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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有人中毒,毒藥千城已經帶回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是什麼毒藥?”穆寒清問。
靈兮點頭:“煩請殿下出去,我更衣後,自然便會出來!”
靈兮的生分,讓穆寒清氣得磨牙,卻無計可施。
待他離開後,靈兮快速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後,便走了出去。
“我要先用朝食,殿下……”
“宇馨,給王妃弄朝食來!”這個孩子的到來,最大的好處,便是讓葉靈兮更加堅強,也更加在意保護自己了被?
穆寒清看她的眼神,盪漾着一圈圈的漣漪。
靈兮不慣被他這般看着,便低頭不看他。
兩人尷尬了一會兒後,穆寒清說:“葉景依已經被我處死了!”
“爲何?”靈兮錯愕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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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投毒,是她同那面具人一起做下的!”
聽到面具人,靈兮身子顫了顫,眉頭深鎖着看向穆寒清。
從靈兮眼裏,穆寒清似乎看到了一絲疑惑與擔憂。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穆寒清問。
靈兮給穆寒清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剛放在脣邊,靈兮又放了下來。
“殿下不覺得,那面具人太過神通廣大了麼?”靈兮問。
穆寒清擰眉問:“能不能說得更具體一些?”
“殿下找不到他,可他卻一直在興風作浪,先是各路皇子與他結盟阻礙殿下,後來又有他屢次出現在我身邊,可他明明能傷害我,卻一直不曾真的動手,就好像不能殺我一樣?現在他又勾結葉景依在軍營興風作浪,想必同殿下是背道而馳的,可是他卻從來不傷害殿下,從來不曾!”
靈兮這番分析,無非就是想提醒穆寒清,讓他調查一下身邊人。
若是沒有昨夜羅剎那番話,穆寒清根本就聽不到靈兮現在說的一切,不過靈兮這個懷疑……
穆寒清確不敢苟同!
若是心月真的是那個華服面具人,他不可能跟他交手那麼多次都沒有發現破綻,可是……靈兮的分析,卻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
穆寒清爲難的看着靈兮,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靈兮說到這個份上,便再也無法說更多了,穆寒清不信,她也沒有辦法。
這時,宇馨端着托盤走進門。
靈兮更不會再多言,她不緊不慢的吃了些朝食之後,才從穆寒清手裏接過那瓶毒藥。
靈兮打開蓋子之後,只聞了一下,便確定的說:“這是五石散,算不得什麼毒藥,但是食之卻能讓人上癮,上癮後人的情緒會產生很大的波動,尤其在食用藥物之後,會特別亢奮,體察不會有毒素。”
“那怎麼治療?”穆寒清問。
靈兮說:“這東西最是折磨人,要想解,只有靠忍耐,發作之後,不要讓他們服用五石散,只要他們的心智足夠堅定,很快就能解除。”
“就這樣?”穆寒清簡直不敢相信。
靈兮淡然勾脣:“這世間最毒辣的,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而是折磨着人的心智,讓其失去做人的尊嚴,慢慢迷失的慢xin毒藥,殿下之後就會發現,若不是心智堅定的人,很難解毒!”
穆寒清看着靈兮,竟有一種被靈兮隔絕在心門之外的陌生感覺。
現在的她,似乎只將他當成一個人,而非她愛的人。
這個感知,讓穆寒清煩躁且無奈。
靈兮不知穆寒清心頭所想,只當他是擔心那些士兵,便說:“我會給殿下開個藥方,你讓他們服用一下,能緩解一些,殿下最好告訴他們,讓他們心智堅定起來,這樣方能有更多的人戰勝那五石散。”
靈兮起身去拿紙張,穆寒清順勢便欺身上來摟住靈兮的腰,在她耳邊說:“我也中毒了,我也需要藥!”
“殿下別這樣!”靈兮抗拒的推開穆寒清,像是極不情願他靠近。
穆寒清擰眉看着靈兮,那句話他幾度想問出口,可卻沒勇氣。
靈兮卻是害怕他靠近自己,發現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兩人各自擔心着各自的事情,最後徒餘尷尬。
“我去開藥方!”靈兮逃也似的離開。
穆寒清看着自己空落落的雙手,根本不不知自己內心此刻那患得患失的情緒,被稱爲什麼。
靈兮進屋開了藥方後,便說:“殿下,我要去探望顧生輝和顧盼……請殿下自便!”
看着靈兮倉皇離去的背影,穆寒清又挫敗又無奈,緊緊攥着的拳頭,好幾次都想出手,最後卻都生生忍住。
穆寒清平復了一下後,淡聲說:“千城,你去把藥方交給軍醫,然後鼓舞一下他們。”
“主上……您……”纔是需要鼓勵的人吧?
“……”穆寒清沒說話,只給了千城一個眼神,他便深有體會。
這時候惹怒穆寒清,自然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千城選擇明哲保身,先閃爲妙。
穆寒清獨坐在靈兮房裏,不知該想一個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靈兮卸下防備。
穆寒清這邊還有千頭萬緒沒整理清楚,皇宮又傳來聖旨,說邪牙使臣前來進貢,讓穆寒清進宮見駕。
皇宮。
穆寒清與其餘幾位皇子站在玄德皇帝面前,玄德皇帝冷幽幽的看了他們幾眼,淡聲說:“邪牙使臣來朝,你們可有什麼看法?”
“通幽一事,邪牙的野心明擺着在那裏,此時來朝,想來不安好心。”五皇子站出來說。
玄德皇帝睨了五皇子一眼,看向穆寒清問:“太子,你說說看?”
“軍營此番剛剛出事,邪牙使臣便馬上來進貢,着實算不得什麼好事,還是小心些爲妙。”穆寒清淡聲說。
聽了穆寒清的話,皇帝開口問:“軍營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回父皇的話,兒臣查過了,事情是經由葉景依之手挑起的,但是她也是受一個神祕的面具人挑唆,毒藥也是那人給的,最有意思的是,此人與邪牙國師府的紀千夜過往甚密。”穆寒清說。
皇帝狠狠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恨聲道:“那葉景依到了如此境地,竟還能興風作浪,傳朕旨意賜死!”
“父皇,兒臣逼供時,已經將她嚇死!”穆寒清雲淡風輕的說。
“死了便死了,一個踐人,死一百次都不爲過。”皇帝說罷,話鋒一轉對穆寒清說:“既然邪牙狼子野心,交給其他人去辦,朕也不放心,便由你全權代表朕去接待他們,若有異動便誅殺之,我寒食泱泱大國,不怕與他們交惡。”
“兒臣定不負聖恩!”穆寒清說。
皇帝看了穆寒清一眼,原本想提一提葉靈兮,可看穆寒清愁眉深鎖,他便沒開口,只是暗自頭疼,要怎麼去說服老祖宗,讓他不要在糾結讓葉靈兮回來這事。
皇帝忽然的沉默,所有的皇子皆不敢言,都看着穆寒清,希望他能打破僵局。
穆寒清卻杵在那裏,跟沒事人一樣。
“都退下吧!”皇帝意識到自己失態,清咳了兩聲,尷尬的掩飾過去。
穆寒清眸色沉沉的看着皇帝,並未多言。
因爲被受命要去接待邪牙使團,穆寒清便沒有時間回府,只用意念吩咐宇馨,讓她好好照顧靈兮。
宇馨看着主動吃飯的靈兮,心裏十分疑惑。
她總覺得,葉靈兮好像發生了她不知道的變化。
穆寒清去到驛館,邪牙使團的人便連忙出來迎接,看到站在人羣中的那個青年男子,穆寒清淡淡的勾脣,果然來了。
那站在人羣中出挑的青年男子,不是紀千夜是誰?
“邪牙國師府紀千夜見過寒食太子殿下!”看見穆寒清,紀千夜主動站了出來。
穆寒清淡聲說:“免禮。”
“恭喜殿下得償所願!”紀千城指的是太子之位。
穆寒清挑眉道:“這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我如何能這麼快除掉那些對手!”
呵呵!
“如此說來,我還是殿下繼位的大恩人咯?”紀千夜也笑。
穆寒清攤手,淡聲說:“你要這樣厚臉皮,我也不會阻攔。”
“既然已經厚臉皮了,那不如讓在下再厚臉皮一次如何?”紀千夜似乎並不在意穆寒清的嘲諷。
穆寒清冷幽幽的看着他說:“好啊,本宮讓魅姬來陪你!”
呃!
紀千夜磨牙,這個他還真是不好拒絕!
同來的邪牙王子見紀千夜和穆寒清一來二去,竟絲毫沒撤上國事,不由得有些擔憂。
他輕咳一聲提醒紀千夜。
紀千夜卻像沒聽見一樣,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
“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想到魅姬,紀千夜便心癢癢,自然不會捨得拒絕。
穆寒清眸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對那邪牙王子說:“王子遠道而來,旅途勞頓,請先休息一番,明日早朝,會有人來帶各位去朝拜。”
“有勞太子殿下!”那王子早就想讓穆寒清走了。
穆寒清走後,邪牙王子冷聲問:“你爲何不趁機提有利條件,卻要一個女人?”
“國師府做事,什麼時候輪到王子置喙了?”紀千夜毫不給王子麪子。
顯然,這位王子也很懼怕國師府,只能敢怒不敢言。
穆寒清回到太子府後,便去了得月閣找顧星魂。
恰好靈兮也在,見穆寒清,靈兮本能要避開他,便說:“殿下與姐夫有正事商議吧?靈兮先告退。”
“……”穆寒清真是無力了。
顧星魂癡癡的笑:“看來,靈兮是真不待見殿下了!”
“你很開心?”穆寒清明明聲音很淡,但是顧星魂卻感覺到濃濃的殺氣,連忙閉嘴。
“邪牙使團來了!”穆寒清說。
顧星魂挑眉:“來了就來了唄?難道殿下會怕?”
“來的是國師府的人,想請你幫忙做件事情!”穆寒清說。
顧星魂一聽穆寒清是來求幫忙的,便擺好了姿態,攤手道:“殿下先說說看,看值不值得我幫?”
“邪牙來的蹊蹺,那邊軍營剛出事,他們緊跟着就來了,我不信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國師府那邊,素來都是不走正道的,我想讓你幫我盯着那位王子,我覺得那位王子有問題!”
“爲什麼不是你們的人去盯?”顧星魂問。
穆寒清說:“我的人幾乎都在各大軍營,現在手上沒有多餘人手,一般的人我不敢用,你好歹當過幽門少主,監視他們那班人,再好不過,酬勞五千兩黃金。”
“好!”看在五千兩黃金的份上,顧星魂很爽快的答應了穆寒清。
他想了想,又對穆寒清說:“我這裏還有一個祕密,我很想賣給你,這個祕密你也一定會喜歡,我也不要你的金子了,就想讓你傳我兒女幾招,讓他們日後足夠在人間江湖稱霸就行。”
“你想說靈兮有孕的事情麼?”穆寒清難得露出笑意。
呃!
“我就說,怎麼可能瞞得住你?”顧星魂泄氣。
穆寒清淡聲說:“她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你也配合一點,否則……”
“知道了知道了,真不知道你們要彆扭到哪一年去?”顧星魂嘟囔着說完,便回屋同葉筱筱報備去了。
穆寒清安排好事情後,疲倦的走出來。
他站在迴廊上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進去靈兮房間,直接朝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後,穆寒清親自檢查了心月的狀況,越發覺得羅剎和靈兮的懷疑有問題。
只是,他又堅信靈兮絕對不會因爲心月跟他的關係,就去設計陷害心月,可是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穆寒清不知道。
忽然,穆寒清心生一計,他在保護心月的結界外面,加固了一層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禁制,即便是靈魂遊走,他也能感覺得到的禁制。
做好一切後,穆寒清便放下心來,安心的去對付邪牙人去了。
翌日早朝,邪牙攜帶大量的奇珍異寶朝拜。
玄德皇帝看着那些珠寶,內心還是欣喜的,不管邪牙有什麼目的,只是表面上,他還是臣服寒食的。
紀千夜站在邪牙王子旁邊,躬身對玄德皇帝說:“年前,臣下聽聞寒食境內曾因爲一種屍毒而遭遇過一段不愉快的經歷,我國陛下聽說後,心裏十分着急,便命臣下前來說明,屍毒雖屬於邪牙的術法,但是我邪牙上下,卻從未想到要用此毒傷害寒食的老百姓,這一切皆是有忍挑撥,想要破壞兩國友好關係,還請陛下明察。”
哼!
玄德皇帝再心裏冷哼,他倒是會推,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離原了。
“若是邪牙不上朝說明,朕倒是不知,差點就被矇蔽過去了,不過既然邪牙王子親自前來解釋,我堂堂寒食,又豈會計較?”爲了彰顯大國氣度,玄德皇帝與他們虛與委蛇,並未有任何不快。
那邪牙王子被點名,竟愣愣不說話。
穆寒清看着他,越發覺得這個王子怪異。
若是邪牙有心前來投誠,卻爲何叫了這麼一個木訥的人來?
“王子,寒食陛下同王子說話呢?”紀千夜幽冷的眯着眸子道。
那王子身子一顫,連忙躬身道:“邪牙素來以寒食馬首是瞻,多謝陛下的理解!”
雖然國師府權傾朝野,可這位王子的表現,不免太窩囊了些?
有鬼,一定有鬼!
穆寒清整場朝會都不曾發言,一直暗中觀察那邪牙王子的舉動。
玄德皇帝幾次看到穆寒清盯着那邪牙王子看,心知穆寒清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整個過程也沒有提起穆寒清,就讓他這個太子殿下做了一早上的冷板凳。
下朝離開的馬車上,邪牙王子對紀千夜說:“少師,那寒食皇帝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這位太子殿下?他真有少師說的那麼厲害麼?”
“你懂個屁,他已經懷疑你了,玄德皇帝是在給他提供便利,讓他好觀察你的言行。”紀千夜冷聲說。
那邪牙王子臉色一白,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隱忍下來。
“唷,有些日子沒見,你倒是越發威風了!”馬車外面,出現嬌妹的聲音。
紀千夜一愣,當即想到來人是誰,他咬咬牙,一把撩來車簾子,卻見魅姬坐在前面,託着香腮,正饒有興致的看着邪牙王子。
“你倒是憔悴了很多!”紀千夜威脅的眯起眸子,他永遠也忘不了魅姬給他的屈辱,當時他用國師府的名譽發過誓,一定要將這女人弄到手,現在終於是他收網的時候了。
魅姬不甚雅觀的翻了個白眼,淡淡的轉移話題:“我家主上讓我招待少師,卻不知少師想要我怎麼招待?”
“我要你怎麼招待,你就怎麼招待麼?”紀千夜挑眉問。
魅姬眼裏一絲溫度都沒有,但是嘴上卻掛着溫柔的笑容說:“那自然是不行的,我只負責陪少師聊聊天,吃吃飯!”
“正好,去吃飯吧!”紀千夜指了指雲外樓。
“請!”魅姬跳下馬車,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那邪牙王子拉住正要下車的紀千夜問:“這女人是誰?”
“穆寒清家奴!”紀千夜冷冷的甩開邪牙王子的手,吩咐車伕說:“送殿下回去!”
“你……”那邪牙皇子怒了。
紀千夜沒有說話,緊跟着魅姬走了進去。
兩人剛走進門,便與從樓上下來的雲暘不期而遇。
魅姬似乎沒想到雲暘會在這裏,看到他時,她的神情透着一絲緊張。
反觀雲暘,卻反而好像從未見過魅姬一樣,淡淡的從他們身邊掠過,只是他放在廣袖裏面的雙手,卻緊緊的攥成拳頭。
魅姬儘量保持常態,可她那一瞬間的失態,早已盡收紀千夜的眼底。
紀千夜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伸手拉着魅姬的手朝樓上走去。
魅姬沒有反抗,卻在上樓的時候回頭看了雲暘離開的方向,剛好雲暘也回頭看她,雲暘的眼神落在魅姬與紀千夜交握的手上,眼裏只餘薄涼。
而魅姬,從心底到眸色中,又豈止是薄涼而已?
兩人就這樣失之交臂,竟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太子府。
宇馨同靈兮還有葉筱筱帶着兩個孩子在院子裏面曬太陽,靈兮看上去眸色淡然,好像已經完全放下了穆寒清要用她給心月做藥引的事情。
宇馨不敢提,又忍不住好奇想問問,她到底有什麼想法。
可一想到要是惹她傷心,她又變回之前的樣子,宇馨又害怕,她從未這樣糾結過,抓心抓肺一般的難受。
靈兮知道她在糾結什麼,可她不提,靈兮自然不會說,就算她提靈兮也未必會告訴她。
倒是葉筱筱,抱着孩子淡聲問靈兮:“你真打算要這樣跟殿下耗下去?”
宇馨豎着耳朵聽!
哎!
靈兮現在最怕的就是別人提起這個話題。
“再過些日子,便有結果了,二姐不要急!”靈兮說。
“不急纔怪!我看着你們這樣,我心裏憋屈!”葉筱筱說。
靈兮看了宇馨一眼:“你也憋屈麼?”
“嗯嗯嗯,相當憋屈!”宇馨連忙附和。
靈兮笑了笑說:“其實我也很憋屈,不過既然殿下已經做了選擇,我也逃不開,又何必呢?”
“不是這樣的,主上心裏也十分爲難,他不是故意的!”宇馨替穆寒清說情。
“嗯,我知道!”靈兮從善如流。
宇馨嘟囔:“你要是真知道,就不會一直同主上慪氣了!”
靈兮無言以對!
她,真的僅僅只是在慪氣麼?
一道冷風吹過,院子裏面的樹葉刺啦啦的掉了許多下來。
宇馨忽然站起身來,祭出寒冰劍擋在靈兮面前,厲聲道:“什麼人,出來!”
院子裏面很安靜,除了颯颯的風聲,其餘什麼都沒有。
可是靈兮知道,宇馨不是會無緣無故嚇唬人的人,她與葉筱筱兩人同時看向躺在搖籃裏面的孩子,又同時一起撲了上去。
這時一道黑煙捲過,躺在搖籃上的兩個孩子忽然被捲了起來,朝合歡樹上砸過去。
見狀,宇馨連忙撲上去救孩子。
就在這時,那道黑煙忽然朝靈兮襲來。
啊!
靈兮嚇得連忙後退,她不小心推翻了桌案上的茶壺,茶壺落地,靈兮踩在茶壺上,瞬間就被扎出血。
宇馨見那道黑煙攻擊靈兮,顧不得管葉筱筱的孩子,連忙撲過來擋住那道黑煙,從他手裏堪堪救了靈兮。
可這樣一來,孩子卻遭殃了。
靈兮根本來不及想,飛撲上去,她沒能接住孩子,卻給兩個孩子做了肉墊子,孩子們落在靈兮身上,嚇得哇哇大哭。
而靈兮腳底流出的鮮血瞬間便啓動了合歡樹上的五角星陣。
五角星陣在靈兮頭頂形成,然後將靈兮和兩個孩子一起吸入裏面。
葉筱筱想過來查看孩子的情況,可就在那一瞬間,靈兮他們已經消失在五角星陣中。
“靈兮,寶寶!”葉筱筱失聲大叫。
那黑影也被眼前快到匪夷所思的景象鎮住,但是轉瞬之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大笑着消失在宇馨面前。
宇馨憤然跺腳,一拳打在合歡樹上。
“他們呢,他們呢?”葉筱筱不敢相信的拽着宇馨問。
宇馨擰眉,用意念將這裏的情況同穆寒清說了一遍,穆寒清聽後,嚇得放下手中事務回到太子府。
“她呢?”
“已經進去了,怎麼辦?”宇馨強忍着的淚水,在看見穆寒清的那一瞬間,便已經開始氾濫。
再看葉筱筱,失魂的跪在合歡樹下,她無法相信,她的妹妹和孩子,竟就這樣消失在她眼前。
“你將葉筱筱帶回去,我進去!”穆寒清說罷,就要強行開啓五角星陣。
宇馨擔憂的看着他說:“主上,這些日子您耗損太多的真氣到心月大人身上,強行打開五角星陣的話,走進去您也出不來。”
“去找羅剎來!他的血能打開五角星陣!”穆寒清說。
宇馨抹了一把眼淚,連忙用意念告訴魅姬:“魅姬姐姐,出事了,有殺手前來刺殺王妃,她帶着兩個孩子被捲入五角星陣中了,現在我需要知道羅剎的下落,您快去找。”
雲外樓。
魅姬眸色一凜,連忙站起來欲朝門外走。
紀千夜拉住魅姬:“說好了,要陪我的?”
“滾!”魅姬一把推開紀千夜,風一樣消失在他面前。
魅姬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羅剎,兩人回到太子府上,羅剎二話不說就抹了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合歡樹上。
星陣打開的瞬間,穆寒清大手一揮,將所有人都摒棄在外,獨自一人飛了進去。
“我家主上會有危險!”宇馨扯着羅剎的手臂說。
羅剎看了宇馨和魅姬一眼,淡聲說:“我進去尋他們,外面你們要看好,千萬不要出差錯!”
羅剎說罷,再一次將自己的血滴在合歡樹上,可是這一次,合歡樹一點反應都沒有。
“該死!”羅剎一拳打在合歡樹上,合歡樹劇烈的顫抖着,幾乎要毀滅。
“怎麼回事?”魅姬問。
“五角星陣七日之內,只能開啓兩次!”羅剎的話,讓魅姬同宇馨都陷入沉默。
魅姬看着合歡樹問:“是誰要殺她,你可看見了?”
“一團黑煙,我打不上也殺不死!”宇馨恨恨的握住拳頭,眼眸已經開始變色。
羅剎害怕她嚇着葉筱筱,便對魅姬使了個眼神,讓她將葉筱筱送回去,而他自己則摟着宇馨,不讓她繼續失控。
“你想讓更多人知道你們的身份麼?”羅剎將宇馨摟在懷中。
宇馨顫抖着身體,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魅姬將葉筱筱送走後,並未馬上回到宇馨同羅剎身邊,而是獨自去了正房。
正房中,心月躺在那禁制裏面,看着角落裏面的一團黑煙,幽冷的說:“蠢貨,誰讓你當着宇馨的面殺她的?”
“我有我的思量,你有你的主張,我們只是合作,你客氣點!”那人似乎並不懼怕心月。
“現在他們都到五角星陣裏面去了,要是寒清出事……”
“你不是在乎他的生死麼?”黑煙冷聲問。
心月恨聲道:“滾!”
那黑煙獰笑着消失無蹤。
屋外,魅姬全身冰冷的悄然撤退。
心月感知到了,她眼裏閃過一抹幽光,但卻無計可施。
看來,她要再重新算計一番。
魅姬從主屋回到院子裏,宇馨迎上去問:“魅姬姐姐,我們要怎麼辦?”
魅姬沒有說話。
“魅姬姐姐?”宇馨又叫了一聲。
啊?
魅姬這纔回神,宇馨驚訝的看着她問:“你想什麼呢?”
“沒事,我就是有些氣血不順,主上之前交代,讓我去看看顧星魂那邊可有進展,你去替我跑一趟吧,現在我們必須要保證,一點差錯都沒有才行。”魅姬不動神色的支走宇馨。
宇馨不疑有他,趕忙去了驛館。
“有事?”羅剎問魅姬。
魅姬看着羅剎,思量了許久後,才問:“心月大人有問題這事,你是知情的是麼?”
“知道!要不是我提醒你家主上,他現在還矇在鼓裏!”羅剎坦言。
魅姬緊緊的握住雙手,平復了一會兒後才說:“這事不能讓宇馨知道,心月大人暫時沒有發難,就說明她還在等什麼東西,要是被宇馨知道,依照宇馨的xin子,定會去問罪,屆時我們都壓制不住心月大人……”
“這太瘋狂了,她到底爲什麼?”魅姬問羅剎。
羅剎聳肩:“事實上,我這幾天都在調查她,可是全無所獲,你們跟她相處的時間最多,應該最清楚她的xin格!”
“會是求而不得而想要毀掉的衝動麼?”魅姬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羅剎不言。
魅姬坐在石凳上說:“不行,我要好好捋捋,一定要好好捋捋。”
魅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的分析心月的過往。
而最先進入五角星陣的靈兮卻遭遇着此生最大的考驗。
她被吸入星陣之後,便抱着兩個孩子遙望着遠處的摘星樓,因爲她那段記憶已經完全被洗白,所以她並不知道摘星樓的可怕。
孩子們的哭聲在那個奇異的空間裏面,顯得異常的清晰。
靈兮抱着兩個孩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偏偏在這時,遠處傳來起起彼伏的野獸的叫聲,這讓靈兮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就連忙抱着孩子朝摘星樓跑去。
對她而言,有個房間,就是最安全的了。
靈兮小心翼翼朝摘星樓,走到摘星樓樓下,她擡頭看了一眼這棟美麗的建築,雖有遲疑,但在後面又野獸嘶吼的情況下,她還是隻能推門走了進去。
奇怪的是,兩個寶寶進門後,便沒在哭泣。
靈兮一進門,看到的不是房間,而是一片竹林深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幢別緻的木屋矗立愛其間。
靈兮心頭一喜,連忙抱着孩子朝那木屋走去。
一路上,靈兮踩着芬芳的繁花,眼看着那別緻的院子已經在面前,這個院子很漂亮,門前有一條清澈的小溪,院子被柵欄圍起來,院子裏各種各樣的鮮花怒放,有蜜蜂和蝴蝶在裏面採蜜。
院子的角落,竹林的旁邊矗立着一個涼亭,涼亭裏面,穆寒清含笑站在裏面,對靈兮伸出雙臂。
在這個地方看到穆寒清,靈兮簡直無法相信,她快步跑過去,投入穆寒清的懷抱之中。
“傻瓜,都已經是當孃的人了,怎麼哭了?”穆寒清從靈兮懷裏接過孩子,將兩人放在石凳上,而後摟住靈兮,柔聲哄靈兮。
當娘了?
靈兮迷惑的說:“這不是……”
“這幾天又開始記不清楚了是麼,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認識了!”穆寒清打斷靈兮,將她抱在腿上,溫柔的安撫靈兮。
靈兮的心裏便模模糊糊有了這樣一個概念,她跟穆寒清已經生了孩子,他們過得很幸福。
是夢麼?
靈兮分不清楚,這裏是夢,還是她經歷的那些是夢。
“殿下,你不會在爲了心月大人而要我的命了麼?”靈兮問。
穆寒清爽朗的笑着說:“什麼心月大人不心月大人的?你是不是做夢了?”
我做夢了!
靈兮心裏再一次堅定想法。
穆寒清微笑着握住靈兮的手說:“告訴我,你做了一個怎樣的夢?”
“好!”靈兮將自己所有的遭遇都跟穆寒清說了一遍,說到難過的地方,靈兮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穆寒清爽朗的大笑着說:“真是個傻丫頭,我們一直住在上清觀的後山上,朝堂上那些爭鬥,我早就放下了,更沒有什麼心月星星存在,是不是這幾天帶孩子太累了?”
“可能是吧?”靈兮揉了揉眉心,竟真的覺得累了。
“累了便休息,孩子我來帶!”穆寒清溫柔的說。
靈兮笑了笑說:“你會帶孩子麼?”
“怎麼不會,好多時候不是我帶孩子麼?”穆寒清依舊笑得椿風滿面。
靈兮心裏便不由自主的呈現這樣一幅畫面,她在廚房做飯,穆寒清抱着兩個孩子在院子裏玩,偶爾他們互相看到對方,眼裏全是柔情蜜意。
“累了就休息吧,你放心,我會在你身邊,哪裏都不去!”穆寒清溫柔的說。
聽到他這句話,靈兮徹底放下心防,好像這一生,就在期待這一句話一樣,覺得就算死,也無遺憾了。
靈兮帶着笑意閉上雙眼,可眼角卻分明掛着眼淚。
也不知靈兮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陣孩子的哭聲驚醒。
她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睡在地上,而孩子還在剛纔的那個石凳子上,卻獨獨沒有穆寒清的身影。
“寒清!”靈兮叫了一聲,卻沒聽到動靜,不得已她只能起身去抱孩子。
這時,穆寒清從遠處走來,見靈兮醒來,他眼裏閃過一抹幽冷,但是走到靈兮身邊後,他又特別溫柔起來。
“靈兮,你是怎麼了,我陪你睡覺,醒來卻沒見到你?”他始終帶着微笑,卻不許靈兮碰孩子一下。
靈兮心裏閃過一抹疑惑,她擡頭看着穆寒清問:“我是不是病了,我醒來的時候躺在地上,兩個孩子也在石凳上,我……”
“你這幾天身體不好,常常自己帶着孩子走出家門,過幾天又回來,爲了找你,我這幾天也特別累,都沒有注意到你已經不在家裏,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就算不眠不休也會照顧好你們的,你現在身子不好,需要休息,聽話,快去睡覺!”
他一直在勸靈兮睡覺,而每當他說起,靈兮便會有一種很疲倦的感覺。
可是孩子哭得太狠了,靈兮實在不忍心,便說:“我先把孩子哄好,他們這樣吵,我也睡不着!”
“不用,我來哄,我保證不會吵到你!”說着他便抱着孩子要走。
看他抱孩子的樣子,靈兮溫柔一笑,走過來從他懷裏將孩子抱過去,笑着說:“你都不會抱孩子,這樣他們怎麼可能會舒服呢?”
靈兮從他手裏搶了孩子過來,兩個都摟在懷裏安慰。
顧盼跟顧生輝看見靈兮,哭的更加淒厲。
靈兮想,他們應該是餓了,她笑着說:“寒清,孩子餓了。”
“有羊奶!”穆寒清一伸手,手裏便多了一隻碗和一把木勺子。
靈兮安心的笑了笑,餵了兩個孩子喝奶。
兩個小寶寶確實是餓壞了,吃上羊奶後,便吧唧着嘴吃得歡實。
吃飽後,顧盼還睜大眼睛逗弄靈兮,靈兮被他們逗樂了,便抱在手上玩。
“好了,孩子也不哭了,你該休息了,要不然又該難受了!”穆寒清伸手過來抱顧盼。
靈兮從顧盼的眼睛裏面,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
靈兮嚇得渾身一顫,她一把推開穆寒清的手說:“他們……他們多好玩啊,你再讓我陪他們一會兒好不好?”
“好吧!”穆寒清笑了笑,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
靈兮也笑,她眼神閃爍的轉動兩下,便笑顏如花的對穆寒清說:“這個季節應該有竹筍吧,你去挖些筍子來可好,晚上我想吃筍。”
“就你花樣多!”穆寒清寵溺的颳了一下靈兮的鼻尖,嘴上說着,卻沒有要行動的意思。
靈兮輕輕的推他:“你快點去!”
“好好好!”穆寒清無奈,只好去取了籃子與鋤頭,朝竹林裏面走去。
他剛一走,靈兮便抱着兩個孩子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那在竹林中看見靈兮逃走的“穆寒清”,此時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怪獸,他將竹筐丟在地上,遺憾的說:“可惜了,就差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