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是不是這裏的大娘姨姨姑姑都不喜歡,纔沒將我的存在告訴你。”鳳小熊包了包小嘴,很是委屈。
花奴一時語塞,自從她醒後,一直和月奴說的都是有關公主的事,還真的沒有談到這位救她命的小傢伙。
“小熊,別裝了。”看着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媳婦的鳳小熊,蕭韻兒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被識破後,鳳小熊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花姨,我沒有傷心啦,就是逗你笑笑。”
“……”確定這是逗人笑的?
這段翻篇後,蕭韻兒沒打算將花奴和月奴身份這篇翻過去。
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花奴,想從她眼中看出點什麼,“花姨,你是不是認識我娘。”
如果僅僅是因爲認識她,在見到她不應該那麼激動,這裏肯定有文章。
她問的很直接,直接的讓人不知怎麼反駁。
花奴和月奴對視了一眼,月奴用手比劃了下,好似在說什麼。
隨後,花奴臉上的尷尬便消失不見,正色和蕭韻兒說道:“奴婢是宮裏的宮女肯定知道皇后娘娘,之所以看到三公主會激動,主要是皇后娘娘曾經救過花奴的命,所以花奴在看到三公主就好像看到皇后娘娘一樣。”
雖然好多年沒看到三公主了,但三公主和小姐有八分相像,只要一眼她就能認出是她們的三公主。
蕭韻兒知道她沒說實話,沒再說什麼。
對方不想說,她再怎麼逼問也無果。
倒不如出去後,調查一下。
見她們的被子又髒又破,衣服也襤褸不堪。
蕭韻兒心生不忍,“等下我到外面弄些被褥衣服,還有吃的過來,你們先在這裏等着。”
“不用了。”她話音未落,花奴便驚慌失措的搖頭。
看着反應異常的花奴,蕭韻兒越發覺得其中有問題,“爲什麼不用,你們生活的很艱辛,給你們弄點好的不行嗎,還有弄些東西進來對我來說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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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做別人,只怕會非常歡喜的接受她的幫助,畢竟她們過的日子實在太苦了。
花奴垂了下眼眸,好似在思索怎麼回答蕭韻兒的話,隨後,才嘆聲說道:“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和月奴是因爲得罪了皇上,才被打入冷宮的,在皇上眼裏我們已經是死人,如果被他發現奴婢和月奴還活着,他肯定會派人殺了我們,所以還請公主莫要將我們的事抖出去,更不要接濟我們,就讓奴婢和月奴平平靜靜的在冷宮中安度餘生吧。”
“得罪了我父皇?”蕭韻兒不由蹙了下眉頭,依舊不肯翻篇,“爲什麼得罪了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若是誤會小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說情。”
如果不是多大的罪,她向父皇討要兩個宮女還是不成問題。
“這個……”花奴有些難以啓齒,見月奴衝着她點了點頭,這纔開口道,“因爲魏妃的兒子,在魏妃懷四皇子的時候,奴婢和月奴因爲貪心,受到一名妃子的收買,給魏妃下了藥,雖然四皇子生了下來,但卻落下了病根,以至於比一般的孩童都要弱。”
魏妃的兒子四皇子她是知道的,的確是個病秧子,終年離不開湯藥,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喪命,很多太醫都說活不過二十歲。
聽說三年前,厲王妃來漠北的時候,父皇原本是想讓厲王妃給四皇子醫治,誰知她在這個時候病發,於是父皇就選擇讓厲王妃爲她醫治。
父皇本打算日後,再找厲王妃醫治四皇子,可沒想到厲王府出了事,厲王妃很長一段時間才振作了起來。
不過,即便厲王妃振作起來,也拒絕任何人的拜訪。
後來父皇便讓人帶着四皇子來靈鳳求醫,當時,厲王妃也幫忙看了下,可是錯過了最佳治療,又加上長途跋涉,以至於病情惡化,她也沒辦法。
從靈鳳回來,魏妃爲了幫自己兒子續命,就將他送到霧靈山,聽說還活着。
如果花奴和月奴是因爲這件事被打入冷宮,那父皇肯定不會放人。
只是有點她想不明白的是,宮女如果做出傷害主子的事,一般都會處死,怎麼花奴和月奴反倒和宮妃一樣打入了冷宮呢。
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蕭韻兒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花奴和月奴,沒再繼續問。
即便她問出心中疑惑,她們肯定還會想更多借口來搪塞她,倒不如出去調查一下。
沒有在冷宮多做逗留,很快,蕭韻兒便帶着鳳小熊和大白出了冷宮。
“韻兒姐姐,我總覺得花姨和月大娘有問題。”回宮的路上,鳳小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恩。”蕭韻兒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認爲,可是她們都不說實話,我也不好逼問。”
雖然懷疑花奴說的真實xin,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若是告訴了父皇,那豈不是害了她們。
更何況有關四皇子一說,也確有此事。
四皇子之所以命不長久,的確是在懷他的時候魏妃被人下了藥所致。
不過,聽說給魏妃下藥的宮妃已經被處死,至於真實xin就有待考量了。
鳳小熊邁着兩條小短腿,不快不慢的跟在蕭韻兒身邊,小手摸着圓潤的雙下巴,垂眸思考着。
“有了。”這時,鳳小熊打了個響指,小臉上盡是狡黠的笑意,“姐姐,我們現在拐回去,信不信她們肯定在說關於你的事情。”
蕭韻兒聞言,很快就懂他什麼意思,“你是說現在我們拐回去偷聽。”
“恩,英雄所見略同。”鳳小熊小大人似的點了點頭。
蕭韻兒脣角微抽,這小子能不裝嗎,不過,他說的也是個辦法。
扭頭看了一眼大白,問道:“大白,能不能馱着我們在空中待上半個時辰。”
“不能。”
“爲什麼,它不是已經休息了快兩天嗎。”蕭韻兒很不解,之前貌似聽小熊說過大白休息一兩天就過來了。
鳳小熊上下看了一眼蕭韻兒,撇了撇小嘴,“因爲你太重了。”
馱着飛過牆還可以,如果長時間馱着飛,肯定吃不消。
“……”這小子不是第一次說她重。
好吧,她和鳳小熊比起來的確很重。
曾經聽玥姐說,龍一百年纔算人類的一歲,這也是爲何大白跟在鳳小熊身邊這麼多年還如此單純的原因。
如此,也就是說現在的戴白還處於幼兒的時期,馱不動她很正常。
“那好吧,我在這裏等着,你和大白過去,到時將偷聽來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我即可。”沒辦法,她只好放風,讓着兩個小傢伙去辦正事。
鳳小熊騎到大白身上,一龍一人轉瞬間已經到了冷宮一間房頂上。
看着速度,蕭韻兒也只有吞口水豔羨的份。
她怎麼就遇不到一條龍呢,到時,馴來當坐騎。
大白馱着鳳小熊到了花奴和月奴所住的房屋頂上,爲了防止被裏面的人發現,就沒落到屋頂上,而是幾乎貼着房頂懸着。
大白,往那邊移下。
鳳小熊拍拍大白的身子,無聲的示意它移動。
大白會意,立即動了動身子,等鳳小熊讓停下這才停了下來。
這裏是冷宮,屋頂出現漏洞很常見。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一處漏洞的地方,而且還不算小。
鳳小熊從身上掏出一張紙,捲了個筒狀的樣子。
然後,將紙筒塞進去,騎在大白身上,側着身子將耳朵貼在紙捅的另一端。
裏面說的話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即便花奴和月奴說的聲音比較小,但也能聽到。
冷宮所在的地方比較荒涼,四周很難找到一個可以歇腳的涼亭。
無奈之下,蕭韻兒只好席地而坐,招來一些小動物打發下時間。
就在這時,有談話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
“母妃,這裏不是冷宮嗎,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蕭韻兒聽到來人的聲音,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個蕭婷兒夜深不去睡覺,來這邊做什麼。
“母妃讓你見兩個人,到時你就知道了。”魏妃獨特的溫柔話語在寂靜的夜空中很清楚,卻帶着一絲的詭異。
蕭韻兒左右看了看,貌似沒有躲藏的地方。
而且她現在也不能躲藏,小熊和大白還在冷宮,她們現在過去,若發現了他們就不好了。
如此一想,原本打算躲起來的蕭韻兒站了起來,依靠在一棵樹上,等着那對母女的到來。
很快,魏妃和蕭婷兒帶着兩名宮女兩名太監走了過來。
她們看到蕭韻兒,顯然是吃了一驚。
魏妃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用責備卻帶着擔憂的口吻和蕭韻兒說道:“韻兒,你怎麼在這裏,夜深了怎麼不回去睡覺,這裏蚊子這麼多別被咬壞了。”
這番話中充滿了關心。
沒等蕭韻兒回答,蕭婷兒哼了哼,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她該不會在這裏私會情郎吧。”
“婷兒,不得胡說。”魏妃立即喝斥住蕭婷兒,“這裏是皇宮怎麼可能有野男人進來,還有韻兒雖然調皮了點,但還不至於做出這種有辱清閨之事。”
蕭婷兒委屈地低下頭,聲音中卻帶着不甘,“是,母妃。”
魏妃看了一眼蕭婷兒,內心頗爲無奈。
這丫頭的小心思雖多,但卻蠢笨,也怪自己,若不是她將婷兒送到大哥那裏學盅術,養在身邊親自教導肯定不會這般蠢笨。
蕭韻兒依舊依靠在樹上,聽着這對母女之間的談話有些好笑。
之前聽旁人說魏妃對她視若己出,若非經過昨夜的事情,她還真的以爲魏妃是真的對她好呢。
現在看來其中還是有不少貓膩存在,當然沒有證據,也不能胡亂就抹滅魏妃之前對她的幫助。
魏妃將視線從蕭婷兒身上轉移開來,看向蕭韻兒,繼續問,“韻兒,你還沒回答母妃的話,深更半夜來冷宮幹什麼。”
“睡不着,隨便走走,就走到這裏了。”蕭韻兒無所謂的說道。
然後,看了下魏妃,又將她的問話踢了回去,“不知魏妃和二公主來這裏做什麼,現在天色已晚,二位爲何不回去休息。”
她的稱呼讓魏妃略有些不滿,不過,自從蕭韻兒醒來之後,就沒再稱呼過她爲母妃。
難道這丫頭知道了什麼嗎?
“我和母妃去哪裏,你管得着嗎。”蕭婷兒不屑地回答,語氣非常不善。
蕭韻兒懶得和一條母狗辯解,而是一直凝視着魏妃,等着她的回答。
“婷兒,母妃和你說多少次了,她是你妹妹,不得對她大吼大叫。”魏妃先教訓了下蕭婷兒,然後,才和蕭韻兒說道,“母妃進冷宮看個人,解決點小問題,天色不早了,韻兒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顯然不打算讓蕭韻兒知道她要做的事,想趕蕭韻兒回去。
蕭韻兒故意裝作聽不出來,依舊不肯順着魏妃的意,挑眉笑道:“是什麼問題呀,我能不能聽,最近有些煩悶,要不我和魏妃一起去冷宮瞧瞧,解解悶。”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魏妃如果還不帶她過去,那其中肯定有貓膩。
若魏妃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爲了不讓她跟,肯定會先拐回去。
果然如她所料,魏妃見她不但不肯走,還要跟過去,臉色有不着痕跡的變化。
隨後,坦然說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想到冷宮看看故友,也不知道她在冷宮生活的怎樣。”
“原來這樣,那魏妃的這位故友我認識嗎。”蕭韻兒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應該不認識,畢竟你見到她的時候還小。”魏妃說到這裏,眼中現出濃濃的可惜,“我要見的是你父皇曾經的麗妃。”
“麗妃?”蕭韻兒見過此人,第一次進冷宮,抱着鳳小熊叫兒子的那個瘋女人。
聽另外一名宮妃說,貌似麗妃之所以被打入冷宮還是拜魏妃所賜。
魏妃卻說麗妃是她的故友,這裏的可信度只怕很低。
魏妃繼續說道:“自從你母后走後,麗妃有幾分像你母后,就深得你父皇的寵,後來因爲兒子無辜溺死瘋了。”
說到這裏,幽幽嘆了一聲,很是自責,“麗妃被打入冷宮還是因爲本妃的緣故,麗妃認爲她兒子的死是我造成的,就要殺我,惹怒了你父皇,然後麗妃就被你父皇打入了冷宮。”
她說的和那名宮妃說的差不多,不過,語氣不同其中的含義就大不相同。
蕭婷兒見她神色淒涼還帶着自責,忙勸道:“母妃,這又不能怪你,誰讓那瘋女人殺你呢,幸好父皇英明把她打入了冷宮,若不然母妃就危險了。”
“話是這麼說,可母妃總歸心裏難以過去。”魏妃言語中的自責盡顯。
看着冷宮,嘆聲說道:“算了,事已至此,也不能改變什麼,過去看看也算是以前姐妹情分吧。”
“母妃就是太善良了,對殺你的人還能做到這般好。”蕭婷兒挽着魏妃的胳膊,贊聲連連。
蕭韻兒撇了下嘴,這皇宮裏哪裏有什麼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只怕早就死光光了。
對於蕭婷兒的誇讚,魏妃也沒有過多發表意見,對着蕭韻兒招了下手,溫聲說道:“既然韻兒無聊想過去,那就跟母妃過去吧。”
蕭韻兒朝着冷宮那邊看了看,原本待在房頂的大白和小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來,至於去了哪裏她也沒看到。
這兩個小傢伙應該看到她這裏有人,才走開的吧。
既然他們走了,那她也沒必要繼續擋着魏妃和蕭婷兒的路。
不過,她要跟過去,看看魏妃到底想幹什麼。
她可不認爲魏妃說的話都是真的。
於是,蕭韻兒跟着魏妃和蕭婷兒進了冷宮。
冷宮看門的兩名護衛見她們過來,立即行禮,讓行。
一路上看着髒兮兮的宮妃,時不時還有一兩個瘋女子出沒,嚇得蕭婷兒緊緊貼着魏妃。
魏妃倒是一路目光平靜,看到這裏的一切沒有激起她一絲的波瀾,好像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
“魏妃娘娘,看着您溫溫柔柔的,沒想到膽子這麼大,進了冷宮還能保持着沉穩。”蕭韻兒這番話說的雖然很平靜,但仔細回味裏面倒是充斥着諷刺的意味。
魏妃對她的話到不以爲然,依舊笑言相對,“母妃年輕的時候因爲一場誤會,被你父皇打入過冷宮,在這裏待過一年多的時間,所以對冷宮不陌生,所以纔會如此平靜。”
“你進過冷宮?”這點蕭韻兒倒是有些意外,本以爲想魏妃這樣的女子怎麼也不會惹到父皇,沒想到她也進過冷宮。
就連蕭婷兒也明顯吃了一驚,“母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呀,我怎麼就沒聽說過,還有母妃爲什麼會進冷宮,父皇不是很愛你嗎。”
“這個……”魏妃有些難以啓齒,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蕭韻兒,然後,搖了搖頭,“這都是陳年舊事,不要再提了。”
她沒有繼續解釋,徑直朝着前面走去。
她們的到來立即引起了衆多宮妃的注意,不過,由於那兩名護衛跟在左右,都不敢過來。
很快到了麗妃所住的地方。
麗妃坐在地上懷裏抱着一個烏黑破爛的枕頭,嘴裏輕輕的哼着,好像在給自己的孩子唱歌。
那髒亂的臉上比上次見到的她多了一份寧靜。
“寶寶乖,孃親的好寶寶,等下你父皇就會來看你了,高不高興。”說着,還在那個髒枕頭上親了親,眼中充滿了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