,親兄弟也可以互相殘害,更是數不勝數的女人想要藉着美貌上位,也有親戚想要攪混水撈好處。
總之一句話,防不勝防。
這種事兒,凌少軒也沒少經歷過,他倒是覺得這個神祕人有比較大的可能不是好人。
“是啊,說來也是可怕,這個人似乎是早就想好了要達到某種目的,所以早早就謀劃了起來。那時候我還小,他就給我灌輸懷疑自己父親憎惡顧琳找夏朗報仇的思想,現在想來,我或許是被套路了。”慕流光自嘲起來,“虧我還自認爲不算糊塗,這件事兒上比較精明,這麼看來,我應該是被利用了。”
這些年來,慕流光一直爲這些事情而活。
爲了阻止顧琳親佔慕家的財產,爲了給林心美復仇,他還忤逆袒護顧琳的慕朝,欺負顧琳的女兒顧錦年,以扳倒夏朗爲人生終極目標。
除了滿腦子的復仇和過度敏感的防範,他的生活似乎沒有了別的旋律。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凌少軒問。
作爲朋友,凌少軒自然是爲慕流光擔心的,他覺得慕流光已經身處陰謀之中了。
既然發現真相可能很有出入,那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順着錯誤的方向被人利用下去了。
不僅如此,找出這個神祕人的真實身份,調查出這個人的真實目的,便也成了當務之急。
慕流光想了想,他也是才想明白這件事,所以和凌少軒打個電話想要證實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而已,至於但下一步要怎麼走,他是真的沒有什麼打算。
“我想,我對這個神祕人暫且不能表示懷疑,以免節外生枝,然後我得找個機會問問我爸他們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了,就是我爸跟我隱瞞了這麼多年,怎麼也不肯吐露真相,也不知道我再問他會不會說清楚……至於顧琳,我也得和她聊聊,探探她的口風,夏朗這邊也得抓緊。”
恍然間,慕流光覺得剛稍稍解除了對顧琳的猜忌,這就又多了一個可能的嫌疑人。
“夏朗最近還沒離開麼?”
“沒有,他一直龜縮在夏家,怎麼都不肯出來。你也知道的,夏家的安保做得太過嚴密,裏面的人也成分複雜,我不可能輕舉妄動,只能讓人守着,只要夏朗一出來我自然會下手,結果他完全沒有動靜,這麼多天了也沒像從前那樣出發去國外,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宅男不愛出門,要麼就是夏家有什麼密道他能掩人耳目的自由進出而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