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是南青霂又如何?就算南青霂真的還活着,太子與南雍帝如何又關我什麼事情?」
青沐公子嗤笑了一聲,一步一步地朝着常相思走去,最後站在她的面前,看着那張柔美憔悴的美麗容顏,淺淺地勾起一笑。
「你們猜測得沒錯,我是南青霂,南雍國在八歲溺亡的二皇子,其實大部分人都認為我在當初就溺亡了,但其實我一直都存在着,當初的池水沒有將我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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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籌謀著自己的計劃,不停地擴大我的勢力,我的野心很大,南雍國已經無法滿足我,我的目標是鳳臨國,可惜了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成熟,奈何紅顏禍水,心讓你攪亂了,棋局也讓你攪亂了!」
「我時常想到如果沒有你的清醒,或許當今局勢已變,鳳家人都成為階下囚,我才是鳳臨國的帝王,可是相思,你可明白你是我的異數?溲」
「這不過證明你天生沒有帝王之相……」
說到這裏青沐公子打斷了她的話,「你錯了,當初我還是二皇子的時候溺亡的原因便是因為有人傳我天生帝王之相,這才被後宮的妃子陷害,推入了池子裏。」
常相思默然地看着他,而後沉默不語,青沐公子確實有些帝王之相,她隱約也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恧。
但鳳黎蘇的帝王之相併不會短暫,不可能這麼快讓人奪去了帝位!
看到常相思沉默不語,青沐公子輕嘆了聲一步步朝她走去,看到牀邊那張用木板簡單釘成的凳子,坐了下來。
與她面對面看着,也看到了她眼裏一點兒也不掩藏的恨意與厭惡。
「我今日來帶你離開,好好地跟在我的身邊,不會讓你吃虧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相思,我們成親吧!我不介意你的過往,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你可以不支持我的所有作為,但你也別反對可好?」
常相思聞言,冷冷地笑開,「白日做夢,我說過我不會活成你喜歡的模樣!青沐公子,你要帶走我,我現在無法反抗,可我無時不刻都在想着怎麼遠離你!」
此時玄舞不在,她本就不是青沐公子的對手,加上這個時候還受了傷,青沐公子若想要帶她離開,輕而易舉。
成親,她連鳳絳衣都想着等他解毒之後如果還相愛再成親,又怎麼可能會與青沐公子成親?
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那不是她相思的風格!
寧可一人獨自老死,也不願隨便將就一生。
「白日做夢……只要這親成了,就不會是白日做夢!」
青沐公子突然笑了開來,其實在她的心中他已經很卑鄙了,可他不介意再卑鄙一些。
「你們不是想要九花瓣嗎?你跟我成親,我給你九花瓣!」
九花瓣!
常相思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青沐公子,「九花瓣在你的手裏?」
「沒錯,安平王本打算給怡寧郡主的嫁妝,後來我無意中發現了不少人在尋找,所以也起了幾分好奇,便也親自到安平王府尋找,沒想到還真讓我給尋找著了。」
「九花瓣乃是解毒聖葯,加上你們近日從南雍帝那邊盜來的硃砂果,還有一個玄舞神醫的存在,這兩樣解毒聖葯世間難求,應當可以解了鳳絳衣身上的海棠紅之毒吧!」
常相思笑了,起碼現在知道九花瓣的下落了,只是在青沐公子手中,想要拿到難如登天!
為了九花瓣,嫁給青沐公子嗎?
鳳絳衣一定不會同意她的舉止,可如果不嫁的話,九花瓣只怕永遠都拿不到了,更甚至她害怕青沐公子乾脆毀了九花瓣!
常相思緩緩地低頭了頭沉思著,青沐公子也不着急,因為他知道鳳絳衣在她心中的分量,為了九花瓣她一定會同意的!
許久之後,常相思笑了。
「我為何要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幸福搭進去呢?」
「青沐公子,我不喜歡,所以不會為了九花瓣而委身於你,你想想看啊,我用自己的婚姻去拯救一個男人,結果那男人將來還不屬於我,而是娶了別的女人,你說我這樣的行為豈不是在為她人做嫁衣?所以,我不會嫁給你的!」
反正青沐公子要將她帶走,既然如此那就留在他的身邊,總能知道九花瓣的下落,到時候將九花瓣弄到手裏,然後離開。
想到這裏,常相思又笑了。
「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玩我呢?九花瓣是不是在你的手裏,眼見為實,可你不過是嘴巴上說說罷了!」
青沐公子知道常相思的警惕,可剛才那一番言論倒是說得有理。
「反正你都是要嫁給我,而且以你這樣的話聽來,九花瓣與你也沒多大用處,那就當做我沒提就是,那九花瓣雖是解毒聖葯,且世間難尋,但我青沐公子想要什麼藥物沒有,那東西養著麻煩,不如毀了就是!」
常相思的心微微一顫,他知道青沐公子是在威脅她,而她確實不能眼睜睜看着九花瓣被毀,然而真要賭上自己的一生嗎?
常相思不語,依舊坐在那裏,手裏緊緊地握著匕首,若不是意圖已經被青沐公子所識破,她真想在他的胸口***一把匕首!
殺不死他,讓他嘗嘗痛苦也好!
青沐公子沒有打算留下來太久,索xin上前將常相思的穴位給點了,看到她無力地躺了下去。
拿起一旁的外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在她怨恨的目光中抱着她起身離開了這一間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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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舞是在天黑的時候才回來的,屋子裏漆黑一片,而大門敞開,他記得今日離開的時候有將大門帶上。
難道是常相思嫌屋子裏悶出來透氣?
他在屋子裏點燃了燭火,才朝着常相思的房屋走去,看到房門開着,而屋子裏一片漆黑,以為常相思睡著了。
在點燃了屋子裏的燭火之後,看到牀上空無一人,心中立即幾分慌張。
「相思——」
玄舞立即離開了房間,朝着外頭跑去,屋子裏不大,一個屋子,兩間房,還有一處院子,可謂一目了然。
可他就是沒找到常相思的身影!
以為她是到外頭散心,玄舞找出了燈籠點燃之後提着燈籠到外頭尋找起來,這一處屋子位處偏僻,不過四周都很空曠,想要找個人只要對方沒有走遠,一目了然。
「相思,相思,常相思你在哪兒?相思……」
外頭除了風聲之外,倒是空蕩蕩一片,沒有看到常相思的身影,他一邊喊着她的名字,一邊尋找著。
走過河邊,一路朝着前方走去,奈何還是不見常相思的身影,他想着常相思不會走這麼遠讓他擔心的。
四周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常相思,玄舞只好折回去,打算回到屋子裏看看她是否回去了?
然而回到屋子裏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玄舞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靜下來心來又在屋子裏尋找了一番,還是未果,只好回到常相思的屋子裏,看到那一雙繡花鞋。
因為她腳上纏着紗布的緣故所以他給她買的繡花鞋偏大了許多,此時那一雙繡花鞋還在這裏,常相思若是出門的話都會穿上鞋子的,也不會這麼晚了無緣無故不回來。
玄舞的目光落在那一張鋪得厚厚牀上,被子凌亂,他將被子拉開,看到了一把已經出鞘的匕首安靜地躺在牀上。
他的眉頭微微一跳,神色瞬間嚴肅起來,常相思的匕首落在這裏,她一定不是出去走走散心,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怪不得回來的時候看到外頭的大門是被打開的,他還以為是常相思打開的緣故!
玄舞有些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本來傷勢就尚未好,如今還不見,難道是落在了青沐公子的手中?
如今在南雍國青沐公子的勢力不小,常相思落水那幾日護城河的地方更是佈滿了青沐公子的人在打撈,青沐公子一直不肯放棄尋找,如今一定是找到這裏來了。
想到常相思所受的傷,還有她胸口的傷勢,一想到她狠心剜下了肉,這一次落在青沐公子手裏也不知又該吃多少苦頭了。
玄舞沒有繼續逗留下來,此事一定要稟報鳳絳衣,如今鬼門關的人也來了好些人,在南雍國里他們也算是有了些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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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玄舞趕到永明客棧的時候已經是夜裏的事情了。
鳳絳衣早早睡下,伺候他的無涯在屋子裏擺放了一張軟榻,供他夜裏睡上一些時候,也方便服侍鳳絳衣。
花如魅在這個時候自然沒有離去,而是讓隔壁的客人搬到了別的地方,自己住了進去。
玄舞來的時候花如魅已經睡去了,鳳絳衣身子虛弱也已經睡下了些時候,剩餘無涯還在屋子裏守着。
看到玄舞過來,他起身行了禮,輕聲道,「見過神醫!」
玄舞瞥了一眼無涯,「王爺睡眠如何?」
無涯道,「有些不很安穩,一直念著四小姐的閨名,偶爾醒來精神也不大好,不過比起之前毒發的時候也算是好了許多。」
玄舞沒有說話,走到鳳絳衣的身邊給他把了脈象,見他的病情沒有糟糕下去,加上他開的藥方倒也有效果,他此時的身子確實好了許多,雖然還是虛!
本來就中毒,身子虛弱,加上風寒與毒發,能夠保住小命也算不易。
不過時間越來越短了,再不趕緊找到剩餘的幾味藥引,只怕他很快就會支撐不住。
對於缺少藥引一事,玄舞也顯得無奈,不過幸好這一次他們已經取到了硃砂果,就剩餘九花瓣、鳳凰淚與雪蓮心了。
九花瓣已有所聽聞,雖然又消失不見,但畢竟已經有了它的風聲,剩餘的鳳凰淚與雪蓮心比較困難!
不過最難的麒麟片,鳳絳衣已經親手取得,剩餘的三味藥引只要得到即可。
看到他蒼白的睡顏,若放在以往玄舞是不忍心去驚擾他的,只是今晚的事情必須告訴他,否則時間一晚,常相思若出了什麼事情,最苦的還是鳳絳衣。
「王爺、王爺你醒醒!」
無涯不明所以,「神醫,王爺睡得好好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玄舞沒有回答他,倒是這個時候鳳絳衣悠然轉醒,看到神色幾分焦慮的玄舞,眉頭微微一蹙。
「發生什麼事情了?可是相思那邊……」
玄舞頷首,「我回去的時候,相思不見了,我猜測可能又落到青沐公子手中。這幾日青沐公子的人手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鳳絳衣的臉色一變,他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來,立即就要下牀,卻讓玄舞給阻止了。
「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合下牀,還是繼續靜養,我過來告訴你便是因為鬼門關的人在此,想讓你下命令讓他們去找。」
在鬼門關里能夠下得了命令的只有尊主,除此之外就是紫音公子了,此時紫音公子並不在這裏,所以他只好過來。
「本王也去找,那是本王的女人你明白嗎?」
隨即看向無涯,「立即去傳花如魅過來!」
無涯應聲離去,很快就將睡下好些時候的花如魅給帶了過來。
花如魅衣衫不整,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臉上帶着幾分的妹意,不過倒是去了一臉的濃妝艷抹,但依舊讓人感覺到明艷。
她穿着暴露的衣裳,幾分睡意地看着屋子裏的男人,嬌嗔出聲,「奴家又不是樓子的姑娘睡一半就要起來接客,這大半夜的不讓奴家睡覺,若是長出了皺紋,你們三人睡娶奴家啊?」
鳳絳衣知道她的脾xin,也不說什麼,立即下了命令。
「花如魅,本王要你立即去找青沐公子,將常相思從他那邊毫髮無傷地帶回來,明白嗎?就算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也要將常相思帶回來明白嗎?」
花如魅抿著唇一臉的不悅,一跺腳,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美好風光。
「又是常家那丫頭,不是弄出來了嗎?怎麼又栽進去了?這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去給你找女人……嘖——奴家回去上個美美的妝容再去不遲!」
雖然口中這麼說着,卻也是很快地離開了。
而後鳳絳衣看向無涯,喘息著出聲,「紫音公子也來了這裏,無涯,你去找紫音公子,讓他帶領鬼門關的人尋找相思,不論如何要保得相思無恙!」
無涯頷首,「屬下明白了!」
無涯也很快就離去了。
看到無涯也離開了,鳳絳衣還是執意下了牀,卻讓玄舞給阻止了。
「王爺,你現在這樣子相思看到了還不擔心死?你還是在這裏好好休息吧,鬼門關的人出面,一定不會有事的!」
鳳絳衣搖頭,「本王不去看看不放心,你放心吧,本王休息了這麼幾日,已經無大礙,倒是相思……你說她受傷了,如果再受更重的傷那怎麼辦?」
他起身將外袍一件件穿上,身子雖然虛弱,但還不至於真弱成這般,而且好幾日沒有見着常相思了。
他心裏想念得緊,特別是知道她之前還受了傷,要知道在河裏泡了那麼久之後,昏迷了三天三夜,當初在池子裏打撈了一晚上,他甚至都絕望了。
後來體力不支暈死過去,醒來看到玄舞得知她還活着,以為很快就能夠再見到她。
可他卻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如今休養幾日,力氣倒是恢復了幾分。
鳳絳衣穿戴整齊之後,也不管自己那一頭披散下來的長發,只挑了一條髮帶簡單地將長發鬆松地束在腦後,一身緋衣依舊,俊美如神祗。
玄舞知道自己阻擋不了他,想到常相思的失蹤自己也有幾分自責。
「都怪我,沒有好好地看守好她,既然你執意要去,我跟着吧,起碼有個照應。」
鳳絳衣知道不是自己能夠逞能的時候,也不阻擋玄舞,看到玄舞遞來一直玉瓶就收了下來。
「感覺到疲憊的時候就服用一顆,一日不得超過三顆以上!」
鳳絳衣頷首,率先走了出去,玄舞隨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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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還是當初的那一間,常相思被困在房間里,身上的穴位被點,動彈不得,她簡直恨死了點穴,奈何她內力不高,無法將穴位沖開。
躺在牀上,看着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最後入了夜,常相思有些無奈。
兜來轉去,最後自己又落在了青沐公子的手中。
而且這一次青沐公子似乎玩真的,他竟然已經吩咐下去佈置喜堂,打算三日後與她成親,甚至威脅她若是不肯就銷毀了九花瓣。
她知道銷毀九花瓣意味着什麼!
那簡直就是直接掐斷了鳳絳衣的生命!
藥引缺一不可,更何況那是九花瓣!
常相思更多的是難以抉擇,她不能夠看着九花瓣被毀滅,可也沒有辦法嫁給青沐公子!
不愛的男人,她嫁了之後只會恨不得掐死他,以為婚姻就能夠將她困住嗎?
只是這個時候看來她是非嫁不可了,否則九花瓣只能被毀滅!
她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九花瓣被毀滅,畢竟那是鳳絳衣苦苦尋找了許久的藥引,缺了九花瓣,鳳絳衣的生命很快就會走到盡頭。
府邸很熱鬧,特別是青沐公子吩咐下去三日後成親,時間緊急。
青沐公子一吩咐下去,立即有下人開始準備,這麼晚的時候府里人來人往的,甚至開始張燈結綵!
青沐公子看着燈火通明的府邸,微微勾起一笑。
上一回一個花如魅就殺了他不少的人馬,將他這一座府邸弄得血雨腥風,處處都是斷肢殘骸。
如今他調來了不少武功高強的人鎮守着,甚至也用上了不少江湖上的人物,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而南宮涑素來辦事妥當,於是他便將婚禮的事情全權交由他負責。
三天後,他與常相思的婚禮!
等她成為他的妻子,總會將心思多少放在他的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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