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與H市相差整整八個鐘頭,這裏是夜晚的八點,所以,遠在大西洋彼岸的一端,正是第二天凌晨的四點。
墨霆謙放下手機,視線如墨,看着歐式閣樓對面的那抹星空。
他正在參加一個酒會,而這個酒會,每年,他都會來。
去年也不例外。
“先生,需要我爲您再添些酒嗎?”
服務員看着他杯子裏的酒水所剩不多,提醒一聲。
“不必。”男人避開了,甚至是把杯子放到他的托盤上。
服務員先是愣了愣,隨後,微笑答應,“好的先生,祝您愉快。”
這是一個上層社會之間的高端交流會,在英國著名的大學展開學術研討,商業之間的頂級大腕,都會在這兒。
墨霆謙,是其中重要之一的企業家代表。
“還有多久開始?”
他看了一眼腕錶,對着身旁的人,清冷詢問。
同行的,還有孟珊珊,孟珊珊是這所大學的學子,有幸被邀請來聽講座。
然而其實最主要的,是她是孟氏的女兒。
“還有半個小時,墨總,您好像很急的樣子?”
孟珊珊穿着一身昂貴精美的晚禮服,妝容,飾品,都佩戴的精緻。
今天晚上,是酒會的第一晚,會連續舉辦一個星期,但只有第一天,纔有機會與舞伴搭舞。
目光,含情似愜的看着男人。
“好,舞會開始你和主辦方說一句,我不參加。”
一聽,孟珊珊不解,眼中更是有些着急,她特意穿的這麼隆重,就是爲了接下來的舞會。
他不參加舞會?
“墨,墨總這是爲什麼?被邀請的人都要啊,這是約定成俗的。”
“我有事,不可以?”前後三個字,均透着不容置喙的壓力。
孟珊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格,心中不甘,更是不想他就這麼溜走,相對而言,亞洲人之間更成爲舞伴,機會更高,所以她是想好了如果可以,與他共舞一曲,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不參加!
好不容易的機會,就這麼從指縫中溜走了,豈不是可惜?
“墨總,好歹您也給我個理由,要是主辦方問起,我說您有事,舞會過後就是研討會了,萬一你錯過時間,人家着急找人,您不在那該怎麼辦?”
她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確了,擺明就是希望他不要去。
“舞會結束我就回來。”
望着離去的決然背影,不給自己一絲念想,孟珊珊氣的只差跺腳。
………
墨霆謙還能去哪兒,只是故地重遊了一遍。
他來到了一年前居住的那家酒店。
因爲剛剛在對面看見了,所以,就忽然間想來看看。
當一年後重新再踏進這裏時,他的心中,頓時有種抹掉泛黃的照片上所積攢的那一層薄灰的感覺,清晰的令人戰慄。
記憶重新刷新,如泉匯涌。
墨霆謙隨意看了一眼,沒想到,那個服務員還是一年前的那個人。
像是舊相識,服務員衝墨霆謙也微微一笑,打了聲招呼,“先生,您回來了。”
因爲先前每一年他都是在這家高級的五星級酒店居住,並且也都是在這個時候來,所以這裏的服務員,都知悉的清楚。
五星級酒店裏都不是簡單的職員。
“嗯。”
墨霆謙淡淡的一聲應答,回覆一聲。
服務員已經拿來了他想要的,“先生,您的鑰匙。”
但其實,他今年並不是住在這兒。
只是那間房,被他買下來了,所以住不住,只要有這把鑰匙,他都能進去。
接過鑰匙,男人的手指撫摸了一遍,隨後搭乘電梯。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最高處直上,腦海裏,想回憶一遍過去。
不斷的有思想進行塞選,過濾,破碎的散裝,成零碎的記憶片段,偶爾一瞬間閃過腦海。
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電梯門開了,正對的房門就是他那間。
一切乾淨的瞭然。
鑰匙插入進去,燈開,五星級酒店的設施,不是吹的,牀上真絲絨被,室內裝潢奢華雅緻,擺放的上世紀油畫,古典的英式風格,到處,都散發出一種濃濃的溫柔氣息。
睡覺的地方,自然是十分柔和的了。
墨霆謙此時墨色晦澀的看着這張大牀,腳步,就定格在牀邊不遠處,凝着這被子與被套上的一切。
一年前,這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當日,他就是看着這張牀上,還躺着另外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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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太濃,濃到他睜不開眼,
這也是他唯一後悔的,沒好好看她,只看見了那個纖瘦的女人**的半邊肌膚,側躺而眠。
月光照在她如白瓷一般的皮膚上,散發刺眼的白灼,膚色優美,細膩勻稱。
可第二天一早,姜婉煙就躺在了他的身邊,牀單之上,新鮮的處子血如梅綻開,那一刻,他甚至是懷疑之前是不是夢境,忽然間,從天堂,就這樣跌至地獄。
那個女人,就像個夢一樣在他的世界裏消失不見。
姜婉煙成功的將他所有的虧欠,都逼了出來。
可令他意外,一年後,霍寒的出現,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思慮,他能感受到,那一晚,不是夢,甚至是什麼叫做故地重遊。
她的身材,外形,亦是感覺,無論哪一點,都讓他重回到那一夜,刺激的復甦,已記不清有多令人興奮,但是那種感覺一直都在。
可是他也懊惱,霍寒竟然會是像那個女人,霍寒一定不是那個女人,她們只是單純的像罷了!
否則,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她!
那個女人比她要聽話的多,記憶裏,她很青澀,膽怯,他說什麼,她都乖乖照做。
真像一隻害羞的小奶貓,霍寒呢?這尖牙利嘴的小野貓,一雙爪子,撓死人不償命!
今天不是有個早分了八百年手的前男友還在糾纏,明天就是有個戀姐癖的弟弟怎麼在計劃帶走她,呵,真是娶了個半點不省油的燈!
他早有察覺,姜婉煙是不是那一夜的女人。但其實已經不重要,他只是將對那個女孩成爲女人的一種虧欠,在一種潛移默化之下,全給了她。
成了他潛意識裏想用來彌補的對象,他不愛,但是這種責任,是個男人,都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