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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筱冷哼一聲:“那穆寒清就算再不好,你不也捨不得?”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所以二姐還是比較喜歡顧星魂這樣的,對麼?”靈兮狡黠的笑着說。
葉筱筱臉色一紅,但是爲了維持自己一貫的高貴冷豔,她繃着臉說:“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纔沒有,我頂想活着,到時候跟二姐一起去浪跡天涯!”這是靈兮的心願。
葉筱筱翻了個白眼,惡劣的說:“等你活到那天再說!”
然後,飄然離開了靈兮的房間,大約是去穆寒清的書房找好書去了。
亥時三刻,穆寒清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一進門,他便旋風一般的將靈兮擄到牀榻上去,一揮手便撲滅了燭火。
“殿下,你怎麼渾身冰冷?”靈兮摸到穆寒清一身刺骨的寒氣,被凍得瑟縮了兩下。
穆寒清反手將靈兮摟在懷中,讓靈兮背貼着他的胸,不讓靈兮看到他的表情。
此時的穆寒清,周身瀰漫在濃重的黑雲之中,那雙平日淡漠如冰的黑色眸子,變成了妖異的翠綠色。
靈兮只覺得胸口一熱,一低頭便看見自己胸口有銀光閃爍。
“你毒發了?”靈兮顫聲問。
穆寒清抱着她,忍住渾身的顫抖,想讓自己的聲音看起來平靜一些,可出口的話,還是帶着顫意。
他說:“我沒事,你別回頭!”
穆寒清不許靈兮回頭,所以靈兮看不見他現在的狀況,她只能貼在他胸口,直到他的身體一點點變暖,最後鬆開她。
後來的幾次發病,他都是這樣,不許靈兮看。
靈兮知道,穆寒清定是有什麼不方便讓她看的地方,他不讓靈兮窺探,靈兮便不去觸碰,只要,他不害自己。
這一次的病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兩人相擁一直坐在天明,穆寒清纔算恢復了些體溫,放開了靈兮。
靈兮憂心他,便問:“你好些了麼?”
“……”穆寒清眸色沉沉的看着靈兮,卻一句話都不說,不管任何時候,他做事情從來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可葉靈兮卻一再成爲他的變數,讓他做了讓他自己都覺得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有時候也吃不準自己的心,到底是爲了什麼?
心底隱隱有個答案,可穆寒清不願去觸碰,因爲他知道,他與葉靈兮,最後一定會站在對立的一面。
那時,感情會變成羈絆。
而他,卻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羈絆。
靈兮低下頭,聲音輕柔的說:“不知,昨夜可發生剝皮挖心的案子?”
“……”穆寒清不想回答靈兮這個問題,可他不回答,靈兮去更加會胡思亂想,所以,早日解決現在的一切,纔是唯一的辦法。
只是,他永遠不知道,即便解決的這一樁,卻還有無數樁麻煩等着他們。
“沒聽人說起,應當是沒有!”思忖了許久,穆寒清還是與靈兮說了實話。
靈兮慘然一笑,聲音輕輕柔柔的飄到穆寒清耳中,她說:“好的,殿下,我知道了!”
聽了靈兮的話,穆寒清忽然就發火了,他冷幽幽的看着靈兮,厲聲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這個蠢女人!”
言落,穆寒清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
靈兮跌坐在牀榻上,有時候她真的想不通,穆寒清什麼時候會變得溫柔如水,什麼時候會冰冷如鐵,什麼時候會貼心貼肺,什麼時候會狠狠的扇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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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呵?
這終究,不會是她的男人!
靈兮放任自己倒在牀榻中間,一頭青絲將她包裹在其中,躺下的那一瞬間,靈兮忽然聽到了那陣悠揚的哼唱聲。
“誰?”靈兮一骨碌爬起來,可屋裏除了她還有誰?
大概是幻聽了吧?
靈兮再次倒下去,可剛躺下,便又聽見了那陣歌聲,如此反覆,靈兮更加崩潰了。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靈兮悶在被子裏說:“請進!”
不多時,便先聞到一股鮮甜的香味,接着便看見香芹頂着兩個黑眼圈,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托盤走了進來。
“小姐,這是我花了一天一夜,用香檀的小碳火煒出來的人蔘蜜釀雞,可香了,快起來吃點,要不然宇馨過來,可就沒有您的了!”香芹笑着將托盤放在桌案上。
她一轉身,就看見宇馨閉着眼睛,用鼻子嗅着香味,竟直直的朝那盤人蔘蜜釀雞走去。
“哎呀,你這小饞貓,這是給小姐養身體的,你……”
“走開,本大人不是喵,本大人是狼,是高貴的雪狼!”宇馨迷迷糊糊的,一把推開香芹,撲上去就撕了一塊雞腿吃了起來。
唔!
好吃!
肌肉入口即化,鮮甜鹹香,口感十分厚重,宇馨瞬間就活了過來,她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笑眯眯的捧着雞腿坐到榻上,用手撕了一小塊喂到靈兮嘴裏,嚷嚷道:“快吃,吃完這個,保證元氣滿滿。”
靈兮被逼着塞了一口,見香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忍心拂了香芹的一番好意,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好吃不?”宇馨說完,又撕了一塊放在靈兮嘴裏。
與香芹兩人,一個動手一個動眼,竟逼着靈兮吃下了一整隻雞腿。
吃了些東西,靈兮可算恢復了一絲元氣,她坐起身來,笑着推開宇馨遞過來的雞腿肉,柔聲說:“雞腿你吃,我喜歡吃翅膀。”
說完,便下榻穿鞋,
昨日的那雙鞋子已經不在,放在榻前的是一雙新鞋子,帶些微微的綠意,上面繡着不知名的小白花,每一朵花心中間都鑲着一粒墨色的珍珠,與靈兮的鮫珠淚相得益彰。
不用看,這樣大手筆的,一定是穆寒清備下的。
哎!
靈兮嘆息一聲,對香芹說:“這鞋子做工如此精妙,踩在地上真是糟蹋了,還是收起來吧?”
“小姐,您就穿着吧,這裏的每一雙鞋子,都是這樣的!”香芹打開靈兮放鞋子的大箱子,只見箱子裏面全是新鞋子,那一雙都不比這雙差。
靈兮很錯愕,香芹很滿意。
她闔上箱子的蓋子,對靈兮說:“七殿下昨日命人將小姐的舊鞋子都扔掉了,這些都是新置辦的,您要是不捨的穿,那就只能赤腳了。”
哎!
靈兮第無數次嘆息,他到底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小姐,快趁熱吃,我辛辛苦苦熬製出來的!”香芹又拿可憐兮兮的眼神看靈兮。
靈兮失笑,走過來,將雞腿撕下來,遞給宇馨,然後扯了一隻翅膀遞給香芹:“一起吃,這樣我胃口好些!”
這一日,人心惶惶的盛京,再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剝皮挖心案的消息。
難得浮生半日閒的靈兮,卻又迎來了平陽侯府的人。
這段日子靈兮被弄得心力交瘁,竟忘記了替依柳郡主配藥,這不她的頭疼病又犯了,找上門來了。
聽門房來報,靈兮纔想起問宇馨:“宇馨,那日構陷我與殿下去刑部大牢殺人的那位什麼大人,後來怎麼樣了?”
“他,被陛下下令拔了舌頭,貶爲庶民發配邊疆去了。”宇馨嗤笑着說。
靈兮搖了搖頭道:“原本官運亨通,卻不知爲何不安於現狀,好好的替陛下辦事,哪裏會遭遇這等滅頂之禍?”
“人心若是這麼容易滿足,那就不叫人心了!”宇馨感嘆道。
靈兮笑,就是這個道理,說來說去,都是貪欲作祟。
“平陽侯夫人攜依柳郡主前來拜見王妃!”門口,一個精神抖擻的小丫朗聲說完,便躬身遞上拜貼。
靈兮見狀,連忙起身相迎。
“不知侯爺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裏面請!”
“王妃真是折煞奴家了,小女少不經事,做了許多得罪王妃的錯事,王妃卻還醫者仁心相助與她,真是多謝王妃了。”
相對而言,這位侯爺夫人,最起碼錶面看起來,比平陽侯與依柳郡主明事理。
靈兮淡然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侯爺夫人卻禮數週全,非要跟在靈兮身後,一路朝會客廳走去。
靈兮回頭睨了依柳一眼,見她在她母親身邊,xin格也收斂了許多。
見靈兮看她,她臉上有些掛不住,素來xin格高傲的她,只好避開靈兮的視線,看向別處。
靈兮不以爲意,落座之後,便着手替依柳扎針,並告罪道:“原本答應了這幾日便要配置解藥給郡主,可實在是有事脫不開身,所以耽擱下來了,還請夫人再等上幾日,我一定將解藥配好,送到府上。”
哼!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給我配藥?”依柳嘟囔道。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
沒想到,今日那麼巧,雲暘也來了,香芹領着他進入會客廳時,他剛巧聽見依柳那番話,氣不打一處來的雲暘走進來便冷聲道:“郡主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表妹這段日子纏綿病榻,還能想着救你一命,已經算是客氣,若是以在下心思,即便再痛上幾日,那也是郡主自找的。”
那日,他回去之後,便將依柳與葉景依之間的勾當調查得清清楚楚,這幾日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剛好撞上依柳,這不,所有的怒火都要發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