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沒做過那些事情,難道你們心裏不清楚?把無辜的罪名嫁禍到她身上,你們是覺得她還不夠千瘡百孔?!”
顧南塵的語氣,彷彿傾注了全身的力氣用以爲霍寒吶喊。
他護着霍寒的態度,而周圍人也都看見了。
第一個站出來的就是殷芷落。
女人臉色僵硬,十分幽冷。
眼簾之下那抹殘戾,暗暗凝向霍寒的臉。
拋開顧母,她淡然的走到顧南塵面前去,試圖解釋,“南塵,你別這樣,即便霍寒沒做那些事情,也和咱們無關,我和媽也只是懷疑,沒有說她一定就是做了,你這麼護着她,這些人都在,別忘了今天是咱們的婚禮,你讓她們怎麼看我?”
“看你?這裏面有你一半的推波助瀾吧。”顧南塵反看着她,冷言戚笑。
殷芷落的臉色聞言隨半沉,目光閃躲,冷氣,從鼻腔裏哼出來。
手指陷入了一種僵硬之中,她想再次觸碰顧南塵,可是,卻早就被顧那女人隔的遠遠的。
“南塵,我沒有,我沒有推波助瀾,剛剛我和媽一起過來的,怎麼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殷芷落替自己委屈道。
她後面所說的這句話,卻是暗中給顧南塵施加壓力。
將顧母也拉進來,顧南塵還能說她什麼!
顧母心中其實早就明白,也清楚霍寒,從前兩人在一起時,霍寒就十分孝順善良,經常花小心思討巧她,雖然她當時態度不冷不熱,可是知道,是個好女孩。
那時她就覺得將來的兒媳婦一定是霍寒,可是一年分手後,如今的局勢已不是當年,從顧南塵的嘴裏聽說過霍寒已經結婚了,嫁給誰,不得而知。
而顧南塵現在卻還會爲她夜夜買醉,整個人,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讓他結婚,是最能斬斷這一切的辦法。
既然不能回到過去,總得有個人接任現在,顧家要傳承,總不能一輩子就爲了一個女人痛不欲生,不娶。
現在是關乎顧家的面子,這是婚禮,顧母又怎會幫外人?
殷芷落如今纔是她的兒媳婦,幫裏不幫外,霍寒是外人,兩者,毫不猶豫,只能是拋棄。
“南塵,你立刻給我過來!”
果然,顧母沒有任何猶豫,開口嚴肅的命令顧南塵。
淡淡的語氣,如同她的臉,給人淡雅柔和,可話裏的嚴肅,無法叫人抗拒。
優雅和藹的臉,有些急僵。
褐色的雙眼,保養的沒有皺紋,像個生氣的美杜莎,直直的凝着霍寒許久。
“母親……”顧南塵猶豫,反身看了霍寒一眼,“她現在活的怎麼樣,都不是你們三言兩語就能隨隨便便斷定,能不能不要再難爲她了?”
“我哪裏爲難她了?你讓她自己說說。”
顧母好笑的樣子道,眼底卻藏着細針,能一針見血。
那種微笑中,卻含着無比犀利的尖銳,真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霍寒低着頭,沒有說話。
掌心逐漸散開,沒有力氣,隨波逐流。
轉身,顧南塵握住她的肩膀,懊惱她的這種舉措,“你開口啊,你可以解釋,說清楚你這一年都在做什麼,誰不會平白無故亂說,說清楚堵回他們的嘴,不就可以了?”
他也已經注意到了她身上換了另外一件裙子,不再是她身上的那件。
“滾!”
顧南塵的身影,被陡然出現的人推出了三四步,陰鷙的俊眸,頎長俊俏的身影,出現在了這些人的面前。
“看看,這一定是霍寒的金主,這男人幹嘛護着她?”
“喲,還是個小白臉,看着長得還不錯嘛。”
厲千尋的出現,令另外的幾個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沒事吧?”
厲千尋將霍寒從顧南塵的手裏搶了過來,一個轉身,女人在茫然驚慌失措中,旋進他的懷裏,看着她被這樣欺負,怎麼受得了!
那雙像湛藍眸子般璀璨的星辰眼眸,直接將那些人凌遲了一遍。
那些閒言碎語,在他的眼神之下,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人攝於厲千尋十分強大的壓力氣息,沒有再敢當着霍寒的面亂嚼舌根,縱然心底不服,可人家金主都來了,還敢說三道四,豈不是找死?
對霍寒不屑的同時,這些人,卻又暗生豔羨,厲千尋的身材與外形,不是一般人能比,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無與倫比的深邃憂鬱,迷人xin感。
這樣的人不多見,放在哪裏都是神邸一般的存在。
被這種人包養,簡直心甘情願!
霍寒輕咳嗽了幾聲,看清是他,慌了一秒,隨後,眼神漸漸聚焦一個點,搖頭,“我沒事。”
她掙脫開了他的手臂,打算離開。
然而厲千尋沒有如她的願,左手攬過她的腰一隻手插在褲帶裏,清爽的黑色遮住他半邊立體的眼瞼,只露出一個完美的側臉,望向剛剛那些言語侮辱過霍寒的人,低聲對她道,“她們說你什麼了?”
“沒說什麼。”
霍寒心底裏存在顧南塵母親對她說的那些話,糾結到她不知該怎麼辦,只能縮進殼裏企圖躲開。
她想逃避。
“她們說,我是你的金主?”
厲千尋挑了下眉,冷哼了聲,肅殺的寒意即刻竄在眉目之間。
“她們胡說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你爲什麼不解釋?怕搶了風頭?”
霍寒面對厲千尋就跟她肚子裏蛔蟲一般知曉她的想法,瞬間頭疼。
對!她自信的說一句,如果說出她現在嫁人了,接下來,這次婚禮一定會攪的天翻地覆,顧南塵的母親,最在乎體面的一個優雅長輩,要是發生家族顏面盡失的事,絕對會恨死她,還有殷芷落。
他們的婚禮他們纔是主角,她算什麼?
“別說了,帶我離開,好不好?”
拽住他的衣衫,她祈求的眼神當中兩道柳葉眉皺的不成完整,如同即將凋零的玫瑰。
厲千尋淡淡着手輕撫了下,想幫她捋平,這樣是否煩惱可以少些在她身上,可是沒有。
“你息事寧人,知不知道第二天就會落人什麼口實?”
“我……”聽見他的話,霍寒不禁愣住,這還是厲千尋第一次反過來教育她。
溫和的嗓音,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耐心說道理了。
“我,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那麼糟糕。”她現在也很煩。
“所以你現在就只想逃避?一輩子逃避?一輩子讓她們用你的軟弱變做刺進你身體的利劍?”
“沒有。”使勁的搖了幾下頭。
唐小柔這時接到電話。
“啊?我們,我們在甜品這兒呢。”
“……”
“好。”
厲千尋緊緊攥住了霍寒的手,籤住她的手,走到剛剛質問霍寒的那些人面前,“你說我是她的金主,是什麼意思?”
被問的女人,看着英俊的男人看着自己,詢問自己,表情整理了,還順手弄了弄頭髮,立即綻開花般微笑,“先生,我不知您是不是包養過霍寒,但是據我們圈子裏人所知,霍寒一直都有金主的,她家破產了,聽說還是被她那個收養的什麼乾弟弟奪取了,這乾弟弟,也是狼子野心,乾的不是人的事……”
另一邊,靜靜聽着這個女人說話的殷芷落,一直都在擠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再說。
那個狼子野心的乾弟弟不就是眼前的……
“……她自甘墮落,也是沒救了。”那女人還規勸厲千尋,離霍寒遠些。
“對了先生,您知道嗎,霍寒的初次可都是在和顧南塵交往的時候被人拿走的,這樣的女人,您是降不住的。”
“我的女人,你們都覺得很好欺負是嗎?”
厲千尋也是措手不及,左手被墨霆謙用力地甩開,懷裏的霍寒,被他奪去,女人,也再度陷入了呼吸停滯的階段。
深藍色的西裝,與她身上的藍色裙子,不言而喻的互相照應。
到底是碰巧,還有有意,在他趕來抱住她的那一刻,已經不用解釋。
“又到處跑?吃了虧也不會跟我說?”
墨霆謙最先就是質問霍寒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從低頭俯瞰她的角度,能看見胸口處,一枚枚痕跡,鎖骨上,單色的,張牙舞爪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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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眸一縮,男人即刻脫下外套,他的氣息,即刻憤然竄進她的鼻尖,肆虐她的嗅覺。
果真是他的味道,有菸草的醇香,薄荷清新的甘澀。
“啞巴了?”聲音揶揄。
男人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手在她腰肢故意懷裏一緊,刺激她的意識,挑起她光滑的脖頸,提高視線兩人如虔誠的仰望,與他對視。
眨了下眸,那雙蝶翼的翦羽還有些不可思議。
停留原地三秒,“真的是你嗎?”
他究竟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
雙手,撫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比女人還細膩的皮膚,嘴角有微微刺手的鬍渣,以及,他說話時,喉結時一下一下的滾動。
“感受不到嗎?”
他重疊上她的雙手,細細順着他的輪廓,一下一下描摹。
霍寒瞬間,心尖有點酸楚,栽進他的懷裏,眼角隱隱約約有淚光閃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