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個意思。”
霍寒搖頭拒絕,腥紅灼目的雙眼,滿是無盡無奈。
對於這個孩子,她真的不想放棄,想好好繼續下去,生下來,會是他最好的歸宿。
“那你能不能聽我一次?就這一次。”厲千尋固執的擰着她的雙肩,已經到了頑固的地步。
從一開始的決然,到現在的必須,過渡期間,差距沒有多大。
但是,霍寒怎會答應?
她幾乎是求饒的,“不要,千尋,就留下這個孩子吧,我想要他,我們可以好好撫養他長大,這不是問題,你相信我。”
“你還要讓我說多少遍?”厲千尋的眸底,全都是不耐煩。
發狠的命令聲音,彷彿,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
無需多言,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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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爭執了許久,也沒見雙方達成一致。
就連晚飯,霍寒都沒有吃。
孤獨的坐在牀上,看着窗外,抱膝的姿勢。
那是缺少一種安全感的自我防護,而她此時,正是如此。
看着白米飯完整的盛放在原處,厲千尋十分生氣,“你這是拿絕食威脅我?”
她沒有說話,兩隻眼睛,從那個消息公佈後,到現在都沒幹過。
默默保持原狀,霍寒的心思,其實是個人都會明白。
他端過飯來,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可口的飯菜,是她平時愛吃的口味。
“吃。”這是命令。
她默默看着外面,一雙眸子,半分不移,猶如她整顆心,亦是如此。
堅定不移。
但是……
厲千尋拿起筷子,扒了一點飯,放在她脣邊,“張嘴。”
她默默挪開位置,視線降下。
“張嘴。”她往哪裏去,他跟着。
女人閃避開他的舉動,沒有任何要張嘴吃飯的意思,這樣的固執,他深深的看在眼裏,“你想生下來,卻在這兒跟我置氣,不吃飯,你覺得,這對你是好還是壞?”
女人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解釋,也不無道理。
她這樣捱餓,對孩子來說,並沒有好處。
既然想生下孩子,那就應該,吃好喝好,身體健康纔對。
“聽話,張嘴。”
男人再一次開口,他撥掉了剛剛涼掉的那口,重新一口熱騰騰的,有她最愛的海鮮湯。
這是第三次,霍寒終於有了一絲動作,不似剛剛那樣無動於衷,但是,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她靜靜的看着他,嘴角掛着一絲涼意,“這就是你對我的懲戒,我只是讓你越過結果,先嚐嘗這是什麼滋味兒。”
他不准她生下那個孩子,就是在逼着她死!
“懲戒?這是對我的懲戒嗎?痛都是在你自己身上,我又受到什麼懲戒了?”
他滿不在乎的說,可是心臟的某個位置,卻隱隱作痛。
她太能算計了,什麼時候的霍寒,竟然懂得利用別人對她的愛,換做傷人的利器。
她就是抓準了他會捨不得她來承受這些,所以,竟然可以用的這樣無所畏懼。
“霍寒,別惹我不快!”
厲千尋的嗓音沉下,手中的碗,更是快到了摧殘的境界,幾乎快要硬生生的捏碎那隻碗。
“我不想惹你不快,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別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好嗎?”
厲千尋瞬間冷笑了番,冷哼的戚笑中,夾雜深深的蔑視,“我什麼時候讓你做個罪人了?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墮胎,是不是這世界上,千千萬萬個都是罪人?我並非不想想你生孩子,可你也得知道自己的身體條件,允許嗎?你現在懷個孩子,要承擔的風險有多大,我是個男人,但是我也清楚!”
“你不清楚,做任何事,都有風險,可是做都沒做,你怎麼就知道風險多大?萬一,只是個小小的風險呢?萬一,孩子就順利出生,我也沒事呢?”
“既然你都說是萬一,你認爲你有能力保證自己沒事?我要的,是一萬!”
厲千尋的語氣,比之霍寒,還要更加堅決。
然而,這令霍寒無解。
眼見着飯是不可能吃下去的,隨後,厲千尋找來了兩個人,女的,伺候霍寒的人。倚在門口,命令下達,“讓她好好吃飯,她什麼時候吃,你們什麼時候吃。”
隨後,門被“嘭”的一下關住。
緊接着,還有反鎖的聲音。
霍寒回頭看了一眼禁閉的門,兩個女傭唯唯諾諾立在跟前,一個拿着飯,一個端着菜。
“小姐,吃飯吧,趁熱吃對身體好。”
“小姐,要不您先喝口湯,這湯是厲總特意吩咐我們做的,您莫要辜負厲總的一番好意。”
“不吃。”
一聲回絕,霍寒躲進被子裏。
她現在真沒胃口,滿肚子都是心酸,哪裏吃的下飯。
再美味的東西,到現在,都是反胃。
剛剛,厲千尋可是擲地有聲說了,她什麼吃,這兩個女的就什麼時候吃,女傭忙活了一天,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
她們的本意倒也並不是讓自己儘快吃飯,厲千尋暗地裏話的意思,不用猜都知道在警示什麼。
讓霍寒吃飯,這是她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見她雷打不動,躺下的樣子,倆人默默看了一眼對方,然後,繞着牀邊走了一圈,“小姐,吃些吧,您不吃,看在我們的份兒上,幫幫我們,我們忙活了這麼久,一頓飯都吃不安生,還請小姐您,一定要給我們這個面子。”
被子裏聲音悶悶的,“沒關係,你們吃吧,我不會告訴他,至於我,你就對他說,我也吃了。”
剛好一舉兩得。
“這怎麼行,小姐,您饒了我們吧。”
兩個女傭就差嚇的跌倒,趕忙跪在霍寒面前,“先生的意思很明顯,還是想讓您吃些,您懷孕了,怎麼能受餓,肚子裏的寶寶正在成長,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就算,您和先生髮生了哪些不愉快,但是小寶寶是無辜的,所以,請您……務必吃下這頓晚飯。”
門背後,那席清冽肅穆的身影並未離去,而是默默的倚靠在牆面上,走廊的冷光照拂他堅毅的五官,染着一層寒氣,從裏面傳出來的說話聲,他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