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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兮嚇了一跳,見穆寒青的臉上果然包裹着淡淡的黑氣。
“香芹,我與殿下有事相商,你好好守着,絕對不許外人進來打擾。”
雖然不相信穆寒青,可靈兮卻未見半點遲疑,扶着穆寒青就朝房間走去。
“嘭”的一聲,大門闔上。
不疑有他的香芹竊笑:“殿下與小姐越發的如膠似漆,真是太好了。”
她彷彿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幸福日子!
靈兮剛將穆寒青扶到房間,穆寒青忽然大力將靈兮摟在懷中,將她的頭摁在懷中,不讓靈兮看見自己發作的樣子。
靈兮掙扎,他涼聲說:“不想現在做新娘子,就乖些,別亂動。”
這句話,無疑比所有的要挾都有用,靈兮悶在穆寒青懷裏,視線被他擋住,看不見外界的一切,耳邊全是穆寒青急促的心跳,還有他冰冷刺骨的體溫。
還有她,紊亂的呼吸!
鼻息處,也全是穆寒青清冽好聞的味道,帶着淡淡的沐浴用的香膏味……還有陽光的味道。
那是靈兮喜歡的味道。
此時的穆寒青,一雙眼睛如翡翠一般,綻放着翠綠的熒光,身上的黑氣與靈兮的銀光交織在一起,一白一黑,如暗夜與白日的糾纏。
他咬着牙,臉疼得微微有些扭曲,大顆大顆的冷汗滴落在靈兮的頭上,冰冷得讓靈兮渾身一激靈。
可即便如此,他的手卻緊緊的摁住靈兮的頭,連哼都不曾哼一下。
瞬間便能將冷汗疼出來,靈兮無法想象此刻他遭遇的痛是有多強烈,可他一聲不吭的堅強,卻讓靈兮折服。
這一次,穆寒青身上的黑氣並不像以往那般快速消退,那雙閃着綠光的眸子,如同點綴在山中的湖泊,又如同上好的翡翠,綠油油的煞是好看。
疼到極致時,穆寒青放在靈兮腰上的左手幾乎勒斷靈兮的纖腰,靈兮吃痛,忍不住驚呼出聲。
穆寒青用妖異而翠綠的眼神看着靈兮,強忍着痛意微微鬆手,可右手卻依舊強勢的扣着靈兮的頭,不讓靈兮看到他此刻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穆寒青忽然摟着靈兮朝後面倒下去,他在墊底,靈兮靠在他身上。
情急之下,靈兮大叫道:“穆寒青,穆寒青,你醒醒!”
“嘭”的一聲,千城火速踢開房門,將靈兮從穆寒青身上提起來放在一旁,而後抱起穆寒青放到榻上。
整個過程,快到靈兮只是眨個眼而已。
靈兮也很着急的趕去查看,上次救下穆寒青,他並未如此刻這樣病得嚴重,沒多久時間,便恢復如初,可這次……
此時的穆寒青雙目緊閉,靈兮看不見他的眼色,只能看到他額間的冷汗。
靈兮擡手給穆寒青號脈,她發現穆寒青的體溫很低,脈搏微弱且脈象很亂。
她疑惑的將視線滑到那本古醫書上,不巧昨日她剛看到,那書上記載着三蟲七花兩生膏發作時候的形態脈象,還有症狀,皆與穆寒青此刻的狀況不符。
可是,能讓他疼至暈厥的毒藥,不是三蟲七花兩生膏,又會是什麼?
難道……
“王妃,殿下怎麼了?”千城見靈兮擰眉凝重的樣子,連忙出聲詢問。
“他脈象微弱又亂,這毒只怕得快些解除,要不勢必會危及他的生命,我先……”
靈兮話不曾說完,千城忽然開口道:“殿下底子好,暫時應該沒事,還是等他醒來之後再說吧!”
千城不着急!
靈兮很肯定,她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對千城說:“你去打盆熱水來,殿下出了好多汗。”
千城不疑有他,推門而去。
只剩下靈兮與穆寒青兩人獨處,靈兮捂住狂跳的心臟,深深呼吸了幾下之後,伸出顫抖的手指,輕輕的在穆寒青下頜處摸索,一直延續到耳廓上。
原本,她以爲這個“穆寒青”用的是人皮面具,可是,他的下頜光滑,沒有一點點用了面具的痕跡。
可是,要找一個與真的穆寒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靈兮心裏那如同被貓抓亂的線團一樣紛亂的情緒,更加混亂了。
“不行,我得再給他號號脈,他這個脈象太奇怪了。”靈兮伸手過去,還沒觸到穆寒青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葉靈兮,你一邊策劃逃跑,一邊卻偷偷摸本王,想玩欲擒故縱?”穆寒青高挑着眉,一臉戲謔的說。
若是手上有銀針,靈兮會毫不猶豫的紮下去,讓他變成啞巴纔好!
“殿下還是讓太醫好好治療一下,您的脈象很亂,而且很微弱……”
“我覺得自己很好,是你診斷失誤?”穆寒青將手橫在靈兮面前,一副“你這庸醫”的鄙視模樣!
靈兮咬了咬下脣,一再將想毒啞他的想法壓制下去,伸出凝脂一般柔滑的素手,輕輕地搭在穆寒清的手腕上。
穆寒清眸色一黯,似有小火苗在眼中灼燒,靈兮看過來時,他橫了靈兮一眼,神色淡然的說:“怎樣?”
居然,恢復了!
靈兮不知如何應對這個狀況,看着穆寒清上下滾動的喉結,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殿下很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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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穆寒清的眼神又灼熱起來。
在他這般灼熱的注視下,靈兮的心顫了一下,慌亂之中,手指滑到穆寒清掌中。
穆寒清的手掌很寬,骨節分明而且修長,皮膚比靈兮的稍微黑一下,靈兮的手指圓潤纖細,一根根像玉一般,在穆寒清手掌中,楚楚可憐的模樣。
穆寒清只要將手掌合攏,便能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在手掌之中。
這下,連穆寒清的心,也跟着顫了一下。
靈兮的臉刷一下紅了,她連忙將手擡起來,慌亂地說:“抱歉,殿下!”
可手卻被穆寒清一把抓住,他將靈兮纖細的手指納入掌中,輕輕一拉,便將靈兮拉到榻上,利落一翻身,靈兮整個被他壓在身下。
“殿,殿下,您要幹什麼?”靈兮嚥了一口口水,將紅雲密佈的小臉側開,留下一段優美白皙的天鵝頸給穆寒清。
那滑膩白皙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靈兮根本就不知,她這樣子,才最撩人。
穆寒清只覺得下腹一緊,身體不受控制的朝靈兮的頸項壓下去,他呼出來的灼熱氣息,輕輕的刷過靈兮脖子上細細的絨毛,靈兮瞬間便泛起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你以爲……我想做什麼?”
就在靈兮以爲穆寒清要親上來的時候,他忽然支起身子,輕佻的看着靈兮,眉眼之間全是戲謔之意。
靈兮的手緊握成拳,要是打得贏,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將他這張臉揍成胖豬頭!
看着靈兮似要噴火的眼神,穆寒清若無其事的整理衣衫站起身來,回過頭去看着楞在門口的千城,冷聲說:“看夠了?”
“沒……”千城本能回答,而後捂住眼睛,大力搖頭:“主上,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
言落,千城端着洗臉盆就跑。
靈兮又羞又怒,她要調製些能讓人瞬間動彈不得的藥,隨時防備!
對了,還有能毒啞人的藥!
“怎麼,想毒啞我?”穆寒清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她身邊,大馬金刀的坐在榻沿,湊近靈兮,挑眉看着她,勾着她的頭髮把玩。
靈兮低頭,悶聲說:“殿下說笑了,您隨手便能要了上清觀所有人的命,我如何敢與殿下抗衡?”
即便靈兮說的是事實,可穆寒清不喜歡靈兮說話的語氣,他劍挺的眉毛糾結成一座坐小山,勾住靈兮的下巴,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卻不言語。
靈兮嚇得拉了被子蓋住自己的頭,穆寒清這個樣子,最可怕!
穆寒清的手空置在半空,眼神有些悵然,片刻之後,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對靈兮說:“葉靈兮,有些東西,深究會要了你的命!”
言落,穆寒清轉身離去。
他,這是什麼意思?
靈兮從被子裏面探出頭來,陷入沉思……
城中雲外樓。
一面鏤空雕花的屏風後面,一個身穿硃紅色華服的人背對門口而坐,透過屏風,能看到他的背挺得很直,烏黑的頭髮挽髻,頭上簪着一塊羊脂玉發冠,兩條墨色的髮帶垂在身後。
他對面站着一個身着黑底繡着豔麗圖案的長袍,頭上戴着羽毛裝飾的發冠,臉上卻帶着一副白色的面具,面具上那咧着嘴笑的大紅脣,看上去詭異又森然可怖。
“查清楚了麼?”那人華服公子開口問。
面具人躬身道:“已經查清楚了,她身邊那隻小白狗很厲害,得先解決了那狗,才能解決那女人。”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切不可讓穆寒清發現,只要那女人死,你的族人我只會放他們離開,若是不成,哼!你該知道我的手段!”男子說罷,輕啜了一口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