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顧琳和慕朝口徑一致,都是這麼說的,慕流光和顧錦年對視一眼,全都放心了不少。
特別是慕流光,他覺得自己心中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看樣子,他的母親的確有一段時間誤解過這件事,還將此事告訴了梅姨,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梅姨才會知道這件事,並且一直懷疑顧琳和顧錦年之所以在慕家長住就是因爲她們是慕朝的情人和私生女。
很顯然,他和顧錦年的那一份親緣鑑定報告已經清清楚楚的顯示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了,因爲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兄妹。
這件事情算是徹底弄清楚了,然而關於自己母親的死,慕流光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問問清楚的。
他知道慕朝一定不想提這些事情,因爲林心美死得太慘,作爲丈夫,慕朝自己一定很難去面對這樣的過去,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再不想面對也必須面對,因爲他需要切實的信息,從篩出有利的線索。
打定主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後,慕流光直截了當地看着慕朝的雙眼,定定地問:“爸,關於我媽當年的死因,您能仔細跟我說說麼?”
一提到林心美的事情,慕朝的眼中流露出了悲痛來。
妻子遭遇的慘劇,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因此慕朝一點也不想說這件事情。
他擺擺手,道:“我不想說這件事情,一說起來就心痛。”
“可是,慕伯父,有人在拿這件事情抹黑我媽呢!”顧錦年忍不下去了,立即插嘴道:“說是我媽爲了錢所以想嫁給您,才會勾結壞人害死了心美伯母!”
這件事關乎到了自己母親的清白和名譽,所以顧錦年是一定要問清楚的,因爲她不容許有人這麼抹黑自己的母親。
別說顧錦年在乎了,顧琳自己更在乎。
她一聽,頓時一拍茶几,氣得站起身來發脾氣了。
“這是誰在瞎說?我要告他誹謗!我做人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憑什麼說我爲了錢去害人?真是的,腦子有病啊,沒憑沒據的就這麼誣賴別人!”她怒道。
顧琳簡直都快要氣炸了,這也難怪,任何人被人如此沒有底線的誣陷,都會受不了的,就別說是急脾氣的顧琳了。
“媽,您先消消氣。”顧錦年立即拉着她坐下,好言相勸,“我們這不是正在問您二位實情麼?等問清楚了,我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人的不是?到時候把人抓來,你隨便收拾,現在就先消消氣,咱們把這些事兒說清楚先。”
顧琳的脾氣那是止都止不住,她怒氣衝衝,抱怨起來:“這個人不是蠢就是壞!也不知道他是子虛烏有的猜測,還是別有用心的挑撥!”
原本慕朝是真不願意多說什麼的,連顧琳都因此受到了質疑,被如此誣陷,那他是不得不解釋清楚,將實情都說出來了。
“哎,這事兒我是真不願意多說的,既然小琳都被人這麼質疑了,我還是得跟你們說清楚的……流光啊,當初你媽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爲一個叫夏朗的人,想當初他也曾跟我一起過做生意,結果卻暗中玩手段,把我坑得很慘,就連我們蔻莎也差點倒閉了,不僅如此,他還一早覬覦你媽的美貌,一直打她的主意,你媽這個人xin子貞烈得很,對他不爲所動,他就趁着我爲了重整蔻莎忙得焦頭爛額之際把人給綁走了。”
慕朝的聲音,滄桑無比。
想當初他們夫妻二人感情是那麼得好,簡直就稱得上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若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一家三口還不知道過得有多幸福呢。
沒想到真是天妒紅顏啊,好好的一個家,碰到了這種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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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美去世之後,他也沒再找對象了,因爲他在這件事中受到的打擊着實是太大了,這輩子都很難走出陰影。
“哎,再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她大概是爲了反抗吧,便被人活生生就這麼掐死了,還棄屍街頭,這在當時也算是轟動一時的慘案了。這些事情,我比誰都清楚,這事兒前前後後真的跟小琳都沒有關係,全都是夏朗的錯。我倒是希望夏朗能被抓起來,然而當初夏朗頗有權勢,警方都拿他沒有辦法就別說我了,因爲當年找不到有利的證據來指控他,還是讓他給躲過去了。想當初我也恨過,也想過找他復仇,不曾想他早早的就移民海外了,更是蹤跡難尋。”慕朝邊說邊嘆氣,微微有些哽咽的聲音讓人聽着都心碎。
有了慕朝的解釋,這下終於可以證實顧琳跟這件事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慕流光聽罷之後,陷入了沉思。
他很慶幸,慶幸今天晚上大家就這麼坐了下來,把這些事情都好好的捋了捋,而不是繼續相信一個外人的片面之詞。
“流光啊,我們家除了這個夏朗也沒有跟誰結怨了,你看你還有什麼事兒不清楚,都可以問的,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家人的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得團結起來,千萬不能給人鑽了空子才是。”慕朝嘆一口氣,對慕流光說。
慕流光對於慕朝這邊基本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自己的父親這些年做生意是個什麼態度他還是清楚的,慕朝是個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人,也從來不主動去惹事情,所以他們也沒有多的仇人了。
難道,是因爲顧琳?
慕流光立即望向顧琳,問:“那您這邊,有沒有什麼仇人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顧琳目光幽幽的,說:“也就是夏朗了。”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倒是沒有什麼好詫異的。
慕朝自然是知道她與夏朗的舊怨的,慕流光和顧錦年也已經知道了。
一看他們兩個的表情,顧琳就知道他們肯定是調查過此事了,這點觀察能力她還是有的。
於是,她也不多繞彎子了,直截了當道:“我想你也大概調查過了,知道我曾經和夏朗訂過婚的事情了吧?想當初,這個夏朗假裝什麼青年才俊,給自己包裝得光鮮亮麗,什麼年輕輕就在商場上嶄露頭角之類的,還哄得我的父母對他刮目相看,因此他向我家提親,我的父母立即同意了這件事,我對此很不滿,因爲我看出來他就是個登徒浪子,所以我便跑了,不想嫁給他,再後來被他找到了,他便想澱污我,我一怒之下就打傷了他,還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條疤,他因此毀容了。”
“……媽,您真厲害!”顧錦年由衷讚歎。
顧錦年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是個弱女子,現在看來,真是小看她了。
“哎……”顧琳無奈搖搖頭,說:“我那都是被逼的啊,不弄傷他,我也跑不掉,當時他受傷了注意力就在他會不會死會不會毀容上了,我才能找到機會逃跑啊。”
既然顧琳說出了她與夏朗之間的深仇大恨,慕流光揣測道:“會不會一直聯繫我的那個神祕人,就是夏朗安排的?”
對於慕流光的推測,顧琳直接就搖頭否定了。
“不,這不可能!以我對夏朗的瞭解來看,他若是有什麼打算,絕不會只是給你打電話跟你聊聊天透露點捕風捉影的事情那麼簡單的。”顧琳到底是見多識廣,這就分析道:“這個神祕人,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挑撥你和家人的關係,此外,他似乎是別無所圖了,所以根本目的應該就是想讓這個家雞犬不寧,挑撥你們父子的關係。”
“我也這麼覺得。”顧錦年立即附和顧琳的話,道:“可是,慕伯父就只有一個兒子,又有誰會特地這麼幹呢?”
慕流光心情複雜,大家這麼一分析,果然這神祕人不可能會是夏朗。
夏朗是個做事手段殘忍的人,不可能玩這種小把戲,他若是出手,必定會是大手筆的。
“想一想,若是流光你們父子不和,誰能從中獲益?”顧琳又問。
慕朝眨眨眼,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如果我的兒子不孝順,總是跟我作對,父子之間感情很淡,那我退居二線的時候我很有可能不會讓我的兒子來繼承公司的,比較大的可能是給一部分股份讓這個兒子衣食無憂就好,公司的經營我會交給……”
說到這裏,慕朝一愣。
按照他的思維邏輯,若是慕流光不能挑大樑,恐怕他會把目光放在自己的侄子身上,畢竟,他的親侄子,也是慕家人,和蔻莎的生意息息相關。
這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似乎謎底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慕流光已經聽明白慕朝的意思了,如果他這個做兒子的因爲不孝順什麼的惹得慕朝不開心了,或許,慕朝會更爲器重的人是侄子慕清輝。
一瞬間,他們四個人的臉色全都難看了起來。
如果大家坐在一起,推論出的可能是一個外人,並且是仇人,他們還是能夠理解的,可現在,推論出的結果竟然是慕清輝,這讓大家都深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