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天亮了」沐鳳儀喃語著,褐瞳里一片茫然空洞,想到昨夜的遭遇還有這個夢,不禁臉龐上羞憤難當,瞬間的火光在雙瞳間聚攏,雙手抱拳狠狠地咒道,「壁天奕,這個王八蛋!」
很快,一個翻身躍下牀來,沉著臉,掀開帳簾朝著那帳外走去她沒有忘記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西明軍的軍帳里,那銀袍的身影早就在那裡等候多時,看到沐鳳儀,她那異樣的眼神讓他微有些詫異
「鳳儀,你怎麼了?」旗風朝她走近,關切地問道她的氣色不是很好
沐鳳儀眼神閃爍了過去,「沒有,我沒什麼」更是朝旁邊走動了幾步,不經意地避開他的觸碰
旗風有些尷尬,「對不起,如果是因為昨晚的事,我很報歉!我……」
沐鳳儀藐著他,忽而感覺到心煩意燥,「我說過,我沒事!你幹嘛還這樣?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一頓發泄似的話語讓對方怔住了神,旗風眼中滿是不解,望著她冷若冰霜的倩顏,沉默不語
意識到失態,沐鳳儀臉龐上陡然一窘,狹長的眼眸清晰透亮,隱匿住那股不快和壓抑,「二殿下請原諒,我心情不太好,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嗯」旗風應了聲,和她一起走出軍帳,將派遣了數十名精兵強將給她,最後交待道,「鳳儀,千萬不要勉強!」
「我知道」沐鳳儀點點頭,秀逸的臉龐上風輕雲淡,正欲走時,卻被旗風給拉住了胳膊肘兒沐鳳儀回過眸來,疑惑地藐著他
旗風一手伸到懷裡,掏出幾枚黑黑的彈球遞了過去,「這個拿去防身!」
沐鳳儀瞧了一眼,一把接了過來,這種東西貌似是好東西,「謝謝!」隨即收在懷裡,眼眸微微動下了,「墨青他……」
旗風笑了下,語氣緩緩,「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送他回西明城去了」
「嗯」沐鳳儀點點頭,臉上勉強地扯出一個笑,隨即沒再說什麼,帶著隨行的隊伍快步地朝著上山的路而去
望著那抹消逝在遠處山林的白袍身影,旗風黯然地長嘆一聲,不知為何,今晨感覺到她特別陌生,她的心似乎更冷了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擄獲她的心
……
一天的時間恍然而過,當日薄西山之時,一襲深藍冰袍影子匆匆地朝著西明國的帳營走去壁天奕臉龐浮著暖色,鷹眸里更是閃過一縷狡黠,想想昨夜在樹林里所經歷的那場激情,這下腹的火開始蠢蠢欲動,這不,好不容易挨到夜晚,攢了憋了一天的話想向她訴說……
還未掀開帳簾卻碰上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不,應該說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精巧秀氣的臉龐,鼻若懸膽,眉如柳葉,櫻桃小嘴緋潤華彩,清澈水眸靈透有神,青絲挽髻,一身青色的長衫配合著嬌巧靈瓏的身子別有一番風韻她的男裝和沐鳳儀卻是迥然不同,眉毛間不僅少了那股英氣,並且整個人柔怡了不少,讓人一看便能識破她的偽裝
這女人頗有些眼熟,還記得曾經在遇見過幾次,而每次都離不開那個男人
茹秀沒想到是壁天奕,躬身施禮,微有些尷尬地道,「南邦皇,這麼早,是來找沐公子的嗎?」
「嗯,她人呢?」
「她不在裡面」
「哦?不在,去哪了?」
茹秀水亮的眸子動了動,忖度地答道,「沐鳳儀一早便帶著一行隊伍上了山了,南邦帝難道不知道嗎?」
「什麼?上山?」壁天奕心一驚,想到那山上的蠻夷個個都是彪形大漢,野蠻得不得了,前些時,她險些遭了他們的毒手,而這會竟又自動送上山去,想到這些,俊美的臉龐陡然一沉,「她上山去幹什麼?」
「她是去招降蠻夷的」茹秀緩緩地答道,心底掠過一絲心思
「去招降?靠!」壁天奕變色變得陰扈下來,雙手拳緊,斥問道,「這是誰的主意?」腦子裡立即劃過一抹銀色的影子,「是旗風嗎?是他讓她去招降那群野蠻人的嗎?」
「南邦皇,這不關二殿下的事情,是沐公子自告奮勇願意前去招降的」茹秀藐著他
「可惡!這個混蛋傢伙怎麼不阻止她?」壁天奕惱火道,俊美的臉龐上一片陰沉鬱重,低喝著,「還談什麼喜歡,一往情深,都是狗屁!哪裡有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去犯險的!要是她少了一根頭髮,我管他是不是什麼西明國的二皇子,我是絕不會放過他旗風的!」說罷,袖袍一拂,怒意盛盛地轉過頭絕塵而去
茹秀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倩顏上掠過一絲難以猜測的光潤,那隱匿著一股看不見的私心也許只有將她帶到壁天奕身邊,才能讓二殿下死心!
……
夜色陰黯了下來,這夜沒有月,那漆黑一團的山林里陰測測的夜風呼呼地颳了過來
一隊夜行軍在樹林里穿梭而行,無光無影,行動甚是迅捷
「陛下,這樣做合適嗎?不如等白天再攻山!」楚寰壓低聲音,藐著旁邊的英勇無懼的帝王
「廢話,如果可以白天,我幹嘛要夜晚!就是因為不能等,朕連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壁天奕惱道隨即探著身子,繼續朝前行進,臉龐上有絲迷茫,回頭瞅著身後的將領,「這條路怎麼會走這麼長的時間的,好像沒有盡頭,楚寰,你有沒有搞錯?」
「陛下,沒錯的呀,我事先已經研究下了地形,往此路走,雖然時間長一點,但可以繞過蠻夷的防索線,直達他們的老巢」楚寰答道
「時間長,要多長?別告訴我要走到明天早上去!」壁天奕沒好氣地回道鷹鷙的眼裡在黯夜裡顯得特別明亮
楚寰不禁心底咯吱了下,深吸一口氣如實答道,「這個…屬下還沒做過深究,具體要走多久,很難預測!」
「暈~」壁天奕低惱一聲,隨即不再問話,快速地繼續朝上行
南邦軍甚少走夜路,對於野地戰也不像東秦軍那麼熟練,畢竟不是東秦軍的夜鷹軍隊所以在漆黑一團的夜裡行至這山路頗有些吃力,整個軍隊行至到半山腰時,就出現了疲乏和困頓現象
「不行,都給朕打起精神來,現在還沒到退縮的時候,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了,就不戰而敗了,這不是我們的南邦的勇士!」壁天奕鼓舞著軍隊的士氣
一席話讓南邦軍又強抻住精神,繼續往山路上走,一路上地勢陡坡,有不少的刺棘划傷了人的手掌,在這種艱難險阻的路途上,終於進入了蠻夷軍的後防部位
……
而之前早就踏入了山路上的沐鳳儀正巧被阻在半山腰上,經過通報,扎烈聽說是沐鳳儀帶人前來招降,便假意讓他們進山行至到內殿時,只讓沐鳳儀及兩名侍從進靚,其它數人只能在殿外等著,當他們進入殿堂時,便看到一身強悍精壯的扎烈端坐在獸皮上,昂然生威
「阿蘭,你終於肯回來了」半身赤露的扎烈凝望著對方,他還以為永遠再見不到她了,沒想到,她竟主動地送上門來
沐鳳儀淡定若常地回道,「我是來招降的」隨即掏出懷裡的黃色錦帛的聖旨,單手高托,語氣緩緩,「扎烈,只要你肯招降西明國,你所帶領的烈噠部落和猛噠部落均可以永享太平,西明皇將會寬赦你們的罪行!授封地與你,賜皇爺同等的侯位,你就可以在此安居樂業了!西明皇還承諾兩邊可互通商貿,五年內免除你們的一切雜稅貢奉!」
看著她眉宇英凜,話語中肯,扎烈隱約有絲心動,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兩邊永世修好,就算是被招安,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阿蘭,你說得可是真的?」扎烈眼光篤定,心底卻甚是猶豫
「有皇旨在手,扎烈大王,難道還怕我騙你不成?」沐鳳儀瀑然地一笑,神清俊爽
扎烈忽而想起之前的事情,深邃的眼眸黯淡了下,語氣凜冽,「之前,你不是只要我們退兵,西明國不會趁勝追擊的嗎?結果呢?他們的大軍已經逼到了山腳下!阿蘭,你還叫我怎樣相信你?」
沐鳳儀藐著他,沉銀了一秒,冷笑道,「他們趕來得正好呀,不然,我也不可能還在此與你對話!」
一席話讓扎烈陰霾下臉孔,「阿蘭,是你對不起我!我其實並不想殺你」
沐鳳儀漠然地回道,「以前的那些事都是過眼煙雲,現在,你以為你還有退路可走嗎?扎烈,不怕告訴你,山腳下駐守的並不止西明軍,還有來聯盟修好的南邦軍,你說他們聯合起來攻山,你這就算是金城湯池,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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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烈沉默著不語,望著沐鳳儀,那麼輕柔秀逸的臉龐上卻是隱匿著堅韌不拔的剛毅
沐鳳儀朝前走近一步,視線凝聚有光,逼視他,「所以唯一的活路就是招降!」
「……」扎烈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對方強大的氣場中那股威懾力量太強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的確維持不了多久,並且,他們久在山上,這裡面存儲的食物日趨漸少,不待時日,不用攻山,他們都一敗塗地!
「大王,不能相信她呀!上次的教訓已經夠深刻了!」
「是呀,大王,如果她真的是為了大王著想,又怎會聯合外敵設計大王,讓大軍從邊關退撤,以至於我們被逼到今天這種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