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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一身凜冽的殺氣,卻讓人不寒而慄。
“葉景依,我能讓你得到穆寒清,至於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管!”黑袍話音剛落,就如閃電一般欺身上來,狠狠甩了葉景依一個耳光,在她耳邊厲聲道:“好奇,是會害死貓的。
話音剛落,黑袍就變成一團黑霧,被風一吹,就消失無蹤。
葉景依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愣愣的看着黑袍消失的方向,久久緩不過神來。
與此同時,回七王府的馬車上。
馬車內的風燈閃爍着微弱的燈光,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到穆寒清,他斜靠在車壁上,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
靈兮無事可做,只能顧盼左右,希望馬車能快些回到七王府,可偏生這馬車像跟她作對一樣,走得格外的慢。
穆寒清眼睛盯着書本,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不時擡頭看靈兮一眼,見她跟自己同處一室便備受煎熬的樣子,他的眸光就越發森然。
偶爾,靈兮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可看過去的時候,穆寒清又根本沒再看她,靈兮被搞得神經緊張,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扼住她的心臟。
如同下午那般,頃刻之間,就會被人將心臟扯下來。
忽然,靈兮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拋向空中,穆寒清見狀,踩着踏板飛身而起,一把抓住靈兮的腰,將她護在懷中。
馬車外,駿馬的嘶鳴聲中,夾雜着兵器相碰的鏗鏘聲。
“會是誰?”靈兮擡頭問穆寒清。
穆寒清低頭睨了靈兮一眼,淡聲道:“管他什麼人,很快就會變成死人。”
“那人似乎很害怕殿下得到江山!”這樣費盡心機,處處斬盡殺絕,可見這假的穆寒清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也就在這一瞬間,靈兮心思百轉千回,陛下如此疼愛真的七殿下,難道看不出來,這個穆寒清是假的麼?
還是……
這壓根就是那位九五之尊的權衡之術,一切都是他授意的?
靈兮不願多想,也不願再去深究,畢竟皇宮裏的事情太複雜了,不適合她去探究。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探到母親的事,至少她得知道,母親是否活着,若是故去,又是怎樣故去的。
不過,從穆寒清不動如山的情形來看,千城定是有把握對付外面的人的。
果然,很快這場廝殺就結束了,隔着車簾,千城拱手道:“主上,抓到一個活口,已經被控制住。”
“很好,帶回去好好審問!”穆寒清說罷,便抱着靈兮坐下。
馬車恢復之前的速度,走在寂靜無人的長街上。
“殿下,我自己可以坐。”靈兮微微掙扎了一下,卻沒敢太用力。
嗯!
穆寒清慵懶的回答了一聲,良久之後才說:“我困了,睡覺!”
言落,他便靠在靈兮肩頭,不顧靈兮渾身僵硬,瞬間就陷入“沉睡”之中。
靈兮是學醫之人,自然能分曉穆寒清是真睡覺還是假睡覺。
相對於兩人尷尬的各自一方,還不如有一人睡去,倒也免去了很多尷尬。
只是……
哎!
罷了,就當他真的睡着了吧?
靈兮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候,穆寒清的心裏卻在專注的想一件事情,那個人到底勾結了多少個國家,勾結了多少人?
寒食,在六國之中享有第一大國的盛名而屹立不倒,卻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地方臥龍藏龍,竟如此有趣。
看來,他要拿些真本事出來,讓那人知道,他穆寒清,絕不是任人拿捏的慫包!
馬車回到王府門口,苦等了一下午的宇馨與香芹便迎了上來,許是着急葉靈兮的處境,香芹竟不等穆寒清出來,便一把拉開馬車的簾子。
說來也巧,正在這時,如玉剛好領着其他五位侍妾出來迎接,靈兮與穆寒清相擁在馬車裏場景,便擺在大家的眼前。
香芹見狀,連忙放下車簾子,怯聲道:“奴婢該死,衝撞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馬車內,靈兮嚇得臉色蒼白,她六神無主的看向穆寒清,雖未說話,但是眼神卻明顯表現出來她的懼意。
她不想在七王府樹敵,穆寒清心裏很清楚。
按理說,他應當好好懲罰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讓她知道,不要時時無視她是王妃這一事實,可一想到她被人設計陷害孤立的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又於心不忍。
穆寒清在手裏凝結出來一團黑氣,輕輕的貼合在胸口,胸口便呈現一朵鮮紅的血花,像是受了重創的模樣。
靈兮被嚇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問:“殿下這是怎麼弄的?”
“本王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結交,有點糊弄人的東西不奇怪,告訴她們,我受了重傷,你在給我療傷!”穆寒清將靈兮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那一瞬間,兩人都能感受到穆寒清劇烈的心跳。
靈兮像被燙到一樣,急忙縮回手,穆寒清卻先她一步,強勢的將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壓低聲音在靈兮的耳邊說:“不想別人誤會,就照做。”
靈兮騎虎難下,只得摁着穆寒清的“傷口”,對馬車外面說:“王爺受了傷,還看什麼,快將車簾子打開。”
原本安靜得有些詭異的現場,瞬間爆炸出女人的尖叫聲。
“哎呀,王爺怎麼受傷了,不得了,不得了,趕緊請大夫啊!”柳溪喊道。
青禾更是誇張,直接倒在清清懷裏,一臉菜色。
宇馨最是機靈,又深懂穆寒清的實力,她斜睨了那些尖叫的女人一眼,淡聲說:“在這盛京,沒有幾個人的醫術比王妃更好,你們要是想要今夜有人來刺殺王爺,儘管叫大聲些,讓人家都知道,王爺受了傷。”
言落,宇馨揭開車簾子,靈兮便扶着“身受重傷”的穆寒清走了出來。
宇馨的話雖糙,但是卻意外的阻止了那些侍妾,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沒敢在說一句話。
靈兮與宇馨扶着穆寒清往東跨越走,那些侍妾被香芹擋了回去,說是靈兮要治病的時候,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剛走到院子裏,靈兮便鬆開手對穆寒清說:“今日的事情,多謝王爺了!”
“多謝那一樁?”穆寒清見靈兮要走,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問。
哪一樁?
“都謝!”靈兮說罷,便要離開,回去得月閣。
可穆寒清不放手,他一把扣住靈兮的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本王還病着,扶我回去,替我治傷。”
呃!
靈兮無言以對。
香芹見狀,彷彿又看到了希望的火苗,便催着靈兮說:“小姐,您還是快些將王爺扶走吧,若是讓那些夫人們知道剛纔真相,那日後免不了許多麻煩呢。”
“就是,我家殿下這都流血了,快快快,回房去,關上門好好治療。”原本一本正經的一句話,可從宇馨嘴裏說出來,竟帶着一絲璦昧,但是她長相可愛討喜,表情偏偏又正派得不得了,讓靈兮哭笑不得。
最後,在衆人的“好心好意”中,靈兮扶着穆寒清回了得月閣。
回去之後,最大的問題就是,靈兮晚上要睡哪裏?
穆寒清倒是,一進屋便毫不客氣的躺在靈兮的榻上,一點都客氣。
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可靈兮一個黃花大閨女,自然不能去與穆寒清同榻而眠,便委屈巴巴的抱了被子,躺在牀邊的美人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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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經歷的種種,讓靈兮心裏很害怕,這種害怕裏,還夾雜着疑惑。
那人說靈兮的母親叫芸娘,然後他說芸娘不是?
可到底不是什麼?
看他那表情,好像也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變故,只可惜,那人被人下了降頭術,她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問到。
想着想着,靈兮竟覺得無比的困頓,她努力想睜開沉重的眼皮,可試了好幾次,都未能睜開眼睛。
哎,我大概是真累了!
靈兮這樣想着,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剛睡着,穆寒清便緊着白色褻衣褻褲朝她走來,他站在靈兮面前,靜靜的凝視靈兮的睡顏,許久之後,才彎腰將靈兮抱起來,與他一同躺在榻上。
穆寒清伸長手臂,輕輕的將靈兮攬入懷中,將他堅毅的下巴放在靈兮的頭上,聞着她頭髮的淡淡清香。
那一刻,像是終於找到了尋了千百年的港灣,穆寒清的心裏一片平和。
睡到酣時,靈兮忽然夢到白日那人慘烈的死狀,害怕得揪住穆寒清的衣領,小聲的用控訴一樣的聲音說:“母親,您爲何不帶我走,即便是死,您帶着我,我也是幸福的。”
“你只能在我身邊,除了我,你哪裏都不能去!”穆寒清緊了緊手,將靈兮抱得更緊了些。
許是穆寒清的懷抱太溫暖,靈兮漸漸平靜下來,她像個純真無邪的孩子一樣,抓着穆寒清的衣襟,脣角溢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或許,那便是幸福的味道吧?
翌日清晨。
靈兮轉動了幾下眼珠子,掙扎着從舒適的夢中醒來,最先看到的,是她牀榻上玉色的牀幔,緊接着她意識到自己爬了有穆寒清的牀,嚇得推被滾下榻。
可榻上,哪裏還有穆寒清的影子?
不見他,靈兮鬆了一口氣,可那口氣出了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失落,這種情緒,靈兮不知如何解釋,只是覺得,一旦碰到穆寒清的事情,她就會變得很不正常。
這時,香芹走進來稟告:“小姐,那玉如側妃帶着各位夫人來給王爺小姐請安,您看這……”
香芹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牀榻,有些爲難的問。
靈兮眼神一凜,從衣架上取下自己要穿的衣衫,慢條斯理的對香芹說:“告訴他們,王爺傷的不重,已經上朝去了,她們若是執意不走,那就讓她們慢慢等着,我今日沒心情理會她們。”
靈兮梳洗打扮好,再出來時,卻見玉如等人依舊等在外間,見靈兮出來,玉如便走上前來,扶着靈兮將她引到主位上去坐下來,而後纔開口道:“王妃,這殿下受了傷,怎麼還早早去上朝了?”
“殿下受的傷不算重,出血看上去有些恐怖,可事實上傷的不重,我給他用了些藥,他覺得頗爲受用,今早才執意要去上朝的。”
“殿下真是勤奮!”青禾一臉心疼的說。
靈兮淡然一笑,隨即冷下臉來說:“有人都殺到殿下頭上來了,他再不勤奮些,這偌大的七王府,要如何得以保全?我與殿下雖無夫妻之實,日後我也一定會走,但是各位是要留下來的,爲了殿下無後顧之憂,還請和睦相處,殿下家宅和睦,在外拼搏起來,也不至於分心。”
靈兮說完,自己都忍不住佩服她自己,原來她也可以變成一個這樣圓滑的人。
一方面表達了自己的決心,一方面杜絕了大家的敵意,一箭數雕。
得了靈兮的教訓,幾位侍妾皆是一臉尷尬,靈兮不願與她們虛以委蛇,便說:“各位請回吧,我有些乏了。”
“王妃,這王府妾管不下去了,您還是自己來管吧?”其餘人走後,玉如走上前來,拉着靈兮的手哭訴道。
靈兮淡淡的笑了笑問:“怎麼了?”
“自然是貪污的事情,說不過去了,來找王妃拿主意了呀!”
聽到聲音,靈兮與玉如皆擡頭看向來人,卻見清清夫人去而復返。
清清口不能言,只是看着靈兮桀桀的冷笑,倒是她身邊那小丫鬟,扶着清清進來,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是麼?兩位可是找到證據了?”被那小丫鬟詬病,靈兮也不惱,只笑着問。
那丫鬟看了清清一眼,清清點了點頭,那丫鬟便接着說:“證據已經被玉如夫人毀滅……”
“踐婢,你真當本側妃是軟柿子麼?清清你莫要太過分了,雖然你家世顯赫,但你已經嫁到王府,還擺你的那套大小姐的譜,有意思麼?”玉如幽冷的看着清清,眼神含着警告。
清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張令牌,那丫鬟便說:“這是貴妃娘娘給令牌,側妃私吞王府銀兩一事,貴妃娘娘已經知曉,她將令牌給了我家小姐,便是讓我家小姐查你們,王妃敢讓我們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