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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孃的話沒說,忽然變成一道透明的青煙,消散在空中。
靈兮到處尋找:“母親……”
而夢境之外,穆寒清卻幽冷的對着空氣說:“芸娘,你要是想要她好好活着,就不要阻攔羅剎給她啓智。”
“寒清,那是我跟你之間的恩怨,是靈山與蒼山的恩怨,與她無關,請你放過她!”芸孃的聲音很虛弱。
穆寒清冷哼一聲道:“那是我的事,將你下的禁制解開。”
“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解開禁制,你跟羅剎都只想要她的命,即便她如此真誠的對待你們。”
聽了芸孃的話,穆寒清大手一揮,只聽一聲悶哼,芸娘便再也沒了聲息。
此時,靈兮悠悠轉醒,她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痕,卻看到穆寒清坐在她身邊,用繾綣的眸色看着她。
“怎麼哭了?”穆寒清伸手,用溫暖的指腹輕輕的擦拭靈兮眼角的淚花,而此時,靈兮額間的荼蘼花又變成了最初的模樣。
靈兮搖搖頭,微笑着說:“我夢見我母親了。”
“看來,我是沒讓你足夠累,才讓你還有心思做夢!”穆寒清說罷,再去看靈兮,果然見靈兮已經拉着被子蓋在頭上。
在靈兮看不見的時候,穆寒清的眼神馬上變的沉重起來。
靈兮見他沒反應,以爲他已經躺下來,便拉開被子偷看,剛剛被穆寒清逮了個正着,穆寒清伸出大長腿一勾,便將靈兮勾到懷裏,他邪魅的看着靈兮,用眼神在靈兮身上游走。
靈兮害怕他又要做那事情,嚇得連忙求饒:“殿下,我好睏,我要睡覺了。”
言落,靈兮翻身背對穆寒清。
其實她一點睡意都沒有,芸娘同她說的話不多,但是靈兮能感覺到,她一定還有話沒說完。
可是她到底要說什麼呢?
合歡樹?
合歡樹下有什麼呢?
靈兮心思百轉千回,一邊想着合歡樹,一邊想着芸娘說,她不能和穆寒清在一起。
想到穆寒清說過的話,靈兮不由得爲他們的未來擔憂。
而穆寒清,他明知靈兮沒有睡着,卻也沒有打擾,兩人明明擁抱在一起,卻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夜難眠。
直到天亮後,靈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穆寒清看着熟睡的靈兮,悄然起身去到院子裏。
此時,羅剎已經等在院子裏,看見穆寒清,他淡淡的睨了一眼,沒有說話。
穆寒清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說:“昨晚上,芸娘來過!”
“靈兮的禁制是她下的?”羅剎問。
穆寒清點頭說:“她用自己的靈力再次封印了靈兮的靈力。”
“你解不開?”羅剎擰眉。
穆寒清斜睨了一眼,冷聲說:“你這個半吊子的靈山人都解不開,我自然無法解開,靈山有些法術,就是專門用來剋制我的。”
“很好!”羅剎居然說很好。
穆寒清冷冷的看着他問:“你就不着急?”
“不急,反正她就在這裏,又不會跑遠!”羅剎豁達的說。
穆寒清擰眉,沉銀了許久,終是沒有再開口。
宇馨遠遠看見兩人,連忙走過來。
聽見宇馨的金玲在晨霧中清脆的聲音,穆寒清眼裏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心裏忽然也有了主意。
宇馨走過來問:“主上,你們在幹什麼?”
“看風景!”羅剎回答。
穆寒清聳肩,淡聲對宇馨說:“去將葉筱筱接過來,讓她跟靈兮作伴!”
“好!”宇馨自然不信羅剎說的話,不過她只是疑惑的看着,並未多問。
宇馨去太上皇的小院接葉筱筱一家人時,二孃堅持要回去住,葉筱筱不忍心她母親一個人住在小院,便說:“既然母親不願意去,那我也就不去了。”
“可是王妃一個人在府裏會很悶!”宇馨跺着腳說。
葉筱筱笑着說:“她現在跟穆寒清已經和好如初了吧?”
“嗯嗯!”宇馨點頭,很想同她八卦一下,但是一想到靈兮害羞,又放棄了。
葉筱筱摸着肚子,忽然改變的畫風,言辭犀利的說:“有穆寒清滋潤,她會悶?”
“哎呀,二小姐果然是過來人!”宇馨拍着手說:“只有殿下陪她玩的話,那殿下一定會多多耍流氓,說不定現在王妃肚子裏面已經有小娃娃了也!”
“睡了?”
“同房了?”
顧星魂同葉筱筱一起開口問。
宇馨癟嘴,傲嬌的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這個祕密,再見!”
說完宇馨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她要去看看,王妃肚子裏面有沒有小狼崽子。
葉筱筱同顧星魂互看一眼,眼裏都有笑意。
只盼靈兮會幸福吧!
宇馨一回到王府,便馬不停蹄的去房間找靈兮,看見靈兮坐在案前看書,宇馨立馬跑過去蹭到靈兮肚皮上,仔細的聽動靜。
“你做什麼?”靈兮已經習慣了宇馨這些小習慣,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宇馨拍了靈兮的手臂一下說:“別吵,我聽一下,有沒有小娃娃。”
噗!
靈兮差點就噴了,她輕輕的拍了宇馨一下說:“別瞎說!”
“咦,不對啊,你額頭上的花怎麼又變成花骨朵了?”宇馨這纔看見。
靈兮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額頭,剛開始看見的時候,靈兮也很驚訝,可是轉念一想,她便覺得這應該是母親刻意爲之。
至於爲什麼?
靈兮以爲,是她不想讓靈兮變成那位心月姑娘和穆寒清的藥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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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不過沒關係的,不開就不開吧?”至少不開,她跟穆寒清之間,還能長久一些。
有人說過,嘗過了甜的滋味,便再也不想吃苦。
靈兮現在就是,她現在只想跟穆寒清在一起,不管他最後的目的是什麼,至少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說幸福的。
而此刻。
上清寺。
穆寒清坐在石桌上,周圍全是手執長劍的小道姑,他卻雲淡風輕的看着上清師太。
上清師太也雲淡風輕的看着他。
“許久不見,師太可還好?”穆寒清先開口了。
上清師太笑着說:“勞煩蒼山孤狼王掛念,倒是我的榮幸。”
“我倒是沒想到,你藏得這麼深,初到寒食的時候,我竟沒有發現你。”穆寒清大手一揮,兩人面前多了一個棋盤。
“下一局如何?”穆寒清將白子遞給上清師太。
上清師太接手過去,淡聲問:“狼王來找我,不會是下棋來了吧?”
“自然不是,孤王是爲靈兮而來。”穆寒清讓上清師太先行,而後自己緊隨其後。
上清師太笑了笑說:“沒想到,妖界之王竟對靈山的女子動情了,狼王是動情了吧?”
“動與不動,那是孤王的事情,與你無關。”穆寒清語氣寒涼,手上動作也十分凌厲。
“孤狼王要是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一趟,我不知你來寒食到底是爲什麼,但是目前來看,你似乎有心要削弱寒食的力量,作爲一個妖王,你這樣插手人間的事情,只怕不好吧?”上清師太冷聲說。
穆寒清手裏的黑子處處堵住上清師太的白子,聽了上清師太的話,他冷笑一聲:“我也沒想到,靈山的右護法竟會喜歡上一個人類的帝王,要知道你們靈山自古有規矩,不能參與人間政事,更不能與人間帝王成親。”
“是啊,不該喜歡卻喜歡了,可我至少迷途知返了,孤狼王卻一意孤行,與靈兮變成了真實的夫妻,你們結合到時候只怕造成的後果,會更加嚴重,孤狼王想好應對之法了麼?”
“孤王敢愛,就能承擔結果。”穆寒清霸氣的說。
上清師太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男人呵!
強勢又專情,難怪靈兮也逃不開。
“解開靈兮身上的封印,我要提升她的靈力。”穆寒清已經懶得同她廢話。
上清師太笑了笑說:“對不起,那是靈主設下的禁制,除了她本人,這世間再也沒有人能解開。”
“如果我能要了上清寺所有人的命呢?”穆寒清眼裏有濃重的殺氣。
上清師太閉了閉眼說:“我們都是爲了保護靈兮而存在在這裏,孤狼王要殺,我也沒有辦法,你儘管殺了她們就是,不過你殺了她們,卻要想好怎麼跟靈兮交代,雖然你們現在看似平和,可你應該清楚,你們不過是走在薄冰上,隨時都有可能……”
“呵,那在加上寒食皇帝的命可好?”穆寒清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點都不緊迫。
上清師太看似平和,可手上的動作去已經亂了。
“他是個凡人,要死我也攔不住。”上清師太說完,將棋子丟回盒子裏說:“我已經輸了!”
穆寒清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冷冷的看了上清師太一眼,便要離開。
上清師太笑着叫住他;“孤狼王,不殺了麼?”
穆寒清一揮手,那幾個手執長劍的小道姑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地生亡。
上清師太打了個稽首說:“無量天尊!”
上清寺門口,羅剎抱着劍斜倚在大樹下,看見穆寒清出來,他淡聲說:“失敗了!”
穆寒清沒理會他。
羅剎看着穆寒清離開的背影,心裏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
爲了靈兮,他確實在改變着。
而他,是不是也該稍微改變一下?
穆寒清回到七王府後,宇馨跟他說明了葉筱筱一家人的事情,穆寒清聽後沒說話,只是拿着茶盞喝茶。
宇馨卻湊上來問:“主上,你說葉靈兮能不能懷上小娃娃?”
噗!
穆寒清冷冷的將茶盞放下,而後冷冷的盯着宇馨,最後冷冷的說:“以後不要在我喝茶的時候,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怎麼就愚蠢了,主上難道沒跟葉靈兮洞房?還是說……”宇馨一想到那個可能,瞬間就獸血沸騰了,她想嗷嗷叫。
穆寒清將杯子重重的放下,不用說話,宇馨就嗖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前院合歡樹下。
靈兮在這裏一坐就是一上午,卻不芸娘說合歡樹這裏,到底隱藏着什麼祕密?
當初穆寒清利用她選擇這座院子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原因,現在芸娘提起,靈兮便篤定,合歡樹應當是關鍵。
她幾次被洗去記憶,之前的想起來了,唯獨這一次的從未想起來。
她就這樣一個人坐在合歡樹下,思緒漸漸飄遠。
不多時,穆寒清來到合歡樹下,見靈兮在這裏沉思,他故作不知,只笑着走過來,輕輕的捏了一下靈兮的耳朵。
靈兮怕癢,被穆寒清這樣一捏耳朵,便像個小兔子一樣蹦了起來。
一看到穆寒清帶着惡作劇成功的得意笑臉,靈兮便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下:“殿下可真是……”
“你在這裏做什麼?”穆寒清其實很清楚靈兮在這做什麼,可他卻裝不知。
靈兮也不想讓穆寒清發現自己在試探,所以笑着說:“沒事,我就是覺得在這裏看對面的荷塘特別好看。”
“嗯,是挺好看的,當初麗人死在裏面的時候,還是你發現的。”穆寒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靈兮無奈的低下頭,感覺這天沒法聊。
穆寒清見她沮喪,笑的不懷好意的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我知道有個地方,有一片特別漂亮的荷塘,夜裏還能看曇花,帶你去玩。”
“真的麼,曇花可以入藥,我一早就想去找曇花,就是一個人不敢夜裏去山上,我們什麼時候去?”靈兮激動不已的問。
這次輪到穆寒清無疑凝噎,好不容易浪漫一次,人家卻惦記要找曇花入藥。
“我們今晚就去好不好?”靈兮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幹了多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還一個勁兒的問穆寒清什麼時候能走。
穆寒清掐着她的腰寵溺的說:“那就今晚。”
“我也要去!”宇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無視穆寒清冷厲的目光,跟靈兮撒嬌。
這段日子,靈兮一直致力於撮合雲暘和魅姬,宇馨一說要同行,靈兮便心生一計:“那你去通知暘表哥,然後叫上魅姬姐姐。”
“馬上就去!”宇馨嗖一下消失無蹤。
穆寒清緊了緊手,掐得靈兮呼痛:“殿下,疼!”
“葉靈兮……”穆寒清眸色沉沉的叫。
靈兮疑惑的看着他,卻聽他說:“這種牀笫之間的蜜語甜言,就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免得被笑話。”
什麼是牀笫之間的蜜語甜言?
靈兮不知穆寒清何意,可轉念一想,瞬間便鬧了個大紅臉。
“那個,我去讓廚房準備吃的!”在穆寒清灼熱的眼神下,靈兮只想落荒而逃。
穆寒清哪裏允許她逃走,他掐着靈兮的腰說:“不用準備,反正雲暘要去,他會準備的。”
“要是他不準備呢?”靈兮笑問。
穆寒清挑眉看着靈兮,口中卻說:“魅姬,去跟雲暘準備夜裏過夜要用的東西。”
“諾!”魅姬目不斜視,出來晃一圈,又嗖一下在兩人面前像消失不見。
靈兮無奈,她深知穆寒清的xin子,自己一定是得罪了他,他纔將氣撒在別人身上。
這時候,她最好保持沉默。
或許……
“殿下,我困了!”靈兮說罷,便往穆寒清懷裏鑽。
穆寒清果然最受不住靈兮撒嬌,將她抱起來便朝房間走去,靈兮圈着他的脖子,乖巧得像一隻小貓。
下午出發的時候,整整三輛馬車。
穆寒清慪得想吐血,明明是兩個人的行程,因爲宇馨一句話,現在變成了這麼多人?
宇馨倒是很體諒穆寒清,讓他們兩口子單獨一個馬車,然後她也不願跟魅姬和雲暘一輛馬車,就自己帶着小拖油瓶雲彩一輛馬車。
雲彩一來就問:“宇馨姐姐,千城哥哥呢,我要見千城哥哥。”
宇馨原本就是愛鬧騰的人,可是竟也架不住雲彩這樣鬧,被她吵的煩了,宇馨便大吼一聲:“千城,出來!”
千城其實早已經在馬車外坐着,他撩開簾子問:“何事?”
“千城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雲彩像只小蜜蜂一樣撲上去,挽着千城的胳膊就不撒手。
千城嘴上說:“不要拉拉扯扯。”可臉上明明就帶着笑意。
宇馨那個氣啊,前後兩輛馬車都成雙成對,原本想着跟雲彩兩個相互取暖,可誰知雲彩一來就纏着千城不放。
合着,就她一個人孤苦無依!
“該死的羅剎,平時不見人影,現在出來跟我做個伴也好啊?”宇馨怨念。
她話音剛落,羅剎便抱着破雲劍坐在她身邊,冷聲道:“作伴!”
呀!
宇馨被嚇得差點跳起來,她指着羅剎問:“你怎麼,怎麼……”
“怎麼……怎麼……”羅剎學宇馨說話。
“沒有人邀請,你怎麼也來了?”宇馨拍了拍胸脯說。
“怕你米肉吃!”羅剎說完,就閉嘴不言,不打算同宇馨說話。
宇馨卻忽然摟着他的脖子說:“羅剎,你真是好兄弟!”
羅剎黑臉:“我沒有斷袖之癖!”
“什麼是斷袖,你的衣袖斷了麼?”宇馨聽了羅剎的話,拉着羅剎的衣衫檢查。
羅剎無語望天,他差點忘記了,這位雖然已經三千歲,但是在雪狼妖說來,她還是個小姑娘,比雲彩還小的小姑娘。
“嗯!”就當他斷袖好了。
到地方後,靈兮看着成雙成對,便覺得心情舒暢,倒是雲暘,見雲彩一直掛在千城身上,氣得要去將她拉過來。
“幹嘛?”魅姬伸手攔住雲暘。
雲暘說:“我去把雲彩叫過來!”
“她很喜歡千城!”魅姬陳述,雲暘攤手:“然後呢?”
“然後你一個老頭子,幹嘛要去打擾他們?”魅姬毫不留情的說。
雲暘被魅姬氣笑了,他伸手握住魅姬的手腕說:“我很老?”
“嗯!”魅姬在心裏鄙視自己,明明自己比別人大幾千歲,還說別人老。
雲暘從善如流的說:“確實,一般的男人,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兒女成羣了!”
“你爲了等我家王妃長大,耽擱了,可惜!”魅姬明知雲暘的意思,可是卻不敢接話,她永遠不想看到雲暘知道她不是他的族類時的表情。
這輩子都不想!
饒是雲暘這樣沉穩的人,也被魅姬氣得面紅耳赤,偏偏又找不到話反駁,因爲那時候,他確定是在等靈兮長大。
豈料靈兮剛剛長成,就被穆寒清採走了,雲暘萬念俱灰,更沒了心思。
可是,那時候他灰暗的心裏,因爲魅姬那麼豔麗的紅色入住,而變得鮮活起來。
他想,自己或許可以同穆寒清提提了。
魅姬壓根不知雲暘心頭所想,見他沉默,以爲他還在傷懷和靈兮的錯過,便走到宇馨身邊坐下。
宇馨斜睨魅姬:“去你的暘哥哥身邊去。”
“放心,我不打擾你們!”魅姬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宇馨挑眉,看了魅姬一眼,又看一旁無奈的雲暘一眼,心裏的八卦血瞬間就沸騰起來了。
““吵架了?”宇馨雖是疑問,但是神情明明很肯定。
魅姬生氣,賭氣的說:“誰有時間同他生氣?”
“雲公子,魅姬姐姐說她生氣了,你過來哄哄!”宇馨大方的把地方讓出來,讓雲暘坐在魅姬身邊。
羅剎宇馨走了,自然也站起來,抱着破雲劍跟着宇馨跑。
不得不說,穆寒清帶他們來的這個地方的荷花真是美,靜謐的夕陽下,看着搖曳的荷花,聞着清淡的花香,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這荷葉真漂亮,好想吃荷葉雞!”宇馨把爪子搭在下巴上,捧着臉一臉饞樣。
羅剎睨了她一眼說:“打賭!”
一聽到打賭,宇馨就肝兒顫,她防備的看着羅剎:“你想幹嘛?”
“去打山雞,你要是打的山雞比我多,我就教你我的禁制術,要是打得比我少,就答應我一件事情。”羅剎雖然打不贏宇馨,但是耍小心宇馨完全不是對手。
宇馨一聽,這個容易啊,不就打個山雞麼,同意了!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宇馨說完就飛身而起,朝山裏飛去,羅剎緊隨其後。
雲彩見宇馨飛身起來,激動得直拍手:“哎呀,宇馨姐姐真厲害。”
她仰頭一臉天真的問千城:“宇馨姐姐是要去幹嘛?”
“自找死路!”千城中肯的評價。
聽說宇馨要去找死路,雲彩眼裏瞬間就聚滿了眼淚,她搖晃着千城的衣袖說:“那你不去救救她?”
靈兮被雲彩的樣子逗樂了,她把雲彩拉過去解釋說:“宇馨姐姐只是同羅剎哥哥打賭,嗯……羅剎哥哥那個人呢,就是打賭比較會贏而已。”
“所以,她只是會賭輸是麼?”雲彩問。
靈兮笑說:“是的,最多就是輸……而已!”
還不知道羅剎又會怎麼算計宇馨呢,還挺期待的。
穆寒清冷冷的看着宇馨同羅剎消失的地方,再追加一條:“蠢貨!”
“雲彩,我們去採蓮子去。”靈兮拉着雲彩的手一起去採蓮去了。
魅姬同千城便去撿拾柴火,大家各自分工,空地上就剩下穆寒清同雲暘兩個人。
雲暘看着遠處的晚霞對穆寒清說:“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你應當知道,我們與你們不一樣,待你能接受真實的她的那時候,在來同我提。”
聰明人與聰明人在一起,說話都不費勁。
雲暘瞭然的點頭,心頭卻在想,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
“既然大家都有事做,雲公子便陪我下棋吧?”穆寒清故意想將他們的不一樣提前給雲暘看,手一揮,地上就出現了凳子棋盤。
雲暘嘴巴動了動,卻沒勇氣問出口,而是與穆寒清安靜的下棋。
兩個曾經因爲靈兮針鋒相對過的人,現在竟能平靜的坐在一起下棋,真是奇妙的緣分。
撿拾柴火的千城他們已經回來,採蓮子的靈兮她們採了很多蓮子和荷花還有荷葉,就等宇馨和羅剎的山雞了。
不多時,宇馨同羅剎先後飛身回到平地上,宇馨很傲嬌的將自己抓的山雞放在地上。
“哇,宇馨姐姐真棒!”雲彩很給面子的拍手。
宇馨瞬間就膨脹了,她說:“那是,姐姐這是沒真出手,我要是真的出手,這山裏的山雞一個也別想活。”
而羅剎手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宇馨高興的跳到羅剎面前,叉腰道:“二愣子,答應教我禁制術的,什麼時候教?”
“你看見我輸了麼?”羅剎問。
宇馨仰天大笑三聲,而後立馬變正經臉問:“你一隻山雞沒抓到,還好意思說你沒輸?”
羅剎看着宇馨勾脣笑,看他笑,宇馨便防備的退後:“笑什麼笑,牙齒白啊,你長得好看啊?”
雖然,他長得真的好看!
羅剎不說話,拿了一隻小小的豎笛一樣的樂器出來,對着樹林吹了幾聲,便知看見漫山遍野的山雞像朝聖一樣的朝他們這裏飛來,數都數不清。
“哇,羅剎哥哥太帥了!”
嗯?
宇馨同千城同時怒目而視。
雲彩討好的抓着千城的手,小聲的說:“千城哥哥最帥!”
這還差不多!
千城的臉色好了很多,但是宇馨卻不服氣:“你引來的不算,你能抓來給我們吃麼?”
“雲彩,你看喜歡哪一隻,隨便去抓!”羅剎特意選了雲彩,其意義不言而喻。
雲彩指着自己的臉說:“我麼?我不會……”
“沒關係,那些山雞跟死了差不多。”千城鼓勵雲彩。
雲彩現在被千城的美色迷惑得五迷三道,千城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一點都不懷疑,走過去挑了一隻,她伸手去摸,那山雞沒跑,周圍的山雞也沒跑,雲彩這才放心的抓。
“我擔心你太好強,獵殺太多山雞我們也吃不下,你要是覺得不夠,想要哪隻便是哪隻。”羅剎說罷,睥睨着宇馨笑。
宇馨哭喪着臉問:“這是什麼法術?”好想學!
“認輸了麼?”羅剎問。
宇馨點頭,“我輸了,你說罷,要我做什麼?”
“我現在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告訴你!”
羅剎揉亂宇馨的頭髮,一揮手便讓那些山雞離開,那場面頗爲壯觀。
吃過晚飯後,就該靈兮去採曇花了,衆人沒興趣同她去看曇花,便只有穆寒清與她同行。
兩人離開衆人後,就到曇花樹下等着曇花開。
山裏的夜格外寧靜,星星也顯得格外亮。
靈兮坐在草地上,擡頭看着滿天星斗說:“真希望以後找一個清幽之地住下,白天採草藥替人治病,夜裏便看着滿天星斗,伴着花香入睡。”
穆寒清坐在靈兮身後,將她抱在懷裏,柔聲說:“待我寒食的事情結束後,我便帶你回去,蒼山上有你喜歡的一切。”
只是不知那時,我們還是不是現在的我們?
靈兮沒問出口,只依偎在穆寒清懷裏說:“靈山呢,靈山漂亮麼?”
恩!
“我沒去過靈山!”蒼山的人根本就進不去靈山,靈山的人卻能肆意進出蒼山,不過這些事情,他是不會告訴靈兮的。
哦!
靈兮不願說那些事情打破現在兩人的平靜,便靠在穆寒清懷裏,安靜的擡頭看星星。
夜空下看靈兮,月光打在她身上,反射出淡淡的熒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朦朧的美。
穆寒清這樣想着,就用修長的手指握住靈兮的下巴,湊上來輕吻靈兮。
原本淺嘗輒止的親吻,漸漸變得火熱。
兩人滾在草地上,穆寒清蓄勢待發的看着靈兮,輕輕的咬着她的耳朵說:“靈兮,你真美。”
唔!
靈兮把頭埋在穆寒清懷裏,不敢看他。
穆寒清將她拉出來,繼續剛纔的事情,眼看着就要失控的時候,靈兮忽然看到旁邊的曇花開始綻放。
靈兮一把推開穆寒清,興奮跑過去跪在地上說:“殿下,曇花開了!”
穆寒清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喘粗氣,他遲早要被這小東西玩死!
靈兮所有的精力都在曇花身上,待曇花完全開放,她當機立斷,掐了好幾朵放在一旁,可惜曇花的花期實在太短,她這裏剛剛採了幾朵,剩下的就已經枯萎了。
不過能採到那幾朵,靈兮也很興奮,她捧着曇花去穆寒清面前跪下獻寶:“殿下,你看!”
穆寒清大手一揮,將靈兮手上的曇花拂到地上,一把將靈兮抓過來,繼續他剛纔沒做完的事情。
剛纔靈兮是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所以差點被他吃幹抹淨,這會兒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自然不許他在外面胡來。
“殿下,你幹什麼?”靈兮抓着自己的衣襟,咬着牙防備的看着穆寒清。
穆寒清伏低身子,在靈兮耳邊邪肆的說:“繼續剛纔的事情?”
“不行,這裏是外面!”靈兮羞紅了臉,抗拒穆寒清。
穆寒清用手輕輕的撫摸靈兮敏感的耳垂說:“沒關係,沒人敢來打擾我們!”
“有關係。”靈兮還想見人呢?
她一把推開穆寒清,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花放在籃子裏,然後整理頭髮和衣衫。
穆寒清挫敗的坐在地上,雙手搭在膝蓋上不說話。
靈兮整理好自己的儀表後,連忙去整理穆寒清的。
“殿下生氣了?”靈兮看穆寒清。
穆寒清將靈兮的手摁下去,靈兮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她的尖叫聲引得羅剎同千城飛速跑過來,卻剛好看到靈兮將手取出來,而後靈兮狠狠的捶打穆寒清,穆寒清就像個十足的流氓一樣,雙手支在草地上大笑。
畫面太美,千城不敢看,嗖一下往回跑。
“流氓!”羅剎不重不輕的說了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開。
靈兮沒看到兩人,要是看到她這輩子都沒臉見人。
穆寒清作弄完靈兮,便提着靈兮的籃子拉着靈兮的手往回走。
翌日清晨,靈兮是在陣陣清幽的花香中醒來的。
她賴在穆寒清懷裏,迷迷糊糊的說:“好香!”
“喜歡麼?”穆寒清問。
靈兮點頭,穆寒清便想,等下要讓千城回去蒼山,將滄湖種滿荷花,將來拐帶靈兮便多了一分籌碼。
因爲眷念此處的風景,他們又逗留了半天,纔回盛京。
剛剛進城,穆寒清等人便感覺到了城內緊張的氣氛,爲了不讓靈兮暴露,進城之後,穆寒清就在靈兮身上下了隱身術,讓尋常人看不見她的存在。
靈兮不知道自己被下了隱身術,爲了不給穆寒清添麻煩,她沒敢探頭出去看。
“千城,去看看,出了什麼事?”穆寒清神色凝重的說。
在後面馬車上的千城聽了穆寒清的話,連忙下車去查看。
千城看見一隊巡邏的官兵,連忙走過去拿出七王府的令牌說:“城中可是出事了?”
“哎呀,是七王府的人,七殿下可與你在一處?”那人見千城拿着七王府的令牌,連忙問。
千城道:“我家殿下出城去散心了,這會兒剛回來。”
“您趕緊讓殿下進宮去見陛下吧,陛下從昨天晚上一直尋找殿下,這會兒正大發雷霆呢?”那官兵緊張的說。
千城冷笑:“我家王妃被趕出盛京,殿下心情不鬱,出城去散個心而已,不至於全城戒備吧?”
“侍衛大哥您就別開玩笑了,昨晚上盛京半數以上的官員被剜心剝皮掛在皇宮的城門樓子上,而且從昨天開始,城中就開始瘟疫蔓延,現在盛京人心惶惶,都說是王妃不甘心被陛下棒打鴛鴦,報復陛下呢?”
千城一聽說剜心剝皮案,便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抱拳道:“多謝小哥,我這就告訴殿下,讓殿下進宮去見陛下。”
千城回到馬車上,將事情的始末告訴穆寒清,靈兮一聽到剜心剝皮這四個字,便臉色蒼白的看着穆寒清。
“沒事,我會處理好,你一個人可以麼?”穆寒清問。
靈兮知道皇帝找他,他必須要快些進宮便說:“我沒關係,殿下您先進宮吧?”
“你放心,我在裏身上下了隱身術,不是我們的人根本就看不見你的存在,我很快就會回去陪你!”穆寒清親了靈兮的額頭一記,才用異形換位的方法將靈兮換到宇馨的馬車上去,他自己則駕着馬車去皇宮。
宇馨知道那剜心剝皮的案子素來是靈兮心頭痛,她握着靈兮的手說:“王妃,沒關係的,殿下會處理好的。”
“我在,他在,不會有事!”羅剎伸手,輕輕的握住靈兮的手。
靈兮緊緊的回握住他們兩人的手,忽然覺得有了依靠。
穆寒清一進宮,便被玄德皇帝數落了一通,他指着穆寒清的鼻子罵:“這一晚上你去哪裏了?整個盛京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你!”
“兒臣去城外散心了,請父皇責罰!”
責罰什麼?
“這事又不是你的錯,你也無法預料,只是現在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都被殺了,還將他們的屍體掛在城門上,這簡直就是挑釁皇權,朕命你全權負責,一定要將這事情調查清楚。”
“那城中瘟疫……”穆寒清主動提起。
玄德皇帝幽冷的看了穆寒清一眼說:“有人說這是葉靈兮在報復朕,你怎麼看?”
“她已經被流放,也沒見官員回來稟報她逃脫,兒臣不以爲這是她做的,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說起靈兮,穆寒清的語氣變得異常強硬。
顯然還在怪罪皇帝將“靈兮”流放。
“此事朕已經讓宮中太醫同周園的人一同努力,希望能控制下來。”在這件事情上,皇帝自知愧對穆寒清,便連忙轉移了話題。
穆寒清思量了片刻後說:“兒臣這裏倒是有一個人,當初離原同邪牙在通幽養屍軍,就是他幫忙解毒的。”
“誰?”皇帝問。
“不過他曾是幽門少主,就是因爲發現屍軍一事,他才與他師父鬧翻,現在正被幽門的人追殺。”
“只要有能力,朕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想要高官厚祿還是金銀財寶都可以,只要他能控制疫病!”皇帝現在被搞得頭大,要是盛京被瘟疫肆掠,那整個寒食便是別人的囊中物。
穆寒清勾脣:“那,父皇準備金銀財寶吧,兒臣這便去請他!”
說完,穆寒清便告退離開了皇宮。
靈兮他們回到七王府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顧星魂帶着二孃同葉筱筱站在王府門口等着。
因爲靈兮的隱身術,他們看不見靈兮。
宇馨便走過去問:“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