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在餐桌前坐下,只是蕭韻兒卻沒有坐下來,而是抱着碗夾了兩塊雞肉,遠遠的躲在一旁吃。
看到這個,凌風眸光閃了閃,卻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拿着筷子吃飯。
她這次做的不少,這些飯菜在凌風慢條斯理的進食下,全都進了他的肚子裏。
這飯菜可是三人的量,而他一個人吃光了,這胃口未免也太好了。
蕭韻兒看着自己碗裏的幾根青菜,暗暗慶幸,幸好她提早弄了一點菜,否則她就要吃白飯了醢。
將碗裏的飯扒拉了扒拉,然後,很主動的收拾餐具,可凌風卻沒有站起來的意思,放在他面前的餐具無法拿來。
蕭韻兒糾結的在那餐具上瞄了一眼,最後,只好選擇放棄,等他離開後再拿過來好了。
隨後,她端着餐具去了廚房,將餐具洗乾淨,又將被自己搞的烏煙瘴氣的廚房清理了一下,便出來了緹。
等她走出廚房,見凌風還坐在那裏不動,他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餐具,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此,蕭韻兒只能暗暗感嘆,看來這餐具需要等一下再刷了。
爲了不讓空氣冷凝,蕭韻兒就搬了一把紅木椅子遠遠的坐在凌風的對面。
輕輕的清了下嗓子,有些彆扭的率先開口道:“凌風,我打算在你這裏住一段時間,你能不能收留下我?”
說完,就眼巴巴的盯着他,生怕他會反對,又連忙伸出兩根手指頭,做發誓的狀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搞亂你的房子,而且從現在開始我會天天爲你做飯,還有我知道你沒辦法觸碰人類,我會和保持最少三米遠的距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手指。”
汗,這話說的怎麼像個流氓一樣。
凌風慵懶的依靠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遠遠的坐在那裏的蕭韻兒,她眸光璀璨,眼裏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少頃,才用試探的口吻問道,“韻兒,你是不是記得夢中的事情?”
這丫頭的反應太過不正常了,他的情況昨日魅妖全說給她聽了,她留下來是什麼意思,是因爲記得夢中的事情,還是因爲可憐他……
“什麼夢?”蕭韻兒一臉困惑的看着凌風,好似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樣,隨後恍然道,“哦,我的確做夢了,我昏迷後的確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她這話一出,凌風眼眸就眯了起來,審視的看着她的小臉,再看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夢到你和魅妖根本就沒有關係,還有啊,我還做夢說我是你前世的妻子呢。”蕭韻兒揚起小臉,笑着說道,“我醒來以後,越想越不對勁,以前你對我的好可都是實打實的存在,那完全不是在裝,更不是對待替身應該有的溫柔,我覺得你應該喜歡的人是我吧。”
說到最後,故意做出一幅沒皮沒臉的樣子,那小模樣就好似吃準了這是事實。
凌風苦澀的扯了下脣角,看來她還是記得夢中的事情,只不過換了個輕鬆口吻說了出來。
他明明記得她先走一步,一旦她進入身體內,他就能將她的夢攪亂。
可如今她明明全記起來了,看來是他的疏忽導致。
蕭韻兒好似猜出他心中想的,笑眯眯的道:“知道我爲什麼會記起來嗎,因爲我在夢裏死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待在你身邊等着你,等你離開夢裏後,我本打算要回去,誰知就看到你用術法來攪和我的夢,我就躲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你,等你走後,我才進了身體。”
說到最後,還朝着凌風擠了擠眼,“小白,我是不是很聰明。”
她那一聲小白,凌風身子猛然僵了一下,面色也更着發生了變化,震驚的看着她的小臉,“你……”
“你想問我是不是回覆了記憶對嗎。”蕭韻兒提起這個不免有些遺憾,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裏玩着,“我沒有恢復記憶,也沒有想起我們倆的事情,曾經有一個長着一雙心形眼的怪鳥進入我夢中兩次,提到過我丟失了一段記憶,我想這段記憶應該是我去古代發生的事情。”
如果她能想起來他們的點點滴滴那該多好啊,如果是以前的她,看到他故意和魅妖裝作在一起的樣子肯定會一眼看穿吧。
想到此,也就問了出來,“凌風,如果是以前的我,是不是還會誤會你和魅妖,她應該不會吧。”
凌風眸光微動,以前的她看到他故意和別的女子走近,第一反應不是吃醋,而是查看他的身體。
不過,那個時候的韻兒是知道他愛的人是她,如今她什麼都忘了,又加上之前他說她只是個替身,看到他和魅妖在一起肯定會想歪。
凌風微微垂眸,繼而開口道:“韻兒,你在這裏真的會影響我,你還是離開吧,活了兩千年我的確是爲了尋你,可你也知道兩千年是有多麼長,日久了什麼感情都沒了,我也一樣,我發現對你也只剩下了回憶,幾次三番救你,也是因爲顧念以前的感情,畢竟你是我曾經的妻子。”
他越是想將她推開,可冥冥之中卻將她送到他身邊,他也想和她在一起,可他的時日不多,那種錐心刺骨的痛他已經經歷過,他不想再讓韻兒經歷一次。
原本以爲她忘了也好,可沒想到他們再次回到了原點,對她說過的殘忍話語依舊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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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次夢中的事情,是他的疏忽導致,如果攪亂了她的夢,她只怕不會再過來,等過了一段時間後,她肯定會自我治癒,到時會將他忘了,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嫁了,比如她的大師兄。
想起顧景哲,凌風眉色再次沉了沉。
聽着他這番氣人的話,蕭韻兒惱怒的瞪大了眼,拿起手裏的抱枕想砸他,可想到他身上有傷也只好忍了,“小白,你給我聽着,我纔不管你淡不淡,反正我就賴在這裏,你愛咋地咋地,如果你敢離開,那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也要到你。”
既然來了,她就不打算離開了。
不等愣住的凌風開口,蕭韻兒繼而說道:“我知道你壽命將至,你怕我到時傷心過度,會選擇自殺,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呢,什麼都會,唯獨不會自殺,你是我活了二十年唯一愛的男人,我知道你爲了我做了很多,爲什麼我們兩個就不能好好的過完餘下的日子呢,非要將我推開。”
她肯定不會自殺,她會用餘生來懷念他,來到這裏只是不想讓他還有自己留遺憾罷了。
那怕是一天的時間,他們既然彼此愛着對方,那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將這得來不易的時間浪費了。
凌風看着她認真的小臉,忽然就笑了,“好,我們先說好,我的時日的確不多了,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要答應我,只可以哭一天,以後都要笑着活下來。”
“沒問題。”蕭韻兒伸出手想去給他擊掌,可又想到不能碰他,便訕訕的將爪子收了回來,“我會距離你遠遠的,你也要離我遠點,不可以靠近我三米以內。”
他們真是一對奇葩的情侶,三米之外的情侶,不過,只要能看到他,她也知足了。
凌風勾了下脣角,“不必三米,只要不碰都不會有事。”
“真的嗎。”蕭韻兒眉梢一揚,眼中立即擰出欣喜之色。
“嗯。”
等凌風點頭後,蕭韻兒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在凌風身邊坐下,然後做出一個側頭傾的樣子,“這樣就好了,我們倆的感情是精神上的深入,想想都覺得好拉風。”
凌風垂眸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想要去抱她,可在他的手伸出來的時候,蕭韻兒就好似兔子一樣跳開,一臉控訴的瞪着他,“小白,你怎麼又不聽話了,再碰我,信不信我回孃家。”
“……”凌風將僵在半空中的手訕訕的收了回來。
“真是越老越不省心。”蕭韻兒白了他一眼,將他面前的餐具收拾起來,憤憤的端着去了廚房刷碗了,儼然就是一個妻子的樣子。
凌風看着她的背影,心頭跳躍了幾下。
這樣做真的好嗎,可他也沒辦法,這丫頭的脾xin他最瞭解,以前還有可能將她騙走,現在根本就不可能,他說再狠的話對她也沒有一點用。
如今總不能再將她的記憶封印。
蕭韻兒將碗刷好後,見凌風依舊坐在那裏垂眸好似在思考事情,等到蕭韻兒走過去,他才擡起頭來。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我很漂亮。”蕭韻兒窩在沙發裏,抱着抱枕看着端坐在那裏的凌風,眨巴着大眼一副沒羞沒恥的模樣。
“嗯。”凌風淡淡的點了下頭。
蕭韻兒脣角不由揚了起來,隨後見他面色很不好,小臉陡然沉了下來,立馬嚴肅起來,“對了,小白我怎麼才能幫到你,讓你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