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幹什麼”墨邪伸手就去奪墨二叔手中的匕首,不過,刀入皮肉還是晚了一步。
“你不用管我。”墨二叔將他推開,又往裏刺了一分。
墨邪頓時大驚,可又不敢粗魯的將阻止他的行爲,忍着內心的慌亂,小心翼翼的說道:“爹,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要想不開啊,要知道你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爹肯定是爲情所傷,生無所戀,這才自殺來躲避情傷給他帶來的痛苦。
“傻啊你,我不是要自殺,我這是在取火靈珠。”墨二叔有些哭笑不得,想罵他一句可又沒多餘的力氣。
這時,他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用力,傾斜了一下,一顆帶着血的紅色珠子從他心臟旁鑽了出來。
唐玥連忙在他傷口處點了幾下,快速給他處理了下傷口,手法熟練迅速,幾乎在人眨眼的功夫已經弄好。
“玥兒,我活不了了,你別白費力氣了。”墨二叔有氣無力地說道,擡起手想阻止可是沒有力氣,隨無力地放了下來。
墨邪扯了下嘴皮,笑的比哭還難看,眼中卻有淚水涌出,“你胡說什麼,這丫頭的醫術最厲害了,有她在你想死都難。”
他的話才落,一旁蹲着的唐玥淡聲說道:“由於火靈珠在墨二叔體內存放的時間太長,有一部分長進了心臟處,這次他強行將其取出來,等於撕裂了心臟,他身體本就到了邊緣地步,又撕裂了心臟邊緣,這次我也沒辦法了。”
她是醫生不是神,並不是什麼都能治好,墨二叔爲了取出火靈珠,心臟的一半都被破壞掉了,所以想要他活下來根本不可能。
“你怎麼會沒有辦法,鳳君曜中了毒中之王你不都解了。”墨邪聽到她的話,整個人徹底崩潰了,大聲吼了起來,“唐玥,你該不是討厭我,纔不肯給我爹治病,你,若真是這樣,那你就捅我一刀好了。”
拿起墨二叔剛剛剜火靈珠用的匕首塞進唐玥手裏,拍着自己的胸膛,嘶吼道:“捅啊,你捅完我,就去幫我爹治病。”
“陽兒,你幹什麼,她是你妹妹。”唐彥忠將唐玥手裏的匕首連忙拿過去,又將墨邪給拉到一旁,生怕他們兄妹二人打起來。
唐玥微微眯起眼眸,眼眸中劃過一抹冷意,“對於一個心臟一半受損的人,我還真沒那個本事救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裏不是現代,沒有那麼高的科技,讓她找個完整的心臟給墨二叔換上。
墨邪自然知道她並非不願出手相救,只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愣怔了下,低頭看着地上躺着的氣息十分微弱的墨二叔,慢慢彎下腰身,將墨二叔從地上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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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帶你去找神醫,肯定有神醫能治好你。”
“邪兒,不要”墨二叔無力地搖了搖頭,“玥兒說的不錯,我已經無藥可救了,當年我父親將火靈珠種進我的胸膛裏,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我能帶着它一同進入地下,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在”
他說到這裏,已經到了氣若游絲的地步,說出來的話也快成了氣流。
緩了一會兒,繼續道:“現在我被人盯上了,即便我死了也免不了被掘墳墓,身體被分解,這顆火靈珠早晚還是會落入那些人手中,倒不如,不如趁着我還有口氣在,將珠子交給有能力的人保保管。”
說到這裏,墨二叔又移眸看向唐玥,用幾乎說不出來的氣息說道:“玥兒,我知道將火靈珠給你,會給你帶來麻煩,可我我也不知道給誰,希望你能夠保管”
好字沒有說完,墨二叔整個人僵了下來,只是雙眼還睜着,好似在等着他想要的答案。
“爹,爹”墨邪顫抖着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鼻翼下,感受不到一絲呼吸的氣流,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唐玥走過去將墨二叔已經睜着的眼撫上,輕聲說道:“你放心吧,火靈珠在我手上不會丟。”
她彎腰將地上帶着血和土的火靈珠撿了起來,拿出手帕將上面的血泥擦掉,露出一顆有乒乓球大小的血紅色珠子。
這顆珠子材質一看便知是鳳血玉石所做,上面有許多奇怪的花紋。
唐玥摸着上面的花紋,眼眸中不由多了探究之意。
這些花紋和那手鐲扳指上的一樣,好似是一種古老的文字,是她從未見過的文字,而且材質和鳳血玉手鐲和扳指都一樣,都是用鳳血玉石雕刻而成的。
還有那個古老的盒子,上面同樣有着這怪異的花紋文字,這些東西聯繫起來到底隱藏了什麼祕密
唐玥看了下,便將那珠子收了起來。
既然有人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這些東西,至於這些東西的用處想必他們也知曉,也或者和墨二叔一樣,只知道得此物得天下,至於怎麼用知不知道還是個未知數。
人就是這樣,即便這種東西於自己很陌生,外界傳聞是至寶丹到了自己手裏卻成了廢物,即便這樣也會想着法子得到。
遵照墨二叔的遺言,將他火化掉,然後在京城爲他買了一塊墳地,將骨灰葬於那裏。
那位海閣主在走之後留了幾位下屬在暗處監視他們,他肯定知道現在火靈珠在唐玥手中,自然不會去掘了墨二叔的墳墓。
她知道帶着火靈珠等於給自己多了一份危險,只是難得有東西能引起她的興趣,自然也不想放棄。
她要的不是天下,而是想看看火靈珠背後到底有什麼祕密。
這些東西說來奇怪,一個個的都落到她手裏,雖說是巧合,但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鳳血玉鐲是厲王府中的聖物,傳承至今,而且還是鳳君曜在老頭子那裏無意中發現的。
至於扳指更是巧合了,她到皇陵是爲了青眼石爲鳳君曜提神,巧遇了前往皇陵盜取血玉扳指的鳳柏軒,看到玉扳指順手帶過來的。
而那個盒子更加的巧合了,誰也想不到會遇到地裂,好巧不巧的她和鳳君曜掉了進去,在那條好似是人造出來的隧道中發現了那個奇怪的盒子。
盒子裏除了一張鑲有金蠶絲的手帕外,什麼都沒有,那手帕上一個字都沒有,更別提別的信息了。
如今又從墨二叔手中得到這顆火靈珠,這些東西上有同樣類似文字的花紋,除了那個盒子外,其他的都是用鳳血玉石製成的。
單從這些來看,它們肯定有着必然的聯繫。
唐玥看着桌子上擺放着的物件,微微垂着眼眸,想從它們中看出什麼來。
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關係,還有這字到底是什麼字,爲何如此古怪。
對於這個世界的各種文字,和先祖的文字她都有所瞭解,但從未見過這些文字。
即便是前世,她外婆可是書香世家出生,家中有不少有關文字的書,她多少也有所涉及,可是卻沒見過這類型的。
難不成這些文字是一個時代創造出來的,而這段歷史被不知道什麼原因給抹去了,連帶着這種文字也給抹了去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唐玥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收了起來,將放在一旁的紫水晶拎了過來,拿出小匕首慢慢的雕刻起來。
這三個小像基本已經成型,正在雕刻細緻的地方,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完工了。
“王妃。”
衛歡兒大大咧咧的跑了過來,見她在雕刻小像,便將頭湊了過來,“王妃,你在雕刻什麼這塊石頭好漂亮啊,讓我看看。”
“雕刻的小像。”唐玥將紫水晶遞給她,緩聲說道。
衛歡兒愛不釋手的拿着已經成型的紫水晶小像,讚歎道:“這石頭太好看了,晶瑩剔透,而且發光,好漂亮的石頭。”
她面上流露出來發自內心的喜歡。
“我還有幾塊,給你一塊。”唐玥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塊黃色的水晶石,那塊也有巴掌大小。
衛歡兒一看,頓時張大了小嘴,驚道:“黃色的石頭,好漂亮。”
連忙接過來,很是喜歡,她欣喜若狂的問唐玥,“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嗯,給的石頭,你可以隨意雕刻。”
這時,唐玥平淡的眸色微動了下,輕笑道,“我記得你比較喜歡香,正好我調製了一款香料,你聞聞看看喜不喜歡。”
“香料什麼香料,讓我看看。”衛歡兒急不可耐地道,顯然對唐玥說的香料很感興趣。
“香料在密室裏,你先這裏等着,我去給你取。”
說着,唐玥起身,挺着圓滾滾的肚子,按着腰身朝密室走去,隨後打開走了進去。
自從她和鳳君曜攤牌之後,這個密室就成了她煉藥的場所,她所煉製的各種藥都在這裏。
唐玥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排排白色的瓷瓶,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個白瓷瓶上,脣角微微往上勾了下,露出一抹算計人的笑來。
她拿着瓷瓶走了出來,見衛歡兒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她所用的小匕首在那塊黃水晶上比劃着,可卻遲遲不下手,很是糾結。
唐玥走過去,將手裏的瓷瓶放到她跟前,笑道:“怎麼你不會雕刻東西嗎。”
“嘿嘿”衛歡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吐了吐小舌頭,“我的確不會雕刻,要不王妃幫我雕刻一個小像吧。”
唐玥眉眼婉轉,抿脣輕笑道:“我記得阿航在這方面比較在行,你可以拿過讓他雕,就像我現在雕刻的,一家三口,你和阿航還有你們未來的孩子,這塊水晶雕刻三個人剛剛好。”
說着,拿着自己成型了的作品在衛歡兒面前晃了晃。
衛歡兒這纔看出來,那兩個大的一個是唐玥而另外一個是鳳君曜,中間的娃娃可以說是鳳君曜的縮小版。
雖然沒有打細,但若是從輪廓上看還是能看出來。
“王妃,你怎麼”衛歡兒頓時嬌羞不已,撅着小嘴嗔道,“我還沒有成親呢,哪來的孩子。”
“這個簡單,只要你嫁給阿航,很快就會有。”唐玥神祕地衝着她笑了一下,其中笑意有些別有深意。
衛歡兒還以爲她在調侃她,整個臉更加紅了。
看着嬌羞不已的衛歡兒,唐玥微斂了下眼眸,淡聲說道:“看你和小魚都一副恨嫁的模樣,這樣吧,等我生完孩子,過了滿月就給你和小魚辦婚禮,到時候你們這兩對一同成親,定會很熱鬧。”
“我和阿航成親”問歡兒聞言,頓時愣住了,面上的嬌羞也消散了些,眼裏有莫名的情緒閃出。
“是啊。”唐玥見她神色異常,困惑地問,“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阿航嗎,難道你不想嫁給他”
“不,不是。”衛歡兒眸光閃動,隨後撇嘴說道,“王妃,我這輩子就成一次親,和別人一同出嫁總覺得不太爽,要不就先讓小魚和二白先成親,我和阿航過一段再說。”
唐玥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隨你。”又低着頭繼續雕刻她手中的小像了。
見她不在說話,衛歡兒輕咳了下,這時目光掃向一旁的瓷瓶,“這是送我的香嗎。”
“嗯。”唐玥應了一下,頭卻沒擡,專注着手上的活。
“我瞧瞧。”衛歡兒拿起來打開塞子。
這時,一股清幽的香味從瓶子裏鑽了出來,那味道極輕極輕,輕的讓人無法嗅到,但聞了頓時心神清醒許多,頭腦中的混沌彷彿也驅除而去,很是舒爽。
“這香好奇怪,味道不但好聞,而且我聞了下比吃十全大補湯還要好。”衛歡兒低頭又聞了下,很是享受。
唐玥將手裏的水晶雕像放下,淡淡的看向正在享受着香帶來的舒爽,輕言解釋道:“這香是用一百八十四種草藥提煉而成,不但味道好聞,還有清神之功效,還有在洗澡的時候你可以滴上兩滴,不出一個月,你的肌膚就會水嫩光滑,效果非常好。”
“這麼好。”衛歡兒驚道,“還能美容養顏啊,我這次是賺到了,不僅得到一塊漂亮的石頭,還得了一瓶這麼好的香,王妃你對我太好了。”
唐玥勾脣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對了,王妃,如果小魚看到了,她向我討要該怎麼辦。”衛歡兒看着手裏的瓷瓶很糾結地道,“只有這一小小瓶,我可捨不得給她,但又見不得她那水汪汪的杏眼,我怕一時心軟,就將香給了她。”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還有兩瓶,小魚和瞳兒她們都有。”
“原來還有兩瓶,這就好。”衛歡兒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很愉快的將東西收了起來。
果然,衛歡兒纔出去不久,白瞳兒和小魚二人相繼過來找唐玥討要。
唐玥將準備好的東西,每人一份,就連水晶石也人人有份。
這幾日,厲王府倒是比較安寧。
鳳君曜去邊疆出征已經有一個多月,他也曾給她寫過信,信上說一切平安,還打了兩場勝仗,過不了兩個月就會回來。
他們只不過才分別了一個多月,就感覺相離了幾年。
怕相思,已四相,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她現在還真是有些應了俞彥的這首長相思,折枝花。
唐玥靜靜地看着窗外,平淡的眸子透過黑夜看向了遠方。
這時,夜色已深,有皓月升上了窗外的枝頭,冷幽的月光射出片片相思,凝聚窗前。
軍營中,鳳君曜看着手裏紫色水晶小像,上面雕刻的是三個人的小像,這小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精細到頭髮絲。
這小像很逼真,一個是他另一個是阿玥,至於中間的小孩,無疑肯定是他們未出世的寶寶。
這丫頭肯定想他想的睡不着,就起來雕刻這玩意。
想到唐玥會日日思念他,鳳君曜心裏甜如蜜,卻又心疼不已。
她現在懷有身孕,竟還睡不着,肯定很受罪,也不知道她的身體能不能吃的消。
如此一想,之前升起的甜蜜幸福漸漸被心疼取代。
這丫頭不僅雕刻小像,她還挺着個大肚子去山林中救他岳母。
林詩音是她母親,她去救肯定是應該的,但想到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鳳君曜眉頭便慢慢的皺了起來。
這些事情當然不是她說的,她給他寫的信上,只有一句相思詩:
怕相思,已四相,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除了這首詩之外,別的就沒了。
至於她挺着大肚子去救岳母這件事,還是暗衛所說,她肯定不會告訴他的。
不過,還好沒有出現意外,如果她出了意外,他
呸阿玥那麼聰明怎麼會出意外,那丫頭鬼着呢,他都折在她手上好多次,沒有人能傷得了她。
可越是這樣想,鳳君曜心中的擔憂之意越濃,若不是這裏距離京城需要五天的路程,他只怕早就飛過去了。
鳳君曜黑沉着臉色,周身散發出攝人的冷氣,讓前來送信的暗衛戰戰兢兢,還以爲自己哪裏做錯了呢,低着頭,硬着頭皮等着即將到來的懲罰。
少頃,鳳君曜冷喝一聲:“來人。”
那暗衛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看來主子真的要辦他。
守在外面的暗二和趙霖立即走了進來,“王爺。”
鳳君曜看着手裏的水晶小像,冷聲說道:“今晚開始攻城,趙霖你帶領五千人從西邊山上繞過去偷襲他們,務必趕在子時將城門大開。”
“是王爺。”趙霖立即恭敬領命。
“暗二,你帶領五萬埋伏在正門,城門一旦打開,立即打進去。”
“是,不過”暗二有些困惑地問道,“王爺,我們不是要逗逗北漠嗎,讓他們自動投降,這樣北漠的損失也不會太慘,若是我們將北漠打的太慘,每個年他們恢復不過來,鳳君澤肯定會很高興,到時候他會找您的麻煩。”
雖然他們不怕鳳君澤找麻煩,但時不時的來上一次,還是挺煩人的。
“他沒必要放在心上。”鳳君曜沉聲說道,“待會出去,碰到阿航讓他來本王這裏一趟。”
“是。”
等趙霖和暗二出去後,前來送信的暗衛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治他的罪,他就說嘛,他家主子向來賞罰分明,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懲罰他。
鳳君曜正想着京城中的唐玥,對這個小暗衛心中所想自然沒注意。
隨後,他拿起毛筆在信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了些字,又看了看這纔將信紙摺疊起來放進信封裏。
“你過來,將這封信交到王妃手裏。”
“是,王爺。”那暗衛連忙走過去接過信封,悄然退下。
很快,衛亦航走了進來,“阿曜,你喊我幹什麼。”
“你去通知舒瑾,讓他帶着駐守在京城外的七萬旋鳳在五日內趕到這裏。”
“七萬旋鳳”衛亦航震驚地道,“阿曜,你將那邊的旋鳳士兵全部調過來幹什麼,一下子調過來這麼多,只怕鳳君澤肯定會懷疑了。”
鳳君曜輕輕撫摸着手裏的紫水晶,勾脣冷笑道:“行軍打仗不用士兵用什麼,即便本王將所有的旋鳳全部聚集過來,他也說不得什麼。”
“那好吧。”衛亦航蹭了蹭鼻子,笑嘻嘻地道,“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歡兒了,正好回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