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朝着天窗呼嘯而去,北辰小王子看似一副軟弱無骨的模樣,出手卻是陰狠毒辣,而且他的內力高深,雖比不得鳳君曜,但卻在趙霖他們之上,如果被這一掌打下去,只怕會立即一命嗚呼。
唐玥低咒了一聲,鳳君曜的機警度未免太高了吧,她將自己的氣息全部隱了起來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眼看着掌風就要襲擊到她了,發現就發現吧,他們都知道她會一些武功,爬個牆什麼的還是不成問題。
唐玥沒有細想,正要鬆手,讓自己掉下去的那一刻。
突然,鳳君曜眸光一凜,朝着北辰王子的掌風打去,在到達窗戶前成功將掌風攔截住。
緊接着,又發了一掌,將那天窗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唐玥感覺有股子強大的吸力將她給吸了進去。
完蛋了,她真要摔成屁股開花了,本來在外面掉下去她可以用內力卸掉一部分,現在卻是被鳳君曜強行拽了進來,力道之大,在這一瞬間她也只能保住自己不被摔死,不過,被摔疼很正常。
就在唐玥認命的時候,鳳君曜縱身飛了起來,將正往下滾落的唐玥接了過來,唐玥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任由着他帶着自己飄飄然的飛落了下來。
兩人同着一身白衣,垂在身後的墨發隨着風的鼓動教纏在一起,纏*綿,無休無止,形成一副仙幻般的黑白水墨畫。
鳳君曜抱着懷裏的人兒,緩緩落地,卻沒有立即將唐玥放開,而是直接抱着走到座位上,這才她放在地上。
“誰讓你爬天窗。”
“我自己。”
對於某女的囂張,鳳君曜無奈地擡手扶額,“……爲何要爬天窗偷聽。”
這丫頭永遠都這個的淡然,那怕是在做一件很可恥的事情,也顯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
“我在欣賞雪景,一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講話了。”唐玥對着鳳君曜淡然一笑,然後很自然的坐在鳳君曜的一側,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尷尬,還順手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壓了壓驚。
“看雪爲何不去別的地方,偏偏選擇書房,這裏貌似沒那麼高吧。”顯然鳳君曜沒打算放過她,看她還能編出個怎樣的所以然來。
唐玥先對着正疑惑的北辰王子投以禮貌的一笑,然後,淡淡地道:“我找王爺有事,只是見有客人在此,自然不好打擾,本想到風雲殿等候,就在轉身之際,忽見書房一角還殘留餘雪,於是心生歡喜,便爬到上面賞雪去了。”
她這一席話說的頭頭是道,聽着也十分的識大體,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只是仔細回味一下,就發現其中啼笑皆非之事,有大家閨秀會去爬牆嗎,還有賞雪哪裏不好去,卻偏偏看還不足三個成人巴掌多的殘雪。
這時,傳來一道鼓掌的聲音,“好一齣英雄救美,小王今天算是見識了。”
北辰王子鼓着掌,一臉邪笑地看着唐玥,挑眉說道:“沒想到所向披靡的戰神厲王竟然還有憐香惜玉的一面,小王這次是見識到了,只是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厲王可否爲小王介紹一下呢。”
“她是我們的王妃。”趙霖沒好氣地道,順便又橫了北辰王子一眼,那意思就是這是厲王妃,誰敢搶!
北辰王子裝作十分的吃驚,抱拳朝着唐玥鞠了一躬,“原來是厲王妃,小王失敬失敬。”
“北辰王子客氣了。”唐玥幽然說道,談吐大方,沒有一點畏畏縮縮小家子的模樣。
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唐玥自然也在打量着對方。
此人姓氏北辰,北辰是南淮的國姓,他又自稱小王肯定是皇室中人,南淮王育有五子,只有三子成人,
又生的如花似玉樣貌比女人還美的王子,那就是三王子北辰羽,她不瞭解這位南淮三王子北辰羽,不過,也聽說過此人xin子陰狠手段毒辣,不是個什麼好貨色。
北辰羽別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番唐玥,勾脣妖嬈一笑,“厲王妃的嗜好果真與衆不同,竟喜歡爬牆賞雪,小王佩服佩服。”
他嘴上說佩服,其實字裏行間都在諷刺唐玥行爲粗魯不堪,羞辱了唐玥等於羞辱了鳳君曜。
“北辰三王子過獎了。”唐玥撫平了下有些亂的狐裘,優雅笑道,“本妃只不過是爬爬牆賞賞雪做一些不傷大雅之談的事情,而北辰三王子就不同了,竟一掌將我們厲王府中的桌子給拍成了粉碎,要知道這桌子可都是精工良匠所制,結實的很呢,北辰三王子可真勇猛。”
她故意將三王子咬的重些,就是讓他知道她唐玥不是好惹的。
隨後,又加上了一句,“北辰三王子若想顯示自己的勇猛大可以去王府的練功場去,那裏寬闊的很,也不少練功道具,足夠三王子顯擺。”
唐玥忽視掉正慢慢變色的北辰羽,朝着他身側的一地碎木渣,嘆氣道:“雖然三王子顯擺了自己有多麼的勇猛,但你是個客人,卻無緣無故將主人的桌子打爛,這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還有我們這桌子可是上好的沉香木所制,價格不菲,現在卻被三王子一巴掌拍碎了,本妃也着實心疼。
要不這樣吧,三王子一看就知道很有錢,自然不會不賠償我們,但三王子又是客人我們自然也要爲客人留有一定的餘地,拿個十來萬兩銀子意思一下就行了。”
一張桌子十來萬?你確定這不是獅子大開口,亂要?
北辰羽被說成不禮貌,還要讓他白白的掏出十幾萬兩銀子,心裏肯定不爽透了。
他捏了捏拳頭,朝後面揮了下手,冷聲道:“給她十五萬兩銀票。”
站在後面的跟班人,立即拿出幾張銀票,然後交給了唐玥。
唐玥在那幾張銀票上彈了彈,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坦然將銀票收了起來。
然後,對着北辰羽笑得一臉優雅,“三王子果真大方,一出手就十五萬兩,以後說不定我們還有再次碰面的機會。”
碰面做什麼,自然是想辦法訛錢呢。
北辰羽本來來此的目的就是爲了拉攏鳳君曜,沒想到拉攏沒成,反倒是賠了十五萬兩。
其實他可以不賠,但是唐玥都將話說到這種份上,如果他不賠就沒人看得起他了。
還有這位厲王妃的嘴巴着實厲害,不過,睚眥必報的xin子和鳳君曜倒是十分的像。
直覺上,這位王妃不簡單,她從天窗上摔下來卻沒有一絲的緊張感,還能如此淡定的坑他的銀子,還有他和鳳君曜之間的談話並沒有提起他是南淮的三王子,而厲王妃卻在短短的幾句話中就能確定他的身份,一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卻懂這麼多,着實令人懷疑。
“北辰王子,她是本王的女人。”鳳君曜沉眸不悅地道。
若不是害怕兩國會爲此開戰,敢這麼盯着他的女人,他會直接戳了對方的雙目。
北辰羽將視線從唐玥身上移開,再次將協議書拿出來,幽幽說道:“厲王不妨考慮下和小王合作,到時候小王一定會給厲王不可估量的財富或者其他。”
“抱歉,本王現在不想和任何人合作,王叔送客。”語氣堅定沒有緩和的餘地。
北辰羽頓時變了臉色,整張妖嬈俊美的臉也慢慢扭曲變形,怒道:“厲王,別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合作,外面等着本王合作的人多的是,哼!”
說完,北辰羽冷哼了一聲,領着自己的人出了書房。
等北辰羽走之後,鳳君曜看了一眼唐玥,微微說道:“王妃,你這次來找本王,是不是有事要說。”
唐玥沒有繼續打馬虎眼,直接將自己來此的目的表明,“王爺,我娘想回孃家一趟,路上我不放心,想陪同她一起前往,還望王爺准許。”
“本王可以派人保護岳母。”鳳君曜不假思索地道,語氣中有點不希望她離開的意思。
唐玥聞言,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頭,說道:“經歷了這件事,我娘身心都不好,所以我就想跟過去開導一下她,還望王爺能念及我的一份孝心上,準了吧。”
她這一席話一出,鳳君曜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沉銀了片刻才幽幽問道:“你要去多久。”
聽到這話,唐玥便知道某王爺已經準了,微微勾了下脣,道:“大概半個月吧。”
“好,半個月不長,你去準備一下,明天出發。”
這麼好說話?唐玥不由挑了下眉梢,感覺這是不是太過於順利了?
不管怎樣,他已經同意,她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離開。
隨後,兩人一起用了下午餐,唐玥便去了梅苑簡單收拾了一下,這次只帶了若秋一人,兩人在天黑之前去了丞相府。
第二日,衆人便上了路。
馬車的車軲轆緩緩朝前行駛着,馬車內,若秋坐在墩子上,撥弄着車內的爐子,將整個馬車烤的暖洋洋的。
“玥兒,有好多年沒見過你外公和舅舅他們了。”林詩音慈愛地摸着唐玥的頭,溫柔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的失落。
這麼多年,由於心情和身體不好的緣故,她也從未回過孃家看下。
由於她的正室地位沒了,大哥和二哥他們只在她被貶爲側室時來了一趟,本來是爲了幫她討回公道,但知道是她自己不要這個正室的名號時,都極力勸阻她,可是無果,最後惱怒不已,便回了鈺靈城,自此就不再來看她。
不過,其中也多有書信來往,知道一些有關孃家的事情,前不久見到大哥寄來的書信上說,父親身體不適,希望她能過去看上一眼。
她這麼多年沒有回去,實在太不孝,現在父親有病,她若是再不回去真的成了不孝不義之人,再說她也想他們。
唐玥聞言,腦子裏便出現一個模糊挺拔的身影。
當年,她出生後被按了個萬年煞星的稱號,唐彥忠要殺了她,林詩音爲了保她的命,便自動削了自己正室的地位。
身爲孃家人,遠在鈺靈城的孃家立即派了大舅林同化和二舅林同山過來爲林詩音抱不平,卻沒想到是妹妹自己不要這個正室之位,無論他們如何和林詩音解釋,當時她就是聽不進去,一心不願做唐彥忠的妻子,於是,兩位舅舅一怒之下,甩袖子走人,不再理會他們之間的事。
唐玥當時還小,記得當時大舅和二舅都抱過她,雖然她擁有前世的記憶,但兒童的身體令人的記憶不好把握,所以只記得兩名舅舅身材很好,長相也十分英俊,至於什麼樣子倒是忘了。
“娘,我從小沒見過外公和舅舅還有表哥他們,這下終於如願以償了。”唐玥故意裝作很激動的樣子,來逗林詩音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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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音抿脣淡淡一笑,點了點她的鼻子,無奈地道:“你這丫頭平時看你一副老成的模樣,其實是個調皮鬼。”
“我哪有,我可是天下一美人的女兒,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迷人,和調皮半點關係都聯繫不上。”唐玥枕着自己的手臂,好不羞恥的大讚道。
“你這丫頭,真鬼。”林詩音慈愛地戳戳她的腦門,笑道。
唐玥看着笑逐顏開的林詩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車簾被人打開,陣陣寒頓時席捲而進,一道如泉水般清幽的聲音響起。
“王妃,本王來了,還不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