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沐君乾沒有敢攔,更沒有敢再說一個不字,看着他們匆忙的背影,沐雲帆眯起了雙眼,隨後,他走至沐振林的和夏淑儀的身邊說道:
“淑儀,你陪陪晚晴,振林,你跟我來。”
之後沐振林平帶着沐振林緊隨着沐君乾和沈少寒走出大廳,而身後則響起了夏淑儀懊惱的聲音,及賓客們疑惑的議論聲。
沐君乾並沒有坐沈少寒的車,而是各自開着車子,兩人都開得飛快,片刻的功夫就一前一後的達到了仁濟醫院。
沈少寒與沐君乾一起來到手術室門口,水月和柳憶湄及陽亦正急切的守在手術室的門口,來回的踱着步子,時不時的望向手術的門,焦灼的心情可想而知。
“水月”
沈少寒還未走至水月面前,還輕輕的喚着她。
水月幾乎是在同時,擡起了頭,瞬間便迎上了沐君乾灼灼的目光。
霎時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幾乎是撞出了燦爛的火花。
又有誰知道,這樣的對視中飽含着怎樣的深情,看到沐君乾到來,水月的恐懼而焦躁的心緒得到了緩解。
因爲她知道,他的到來對風銘有着怎樣的意義,可想到這些年來,她棄他而去,對他隱瞞風銘的真實身世,她的心又涌上無限的酸楚。
見到水月的剎那,沐君乾的心情異常複雜,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有着隱隱的怒意。
雖然五年前的事情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少寒的話已經清楚明白的告訴他,風銘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樣突至的消息,讓他在震驚之餘,更多的則是他對水月母子的疼惜。
想到她帶着風銘這些年生活在國外,雖然他確信少寒會全心全意的對待他們,但是親生兒子就這樣與他遠隔萬里,他不禁深深的自責起來。
當看到水月氤氳着淚光的雙眸,沐君乾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再次被深深觸動。
“呃——對……對不起,我……”
水月緊咬着下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什麼都別說了,風銘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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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君乾打斷了欲言又止的水月,焦急地看向手術室,對風銘的關切溢於言表。
雖然他好想跟水月說說話,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風銘正在手術室裏等着他,他的寶貝兒子正生命垂危。
“是啊,水月,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我們去找醫生。”
沈少寒站在後面,絕對認同沐君乾的意見。
三個人走到手術室門口,正巧一位護士從裏面出來,水月立刻告訴她給風銘輸血的人已經來到了。
護士馬上轉身去通知醫生,很快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
水月一見到風銘的主治醫生,就忍不住詢問起情況。
“哪位是給孩子輸血的人?請趕緊跟我進來化驗,時間很緊迫。”
醫生顧不得回答水月,對着幾人一臉嚴肅的說道。
“醫生,是我。”
沐君乾不等水月回答,急忙說道。
邊說邊捲起襯衫的袖子,顧不得跟水月和沈少寒打下招呼,就跟醫生去了採血化驗室。
十幾分鍾以後,化驗有了結果,沐君乾和風銘的血型以及各項指標完全符合,沐君乾可以向風銘提供血源,向其輸血。
很快沐君乾躺到了採血牀了,護士用尖
銳的針頭刺破了沐君乾手臂的血管,殷紅的鮮血便瞬間染紅了導管,緩緩的流入採血袋中。
隨着沐君乾一張一合的大手,採血袋中的越集越多,由鮮紅色,到深紅色,直到黑紅色,漸漸的蓄了滿滿一袋。
沐君乾看着緩緩積聚的血液,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和不適,只希望能夠流得快點,再快點,儘可能的爲風銘爭取時間。
爲了風銘,別說是幾百CC的血,就是將他整個人抽乾,甚至付出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因爲手術室中正等待着的小生命就是他生命的延續。
五年來,他沒有盡到爸爸的丁點責任,現在是需要他付出的時候,因此不管是什麼,他絕不會猶豫。
終於,二袋鮮血,800CC,從沐君乾的體內抽離,隨即迅速的被護士送到了手術室,而醫生和護士則投入了緊張的忙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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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君乾因爲剛抽過血,醫生叮囑需要在觀察室休息一會兒,但沐君乾始終牽掛着風銘,他還是沒有聽醫生的話,偷偷跑到了手術室門口。
“你……你怎麼出來了?應該休息一會兒的?”
首先看到沐君乾的是水月,看到沐君乾蒼白而一臉倦容的出現,水月的心泛起陣陣疼意。
此時,沐君乾失去血色的臉,看着令人不忍,而略有踉嗆的腳步也顯得他有些虛弱。
的確,一次抽這麼多血,是有點傷原氣,但爲了救風銘,則只能不得已而爲之。
水月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她好想過去挽扶他,但是她的腳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般,死死的不能移動半分。
“快坐下,你輸了很多血,需要休息。”
少寒看了一眼水月,他似乎能夠體諒她的心情,於是他趕緊走到沐君乾身邊,扶他坐到旁邊的長條椅上。
可剛剛坐定,就有護士走了過來,她一臉嚴肅的對沐君乾說道:
“誰讓你出來了?你輸了多少血知不知道?你現在必須得臥牀休息。”
“我沒事,我比較擔心……”
沐君乾淡淡的笑笑,他指指手術室,示意擔心裏邊的人。
雖然有點眩暈,但他還好,對於他來說,現在對風銘的觀注,絕對要大於自己。
“不行,你們必須立刻扶他回觀察休息,再說我們也要給他補充一些葡萄糖。”
護士轉身對水月說道。
“呃——”
水月有些措手不及,護士看着她,顯然是誤會她和沐君乾是夫妻,妻子照顧好丈夫,天經地意呀。
“乾,我扶你回去吧。”
沈少寒說道。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
沐君乾趕忙拒絕了沈少寒的好意。
“家屬最好陪在旁邊,也好有個照應。”
護士繼續提醒着,而要命的是,她還是跟水月說,她就認準了水月,在護士看來,她是孩子的母親,就是他的妻子。
“家屬最好陪在旁邊,也好有個照應。 : ”
護士繼續提醒着,而要命的是,她還是跟水月說,她就認準了水月,在護士看來,她是孩子的母親,就是他的妻子。
護士的再三示意,讓水月甚是窘迫,但同時也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水月,你去吧,照顧一下乾,我和媽還有陽亦在這裏等風銘。”
沈少寒大度的替水月說出她的心事,其實沈少寒知道,這個時候,沐君乾最需要水月的陪伴,而水月也不能再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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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需要跟沐君乾好好的談談。
“我……”
水月猶豫着,但卻用感激的目光注視着沈少寒。
“去吧。”
沈少寒再次坦然的說道。
水月又轉身看了看柳憶湄和陽亦,他們也向水月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該是水月與沐君乾面對面的時候了。
柳憶湄承認,在乍一聽到風銘的親生父親不是沈少寒而是沐君乾時,她的心被狠狠的觸動了。
說不出是對水月和風銘的愧疚,還是對沈少寒的感激,總之她心緒極其複雜。
思及五年前,生生的將一對有情人拆散,她一時竟無法原諒自己。
當沈少寒提出讓水月去陪陪沐君乾時,她也表示了贊同,因爲對於風銘的事,水月始終都是要給沐君乾一個交代的。
幾個人真摯的目光,讓水月心裏有了底氣,她輕輕點頭,轉身跟着沐君乾及護士的腳步。
觀察室裏,護士爲沐君乾掛了葡萄糖,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觀察室中只剩下沐君乾和水月,寂靜的氛圍讓兩人更加尷尬。
尤其是水月,走坐不是,看着沐君乾表情淡然的躺在牀上,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不方便,不必勉強陪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沐君乾突至的聲音,不得不讓水月擡起頭,對上他黑亮而深邃的眸子。
“不,沒……沒關係,其實我……我應該謝謝你的,謝謝你爲風銘輸血。”水月囁嚅着。
“不必,那是我的責任。”
水月的話讓沐君乾倏的眯起眼,深深的注視着水月,而後淡淡的說道。
“……我……”
水月沒想到沐君乾會如此直接,她一失語塞。
良久的沉默之後,沐君乾再次開口:“帶風銘很辛苦吧?”
“不會,風銘她很乖。”
說起風銘,水月一臉幸福。
“……水月,你……你愛過我嗎?”
面對水月,沐君乾有無數的話想要說,但最想知道的還是這句,他很想確認一下,他在水月的心中究竟佔着怎樣的地位。
雖然她爲他生了孩子,他相信,她應該是愛他的,可是他就是想聽她親口告訴他。
“我……我……”
沐君乾的話讓水月的心瞬間疼起來,清澈的雙眸也立刻蒙上了水霧。
她定定的看着沐君乾,她多想告訴他,她是愛他的,曾經是,現在是,以後也不會變,可是雙脣顫抖着,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水月的淚刺痛了沐君乾的心,他坐起身,輕輕牽過水月的手,將她拖至牀邊坐下。
以無比溫柔的動作,爲水月抹去滴落而下的淚,輕觸她嬌嫩而光滑的肌膚,沐君乾因激動,動作亦變得有些僵硬和顫慄。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然爲什麼會生下風銘呢?可是,爲什麼當年要離開我,離開的那樣狠心和絕決,爲什麼?”
沐君乾輕輕的問着,有的只是憐惜和溫柔,沒有絲毫的責備。
“對……對不起,”
已泣不成聲的水月,除了抱歉,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傷了沐君乾的心,是她這輩子最深最重的痛。
“知道嗎?那個時候聽着你在教堂裏親口說願意嫁給少寒,我的心都要碎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搶回來,然後緊緊的抱在懷裏,告訴所有人你是我最深愛的女人,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哪怕是將你緊箍在我的身邊。可是,我不能,如果那樣的選擇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因爲我只想讓你快樂,讓你幸福。”
沐君乾動情的表白,讓水月淚流滿面,洶涌而出的淚水,怎麼也無法控制。
“對不起。是我……是我傷了你的心,你恨我吧,若還是氣不過,就罵我吧,打我吧。”
水月痛哭失聲,想到沐君乾這些年,始終都沒有忘記自己,想她當初那樣殘忍的對待他付出的一片深情,她就心如刀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