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進來的時候,幾乎是沒有聲音,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對方的靠近,那平日裏的氣息還有酒氣讓她清楚此時站在牀榻前的人必定是常相無疑。
常相思卻不明白常相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深夜在她的牀前站了這麼久,足足有半個時辰。
她感覺得到常相就這樣站在牀榻前一直盯着她看,甚至感覺到他伸出了手停留在她的面前好長一段時間盡。
常相思第一次感覺到害怕,常相他不會如同鳳絳衣所說的對她有了超越父女的關係吧!
她常相思這身子可是常相的女兒啊豐!
常相思撫著自己的臉暗暗告訴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這張臉長得與她的母親相似吧。
繼承了常相思的記憶,她知道常相思的母親是個貌美的女子,與她現在的模樣有六七分的相似,是個溫柔的女子,常相思最為幸福的時光便是她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被寵得簡直如公主一般。
可惜所有的幸福,在她六歲瘋傻之後就沒了。
今日喝了酒的常相是因為想起了她的母親嗎?
常相思沒了睡意,索xin起身點燃了燭火,看着那一扇打開的窗子,看來往後這窗子是不能打開了,或許她該在上面安上窗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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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坐在樹下的鳳黎蘇睜開了雙眼,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般窩囊過。
幸好昨夜他用內力將藥效壓下,只不過那藥效太強,以至於他花了不少的時間,此時才感覺到藥效已經完全消散,而他恢復正常,卻覺得疲憊得慌。
臉色有些慘白地起身,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下人,只得起身朝着紫華閣樓走去,路上看到了下人,便吩咐下去立即請常相過來。
他整理好衣衫,明黃色的中衣,外衫還落在屋子裏,只不過經過昨日那一件事情他哪兒還想回房去要回衣衫,便只好又讓下人去給他找一身適合的衣物。
倚在紫華閣的入口處,鳳黎蘇就這樣安靜地等待着。
今日常相若是沒給他一個說法,就別怪他無情。
帝王之尊,昨晚所受的屈辱豈是他可容忍的?
等到常相趕來的時候,遠遠就瞧見身着明黃色中衣的皇上正倚在紫華閣外的門邊,眼神陰鬱,一臉陰沉,臉色似乎還有些蒼白與虛弱。
常相立即趕去,朝他行禮,「微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皇上臉色這般不好可是昨夜裏沒有休息好?微臣罪該萬死,來人啊,還不快去請太醫!」
想到皇上是微服私訪又道,「就說本相病倒了!」
鳳黎蘇也沒有阻止,他就想看常相如何將這一齣戲給演下去。
「常相,你該當何罪?」
常相心中疑惑,抬眼看着臉色陰沉的鳳黎蘇,最後搖頭。
「皇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倒是心思深沉,捨不得讓常相思入宮,就想着讓常悠悠入宮伺候朕嗎?卻不想你們父女竟然如此骯髒無恥!」
沒想到竟然將葯下在了熏香上,而且還是如此烈的東西。
一聽到常悠悠的名字,常相立即蹙眉,那蠢貨又給惹出了什麼么蛾子來?
「皇上聖明,微臣不明白皇上所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女常悠悠這一段時日都被禁在自己的院子裏,鮮少出來……」
想了想,常相朝一旁的下人吩咐,「來人,去將二小姐找來!」
一抹殘忍的笑意浮現在鳳黎蘇的臉上,常相看得微微有些心驚,這皇上平日裏都是極為溫潤的,除非真的觸到了他的底線。
等了些時候,下人沖忙跑來,「相爺,找不到二小姐!」
「什麼!」
常相抿著薄唇,眼裏也有了幾分的凝重,「找!馬上找來!」
鳳黎蘇瞥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開口,「看來不必去找了,朕或許知道常悠悠在哪兒!常相,朕一會看你怎麼說!」
鳳黎蘇走進了紫華閣,朝着他們安排給他的房間走去,看到房門依舊如昨夜他離去的樣子,敞開一半,另一半掩著,看來常悠悠還在裏面,尚未離去。
鳳黎蘇就這樣站在門口,常相也站在那裏,心中
的疑惑越來越大,為什麼皇上說常悠悠在裏面?
常相將另一扇房門推開,清晨的光線已經很亮了,足夠看到屋子裏的一切,而此時他見到就在房門不遠處的地上躺了一個人,一頭黑髮披散,身無寸縷,腿間與地上都染上了血,還有她的右手也有血跡。
常相立即將目光移開,臉色頓時有些煞白,一下子就明白屋子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回頭朝着鳳黎蘇望去,囁嚅著出聲。
「皇上……」
鳳黎蘇冷笑,「常相是不是想着要朕負責?想着讓朕接她入宮?常相好計謀啊!」
常相立即跪在地上,「皇上,微臣不敢!微臣從沒有如此的想法,只是……微臣不明白小女悠悠怎麼會在這裏,而且……」
屋子裏醜陋***的情況鳳黎蘇自然也看到了,他迅速地移開了目光,「這一副景象,難道不是常相樂意看到的?」
唇邊浮起一絲的嘲諷,看來昨夜裏這屋子裏的好戲太多了!
常相立即搖頭,「回皇上的話,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微臣已經給悠悠找好了婆家,可是……如今的場面容不得微臣質疑!」
他冷哼了一聲,「常相,你等著,朕會讓你給朕一個交代的,朕始終沒有料到原來你常相的膽子這般大!常相的招待原來如此富有創意啊!朕委實見識了你的卑鄙!」
正在此時下人捧來了一疊衣衫,鳳黎蘇接過最上面的那一件青衫,直接套上穿戴整理,不看一眼,立即拂袖離開。
常相覺得這一次的禍來得莫名其妙,但確實惹禍了!
幾次想要追上去,可是也清楚此時的皇上聽不進去他的解釋。
他站在門口,心沉了又沉,常悠悠的閨譽是保不住了。
而且昨夜裏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明顯他還能看不出來嗎?
常相就這樣站在門外,示意一旁的丫鬟進去,那丫鬟頷首推門而入,而後將房門關上,看到裏面的場面也被嚇得驚呼出聲。
丫鬟年紀尚輕,雖然不清楚對方是怎麼了,可是身上那些血跡還是讓她隱約知道了些什麼。
「二小姐!二小姐!」
丫鬟站在一旁輕喊了幾聲,感覺不到對方的回應,又見對方寸縷不着地躺在地上,只好到牀榻上將薄被取來蓋在她的身上,這才去輕推她的胳膊。
「二小姐,二小姐!相爺來了,二小姐趕緊起來啊!」
睡得昏昏沉沉的常悠悠這才緩緩醒來,她睜開了雙眼只覺得渾身的酸疼,看着旁邊一臉焦急的丫鬟,她忍不住皺眉大聲叱呵。
「叫什麼叫,別吵!還不出去!」
抬手正要揉眼的時候瞥見自己手上都是血跡,她驚呼了聲,整個人都坐起了身子,身上的薄被因為她激烈的動作而滑落,而她也看到了自己薄被底下並無寸縷。
常悠悠驚呼出聲,又看到自己滿手的血跡,昨晚上的一切昏昏湧入腦中,她想起皇上一離開之後,她身上的藥效發揮極快沒一會兒就渾身難受,然後整個人在地上磨蹭著,只覺得那冰涼的地上可以讓她舒服。
再之後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撫觸她的身上,最後得不到釋放的她難受之極,而後……
常悠悠臉色蒼白,分不清楚到底是誰進入了她的身子動作猛烈!
此時看到自己的手……
難道沒有別人,而是她自己用手破了自己的身嗎?
不——不可能!
不可能是自己!
一定是皇上!
一定是皇上昨日裏又回來強要了她才對!
一定是這樣子的!
常悠悠安慰著自己,心中有些發虛,更是堅定這個想法,因為昨日那熏香有問題,皇上過來雖然時間不長,但一定也嗅了不少進去,那麼一定是他離開之後又折了回來,最後她成為他的女人!
常悠悠將被子拉開看到自己的身上不少地方都有血跡,特別是腿上的地方,而且整個身子極為不適,一定都是皇上留給她的!
當着丫鬟的面,常悠悠將自己的身子打量了一遍,最後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一些些的氣色,她傲然地盯着丫鬟
看。
宣佈道,「我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還不快伺候本小姐沐浴更衣!」
丫鬟神色卻是淡漠地,甚至剛才常悠悠得舉動在她的眼裏看起來不過是可笑。
如果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就不會大清早氣憤地離開,常相也不會在外頭氣白了一張臉。
「二小姐,相爺在外頭等著呢,請二小姐將衣裳穿好,相爺還等著問二小姐話呢!」
丫鬟找了找才在牀榻上找到一條薄薄的輕紗,一併都放到了她的面前。
「二小姐趕緊將衣裳穿上,別讓相爺久等了!」
常悠悠看到相府里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這麼跟她說話,抬手一巴掌揮了過去。
「你這奴才,膽子還真不小,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同本小姐說話,本小姐現在是皇上的女人,是要進宮當妃子的!」
丫鬟被她這麼一摑,雙眼立即紅了起來,跪在地上哽咽出聲,「二小姐,請不要為難奴婢,相爺就在外頭等著呢!」
房間的門被突然推開,常相看着裏面的場景,一張臉鐵青,看到那丫鬟紅着眼跪在地上,便道,「你先出去,今日的事情不可對外提起!」
那丫鬟是伺候常相的,聞言立即起身,「奴婢知道了!」她捂著臉跑了出去。
常悠悠慌亂地將薄被一拉,裹住了自己的身子,才忍着渾身的不適起身,朝着常相看去,眼裏有一抹明顯的得意,唇角微微一揚。
「爹!我成為皇上的女人了,皇上什麼時候接我入宮啊!」
常相併沒有老糊塗,看着此時常悠悠的舉止,只知道今日的常悠悠把自己完全毀了。
他給她鋪的路縱然或許不會一輩子幸福,卻也足夠她富貴繁榮一生,如今她卻將自己完全地毀了。
而且還自以為自己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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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愚蠢!
這樣蠢笨的女人若是一朝入了皇宮,常府不出三個月也必定跟着她遭殃!
皇上今日的神色已經足夠說明了一切!
他沉着聲音出聲,「常悠悠,昨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看樣子皇上是誤會他了,誤會是他昨日安排了常悠悠過來伺候他,試圖讓她入宮為妃,以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勢力。
其實他不屑用這些東西來鞏固自己的勢力,縱然給相府里的兩位庶女選擇婆家,雖說是選了兩家勢力不錯的,可是也給了她們極高的位置。
想起昨日……
常悠悠挑眉笑了起來,「爹爹也知道我愛慕皇上,昨日聽聞皇上來了並且入住紫華閣,所以我就來了!沒想到皇上他……反正我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也許過幾日就要進宮伺候皇上,爹爹,我一定會成為你那麼多兒女中最為出色的!將來的相府可能還得依仗着我呢!爹爹,你快去宮裏給我打點好,說不定將來我還能成為皇后,母儀天下!」
這是她從小的夢想,母儀天下多麼威風啊!
除了當今皇上,誰見了她不得巴結著,不得跪拜。
瘋了!
常相目光泛冷地盯着眼前做着美夢的女子,抬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常悠悠,自己釀的苦果自己承擔吧!」
常悠悠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身上裹着的薄被,另一手捂著發疼的臉,眼裏掉出了淚水,不可置信地盯着常相。
「爹爹,你又打我!我這是在光宗耀祖你沒有誇讚我也就罷了,你還打我!我是皇上的女人,我是要當妃子的!如果今日是常相思那瘋傻的,那麼爹爹你是不是就會高興了?」
常相聽她還提起常相思忍不住上前又是一個巴掌甩過去,「相思她會如你這般不知廉恥嗎?常悠悠,你好樣的!來人啊,去將二姨娘帶過來!」
常悠悠一聽到二姨娘頓時有些安心了,二姨娘會站在她這邊的,相府里只有二姨娘真正疼她了。
二姨娘很快就被帶了過來,此時的二姨娘臉上依舊矇著輕紗,看到常相的時候立即行了禮。
「妾身拜見相爺!」
卻見常悠悠裹着薄被坐在地上,兩個肩膀還有雙手都露了出來
,她輕呼出聲,連忙朝着常悠悠奔去,見地上有一條薄衣裳立即撿起披在了她的肩上。
「悠悠這是怎麼了?別嚇姨娘啊!」
再看她的臉上一邊一個巴掌印記,很明顯,嘴角都紅了起來,而她捂著臉上的手還有乾涸的血跡。
「娘——」
常悠悠再也顧不上立即朝着二姨娘撲了過去,「娘,爹偏心,又為了常相思那小踐人打我!娘,你要給我做主啊!」
「胡說什麼?姨娘怎麼給你做主呢!這個家能夠做主的只有你爹!」
二姨娘連忙接話,這女人就是心眼大,拎不清啊,每每都說這樣的話,這一回還當這常相的面來說,這不是要害死她嗎?
「娘,我都成了皇上的女人了,爹還凶我,我是要進宮當妃子的。昨晚上……昨晚上我和皇上……反正我做了皇上的女人!」
「真的?」
二姨娘雖然矇著面紗,但是眼裏透露出光彩,若是她的女兒當了皇上的女人,入宮當妃子去,那麼連同她這個做姨娘的身份也漲高了不少,說不定常相還會扶持她當上丞相夫人。
如今她在相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而且還被常相思揍斷了鼻樑,雖然接好了可是鼻子仔細看有些歪,讓她不得不蒙上面紗,若是她的女兒飛黃騰達了,看她怎麼弄死常相思那傻子!
常悠悠點頭,「是真的,娘,是真的!昨日我與皇上真的發生了……娘……」
常相氣急敗壞地看着一臉二姨娘高興的樣子,「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這些年來本相將子女都給你照看,看看你教出了什麼東西來!恬不知恥!傷風敗俗!」
二姨娘跪在了地上,面紗外的雙眼滿是喜意。
「老爺,這是好事啊!悠悠成為皇上的女人,這悠悠可是要進宮的,今日起可要多教導悠悠一些禮儀,不如老爺去請宮內的老嬤嬤來教導一番吧,再去宮內打點一番。悠悠的模樣好,一定會讓皇上喜歡的!」
看着這一對愚蠢的母女,常相覺得與她們多說一句話都頭疼,立即吩咐下去。
「來人,將這二人關入柴房!」
說罷立即轉身離開。
二姨娘與常悠悠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女兒可是要當妃子的,怎麼要將她們母女關在柴房裏了?
「老爺——」
二姨娘喊了起來,想要出去卻已讓下人給攔住。
常悠悠也有些傻眼了,她不是應該得到最好的待遇嗎?為何要將她關入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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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大清早的就在相府里鬧得沸沸騰騰的,也傳出了幾個版本來。
其一:常相讓二小姐昨日去伺候皇上,卻沒有伺候好,常相一怒之下將常悠悠與二姨娘關入了柴房。
其二:常悠悠不知廉恥知道皇上住進相府,當夜就獻身給皇上,常相知道她的不知廉恥,將常悠悠與二姨娘關入了柴房。
還有一些版本,但也差不多是這樣傳的,常相思一大早也從梅兒那邊聽來了。
常相思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不論傳言如何,但常悠悠伺候皇上,又被關入了柴房是真實的。
只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說不通,聽聞皇上大清早就離開了相府,還是沉着臉的,而常相也是憤怒的將常悠悠與二姨娘關入柴房。
難道常悠悠沒有將皇上伺候好,導致皇上生氣一大早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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