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謙頎長的身影氣息泠然,縈繞淡淡寒冷。
身子靜靜的靠近霍寒,只不過,接下來他的話,卻又令人另一個心境,“檢查報告下來了,我並不符合配型條件。”
心臟,就是在這一瞬間上天入地。
這像什麼?
在一個乞丐最無助可憐之際,在快要餓死的時候,有人給了他一個饅頭,正當他要下嚥時,但是,那個施捨者告訴他,那是個有毒的饅頭。
霍寒深深的看着墨霆謙,臉上的氣色,轉回了平靜。
閉上眼,她想讓自己置於一個沒人的地方,這樣,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
沒有痛苦,沒有糾纏。
“你真的是RH陰xinO型血?”
顧南塵有些不太敢相信,直到墨霆謙從西裝袋裏夾出那份報告,兩指,橫在了他面前。
顧南塵飛快拿了去,當事實擺在他的面前,不得不相信。
“沒想到,你也是RH陰xinO型,我只是O型,少了個RH。”
他淡淡自嘲,內心無比卻無比着急,那該怎麼辦,好不容易有一個RH陰xinO型血,可是配型不符合,那誰來救霍寒?
那是要從人身上活生生挖去一個腎,即便找到了,能自願付出這樣代價的人,怕也是極少數。
這種無能爲力,這種煎熬又痛苦的滋味,令顧南塵心如刀割。
那張報告單,一無是處。
緊接着,霍寒看見墨霆謙立在了自己的身前。
“你剛剛,是希望我能救你,是這個意思嗎?”
霍寒點點頭,她不否認。
但是希望是零,她也接受。
墨霆謙挽了下脣,捻起她的一抹頭髮,拿着,攥在掌心,“我救不了你,但我會讓別人來救你,知不知道?”
“如果救不了呢?”
他憑什麼把話說的那麼直接,好像,就可以救她一樣。
“沒有如果。”
他回答的異常的堅決。
霍寒只覺得可笑。
呵。
“有誰還是RH陰xinO型血?”顧南塵插話而入,着急出聲。
霍寒是隨遇而安,她說了,不強求。
如果沒有,那便是沒有。
用沉默應對顧南塵的詢問,逼的男人心急如焚。
然墨霆謙也是沒說話,可他不同,深沉內斂的眉眼,有一絲細微悸動。
看着兩個人都不說話,顧南塵有那麼一刻想一走了之。
可是他不能,這裏有他無法割捨的人!
蹲在了霍寒的面前,他從紊亂的情緒當中,極力剝離一絲雜亂,維持自己的心跳,“霍寒,這不是兒戲,這是命,是你以後能不能活下去的希望,求你了,也讓我也能好過些,行嗎?”
他的語氣,裹着懇求,暗暗帶着一絲威脅。
“你爲何總要庸人自擾?顧南塵,你可以不管的,我沒說過有求於你。”
“你想讓我親眼看着你死是不是?打算用來懲罰我一輩子?”
顧南塵毫不猶豫道,洶涌的語氣,逼的霍寒無路可退。
深呼吸,牀上的女人氣息本就薄弱,聽聞這句話,胸口驀地加劇了跳動,可是她的呼吸是會引起胸悶頭痛的。
氣若游絲,摻雜深深的無力,眼底,可笑的看着他,“我幾時打算懲罰你了?顧南塵,能不要自欺欺人?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動不動就往自己身上扯,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一絲聯繫,厭惡的滋味就是這樣,我現在懂了。”
她對顧南塵態度激烈的爭執,落在了旁人的眼底,男人眸光深邃。
越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便是無法得知。
靜靜的看着,有些事情,答案自己會溜出來。
顧南塵聽見霍寒對自己的回覆,僵硬氣綠的臉上,線條猶如刀刀狠狠劃過,硬的緊繃發直。
面對霍寒總想逃離自己的態度,他真的很傷心,可是又能如何,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恨,恨那天晚上的雨夜,轉身進了家門,而不是衝出去擁抱她!
這是痛,是痛的愛而不得的執着,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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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還是顧南塵最先軟了下來,對霍寒說,“好,我不逼你,我只是問你,究竟想不想活下去,換腎是大手術,你的態度模棱兩可,讓我模糊了。”
“我不強求,行了嗎?”
她不耐煩的說了句,這是最後的尺度了。
“你究竟是……”
“她需要休息了。”一聲淡淡的警告,
墨霆謙的聲音。
說來也奇怪,一直夾在中間的,竟然會是他。
顧南塵不會袖手旁觀,“墨霆謙,你拿什麼保證她一定會有救,我看你的樣子,半分都不着急。”
“所以,要像你一樣,着急就有用了?”
他的譏誚,來的總是快到人閃躲不過去。
顧南塵臉上的陰戾很濃,冷聲鼻腔裏輕嗤了一聲。
“你們都出去吧,我只想一個人好好休息會兒。”
霍寒乾脆直接道。
這一聲,兩個男人同時沉默了一下,隨後——
“好。”
墨霆謙答應。
“不行,你身體這麼虛弱……”顧南塵拒絕。
到最後,房間裏,只有她一人。
墨霆謙將門關上,“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的嗓音,暗暗藏着輕到快感受不到的揶揄。
霍寒看着他詭異的眼神,來不及思索,身上的沉重讓她無處遁形,兩個人之間對視了一眼,她沉沉睡去。
………
門外——
拳頭猛的朝着墨霆謙砸過來,男人攥住,身後另外一拳也涌現了過來。
在眼睛平視的角度,兩隻手,與之相接。
繼續的,是剛剛未完成的無硝煙的戰爭。
門一合,兩個男人便就相互搏鬥。
“還來?”
“剛剛分出勝負了嗎?”
“沒意思。”
“那繼續。”
誰都沒有輕了力道,每一下,都驚險又刺激。
氣息直喘。
墨霆謙深深呼吸着,看着顧南塵像發泄一樣的動作,拿他出氣,“有完沒完?在這裏做沒用的事情。”
“你捫心自問,霍寒出事,和你,能脫的了干係?”
顧南塵緊追不休,拿架勢,勢必要有一個要贏。
攥住橫在眼前的拳頭,男人鷹隼的目光銳利泠然,“脫不了干係,也是我和她,你,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