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當然誰都想了。
沈之愈是個陰晴不定的人,想讓誰死,這艘船上的那些人,只能聽之任之,這有個機會擺在面前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當然是求之不得。
在一系列的緊急狀況之下,繃緊腦海裏的這根弦,終於,有個聲音傳來。
不過結果,似乎更加令人震驚。
“沈,沈總,我剛剛在檢驗霍寒的血與那位先生的血產生反斥的原因,已經找出,是霍寒的血液密度發生了變化,與那位先生的血液完全融合不進去,不過這沒關係,是液氮導致的,估計再等會兒,就快好了,可是……”
說到這兒,那醫生使勁的嚥了幾下口水,說,“但是,我有新發現!”
“什麼新發現?”沈之愈冷冷的睨了下他,興趣不大。
直到醫生說了出來,“沈總,霍寒的血,細胞存在的分子似乎有機會和大小姐的發生相融,我剛剛拿了做實驗,發現它們正在進行融合,目前現象還不是很明顯,等霍寒恢復正常,估計更一知究竟!”
沈之愈正靜靜的看着兩眼雙閉的霍寒,聽見這句話,忽然間,視線裏一沉,如墨如曜的眸子,定格住眼前畫面。
“你再說一遍。”
他冷靜的重複,機械的轉過頭來,視線能窺見一絲裂縫,荒草叢生的地方,溢出青色,看着這個剛剛說出一個驚天消息的人。
“我說,霍寒的血,或許能和大小姐發生相融,這樣,她的血,或許能嫁接在大小姐身上。”
“你有幾分肯定!”
驀地,男人拎起那醫生的領子,就跟瘋了一樣,像乾涸的沙漠衍生了一片清水汪泉,求知若渴。
“六……六分吧。”醫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拿左手做了個六的手勢,自己正被挾持着,露出惶恐至極的表情。
六分,比不可能的四分多兩分。
“你當真能斷定這六分?”
“當真。”
然後,又鬆開了這醫生,不敢相信的看着安安靜靜躺在原地的女人。
“霍寒!霍寒啊!”他的語氣,全部都是驚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枉他絞盡腦汁還在想着怎麼拿她威脅墨霆謙,逼他交出姜婉煙那個女人,沒想到眼前,纔是他真正需要的!
“何時能確定這件事,我希望儘快進行!”
“至少,要等到霍寒清醒過來,活人的實驗,不容易發生誤差,數據也相對準確。”
“好,傾盡所有,務必讓她安然無恙,我需要她的血,來讓念念重新甦醒過來!”
男人的眼底,全是急不可耐的希望,瘋狂萌生。
“……若是她清醒,不配合該怎麼辦?”有個聲音就道。
這真是個值得思考的點。
彼時,沈之愈靜止下表情,視線諱莫如深,他一隻膝蓋跪下,在睡着的人面前,雙手撫摸女人精緻恬淡的五官,惡劣的脣發出殘忍的笑,“那就,讓她乖乖配合,洗掉過去,重新開始。”
………
“啊……”
深夜之下,一聲哀嚎在一棟小房子裏發出。
第二天,趕到這兒的人,震驚了眼前的畫面。
“霍叔叔,您終於醒啦!”
在唐家,唐小柔奶奶居住的地方,前段時候,被霍寒藏起來的父親,直到今天終於睜開了雙眼。
“小……小柔啊?”
“是我啊,叔叔,您終於醒了!”
身邊,沒有看見霍寒。
沉睡了將近兩年的人,這會兒剛醒來,動作,神態,皆是有些麻木,還是回溫的過程中。
唐小柔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了霍寒,但是,那頭都沒有迴應。
知道霍寒受傷了,不知道傷勢多重,此刻唐小柔看見霍爸爸醒來,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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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柔啊,寒……寒寒呢?”
霍啓任的口語還很僵硬,這兩年了沒說一句話,一部分的肌理,完全倒退了好幾十年。
唐小柔聽着他說的蹩足的話,聽見了寒這字,知道他想見霍寒。
心裏酸酸的,人又不見了,這次,她也不知道在哪。
怎麼霍寒老是出事,她寧願那些痛在她身上!
轉過身逼回眼淚,唐小柔恢復笑呵呵,“叔叔,霍寒出國加班呢,這會兒正回不來,我打電話給她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霍啓任聽見,眼珠子一睜,搖了搖頭,“你……你騙我,她結婚了,和,和誰結婚了,是千尋說的。”
唐小柔不知道,霍啓任原本早就醒來了次,但是被厲千尋攪黃了,所以,逼不得已,霍寒才把自己父親藏在她這兒。
厲千尋告訴了霍啓任許多的事,包括霍寒爲了他嫁人,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叔叔,你,你怎麼知道霍寒結婚了?她是嫁人了,現在,正和她老公出國出差呢,您相信我啊。”
唐小柔撒着不擅長的謊言,盡力扯出笑意,可是心底裏,卻在流淚,她該怎麼辦,叔叔醒了,她人倒不見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霍啓任看着熟悉的唐小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熟悉的人在面前,到底是心安的。
沒有那麼激動,逐漸安定下來,口齒,依舊還是不清不楚,“霍……寒,寒寒去哪兒了?”
既然出國,當然是有哪個國家。
“英國,英國了。”唐小柔知道,曾經霍寒去過英國做交換生,這件事,霍爸爸也是知道的。
果然,這個熟悉的名字,霍爸爸沒有懷疑。
“我想……起起牀。”
“好,我扶您。”
將霍爸爸扶起來,唐小柔一個人也是累壞了。
坐在太陽底下,這兩年多來,都沒見過太陽。
現在,舒服多了。
霍啓任的雙眼,逐漸的溼潤了下來。
才一會兒功夫就哭了,唐小柔因爲他猜到,剛想開口解釋霍寒的事情,結果,聽見霍啓任嘴裏唸叨,“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兩行情淚沒有任何阻攔,掉了下來。
“叔叔,您別哭啊,哭什麼呢?”
“啊啊啊……呀呀呀……”
因爲說話的流暢還沒恢復過來,霍啓任的哭聲,像個不會說話的三歲的孩子,臉上的表情,也是皺巴巴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