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三個月了?那不是他們在魏陽城和越流殤白瞳兒二人分開的時候嗎。
唐玥微微蹙了下眉頭,心下略有些困惑。
狐狸和瞳兒他們二人怎麼會失蹤呢,可看三護法的樣子應該不會有假。
難道狐狸和瞳兒真的失蹤了,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暗算他們,不過瞳兒的心智單純,很容易上當受騙,而狐狸又將一門心思放在瞳兒身上。
如此一想,唐玥眸色不由沉了下來。
這時,三護法繼續叫囂道:“唐玥,你不要再想什麼狡辯的話了,如果不是你們夫妻我家夫人也不會和門主鬧翻,他們更不會消失,拿命來抵吧。”
說着,手裏拿着的銀色鐵鏈如一條白蛇射向唐玥,手法快又狠,可見沒有留一點餘地。
“等一下,你先聽我將話說完。”唐玥攬着小魚閃身險險躲開。
翻身躍上一棵大樹上,將小魚放在上面,囑咐道:“你先待在這裏。”
“好,小姐你小心點,那個臭老頭太兇了。”小魚擔憂地道,她很想下去幫忙,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下去非但幫不上忙還會給小姐帶來麻煩。
唐玥點了下頭,縱身跳了下來,看着已經圍攻過來的黑衣人,她冷冷地看向三護法,“三護法,烈焰門向來有講究,從不牽連他人。”
“這個自然,老夫只要你的命,其他人的,老夫還不屑於動手。”三護法傲嬌地道,他殺人可是要拿錢的,不值錢的人他幹嘛要殺,烈焰門是殺手組織,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教。
“如此甚好,三護法請。”唐玥神色淡然,絲毫沒有一人獨自面對二百多人的壓迫感,好似是在和人比武。
看她如此氣度,三護法眼眸中閃出一抹賞識,“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爲你和鳳君曜,老夫倒有些想和你結交。”
唐玥微彎了下脣角,“三護法真是擡舉了。”
“可惜,今日老夫可不是來結交朋友,爲了我家門主,今日定要取你xin命,來爲門主報仇。”
三護法說話間,手裏的銀鞭揮了出來,在空中如蛇扭動,泛着幽冷的寒光,上面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的銀鉤,若是打在身上,肯定會撕下來一層皮不可!
唐玥幽幽嘆了一聲,道:“我和阿曜的確虧欠了狐狸和瞳兒很多,但他們的失蹤我和阿曜的確不知,如果三護法誓要在我和阿曜身上撒氣,儘管來。”
她手持月白寶劍,靜靜地站在那裏,身上沒有一絲的戾氣,卻有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壓力。
“聽聞三護法銀鞭可是天下第一,今日有幸能領教下,三護法請。”
她承認自己這麼說有一點小私心,他們是烈焰門門人,是狐狸的手下,她自然不能下殺手,但她也不會站在那裏被人打。
三護法眸光微閃,對着身後的一衆黑衣人揮了下手,“你們退後五步,沒有本座的吩咐都不許過來。”
那些黑衣人按照他的命令立即往後退了五步,站在那裏沒有一個人抽兵器。
“好了,請吧。”三護法不是江湖正派,自然不在乎什麼規矩,他只知道先下手爲強,於是,在說話間便揮起了鞭子,直指唐玥的臉面。
唐玥這次沒有躲,持劍迎向朝她揮來的銀鞭,劍與銀鞭碰撞立即火花四射,震得叮叮噹噹一陣作響。
這時,三護法突然手一挽將銀鞭收了回來,回到一半從唐玥的背後打了過來,如蛇涌動,纏向唐玥的腰身。
唐玥連忙下身彎腰,身子在空中翻轉了幾圈,這才躲過銀鞭的襲擊。
“好俊的武功。”三護法在打鬥的時候,毫不吝嗇的誇讚對方,一瞬間的功夫銀鞭再次收進手中。
唐玥淡然笑了笑,很不謙虛地接納了對方的讚揚,“多謝三護法……賞識。”
在說到最後二字的時候,她聲音陡然停了一下,放在身前的手不動聲色的捂住了自己肚子。
她面上淡然如風,沒有絲毫的狼狽,肚子裏卻陣陣作痛。
那種疼痛有時隱隱約約,有時很是尖銳的痛。
她怎麼會突然肚子痛?要知道她的身體一向都很好,這次突來的疼痛實在是有些措不及手。
就在這時,唐玥猛然想到了什麼,面色明顯白了下。
難道她真的懷孕了?
如此一想,唐玥連忙按住自己的脈搏,果然探到了脈搏的滑動,那是喜脈,是很明顯的喜脈。
而且她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這個消息無疑給唐玥帶來極大的衝擊力,如果換做平時她自然很高興,可現在不同。
出去的時候她沒讓人跟着,只帶了小魚,原本以爲自己能打的贏三護法,可現在出了這麼個狀況。
唐玥手指微動,一枚信號悄無聲息的發了出去,信號雖發出去,但短時間內救兵也趕不來。
可若是繼續和三護法打下去,可她現在明顯動了胎氣,如果不停下手,只怕這個孩子要不成了。
這可是她和鳳君曜第一個孩子,她怎麼會捨得不要它。
唐玥捂住肚子,心思飛轉,想着怎樣脫身。
“唐玥,我們速戰速決,莫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三護法揮鞭子又是一擊,再拖下去,唐玥的救兵就過來了。
見銀鞭打了過來,唐玥肚子又疼痛陣陣發作,如果換做平常她可以躲開,可是現在如果她躲的話,自己的肚子很有可能會被打到。
眼看着鞭子就要觸及她的肚上,唐玥連忙側身,將身子往下捱了一截,讓手臂硬生生的捱了一下。
銀鞭打在手臂上,只聽到骨頭的斷裂聲“咔嚓——”響了一下,接着在銀鞭抽走時,只覺得自己的一塊皮肉被硬生生的撕扯了下來。
手臂上鑽心的疼痛油然而出,痛得唐玥臉色發白,整個人晃動了幾下,險些被跌倒在地。
“你……怎麼沒躲開?”三護法看着她血淋淋的手臂,很是困惑,剛剛他如此打,她都能躲開,沒有絲毫含糊,怎麼這次卻被他打中了呢。
唐玥忍着劇痛,撕下來一條布簡單纏在手臂上,微微喘着氣息,顯然氣力不穩。
她微彎了下脣角,露出一抹蒼白的笑來,“沒辦法,誰讓三護法的武功如此高呢,小女子自然不是你的對手。”
是嗎,他怎麼不覺得?三護法挑眉,銳利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唐玥,總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裏。
三護法倒是個人物,在唐玥包紮傷口的時候一直等着,並未趁人之危,其實說白了還是不想殺她。
弄好這之後,唐玥擡手抹了一把因疼痛親滲出來的汗,看向三護法,開口說道:“三護法,在狐狸和白瞳兒分開時,我給瞳兒一枚信號彈,說日後遇到危險就將信號彈發射出去,從那以後我都未發現這枚信號被人使用過。”
“信號沒有使過,是不是代表門主和夫人他們都沒事。”三護法聞言,不由眼睛亮起。
“我不知道。”唐玥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二人的武功在這片大陸上都是數一數二,能打得過他們的沒有幾人,現在他們一同失蹤,又未發出求救信號,我想他們應該有別的事情吧,又或者他們只想過不被人打擾的生活。”
其實後者也是她胡亂猜測,至於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過,後者可能xin不太大,狐狸他雖然放蕩不羈,但從未放棄過烈焰門,即便他不怎麼理會事務,可只要三大護法他們有大事召喚肯定會回去,即便不回也會做出迴應。
現在三護法如此惱怒她,很顯然發出的大事信號肯定不少,而越流殤遲遲不歸,又杳無音訊,多半出了事。
可現在她也只能這樣麼說了,原本她還有把握打贏,可現在突來的狀況,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以她現在的狀況很危險。
爲了能全身而退,她不得不將三護法的思維引導過去,讓認爲越流殤和白瞳兒有可能沒事,而是隱居了。
三護法聽了她的說辭,半信半疑,擰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門主他和夫人真的沒事,而是隱居了?”
“這個我也不能確定。”唐玥忍着肚子和手臂上的疼痛,儘量讓自己的狀態達到最好,“對於他們是否隱居我也沒有得到可靠消息,現在我們只有全力以赴的去尋找,狐狸和瞳兒是我和阿曜的朋友也是恩人,我和阿曜定會竭盡全力去尋找。”
這時,唐玥停了下,深深吸了口氣,極力隱忍着身上的疼痛,繼續說道:“天涯閣和烈焰門都接殺手的活,但天涯閣卻沒有稱作殺手組織,是因爲天涯閣的主業是靠出賣消息以及做僱傭兵,我們能在短時間得到消息,定有強大的消息網,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他們的消息,阿曜手中的能人異士也不少,他幫忙必定事半功倍。”
說到這裏,她已經痛的滿頭大汗,整個人再也僞裝不住,扶着一旁的樹緩緩的坐了下來。
“小姐,你怎麼樣了?”這時,從樹上下來的小魚匆忙跑到她跟前,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着臉上的汗,急的都哭了。
唐玥將她的手拿開,搖了搖頭,“我沒事。”
再次看向三護法,等着他的答案。
三護法看着坐在地上的唐玥,眼眸微微閃動了下,這才重重地點了下頭,“好,老夫答應你,如果能找到門主和夫人,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如果門主他們真的出了事……”
說到這裏,他脣角動了下,有些說不下去了。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他或許會說一下狠話,可對方是一位女子,雖然她與衆不同但也是位女人,他一生殺人無數,在他所殺的人之中不乏有女子存在,可那是他都是一刀切。
換做平時,他根本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的,更何況還是像唐玥這樣的女子。
三護法嘆了一聲,繼續道:“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事,你和鳳君曜的孩子必須過繼給我家門主,當我們烈焰門的繼承人。”
唐玥和鳳君曜都屬於佼佼者,人中之龍鳳,他們的孩子定然不會差到哪去,說不定還會造出一個曠世奇才呢。
如果門主真的出了事,有這樣一個曠世奇才做他的後人也算是對老門主有個交代吧。
唐玥聞言,頓時滿頭黑線四起,無語至極。
這樣真的可以嗎?
“陌閣主,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們就沒得商量,哼。”三護法哼聲說道。
唐玥脣角微抽,擡手擦了下臉上的虛汗,無力地扯了下脣角說道:“這個你我都做不了主,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烈焰門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你……”三護法頓時吃了一憋,有些氣急敗壞,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錯。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做商量,他還是希望未來繼承烈焰門的是流着越家血脈的正統,別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是人家的。
三護法如此想通後,冷冷地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唐玥,有些難爲情地道:“喂,臭丫頭,你有沒有事。”
唉,想他堂堂烈焰門金牌殺手,竟然向一位十幾歲的女娃子下這麼重的手,實屬不應該啊。
“……我不太好。”唐玥苦笑了一下,她的確不好,而且很不好。
扭頭朝着遠處看了下,依舊不見救兵趕來。
唐玥能感覺到自己的身下並未出現流血的跡象,顯然孩子還在,雖然脈象有些不穩,但還不至於滑胎。
不過,長時間就難保了。
見她臉上佈滿了冷汗,而且臉色十分蒼白,雙脣都白了色,情況很不好。
三護法連忙走了上前,“用不用老夫幫你渡下氣。”
“不要碰我家小姐。”小魚害怕他會傷到唐玥,立即站起來擋在唐玥面前,一副老母雞護小雞的姿態。
三護法看着眼前矮個子的小丫頭,挑眉,“小丫鬟,就憑你老夫一口氣就能吹跑你,還是自己閃開吧。”
“不,誓死不!”小魚挺了挺小胸脯,誓死捍衛到底,絕不能讓這個老惡魔傷害到她家小姐。
“小魚退下,三護法他只是想幫我。”
聽到唐玥的說辭,小魚這才謹慎的讓到一邊,不過,雙眼依舊死死的盯着三護法,萬一他出手她可以及時跑出去保護小姐。
三護法哼了一聲,懶得理會這個他兩隻手指頭就能捏死的小丫頭,走到唐玥跟前,將手按在她的肩頭,把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給她。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太嬌氣了,只不過傷了下胳膊流了些血就虛弱成這樣。”三護法輸血的同時,還不忘挖苦下唐玥。
雖然他挺欣賞她,但在他心裏男人才是幹大事者,女人家就應該在家裏相夫教子傳宗接代。
這個丫頭只不過傷了下胳膊就疼成這樣,如果換做他家門主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唐玥輕輕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
有了三護法的真氣,唐玥的氣色這才慢慢有了好轉,肚子裏的疼痛也沒有那麼強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衣人影閃電般飛撲了過來,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阿玥,你怎麼了?”鳳君曜推開三護法,將唐玥護在懷裏,緊張地檢查起來,看到她手臂被血滲透一大片的血跡,華眸驟然一縮,戾氣頓出。
“是誰。”
冰冷的兩個字,但卻有股狂風暴雨前的怒火。
“是他。”見到鳳君曜過來,小魚深深地鬆了口氣,咬牙切齒的指着三護法。
她在樹上可是親眼看到是他用鞭子打了小姐一下,當時小姐的手臂血肉模糊,不成樣子,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鳳君曜驀地轉過頭,清幽的眸子裏閃動着嗜血的光芒,他微微眯起眸子,冷冷地看着三護法,“那隻手打的。”
“這個……”小魚微微擰了下眉,說道,“右手。”
鳳君曜提氣很顯然是要廢了三護法的手臂,在他出手之前被唐玥一把拉住,“阿曜,我沒事,三護法他剛剛還爲我輸氣救我,之前只是誤會。”
“誤會就能傷人?”鳳君曜說話間,素手微動,一道白光極速射向三護法的右手臂,快的三護法連躲都躲不及。
只聽“咔嚓——”一聲,三護法的手臂被硬生生的打斷。
三護法頓時瞪圓了眼,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被打斷了的右手臂。
都道厲王武功高深,沒想到竟高到這種地步,只怕門主都打不過他,門主武功雖高,但沒有他狠!
唐玥看着三護法折斷了的右手臂,無奈至極,這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已經將人家的手臂打斷了。
唐玥拉住鳳君曜的手臂,生怕他會再次出手,也連忙解釋道:“狐狸和瞳兒失蹤了,三護法找不到他們,心裏很着急,我們現在不應該互相殘殺,而是冷靜下來想辦法找狐狸和瞳兒纔是。”
聽到她這話,鳳君曜的怒意這才稍稍減輕了些,心疼的看着她的手臂,拿出她爲自己所配置的傷藥來,伸手就去解唐玥之前綁好的繃帶。
“等回去再說。”唐玥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舉動。
鳳君曜微微擰眉,冷眸看向三護法,說道:“一切都是因本王而起,內子也是爲了救本王,所以烈焰門想要報仇儘管來找本王,今日的事情不要讓本王看到第二次,否則本王會讓烈焰門在一個月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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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將唐玥從地上輕輕抱了起來,又留下一句話,“至於狐狸和白瞳兒,本王會派人去尋找,十天內給你們答覆。”
說完,抱着唐玥縱身朝着厲王府快速飛去。
“小姐……”小魚看着飛走的兩人,跳了跳,無奈她還在原地不動。
唉,會輕功真好啊。
很快跟着鳳君曜而來的趙霖他們也跑了過來,順手將小魚帶了回去。
到了厲王府,鳳君曜一路快步衝向風雲殿。
“快去叫衛亦航過來。”
鳳君曜將唐玥放在牀上,對着外面怒道:“該死的衛亦航,怎麼還不來!”
“……”才讓去叫,怎麼會來。
唐玥無奈地嘆了一聲,安撫地在鳳君曜手背上拍拍,“我真的沒事,別急了。”
無論前世還是這一世,她受過的傷比這重的時候也有那麼幾次。
遠的不說,前段時間在雪之境地,她肩骨斷裂,被白鳳拉着折斷的地方走的疼痛可是這疼痛的幾十倍,那時她都忍了,何況這點傷呢。
之所以站不住,是因爲她的腹痛,那種疼痛說不上來,害怕傷了孩子也不敢用內力抵抗,所以疼起來就無法形容了。
“都翻皮了還沒事。”鳳君曜看着沒有包住的地方,眼裏的心疼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周圍的皮都爛了,何況被包紮的地方,只怕成了稀巴爛了吧。
想到此,鳳君曜感覺到自己的心頭很悶很痛,恨不得替她受罪,可又幫不了她什麼,只能爲她輸內力,減輕些疼痛。
就在這時,衛亦航走了進來,見到渾身是血的唐玥,尤其是她的手臂,不由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你這麼狡猾還能被人傷成這樣。”他發誓這話絕對不是在說風涼話。
沒等鳳君曜發話,衛亦航主動過去幫唐玥處理傷口。
看到那稀巴爛的肉時,鳳君曜的眸子都變成了紅色,如果三護法在這裏,只怕又要遭殃了。
“骨頭斷了,還好沒有碎掉,皮肉雖然被打了個稀巴爛,但以你的能力相信過不了多久連點疤痕都不會留。”衛亦航包紮好之後,緩聲說道。
唐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擡起右手按向自己的左手腕,“阿航,你幫我開一副保……”
她話未說完,臉色頓時大變,不可思議的盯着自己皓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