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難求:王爺不是人
“遭了!”穆寒清喊了一聲就往外跑,只留下一句:“鳶鳶,照顧好孃親,你們兩個躲在屋裏,都不許出來。”
靈兮見穆寒清神色焦急,連忙提着裙襬跟着出去,可是大門處被穆寒清下了結界,她們根本就出不去。
靈兮對塵鳶說:“鳶鳶,替母親打開結界好不好?”
“不好,外面好恐怖的說!”靈兮能感覺到鳶鳶的恐懼。
這是這個孩子自有意識一來,第一次露出害怕的情緒,讓靈兮不得不更加擔心穆寒清。
穆寒清一進正房的門,就看見魅姬變成紅狐模樣,蔫蔫的倒在地上,而心月早已沒了蹤影。
穆寒清走過去將魅姬抱起來,淡聲問:“怎麼回事?”
“主上,有個黑衣人,衣黑人來了,他把心月帶走了。”魅姬說完,就吐了一口血。
穆寒清似乎已經料到那人是誰,便淡聲說:“先閉氣養神,不要讓自己的精元散去。”
“主上,我想見雲暘!”魅姬說。
穆寒清看了她一眼,“好!”
穆寒清把魅姬抱回去後,靈兮一看見魅姬,就知道她受了重傷,她從穆寒清手裏將魅姬接過去抱到牀榻上去,在自己的掌心集聚了靈力,從魅姬的額頭輸進去。
不過片刻,魅姬便變成了人的模樣。
“主上……”魅姬沒說完,但是她那渴求的眼神說明,她還是想見雲暘。
穆寒清拉着靈兮出門,淡聲說:“我去見雲暘,你去見皇帝,讓他給魅姬一個郡主身份。”
“你想讓魅姬變成人嫁給暘表哥?”靈兮錯愕的看着穆寒清。
穆寒清說:“她被那人傷成這樣,幾千年都未必恢復得了,不過我可以將她的妖氣隱藏起來,讓她正常的老去,待肉身死亡時,便是她重生之日,好過在妖界幾千年的修行。”
靈兮知道,魅姬是狐族,若是有男子的精血幫助她,她一定會好得很快。
只是……
“暘表哥會不會有事?”靈兮問。
“雲暘有一百多歲的壽命。”穆寒清信自滿滿的說。
靈兮不信,她說:“怎麼可能,他跟妖在一起,原本就是違反自然規律的,加上那個,他身體一定會大有損傷,怎麼可能活到這麼大年紀去?”
“不是還有你麼?”穆寒清道。
哎!
靈兮感嘆,她還是沒有習慣自己靈主的身份啊?
“那你去請暘表哥,我問問魅姬姐姐的心意!”靈兮說罷,折身回去了。
靈兮走進去後,魅姬虛弱的看着她說:“王妃,對不起,我放虎歸山了。”
“連鳶鳶都有恐懼感的人,你不是他的對手很正常,只是……現在寒清說,他想要將你的妖力封存,讓你變成一個普通人,享受人世間正常的生老病死,待百年之後,才能再次回到妖界,你可願意?”
“原本,我是想幫助主上將心月和青鸞一併剷除,讓小主人順利降生之後,再求主上收回我一身的妖力,讓我做個平凡人與雲暘相守的,可是沒想到的是,我現在竟……”
“沒關係,心月他們,已經窮途末路了!”靈兮說。
塵鳶也很沉默,她伸出小手握住魅姬的手說:“不要你死!”
“小主人,我不會死的,主上賜我的回身之法,是蒼山最至高無上的療傷之法,等你長成大姑娘的時候,我就回去繼續伺候你。”魅姬用力回握塵鳶的小手。
塵鳶趁機將自己的靈力輸送給魅姬,塵鳶的靈力與真氣是最精純的,不一會兒,魅姬便感覺自己精神了許多。
“多謝……”魅姬想起身給塵鳶下跪。
靈兮攔住她說:“塵鳶雖然是靈主與妖王之王的孩子,可是她只是個孩子,你們愛她就行了,無需這般。”
“最開始,我不瞭解爲何主上會喜歡你,認爲主上給自己選了一條最艱難的路,現在我才知道,你值得主上去付出一切。”魅姬感嘆說。
靈兮笑了笑說:“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愛自己愛家人而已。”
“好了,我要進宮去替你要個尊崇的身份去。”靈兮說完,就起身要走。
魅姬問:“爲什麼?”
“因爲雲母是葉家人,葉家人骨子裏面刻着尊卑之度,你若來歷不明,她勢必會處處爲難,但是你若是身份尊貴,她便不敢爲難你。”靈兮解釋說。
魅姬嘟囔:“不是所有的葉家人都這樣的。王妃同二小姐還有羅剎就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我那位姑母,就一定是!”靈兮說完,便消失無蹤。
靈兮去到皇宮,見到玄德皇帝時,她有些驚訝,才幾日不見,玄德皇帝便已經蒼老得如同耋耄老人。
看見靈兮,上清上前叩拜:“見過靈主!”
“師父還好麼?”靈兮也依禮叩拜。
見她如此,上清不忍的閉上眼睛,而後淡聲說:“請問靈主此來,可是有事?”
“皇帝陛下,我有一事相求?”靈兮看着玄德皇帝說。
玄德皇帝冷冷的看着靈兮,良久之後纔開口說:“你們若是解了這次邪牙之危,朕便答應你。”
“邪牙之危不足以言道,尤勝那邊不可能出兵,離原幽門門主已死,現在的離原已經弱小得如同寒食一個城邦,至於漠涼那邊,寒清已經運籌帷幄,估計再有兩天,漠涼就會出兵邪牙,到時候邪牙軍隊被困寒食,國土被漠涼親佔,他們自然也就崩潰了。”
靈兮的話,讓玄德皇帝的眼裏閃過一抹亮光,只要寒食不滅,只要寒食還姓穆,他就放心了。
靈兮走過去,握住玄德皇帝的手說:“我給了你十年光陰,我師父爲了你,捨棄尊貴的靈女身份,你確定還要將光陰浪費在無休止的爭鬥上麼?老祖宗在這一點上,做得可比你好,事實上,你經營的寒食,是老祖宗給你留下的財富,才讓你繁榮昌盛數十年。”
“葉靈兮!”玄德皇帝拍案而起,怒氣騰騰的看着他,他這樣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怎麼允許別人說他其實沒有絲毫功勞?
“你將寒食交給十四,不出五年,寒食必將統一其他四國,讓寒食變成最強大的國家。”靈兮淡聲說。
玄德皇帝反駁:“你憑什麼這樣覺得?”
“因爲,她是靈主,她的丈夫是妖王之王,他們想讓十四變成最強大的人,十四就一定是最強大的人。”上清開口了。
玄德皇帝不過幾日光景,也跟着他蒼老了許多的上清,忽然沉默了。
沉默片刻之後,玄德皇帝說:“你要求我什麼事,說吧?”
“我想給我一個家奴求一個郡主身份,她在這次保護寒食的行動中,受傷過重,變成了凡人,不過她即便變成了凡人,也能幫助十四,因爲她將是雲暘的妻子。”靈兮淡聲說。
玄德皇帝思量了片刻後,無奈的說:“好吧,就依你!”
他將詔書寫好交給靈兮,靈兮再次叩拜上清:“師父,靈兮此去,可能再也不會來凡世走動,師父請多保重。”
“告辭!”上清只回了靈兮兩個字。
靈兮離開時,覺得十分悲傷,上清爲了愛情,幾乎是毀了自己。
卻不知,值不值得。
靈兮回到太子府邸時,雲暘已經來到,他在內室陪着魅姬。
靈兮不便去打擾,便與穆寒清坐在外間聊天。
“寒清,那人到底是誰,爲何連塵鳶都害怕他?”靈兮問。
穆寒清嘆了一口氣說:“說起來,他跟我們有親戚關係,不過他那人心術不正,一身邪功也不知是從哪裏練出來的,鳶鳶倒不至於要怕他,只是她應當是很討厭那人,是不是?”
“系!”塵鳶奶聲奶氣的說。
靈兮被逗樂了,“那你剛纔爲什麼害怕?”
“討厭,噁心,不想碰,壞蟲子!”得,現在連語氣都開始學羅剎了。
穆寒清彈了靈兮的肚皮一下,淡聲說:“不要學你舅父。”
塵鳶吐舌略略略!
“那我們要怎麼對付他?”靈兮覺得,這樣一個人存在,總是讓人煩心的,不如殺了,一勞永逸。
穆寒清微笑着看靈兮:“不錯,開始殺伐果斷了。”
“去,我跟你說正事!”靈兮嗔怒。
塵鳶不高興了,“你們當着你們女兒的面秀恩愛真的好麼?”
呃!
靈兮與穆寒清俱一頭黑線。
“他那個人,一定藏着什麼祕密,要不然他不可能煽動青鸞和心月一起奪天下,還有一件事情,他被青鸞抓住,就說明他對青鸞是真愛,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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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是香芹的的父親?”靈兮錯愕的看着穆寒清。
穆寒清點頭說:“他們能不驚動羅剎從靈山出逃,一定是有什麼祕密通道,不過他那個人偏執得很,若是讓他知道香芹死了,我估計會有一場大風暴。”
“可是香芹已經死了呀?”靈兮擔憂的說。
嗯!
穆寒清思忖了片刻後說:“我去漠涼看看,看漠涼皇帝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攻打邪牙,只要他把箭頭調轉方向,我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妖界的事情,還是在妖界解決比較好。”
“你小心點!”靈兮憂心的叮囑。
穆寒清邪肆的勾脣,在靈兮臉上親了一口說:“你這樣秀恩愛,鳶鳶會生氣的。”
哼!
爲了表達自己已經生氣,鳶鳶大大的哼了一聲。
穆寒清忍笑忍到肩膀顫抖,捧着靈兮的肚子親了一下,柔聲說:“爹爹很快就帶你回家,生氣不漂亮。”
“鳶鳶漂亮!”
“不生氣的鳶鳶就是漂亮。”穆寒清毫不吝嗇的讚美她。
鳶鳶瞬間就美滋滋了。
待穆寒清走後,雲暘扶着魅姬走了出來,靈兮將詔書交給雲暘,笑着說:“暘表哥要快些舉行婚禮,要不然我們喝不上喜酒,就要走了。”
“你們要走?”雲暘驚訝的問。
魅姬說:“妖界的事情,若是在凡世解決,我們的罪責會更大,我們遲早都是要離去的。”
“魅姬姐姐,周家那邊,還有太上皇那裏,日後就要勞煩你幫我多照應照應了,至於那個小十四,他人品端正,寒清說他會是個好皇帝,你無需過分擔心,但是也好看着他,若是他需要幫助,還請暘表哥出手相幫。”
“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的,倒是你們,此去一定萬分險惡,一定要小心又小心!”雲暘說。
靈兮點頭,拉着魅姬的手放在雲暘的手裏,柔聲說:“我一直覺得自己虧欠表哥,可是現在看見表哥與魅姬姐姐如此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傻丫頭!”雲暘的眼眶紅了。
他以爲,靈兮從來不知曉,可現在看來,她一直知道,但是她卻給了雲暘充分的尊重,不讓他有絲毫的難看。
靈兮笑着看了看天空說:“這場暴風雪,也該平靜下來了。”
“是啊,下得太久了!”雲暘也看着窗外的天空說。
漠涼。
穆寒清趕到,宇馨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問塵鳶:“我的小祖宗乖不乖?”
“你們在慣下去,她就真成祖宗了。”穆寒清斜睨着宇馨說。
宇馨癟嘴:“說的好像你沒有慣她一樣。”事實上,最慣塵鳶的人,就是他這個爹爹。
穆寒清不言。
稍後,他轉移話題問:“漠涼皇帝這邊怎麼樣?”
“他已經收到尤勝的回信,尤勝明確說了,不可能會幫邪牙,剛纔離原那邊的消息也傳過來了,他正在掙扎,看起來也不會掙扎太久。”宇馨說。
穆寒清擰眉說:“心月被魅妖救走了。”
“我去,魅妖不是死了麼?”那可是傳說中能與妖王之王抗衡的狠角色啊?
穆寒清說:“當時我也以爲他死了,可是從心月與青鸞行動的跡象來看,我確定他沒死,當初青鸞與心月一同消失過三年,我估計那三年時間,她們就是跟魅妖在一起,魅妖魅惑她們,其實是爲了坐收漁利,可是他應當是真心愛上了青鸞,後來纔會被青鸞囚禁。”
“等會兒,這有點亂!”宇馨覺得,她有點混亂了。
她捋順之後說:“主上的意思是說,魅妖魅惑青鸞和心月,讓她們兩個替自己打天下,但是卻不小心愛上了青鸞,而青鸞發現魅妖意圖,將魅妖囚禁起來,可是現在魅妖又出現了,他就走了心月,就是想讓心月繼續與我們爲敵,是這樣麼?”
“對!”
“那,看來又有架打了!”
穆寒清擰眉,宇馨沉銀半天,竟只說了這樣一句,他望天,宇馨是他帶大的,是個好戰分子,現在他自己的孩子,又是個好戰分子,這到底是誰的錯?
“主上,看起來漠涼皇帝已經決定了,我們去看看!”宇馨不知穆寒清正在自我反省,拉着他就去聽牆根去了。
“來人,給孤將精銳部隊派來,孤要將這柄利劍插到邪牙的心臟裏面去。”漠涼皇帝說。
宇馨笑的眉眼彎彎的看着穆寒清,用口型說:“成了!”
“回去!”穆寒清拉着宇馨就走。
出來後,宇馨問:“主上,既然魅妖已經出世,我們不用防着他再來搗亂麼?”
“他比青鸞和心月都聰明,他不會將戰場設在人間,你回去同羅剎說一聲,讓他小心點,拿着黑蓮去,用黑蓮將無極深淵的入口封住,不要給他們機會進攻靈山。”
“諾!”宇馨拿着黑蓮朝靈山飛去。
穆寒清回到寒食,千城也剛好回來。
“主上,軍營的所有有異心的士兵都已經查清並誅殺完,現在除了國師府,寒食再也沒有敵手了!”千城回報。
穆寒清說:“解決了邪牙國師,這件事在算真的完結。”
“還有幾日,結果便出來了!”千城說。
三日之後,玄德皇帝下密詔,他要移居一個小山村頤養天年,寒食國事交由太子殿下穆寒清和十四皇子一同處理,並賜婚周園周小湖姑娘爲朝陽郡主,下嫁雲記大少爺雲暘公子。
那位周園的周小湖姑娘,自然就是魅姬。
聽到這個消息後,靈兮不由得感嘆,玄德皇帝終於放下了,那她師父做的這一切犧牲,至少也沒有白費。
又過了三日,雲暘迎娶朝陽郡主。
周園。
周家熱熱鬧鬧,張燈結綵。
後院,穆寒清同周秭歸坐在院子裏,相對無言。
良久之後,周秭歸說:“現在,玄德皇帝陛下已經自動退位,你……”
“那個位置不是我的,我不會要,我也不稀罕要,到了適當的機會,我會將它送給十四皇子。”穆寒清說。
周秭歸欣慰的笑了笑說:“你這樣做,是對的。”
“謝謝你讓我的隨從以周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給雲暘。”
周秭歸慘然一笑:“這一輩子,我從未替你做過任何事情,這一樁,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與靈兮已經決定,寒食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就要離開寒食,去找一個清靜之地過餘生,日後也不會在回寒食,這本神醫充容的遺作,靈兮讓我交給你,希望周家不管任何時候,都以周老先生爲榜樣,爲天下百姓謀福祉。”
穆寒清將一個箱子交給周秭歸。
周秭歸打開一看,裏面不僅僅有神醫充容的遺作,還有各種珍稀藥材。
“這……”
“我們隱退之後,便再也在外面走動,這些東西放在我們手裏,只會浪費。”穆寒清知道周秭歸想推辭,便給了他接受的理由。
周秭歸激動的拿起書本說:“她是個好媳婦!”
“嗯,我去看看我的隨從。”穆寒清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周秭歸眼睜睜看着穆寒清離去,忽然一滴熱淚滾過,他的妻子抱着孩子走過來,對着他微笑,周秭歸便跟着笑了。
穆寒清走出去後,靈兮問:“你不是說要告訴他真相的麼?”
“罷了,反正我正式告別,日後也不會再見,讓他留個念想,總比讓他痛苦強。”穆寒清說。
靈兮笑了笑說:“狼王也越發有人xin了!”
“你敢取笑我?”穆寒清斜睨靈兮。
靈兮但笑不語。
穆寒清握住靈兮的手說:“感謝你,賜我這一腔柔情!”
“不客氣!”靈兮回握住穆寒清的手,兩人一起去看魅姬。
魅姬房裏,宇馨捧着臉不悅:“魅姬姐姐,我們豈不是要分開百年?”
“你在蒼山,百年時光如白駒過隙,很快的。”魅姬說。
宇馨翻白眼:“可是沒有你在身邊,日後我懶得動腦筋的時候,讓誰去動腦筋去?”
“羅剎的歪腦筋還不夠?”魅姬打趣說。
宇馨呲牙:“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吧,我忽然有些想那小混蛋了?”
“誰是小混蛋?”羅剎抱着破雲劍走出來。
宇馨再次呲牙:“你是來參見婚禮的,還是來打架的。”
羅剎不言不語,將劍收起來。
靈兮與穆寒清從外面走進來,靈兮說:“雲家的花轎來了,我們去雲家等着喝喜酒去吧?”
“等等……”魅姬嚥了一口口水說:“能不能留一個人給我壯壯膽?”
呃!
宇馨笑得直跺腳:“魅姬姐姐,你害怕啊?”
“不是怕,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要是沒個人在身邊,總覺得會醒。”魅姬患得患失。
穆寒清問靈兮:“你嫁給我的時候,可曾害怕?”
“怕啊,被逼的和兩情相悅的能一樣麼?”靈兮斜睨穆寒清,軟軟的懟了回去。
穆寒清怒目,他發現,葉靈兮也開始無時無刻不在懟他。
說話間,只聽到門口一陣歡快的樂聲,雲家的花轎果然來了。
靈兮等人便離去,只留下宇馨同魅姬在一起。
雲家。
靈兮與穆寒清臨門時,雲母見到靈兮,卻不知是何種心情。
“姑母!”靈兮雖然知道雲母對她一定有怨恨,但是還是很乖順的給雲母行禮。
雲母未動,倒是雲父捅了她一下,然後笑着說:“兩位請。”
“你跟我來一下!”雲母指着靈兮說。
靈兮跟着她走進後院,雲母走來走去,走了一段後,回頭看着靈兮說:“你可曾去看過你父親?”
“不曾!”靈兮坦言。
“葉家雖有負於你母女二人,可你父親就是你父親,這是血緣關係,改不了的,你怎麼忍心?”雲母說。
靈兮淡笑着說:“姑母難道忘記了,父親他們犯下的,是篡國的大罪,我能替葉家留住後,不讓他們全部同葉景依葉景均一樣,已經是對葉家最大的交代。”
這點,雲母無從反駁。
她知道,自己那位哥哥是什麼樣的人,若不是穆寒清相助,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姑母,不是我對葉家無情,是葉家對我無情,太子殿下對他們已經起了殺心,若不是我讓暘表哥去勸說父親,讓他退出,葉家上下包括你我,都要死,若是雲家因爲父親而被株連,姑母就會知道,我當時是多麼的痛恨無奈,又是多麼努力,才保住他們的命。”
哎!
雲母嘆息,她承認,自己被靈兮說動了。
“周小湖周姑娘是位好姑娘,姑母若是想家和萬事興,請善待周姑娘。”
“這我知道,周家那樣的大義之家,教養出來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差。”雲母說。
靈兮忽然屈膝,給雲母行禮:“不管怎樣,靈兮也要謝謝姑母,若不是姑母相助,父親他們也不可能安然,這些是當日我出嫁時,父親送給我的嫁妝折成的銀票,勞煩姑母交給他們,並告訴父親,不要讓葉家人入仕,平平安安方的安樂。”
“這個,我已經做了,你父親不聽話,還想東山再起,被我幾次呵斥,現在已經沒了那份心,你暘表哥帶着你的幾個弟弟學做生意,雲家不會讓他們餓着,這些銀票你留着,日後你入主東宮,免不了要打賞下人。”
“不必了,我不需要,姑母交給父親吧。”
“靈兮,你母親……”
“母親已經歿了!”靈兮說罷,就走了出去。
花轎臨門後,拜過天地送入洞房後,靈兮與宇馨還有云彩便陪着魅姬在新房裏等着新郎官。
雲彩唉聲嘆息:“我要是能快些嫁給千城哥哥就好了!”
“你小黃毛丫頭,毛長齊了麼,就想嫁人了!”宇馨羞雲彩。
雲彩跺着腳說:“哼,我就是想要嫁給千城哥哥,嫂嫂你看宇馨姐姐欺負我。”
魅姬躲在蓋頭下,柔聲說:“宇馨,不要欺負我小姑子,我小姑子想嫁人又不是一天兩天,趕明兒你把千城給我綁了,讓我家小姑子跟他成親。”
“周小湖!”一身吉服的雲暘從外面推門進來,警告道。
哎!
魅姬嘆氣:“難道雲大公子要養着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麼?”
“怎麼着也要再等三……五年!”雲暘說。
雲彩紅着眼眶指着雲暘控訴:“大哥只許自己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那些都是日後的事情,這邊的事情,我們這裏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後天便是與邪牙國師府說好的交戰日,寒食大軍和邪牙大軍都已經開拔到青州,只要解決了邪牙國師,我們也該回去了……暘表哥,魅姬姐姐就交給你了。”
靈兮的話,讓原本歡快的氣氛變得沉默。
雲彩淚眼汪汪的看着靈兮,不知該怎麼面對離別。
“雲彩,你先回去,我同你靈兮姐姐有幾句話要說。”雲暘的心情也很低落。
雲彩錯愕的看着雲暘,但是雲暘神情嚴肅,她不敢違抗,只好乖乖離開。
待雲彩走後,靈兮淡笑着說:“適才雲彩在這裏,我也不好說,現在她走了,暘表哥若是不希望她跟千城在一起,那……她現在年紀也小,只要一直見不到,終歸是要放棄的。”
“有勞!”雲暘自己沒辦法忘記魅姬,所以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同魅姬在一起,可是雲彩……他真的不希望雲彩那麼不幸。
靈兮看了魅姬一眼,見魅姬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便沒在說話。
“我們該走了!”穆寒清說。
靈兮他們離去,魅姬跪在地上,目送他們離開。
雲暘走到她身邊,輕輕的將她扶起來摟在懷裏,柔聲說:“餘生,請多關照。”
“我只有你了!”魅姬說。
“有我就夠了!”雲暘回答。
風雪夜,因爲兩人的溫情,而變得溫暖如椿。
回到太子府後,穆寒清進宮同十四談了許久,誰也不知他們在裏面說了什麼,只是穆寒清離開前,十四跪在雪地裏,一直目送他,直到再也看不見穆寒清的身影。
只是,在穆寒清他們離開後,十四用雷霆之勢,將周必從丞相的位置上拉下來,將葛崇飛扶到宰相的位置上,還有朝中許多有異心的大臣,也一併被他清理乾淨。
誰也沒想到,這位才十二歲的少年皇帝,竟有這樣鐵血的手腕。
回去後,穆寒清便帶着靈兮千城宇馨等人前往青州。
因爲青州地界靠近漠涼,所以氣候比盛京更爲嚴寒,兩國的士兵在齊腰的風雪中對峙着,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是什麼命運。
穆寒清去到周通大營,周通一見到他,便好像有了主心骨,連忙迎上來說:“太子殿下,您可算來了,這幾日,邪牙一直在滋擾我們,很多士兵都莫名其妙的被什麼東西咬死了。”
穆寒清淡聲說:“將所有人都叫出來。”
周通連忙去辦。
穆寒清看着城樓下黑壓壓的士兵,淡聲說:“你們在城中,在守護着你們的家園,邪牙人在城外,他們想要親佔你們的家園和良田,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邪牙一旦入主,你們的妻女姐妹一定會慘死於他們手中,你們,是不是男人?”
“是!”震天的吼聲中,穆寒清與千城還有宇馨一起出手,將其中幾十個士兵抓出來。
穆寒清淡聲對靈兮說;“現在,該是你這位善心的醫女出手的時候了。”
“好!”靈兮出手,將那些人聚集在一個陣法裏面,往每個人身上滴了一滴自己的血,那些士兵便開始打滾嘶吼。
穆寒清連忙看向城外邪牙軍營。
不多時,從大營中滾出一個老頭,他雙目赤紅的看着城樓,指着穆寒清說:“你怎……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