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麗妃的注意,她眼裏只有懷裏的髒枕頭,渾濁的眸子裏飽含着濃濃的慈愛。
見此,蕭韻兒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孩子死了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
以後,如果她和小白有了孩子她一定會好好保護他,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平安長大成人。
想到凌風,蕭韻兒眸色黯淡了許多。
也不知道小白在哪裏,派出去很多的動物沒有一點收穫。
“唉,以前的麗妃光鮮亮麗,也是個很驕傲的人兒,怎麼也想不到如今她變成了這樣。”
魏妃憐憫的看着地上坐着的麗妃,可惜的搖了搖頭。
聽到有人說話,麗妃猛然擡起頭,當她看到魏妃的那一刻,眼眸中的慈愛瞬間被憤怒取代。
將手中的枕頭丟到地上,尖叫着衝魏妃撞了過來,“踐人,你害死了我兒子,我要讓你抵命。”
“母妃,小心!”
蕭婷兒連忙將魏妃拉到身後,將撞過來的麗妃一腳踹飛了出去。
她武功雖不高,但用上了十成的力氣,麗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裏能抵得住她這一腳。
麗妃的身子重重的砸在牆上,嘴裏鮮血噴涌而出。
“踐女人,竟然敢偷襲母妃,找死。”蕭婷兒走過去,想再補上幾腳。
蕭韻兒擋在麗妃身前,“夠了,她只是一個精神失常的女子,沒必要趕盡殺絕。”
“精神失常?呵。”蕭婷兒諷刺一笑,用手指着趴在那裏吐血不止的麗妃,怒道,“剛剛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反應快,母妃她肯定會被這女人撞到,母妃如此金貴,怎能讓一個下踐女人碰撞,所以她該死。”
蕭韻兒皺了皺眉,對蕭婷兒的話很是反感。
不過,蕭婷兒身爲魏妃的女兒保護自己的母親很正常,只是她已經踹了麗妃一腳,沒必要置人死地吧。
“算了,韻兒說的對,麗妃已經神志不清,夠可憐了,沒必要和她多做計較。”魏妃緩聲說道,言語中對麗妃盡顯憐憫。
她這番話,立即引來那兩名侍衛的側目。
果然,魏妃娘娘如傳說中那般心慈,對一個想殺自己的瘋女人還能手下留情,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薩轉世。
蕭韻兒站在那裏,沒說什麼。
對於魏妃的行爲她不做言論,不過,總感覺魏妃和麗妃之間肯定有問題。
以前就聽那宮妃說過麗妃是因爲刺殺魏妃才被打入冷宮,那時不知道麗妃有沒有瘋掉,現在的麗妃明顯瘋了,卻能一眼認出魏妃,並在此找魏妃要命。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就在這時,原本被踹的口吐鮮血的麗妃坐在地上,依靠在牆壁上。
之前渾濁的眼眸已經被悲鳴所取代,讓人有了錯覺,她好像沒瘋。
突然,麗妃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透着說不出道不明的悲傷和怨恨,“哈哈哈,咳咳,輝兒,孃親無能不能給你報仇了。”
隨後,用陰狠的目光看向魏妃,“白魏,我生前殺不了你,死後,我要變成厲鬼,夜夜纏着你,不死不休!”
陰毒的話語中帶着淒涼還有點點的無奈。
突然,麗妃站了起來,朝着一旁的牆上撞去。
“不要……”
由於麗妃動作太快又太突然,蕭韻兒想去拉可已經來不及了。
麗妃的身子緩緩的從牆壁上滑落,留下一片的血痕,很快在麗妃的周身形成了一灘血水。
蕭韻兒慌忙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在她鼻翼間探了下。
已經沒了呼吸。
可麗妃的雙眼卻瞪的很大,好像死不瞑目,任蕭韻兒怎麼撫都無法上她合上。
蕭韻兒站起身,看着死不瞑目的麗妃,內心很不是滋味。
一個生命就這樣沒了,死的時候,她是帶着憤怒和絕望離開的。
轉身看向依舊站在那裏的魏妃,她臉上沒有憤怒只有憐憫,看着倒是一個以德報怨的善人。
一個人往魏妃身上潑污水有可能是誤會,可兩個人呢。
總感覺這個魏妃不像表面那般善良仁慈,給人一種裝的感覺。
當然,這只是她的感覺,無憑無據也不能去說一個善人就是惡人。
魏妃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麗妃,拿出手帕揩了揩有些溼意的眼,對着侍衛說道:“帶出去葬了吧,到時給她多燒點紙錢,好歹本妃和她也姐妹一場。”
“是,娘娘。”那兩名侍衛立即恭敬的彎腰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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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妃將視線從麗妃身上移開,溫柔的看向蕭韻兒,“韻兒,我們回去了。”
說着,由蕭婷兒攙扶着走了出去。
蕭韻兒複雜的看了一眼麗妃,抿着脣瓣走到侍衛跟前,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你們給麗妃買一口薄棺,好好將人安葬了。”
雖然她沒見過冷宮女子死後的葬禮,但也聽說過一些,直接用席子一卷挖個坑埋了,有的直接扔到亂葬崗上最終成爲野獸腹中之物。
那兩名侍衛連忙接過銀錠子,恭敬的道:“三公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好好安葬麗妃。”
“恩。”蕭韻兒點了下頭,沒在說什麼,擡腳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以後,魏妃和蕭婷兒帶着宮女太監已經走遠。
蕭韻兒朝着花奴和月奴所住的地方看了一眼,見之前和她說麗妃那個宮妃依舊坐在凳子上。
她雙眸無神的看着對面,嘴裏喃喃私語,“上天就是這般不公平,爲何壞人活的那麼長久,還那般舒坦,其實死了也好,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見蕭韻兒正看着自己,那宮妃連忙站了起來,轉身進了屋內,好似蕭韻兒是洪水猛獸一樣。
蕭韻兒知道她爲何如此忌憚她,是怕她找魏妃告狀吧,畢竟她和魏妃一同而來。
如果她真想告狀早就告了,這宮妃也是個簡單的人,要不怎麼會進了冷宮呢。
蕭韻兒沒有繼續在這裏停留,快步朝着冷宮大門口走去。
到了大門口見魏妃和蕭婷兒正等在那裏。
“蕭韻兒,你怎麼回事,沒看到母妃困了,還讓母妃等那麼久。”蕭婷兒立即不滿的衝着蕭韻兒就是一頓怒喝。
蕭韻兒心情不好,冷冷的看了一眼蕭婷兒,什麼都沒說,擡腳朝着深處走去。
“韻兒……”魏妃叫了一聲,然後,對着蕭婷兒溫聲責備道,“婷兒,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韻兒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讓着點她。”
“母妃。”蕭婷兒雖有不滿,但還是閉口不再說話。
蕭韻兒沒和魏妃打招呼,就朝着自己的宮殿走去。
到了殿內,見鳳小熊和大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
鳳小熊端了一盤葡萄,正和大白你一個我一個的吃着。
見蕭韻兒回來,立馬將盤子放在桌子上,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韻兒姐姐,我見你和那個壞女人還有壞女人的孃親去了冷宮,所以就和大白先回來了。”
“你和大白都偷聽到了什麼。”蕭韻兒主動將鳳小熊抱了起來,將他放在椅子上,然後,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沒聽到什麼。”鳳小熊晃動着兩條小短腿,有些懊惱地道,“我和大白去的時候,花姨和月大娘要睡覺,就聽見花姨說‘如果小姐知道如今的三公主又漂亮又善良,她肯定很欣慰。’”
說最後的句話時,還故意學着花奴的聲調,裝模作樣的描述。
“小姐?”蕭韻兒眼眸不由一亮,內心竟萌生出一個想法。
花奴口中的‘小姐’指的應該是她母后吧,那花奴和月奴豈不是母后從家帶走的侍女?
聽人家說,她母后不,應該說原主的母后,是來自一個神祕的家族,至於是原主的母后家族背景誰都不知道。
不過,因爲漠北皇帝喜歡她,承受着朝臣的抗議,毅然將她捧上後位。
對於母后的身世到現在依舊是個迷。
而花奴和月奴稱呼的是小姐而不是皇后,可見她們是原主母后從母家帶來的。
可她們爲何不告訴她,也不和她相認,還有既然父皇那麼喜歡母后,那爲何要將她的兩位侍女囚禁在冷宮呢,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祕密。
有了這個發現,蕭韻兒就有信心找出真正的原因。
“還聽到別的嗎?”蕭韻兒有些激動的問鳳小熊。
“沒了。”鳳小熊攤了攤小手,隨後,他眼睛一亮,“對了,還有一句。”
“什麼?”
“還是花姨說的,她和月大娘這樣說。”鳳小熊挺了挺小肩膀,用大人的口吻說道,“月奴,我們睡覺吧。”
蕭韻兒:“……”
她能將這個小傢伙拍飛麼。
“好了,我聽到的話已經轉述給你,我要睡覺了。”鳳小熊從椅子上滑下來,伸伸小懶腰,“孃親說,我現在正長身體要多多睡覺,否則就長不成爹爹那樣高大了,到時小狐狸就不喜歡我了。”
說着,打了個哈欠,邁着兩條小短腿朝着側殿走去。
大白和蕭韻兒搖了搖手,然後,很自然的跟了過去,完全就是鳳小熊身後的一條大尾巴。
“終於可以睡上一覺了。”鳳小熊爬到牀上,掀開被窩鑽了進去。
大白跟着也爬到牀上,正要往被窩裏鑽,就在這時,從樑上飛下來一個人。
大白立即坐了起來,本能的將鳳小熊護在身後,戒備的看着來人。
“小娃叔叔,你終於來了,我和大白等你等的好辛苦。”看到來人,鳳小熊用埋怨的小眼神瞅着來人。
大白立即點了點頭,表示它和小主人一樣。
“有那麼誇張嘛。”龍娃看着這兩個小傢伙,然後,走過去在牀邊坐下。
大手一撈將鳳小熊抱在懷裏,又一撈將大白也抱了過來。
抱大白的時候,不由皺了皺眉頭,抱怨地道:“大白,你肥了。”
“大白不是肥,它是長高了。”鳳小熊立即爲大白辯解。
龍娃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在鳳小熊腦袋上敲了下,“小熊,你這樣寵大白很不好。”
“爲什麼不好,大白是我的好兄弟,我對它好很應該呀。”鳳小熊不以爲自己對大白好事一種錯誤。
大白眨巴着大大的龍眼,表示不解。
爲什麼呀,爲什麼小主人就不能對我好了。
龍娃叔叔你該不會想挑撥離間吧。
龍娃不知道大白所想,鳳小熊和大白心靈相通,自然知道它想的什麼,很贊同的點點頭,“我也認爲小娃叔叔在挑不離間,他看我們關係太好嫉妒。”
“……”龍娃能說他真的沒嫉妒好嗎。
“對了,小娃叔叔。”鳳小熊這時想起自己的正事,“我孃親和爹爹有沒有給我寫信。”
他寫給孃親和爹爹的信都這麼久了,怎麼也要給他寫一封吧。
“沒有。”龍娃搖搖頭,然後,從身上取出一封信遞給鳳小熊,“這是你的信,閣主和厲王去了雪之境地,你爹臨走的時候,特意說了,只要不是你和大白還有小九皇帝生命受到威脅,就不要過去打擾他們。”
“他們去那裏幹什麼。”鳳小熊接過自己的信,見已經拆開,就知道是龍娃他們拆開看了,見裏面寫的讓幫忙找小白,於是就截了下來。
龍娃也沒隱瞞,直接說道:“閣主胎兒不穩,雪之境地有座湖可以養身,所以厲王就帶着閣主去了那裏。”
一聽唐玥胎兒不穩,鳳小熊立馬擔憂了起來,“那我娘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好點。”
孃親雖然醫術高超,可她的身體卻非常差,當然孃親和爹爹沒有告訴他,是因爲他通曉醫術自己診出來的。
雖然經過多番補養,但還是沒有將元氣徹底恢復過來,如今又懷了身孕,身子更加吃不消。
本來他打算將這事告訴爹爹的,可孃親不允許,因爲爹爹知道了,肯定會讓她將孩子打掉。
孃親說以她的醫術肯定能讓她和未來的弟弟妹妹平安的,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鳳小熊擰着小眉頭,然後,站了起來,“小娃叔叔,你帶我去找孃親吧。”
雖然他小,不過,他懂醫術,說不定去了還能幫到什麼忙。
“小熊不要擔心。”龍娃將鳳小熊又按了回去,耐着xin子解釋道,“閣主她只是輕微的胎兒不穩,是厲王一驚一乍,非要帶着你娘去雪之境地泡那湖水。”
鳳小熊蹙了蹙小眉頭,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我娘真的沒事?”
“恩。”龍娃很肯定的點頭,“你要相信閣主,她醫術天下無人能敵,難道還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嗎,你呢,就乖乖的在這裏待着,聽話。”
聽到龍娃的保證後,再聯想到自家孃親那精湛的醫術,鳳小熊這才鬆開了小眉頭。
“其實我還是想去雪之境地。”
“爲什麼。”
“因爲小狐狸有可能在那裏。”
龍娃:“……”
這小子又想媳婦了。
他都一把年紀了還沒媳婦兒,這小子才五歲就有媳婦兒惦記了,這世道太不公了。
龍娃心裏那個苦啊,都不知道單身漢內心的憋屈。
不行,等事情幫小主子辦完了,他也要去找個伴侶。
“小娃叔叔,那你有沒有派人幫我找小白的下落。”鳳小熊又回到正事上面,孃親不在,那她的下屬應該會幫忙的吧。
“找了。”龍娃收起嬉皮笑臉,正色說道,“我們看了你的信,立即派了門人出去尋找,至今只查到一點線索,不過,要具體的地方還要等幾天。”
“有線索了?”鳳小熊黑葡萄般的大眼變得璀璨無比,興奮地道,“太好了,終於找到小白了。”
“你先別高興太早了。”龍娃無奈的將眼前這個小傢伙按到牀上,“現在只是有一點線索,還沒有確定地方。”
對方太隱蔽了,他們費了好大功夫纔得到這麼點線索。
能隱瞞住天涯閣的搜查,可見對方的實力非同一般,即便找到凌風的下落,估計也很難將人帶出去。
“我知道。”鳳小熊雙眸熠熠生輝,握着小拳頭,“只要有了線索,接下來就好找了,等找到小白,我們帶人殺進去救小白,當然,我們要暗中殺進去,到時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聽着鳳小熊這番鏗鏘有力的說辭,龍娃無語了。
龍娃將話帶到後,又逗了一會兒鳳小熊和大白,見這兩個小傢伙睏意十足,也就沒有再多停留,閃身走人了。
第二天,鳳小熊起牀,立馬將龍娃說的事情告訴給蕭韻兒。
“小熊,真的有線索了?!”蕭韻兒興奮至極,抱着鳳小熊狠狠親了幾下,當然,最後遭到鳳小熊的一陣嫌棄。
鳳小熊嫌棄的將臉上的口水抹掉,他都說了多少次了,他的臉是留給小狐狸親的,韻兒姐姐就是忘xin大。
“是啊,小娃叔叔說了兩三天就能確定小白具體所在地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蕭韻兒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果然還是玥姐最強,她手下的人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找到小白的下落。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亂哄哄的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蕭韻兒也注意掉了,勾着頭朝外面看了看。
鳳小熊搖了搖頭,“不知道,該不會是刺客吧。”
“刺客?”蕭韻兒隨機搖了搖頭,“誰家刺客大白天的來啊,應該不是,要不我們過去瞧瞧,反正沒事。”
知道有凌風的下落後,蕭韻兒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於是,帶着鳳小熊和大白朝着動亂的地方走去。
只見遠處有一羣的侍衛圍在那裏,還有不少的宮女和太監。
“快點讓開,我要找小熊哥哥。”稚嫩的童音清脆悅耳,卻又空靈淨心。
鳳小熊一聽,頓時欣喜若狂,“是小狐狸。”
連忙撒開兩條小短腿,朝着人羣的地方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