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慎,你是否願意娶給喬沫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爲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愛你自己一樣愛她。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容承慎一直看着喬沫,眼睛幾乎沒有離開過她身上,神父話音一落地,他就連頭回答:“我願意。”
願意,從心底裏願意。
願意娶這個女人爲妻子,希望她陪他走完餘下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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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緩緩一笑:“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掀起她的頭巾,容承慎捧起的小臉,深深一吻落下去。
“讓我們給這對新文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在落下帷幕的時候,神父的聲音繼續響起。
熱烈的掌聲響起,喬沫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能得到這麼的祝福,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她都感謝這個男人爲今天,爲她做的一切。
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容承慎感受到她掉下來的眼睛,失笑:“怎麼了?”
喬沫搖頭,“沒事,我……感動的……”
“傻丫頭。”
不止是喬沫,坐在底下的喬薇眼眶也紅了起來,喬父從在她身邊,喬薇扭頭去看父親:“爸,姐姐出嫁了。”
喬父喉頭哽塞,消瘦而滄桑的臉上滿臉紅光,一雙手顫抖着,很顯然心情極度的激動。
喬薇伸手握住喬父的手,喬父伸手拍拍小女兒的手,抹了抹眼淚,“嫁了好,嫁了好,以後有人替我照顧她了……”
神父宣佈他們成爲夫妻的時候,霍澤一直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他看了看容承凜:“大哥,這關總算過了。”
容承凜卻眉頭深皺:“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霍澤一怔:“怎麼不對勁?”
“陸嘉良沒來。”
“他來了也進不來啊,外面那麼多保安守着,只要陸嘉良一出現,他就會被趕出這裏。”
容承凜沒有說話,心裏頭仍舊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今天他酒醒,昨晚的事又漸漸浮上他的心頭。
昨晚容承慎叫來陸嘉良,陸嘉良出現在包廂,容承慎與陸嘉良談判,容承慎說:“陸嘉良,宋安安在你手上?”
陸嘉良實話實說:“她不在我手上,她在日本。”
“是你讓人在日本劫持的她?”
陸嘉良好笑:“那個叫宋安安的自己跑去日本想要弄清楚她家人的死是怎麼一回事,結果惹了不該惹的人,遭遇綁架,如果不是我跟日本人有些交情,宋安安說不定早就死了。”
這麼說,不是他劫持了宋安安。
不是他,他卻有手段保宋安安的安全,這是他跟容承凜說的話,也是他的目的。
“容承凜,你想要宋安安,我想要喬沫,所以我們來做個交易。”陸嘉良看着容承凜,一字一句的說,說完之後,他又轉頭去看容承慎,“容承慎,這件事決定權在你手上,只要你一句話,你就可以救兩個人。”
“宋安安的命你能救,你大哥的命你也能救。”陸嘉良笑的詭異,“宋安安於你大哥來說,是個很重要的女人,如果宋安安死在日本了,你大哥是不是也會痛不欲生?或者從此一蹶不振,活着就如同死去一樣?”
容承慎面無表情看着他:“所以你想怎麼辦?”
“我們做個交易,這個交易很公平,用喬沫換宋安安一命。”陸嘉良緩緩說,“你把喬沫給我,五年之內不許你找她,不許你打擾她,更加不許你見她一面!容承慎,只要這五年,五年過後,如果喬沫愛的你依舊是你,我放手,我心甘情願的放手,並且會徹底死心,把喬沫親手送到你面前。”
五年,他找了她五年,想了她五年,愛了她五年,與她錯過了五年。
陸嘉良並不奢求多的,只要五年,他想把那失去的、錯過的、遺失的,屬於他和喬沫的五年重新找回來。
他會用這五年好好的愛她,加倍的愛她,讓她重新愛上他。
霍澤一直站在角落裏,聽到陸嘉良說完這些,簡直驚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陸嘉良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他竟然拿捏住了容承凜的命脈,以此要挾容承慎,讓他做出選擇。
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霍澤想,如果這事發生在他身上,他該怎麼選?
如果拒絕陸嘉良的要求,宋安安會死,容承凜會痛苦一輩子。
如果答應陸嘉良的要求……那麼就是讓容承慎親手把喬沫讓給另外一個男人……明天就是容承慎和喬沫的婚禮,今天晚上他就要做這樣一個兩難的決定?
別說是一向果敢的容承慎,恐怕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選擇愛情,那麼就意味着要拋棄家人和親情。
選擇親情,那麼……
霍澤咬牙切齒看着陸嘉良,一向玩世不恭的他竟然頭一次這麼的恨一個人。
“我c!”霍澤忍不下去,大罵出聲,“陸嘉良你這個王八蛋,你他媽是不是個男人!”
對於他的辱罵,陸嘉良並沒有理會,只是直勾勾看着容承慎,“怎麼樣,你做出你的選擇了嗎?”
容承慎的面部隱在暗處,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樣,他彷彿像一尊雕塑。
容承凜看着這個只小他四歲的弟弟,此時此刻,他多麼想開口說些什麼,可他無從說起,可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他想救安安,不想安安死,他知道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黑暗而自私的一面,這次他的黑暗和自私全面爆發出來。
低了低頭,他心裏早已經有了決定。
他希望容承慎把喬沫給陸嘉良,換取安安平安回來,重新回到他身邊。
霍澤張了張嘴,也無話可說,容承慎和容承凜都是他的兄長,不管容承慎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們兩個勢必有一方會受到傷害。
操!
霍澤在心裏狠狠的大罵陸嘉良這個龜孫子,恨不得殺了這個王八蛋,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
安安還在日本,陸嘉良是唯一的線索。
包廂裏死一樣的寂靜,一點兒的聲音也沒有,彷彿陷入了混沌之鏡一樣。
良久、良久之後,容承慎有了動作,他上前一步,來到陸嘉良面前,兩個男人互相直視對方。
霍澤和容承凜看到容承慎開了口,他們聽到他說:“陸嘉良,我讓喬沫跟你走,你把宋安安平平安安的送回國來,她一根頭髮也不許少,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
短短的一句話,他說的平且淡,沒有一點的情緒起伏,聲音冷冰冰的,像是一個機器人說出來的話一樣。
對於他的這個反應,陸嘉良意外的挑眉。
他能回答的這麼乾脆,竟然能答應他的要求,這裏面是不是有詐……
“不過——”
陸嘉良揚眉:“不過什麼?”
“你覺得我會讓喬沫離開我五年那麼久?”容承慎擡起一隻手,豎起一根手指頭,“陸嘉良,一年,一年之後,我親自去把喬沫帶回到我身邊。”
他只讓喬沫跟在他身邊一年?
陸嘉良沉下臉:“絕對不可能!”
容承慎依舊沒什麼表情,頭頂是變換莫測的燈光,“既然你不同意,那麼這個交易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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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良狠狠瞪着他,“你想看着你大哥因爲心愛女人的死,而變成“行屍走肉”?”
“剛開始的幾年,我大哥可能會痛苦一陣子,可傷疤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痊癒,我相信……”
“容承慎,兩年,我只要兩年,兩年之後,喬沫若是還沒有愛上我,我放棄。”
最終,還是陸嘉良妥協,與其如容承慎所說的那樣,還不如讓喬沫陪着他兩年,兩年之後,他們在見分曉。
他有信心,喬沫會在一次愛上他。
陸嘉良走後,包廂裏還是很安靜,霍澤站在角落裏,剛要張嘴說幾句話,容承凜開了口:“承慎,大哥……”
“這件事誰也不許跟喬沫提起來,特別是你。”容承慎打斷容承凜的話,直視霍澤,“明天你要去接喬沫和我的坐的婚車,霍澤,你要是透露了一個字,兄弟就沒法做了。”
霍澤咽了口唾沫,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他走過去,眼神突然一掃,大驚:“哥,你的手!”
容承凜順着霍澤指的地方看過去,容承慎剛纔站過的地方,地上是鮮紅的血跡。
容承慎右手手掌心裏,鑲嵌着一隻破碎的透明杯,不知道是他什麼時候用力捏碎的,尖銳的酒杯刺進容承慎手心裏,鮮紅的血色觸目驚心。
“大哥……”
霍澤從昨晚的思緒裏回神,看了一眼身邊的容承凜,“放心吧,今天我們會給喬沫和二哥一個完美幸福的婚禮,絕對不會讓陸嘉良來攪局!也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
說完,他看了一眼神父面前擁吻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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