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腳下蹭亮的皮鞋一塵不染,猶如他的表情,面色死寂泠然。
毫無表情的臉上,五官鋒利深邃,只剩下英俊二字。
“把邀請函和禮物送進去。”
冷冷的聲音吩咐。
下車後,他兩隻手插兜,步履堪稱T臺男模,腳底生蓮,西褲裁剪的尺寸分外服帖他修長的腿,一身清冷又帶着涼薄之意而來。
霍寒與墨霆謙不在門口,自然有其他人代替。
見邀請函符合名單名字,守護在門外的人,立刻笑臉相迎厲千尋的到來。
他倒冷酷,看都不看一眼人家,直接板着臉進去。
這大人物看起來非同一般,急忙,這下人就立刻進去通傳。
人太多,一時間是找不到誰的。
下人一直跟着厲千尋,讓他十分不舒服,口吻冷酷,“不用在我面前轉,幹你的事去。”
見他都吩咐了,下人哪裏還敢繼續跟着,連忙點頭,“好的先生,若是有什麼吩咐,可以跟我們說。”
厲千尋已經往裏走去。
不是霍寒邀請他,他絕對不會來的。
目光,在擁擠的人羣裏,來來回回找尋那個熟悉的蹤影。
無奈沒找到,人實在是太多,無從下手。
他低聲吩咐身旁的人,“不用跟着我,去角落裏待着。”
“是,厲少。”
旋即,那人告退,他隻身一人進入了這片人數極多的區域,觥籌交錯,人影實在是繁多,他隨意拿來一杯酒,斟上,淺嘗輒止。
“老爺,您要的人已經來了。”
正在老爺子糾結要不要詢問下人時,耳邊,陡然聽見這個消息,甚是緊張。
但更多的,是驚喜欣慰。
“人來了?”
指的是厲千尋。
“當真人來了,剛剛李奇在外看見了,我也瞄見了,於是特意來這兒告訴您。要不要……嗯?”
話裏的意思很明顯。
老爺子頓了頓,“霆謙那邊在做什麼?”
“少爺和少奶奶在陪人喝酒,一時恐抽不開身。”
“那好,即刻帶我去見他。”
“是,老爺。”
下人說道,也是激動的樣子,攙扶着老爺子,今天都八十歲了,可這腿腳走的夠生風迅速。
老爺子夢寐以求的,終於是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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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千尋看見突然出現的墨老爺子,愕然不已,想了許久,崩出一句,“祝墨老八十歲歲煙順利,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聽見他的祝賀,老爺子那叫一個激動,立刻客氣回聲,“不必不必,那就多謝了。”
“哪裏,客氣的話還是要說,畢竟今晚也是您的壽宴。”
而他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另外一個人。
老爺子微笑的同時,又不禁格外的隱忍,這般話,要是真心,就再好不過了。
“霍寒呢?”
不等老爺子的主動開口,厲千尋,就說出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除了她,他也估計是不會來的。
“哦你說,霍寒呢?這個時辰,他陪着霆謙在忙活,客人多的很,我老了,不中用,反倒事事讓他們親力親爲。”
厲千尋的目光,遊蕩了一圈這現場的佈置,視線深了沈。
果然是她的風格,這些幼稚的東西。
“我想見她。”
直抒胸臆,開門見山。
“這……”
老爺子的心,頃刻之間,墜落了幾個深度。
不是不行,只是……
“邀請函是她寄給我的,雖然,我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的位置,但是這就是心裏有我。”
他說。
驟然,老爺子的臉上盡是爲難,不說其他的,單單如果讓厲千尋現在見霍寒,怕是情況,即刻就會引起牽連。
他還想好好多看看這孩子。
“千,千尋啊,我能不能這麼叫你?”
老爺子小心翼翼的語氣問。
“隨意。”
“那就好,我有幾句話,想好好跟你聊聊,至於霍寒,到時你自去找她,今天我是老壽星,滿足滿足我這個願望,可以吧?”
厲千尋臉上雖有些不耐,在他眼中,他沒有必要答應他,但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甚是欣慰,老爺子臉上綻放出花兒一般的笑容。
“來,坐這兒。”
帶領厲千尋來到一間招待客人的雅廂,只有兩個人,靜靜在這間寬敞明亮的房間裏,對視。
起初,老爺子就按耐不住了,“聽霍寒說,你們姐弟,相依爲命,在孤兒院時,過的可還想好?”
這是他非常非常想知道的,所以,嘴裏忍不住的就問。
“相依爲命……”那張極其漂亮的薄脣,一點脣珠微微一抿,“有她,不覺得苦。”
的確,是霍寒護着他長大,苦都是姐姐擔着,他何時苦過?
所以,他也纔會那麼想加倍的對她好。
這是他一生最重要的女人,他想守護一輩子。
老爺子算是看出來了,厲千尋對霍寒的感情,簡直不是一點兩點那麼純粹,是無法估量的深重。
那……
到底是在心頭嘆氣一聲,老天爺真是夠會捉弄人。
“孩子,你說說,你當年,是如何進的孤兒院,可還記得父母?”
這個問題,讓厲千尋一下子眉頭緊鎖,情緒上,也有些激烈。
“墨老爺子,您要知道這些有什麼用,難道霍寒沒有告訴你?還是說,你沒問霍寒?”
問他之前,不應該將他扒了個底朝天?
好讓墨霆謙來好好坦然坦然對應他!
“呵呵,呵呵。”
老爺子極其尷尬的訕笑了幾聲,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心虛。
厲千尋看了看他,言語之間,較之剛剛,重了點,“我自有記憶以來,只有霍寒,其他人,我誰都不認識。”
父母拋棄了一個孩子,孩子何必還記着他們。
這個世界,他誰都不想去認識,有霍寒就夠了。
墨老爺子的心,隨着他的這句話,更是沉到涯底。
“孩子,凡事你要看兩面,不是你的父母,或許,你也不會見到霍寒,或許,你的父母,也是有難言之隱,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厲千尋眯眸望向老爺子,話語鋒利,“您又如何知道,他們就是有難言之隱?爲何世界上難言之隱這四個字人人都愛掛在嘴邊?你這麼說,霍寒也跟我這麼說,做不做得到,拿一句難言之隱來掩飾一切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