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思就不能用在正確的地方？”厲千尋做了指着腦袋的手勢，一臉反感的看着她。
女人的臉色本因剛剛掀起幾絲波瀾，有些惱紅，現在，漸漸湮滅下去，平靜無漣漪。
她涼涼的注視着他，“好啊，你教我。”
聞言此話的男人，表情，更加緊繃了些。
“你知不知道，你和霍寒最大的不同。”
“有什麼不同？厲千尋，我自認爲我比霍寒高人一等，我有的，她沒有，她所擁有過的，我都曾有過，她沒有半點值得讓我嫉妒的。”
厲千尋雙手抄兜，眸光犀利，掠過片片清冷，厭着一個人的目光：“我還未說什麼，你就有這麼多理由貶低她，擡高你自己？”
“我只是在言說事實。”
女人堅定的反駁。
“你蠢，她不蠢，只是她笨，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差距。”
他撂下了這麼一句話。
“你！”姜婉煙語氣惡狠狠。
厲千尋不給她任何回寰的餘地，“你的蠢，還是沒有腦子的蠢，在霍寒的身上，你以爲你得到你想要的？”
姜婉煙氣惱的看着他，她討厭被一個人指着說教，憑她的能力，她能自己做好所有的事，不需要其他人的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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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我的辦法，只是你一直在阻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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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是沒長記xin？”厲千尋的聲音嚴厲許多。
厲千尋將iPad展示在她面前，“我告訴你，要是你再有任何越矩行爲，我保證，這裏面的東西，全世界，都會好奇欣賞一遍。”
一剎那，女人的心驀地被什麼拉住，呼吸時，胸口驀然加大重力，壓着她。
………
翌日，下午。
這是頭一次，霍寒的病房裏，有這麼多人一起都在。
女人的面色有些青灰，她沉默不語，身邊的唐小柔一起在跟她說話，安慰着她，幫她緩解手術前的壓力。
“記住，一定要堅強點，我們大家待會兒都等着你出來呢。”
“小柔，別再說話了，讓我安靜會兒。”
避開了唐小柔的目光，她垂下了頭。
“霍寒，能不能讓我放心點？你這樣，我還怎麼敢讓你進去？”
好姐妹就是像唐小柔這樣的，說着說着就掉下了眼淚，對於霍寒無所謂的樣子，心急如焚。
“別擔心，我只是沒有那麼緊張，我就想安靜會兒。”
接下來，要給她換腎的是厲千尋，她怕現在不安靜，待會兒，就不能再安靜了。
破天荒的，墨老爺子今天也來了，拄着柺杖，安安靜靜坐在旁，眼神的漆黑，睨着霍寒。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跟霍寒說。”
墨老爺子的聲音很濃，立馬就將現場清理都乾淨，沒一個人，再敢立在這兒。
霍寒看了他一眼，思肘片刻，嗯了聲。
最後一個出去的是墨霆謙，深深的與霍寒相互對視，看了看彼此。
門合上。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協議吧？”
“記得。”
“嗯，那就好。”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依照你現在的樣子，我看，有關協議的內容，是進行不下去了。”
霍寒明白，遲疑一秒，而後，再嗯嗯了聲。
老爺子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看來，我看霆謙對你，是真的不錯了，超出了我的預知，你覺得呢？”
霍寒不解他爲何這麼說，但還是，點了點頭。
是比一開始好了，至少，他們之間，做了。
“所以，我先前制定的協議，也說的很明確，只有你生下孩子，才能離開墨家，現在，宮寒完全是不可能……”
“或許可能呢？”霍寒接上他的話，道。
老爺子像是聽見了一件極其可笑的事，但是臉上沒笑，而是一股濃濃的諷刺，“宮寒難道你還會有我不清楚？這是多嚴重的一件事情，孩子的有無，關乎能否生下，都是決定xin的作用。”
“是，看來爺爺心中早已有打算了。”
霍寒認栽。
老爺子不客氣的說：“你的腎是有救了，但是你的宮寒，可不是換個腎就能解決的。”
“爺爺，是不是我在你眼裏，就是用來爲墨家生孩子的？”
霍寒歪着頭，嘴角挽起的弧度薄涼冷豔，詢問道。
彼時的霍寒，頗爲不解，但更多的，是對於老爺子這種想法的無可奈何。
老一輩的人，真是都這麼想的。
女xin的地位，怎麼就那麼低呢。
可是她從一開始，不也是爲了錢，出賣了自己麼……
墨老爺子對於剛剛的問話，倒挺大度的，蒼老桑田的聲音，有股細細的異常，“也倒不是，霍寒，只是當時就是看準了你，知不知道，一眼就被我這老頭子看中的人，都不簡單。”
反着來說，就是，他的眼光，很不一般？
此時的門外，一羣人立在走廊靜靜等候。
墨霆謙隻身靠在白牆，半曲着腿，踢在牆面，雙手環臂，假寐。
一副姿勢散閒。
“能猜到裏面在說什麼？”
容澈問。
“猜不到。”
他閉着眸，毫不猶豫就回答。
“難不成你家老爺子在好心勸她放寬心？”
“不可能。”
“什麼都不知道，就不好奇？”
墨霆謙聽見這句話，睜開眼，須臾，眼角的餘光，恰巧掃描到遠遠的一席掐着時間點來的身影。
男人低眸，看了一眼手中腕錶指針：“好奇也沒用。”
他看着那抹來的剛好的身影，轉身，迎面過去。
還能是誰，除了前來獻出寶貴腎源的那個人，恐怕已經沒人再會踏足進這裏。
厲千尋，身上乾淨的深灰色的西服領角襯衫。
五官深挺，下顎削瘦，一雙微湛的眼眸，被他額前寸寸短髮遮掩，抑鬱清冷。
他直視前方，不苟言笑的表情，清冷的叫人移不開眼神，那層陰霾，籠罩在鼻樑上方，越顯深邃。
筆直修長的腿，穿着剪裁得體，線條貼合身體肌肉線條的西服褲，每走一步，衣服與他的身材相互貼合
領帶是黑色的，走來時，腳底生蓮，邊角任風拽起弧度，透着決然，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紙片人，乾淨，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