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她問,帶着幾分警惕。
杜紅菱道:“又來一個自稱是你男人的!哎呦——那姿色啊,可把世間所有的男人都給比下去了,這屋子內那二十個漂亮俊秀的少年被他這麼一比,便只夠給那男人提鞋了,蘇妹妹真是好眼光,找的男人那是一個比一個出色,真是羨煞姐姐!”
她男人?
蘇流年大驚,她是有多少個男人啊?
一開始一個花容丹傾默認自己是她的男人,後來又來一個燕瑾自稱是她的男人,此時還有一個她的男人啊!
而且如此出色,連那二十名少年都只能淪爲給他提鞋的!
蘇流年笑了,“杜姐姐,我男人?那是誰啊?”
怎麼這會一個個都想當她的男人了?
那也要她願意才行啊!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走,姐姐我帶你去,那男人…….嘖嘖——花容月貌、傾國傾城都不夠形容他啊!什麼筆墨都描繪不出他的分毫!那氣質,那氣韻,那笑容,只要一眼都會淪.陷!”
杜紅菱露出一臉的心醉。
真有這麼美好的男人?
還筆墨都不繪不出他的絕色!
蘇流年也相當好奇,好奇哪個混蛋竟然自稱是她男人。
三樓靠東的雅間,杜紅菱指了指那一扇緊關着的門,道,“就是這裏了,你自己去瞧瞧,若有後續可記得跟姐姐說說,看男人,姐姐最厲害了!”
什麼後續啊!
蘇流年笑了笑,便見杜紅菱輕敲了門。
“公子,我們蘇老闆來了!”
“進來!”
裏面傳來的清冽聲音讓蘇流年直接傻愣在原地。
是他!
這個聲音她聽了那麼久,不可能會聽錯的,這個時候他找過來做什麼?
蘇流年心裏忐忑着,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杜紅菱見蘇流年臉色大變,覺得有些怪異,輕推了下蘇流年的手臂。
“蘇妹妹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生病了?”
蘇流年搖頭,“你先下去吧!”
說着深呼吸了口氣,推開了那道房門。
屋子內果然一身玄色繡着暗色花紋的花容墨笙面對着她而坐,桌子上一壺上好的茶,空氣裏是一股茶的芬芳。
而他含着淺笑朝她看來,目光淡淡的,卻讓蘇流年感到了一股壓迫的冷意。
這一刻她真有想要逃走的衝動,雖然這麼想,但真的這麼做了,只見蘇流年立即轉身就要跑出去,只不過花容墨笙帶着威脅xin的聲音比她還快一步。
“你若敢逃,本王一把火燒了這裏!”
於是就要跑出房間的蘇流年在右腳就要跨出去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
面對他的威脅,蘇流年轉了身,“往後對人介紹的時候可以不用說是我的男人,會讓人誤會的!”
她真的沒有想過是他會來,她想了許多人,甚至花容錦顏與修緣都想了進去,惟獨沒有想到是他。
而他花容墨笙確實是她蘇流年的男人,第一個男人,當然,此時不過是她曾經的男人。
“你能抹殺得了以前?”花容墨笙反問。
她往房門倚靠着,輕輕露出一笑,“自是抹殺不得,但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吧,找我做什麼,還是要女人?很抱歉,我這念奴嬌託您的福,倒閉了!現在要姑娘怕您該回您自己的念卿樓!對了,那李卿兒可否已經當了小妾?怕是還沒有吧,否則您也不用再上*來了!”
念奴嬌,念卿樓,怎麼聽都覺得是個姐妹樓,這讓她很想去拆了對方的招牌!
花容墨笙笑容逐漸變冷,目光幾分陰沉。
“年年,本王真想掐死你!是否你心底覺得本王與那李卿兒之間是不可能有其它,所以才這麼喜歡掛在嘴邊?”
蘇流年心裏“咚”的一聲,有些不知所措,意識裏真如花容墨笙所說的那樣嗎?
那爲何那*他要與李卿兒花前月下?
抿了口茶,花容墨笙又問:“被本王拆穿了,所以無話可說?”
蘇流年反而覺得不耐煩了,神色陰沉着。
“你到底找我做什麼?沒什麼事情我可走了!”
她不想陪着他在這裏說了一大堆,卻說不出一個重點來。
她甚至連見都不願意再見!
每見一次,她的心便會更亂,亂成一團,無法打理。
難道花容墨笙就是因爲看中了這一點,不打算讓她好過,所以隔幾日就在她面前晃一下?
真是卑鄙!
“過來坐着!”
他出聲,聲音卻是不容得他人反抗。
只是蘇流年總有些例外,比如此時她依舊倚靠在門邊,絲毫就沒有半分想坐過去的欲.望,與他同桌,面對面?
見蘇流年無動於衷,甚至神色不耐,花容墨笙再次開口。
“本王讓你過來!”
蘇流年笑了,笑得幾分痞.子的味道,特別是她這麼一身男裝的模樣,猶如一個市井裏的痞.子,目光在屋子裏一轉,最後落在花容墨笙的身上。
“又想拿這念奴嬌威.脅我嗎?你若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記得付賬,你那壺茶挺香的,價格應該不便宜!”
微微一聳肩,蘇流年轉身離開。
而依舊在屋子內的花容墨笙目光一冷,手裏的茶被他重重一擱隨即起身朝外走去,一把將就要下樓的蘇流年給緊緊地拽住。
“翅膀還長硬了?”
蘇流年被迫地停下拉腳步,目光帶着憤怒,回頭朝他一笑。
“就是翅膀真長.硬了,那也是讓你給逼.迫的!花容墨笙,你能不能別三天兩頭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每看一次,就覺得眷念又深了一些,這麼下去,她何時才能夠把他忘得乾乾淨淨?
“只要念奴嬌存在一日,本王就會隔三岔五地出現在你面前!”
蘇流年抽回自己的手,與他面對面,然而不論是氣勢或是身高都差了人家一大截。
她深呼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憤怒慢慢地平復下來,這才認真地看着眼前的人,什麼都沒有改變,那笑容更是不會改變了!
無聲地笑了笑,她問:“你覺得這裏還像個技.院嗎?他們都走了!剩餘的四十個人是太子給我的,你覺得我會逼迫他們去接客嗎?你覺得我會讓他們承受那些糟.蹋嗎?我蘇流年沒你想象的那麼骯.髒!”
每一次的見面都必須大動肝火地吵,她真的累了。
在遇到這個男人時,心平氣和全成了浮雲。
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目光除了嘲.諷,還有屬於她蘇流年的獨特的倔強,她扯着脣,笑容越來越大。
“你若想要他們離開,很簡單,繼續一人一千兩,我想他們一定會離開的!”
起碼這樣的福利,她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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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墨笙笑得清雅溫和,看着眼前因爲憤怒而臉色發白的蘇流年,有一種想將她往懷裏一扯的衝動。
他淡淡地笑着,不論蘇流年說了些什麼,表面上他皆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可最後,他還是輕輕一聲嘆息,雙手握上蘇流年微微顫抖的雙肩。
“你非要每次見面都如此嗎?就不能脾氣好些?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與本王說說話?”
“你覺得我面對你可以作到心平氣和?那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心平氣和得下來嗎?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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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年最後還是入了屋子,花容墨笙下了樓,回來的時候拎了只裝了水的水壺,他倒了杯水放在蘇流年的面前。
“說了那麼久的話,你也該渴了!”
只是蘇流年沒有接過,輕嘆了一聲,見自己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才問,“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我記得你可是繁忙得很!”
花容墨笙看着她,目光深沉,而他的手裏正剝着一隻橘子,那橘子的味道很濃,聞着的時候都覺得口中生津。
將橘子皮細緻地剝掉,對半掰開,又掰了一瓣遞到蘇流年的脣邊,扯脣一笑。
“先嚐嚐酸甜。”
……她真的很憤怒!
特別的憤怒!
剛剛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火氣,此時又因他這一句話騰騰騰地往上冒了出來。
天啊!
劈道天雷,收了這一隻妖孽吧!
憑什麼他想吃橘子,就得讓她來嘗試酸甜?
磨了磨牙齒,蘇流年當真張了嘴,只不過張嘴的時候她不止咬住了那一瓣橘子,還連同花容墨笙的食指也一併咬住,狠狠地咬住,很快地就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花容墨笙似乎已經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動作,卻沒有將手抽回來,似乎感覺不到疼。
他淺笑着問道,“這麼咬着,可是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有了報.復後的快.感?”
他的痛苦向來不會輕易表露出來,這一點蘇流年是知道的!
這麼咬下去也沒有意思,蘇流年鬆開了牙,將粘着血的橘子一併吃了下去,露出一笑。
“很甜,王爺可好好品嚐,若是不夠,我再讓杜姐姐給你挑幾個上來!”
她真想喝幹他的血!
縮回了手,看着左手上明顯的齒痕與血跡,花容墨笙從懷裏掏出絲帕將上面的血跡擦拭去,又立即有新的血冒了上來。
他也不急,將絲帕一扔,掰了一瓣橘子往嘴裏一放,滿意點頭。
“果然很甜!”
將橘子吃了個大半,花容墨笙這才進入主題。
“今日本王過來跟你談一筆買賣!”
“買賣?你我能有什麼買賣可談的?”
蘇流年笑了,自己去剝了個橘子,掰了一瓣無意識地朝着花容墨笙的嘴湊近。
只是當花容墨笙含笑地張嘴咬上那一瓣橘子的時候,蘇流年才發現大事不妙。
可當她想抽回手時,竟然發現花容墨笙該死的竟然趁機含住了她的手指。
那溫熱的柔軟觸感讓她臉色一陣緋紅.發.燙,全身上下猶如被過了閃電,立即將手抽了回來,用袖子狠狠地擦拭着被他含.住過的手指。
“太不要臉了!”
她恨恨地罵了出聲。
只不過花容墨笙卻是笑得如偷了腥的狐狸,將甜如蜜的橘子吃下,還不忘輕.舔.着脣,猶如回味一般。
“本王也沒料到你如此主動,年年,可是心底還有本王,否則怎麼…….”
兩人面對面,這樣的角度正好將她的羞澀懊惱給看在了眼裏,他心生愉悅,笑得很是開懷。
見他一臉那麼笑着,蘇流年滿心的惱火,但是這事情還不是自己先惹的?
她莫名其妙神、經病地做什麼把橘子拿到他的嘴裏?
難道還真以爲是在以前?
此時把心一橫,她笑了開來,“我就想讓你先嘗試下是酸是甜,有沒有毒!”
“很甜,無毒!”
這是他的結論,那笑容卻是越擴越大,目光溫柔似水,就那麼安靜地看着眼前的她。
似乎很久沒有見她穿回女裝了,成天把自己打扮成一副男人的樣子,是否哪一日她都要忘記自己身爲女兒身了。
蘇流年掰了一瓣橘子往嘴裏一放,見他目光灼灼,笑容清雅,滿身的不自在,於是趕緊地把話題移回剛纔的話題上。
“剛說到你我能有什麼買賣可做的?快說吧,我可忙得很,沒工夫跟你在這裏吃橘子,只怕七王爺這個大忙人也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吧!”
“本王想買了你這念奴嬌,你開個價,只要合理就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果然是爲她念奴嬌而來的,怪不得想與她談買賣了。
她蘇流年除了這念奴嬌,還有幾處房子,就什麼都沒有了。
蘇流年搖頭,“我就剩餘這念奴嬌了,王爺何必如此呢?起碼看到夫妻一場的份上,千年修得同枕眠!你若怕我丟了你的面子,放心,我這念奴嬌當不成青.樓了!”
之前是紅菱館,本就是一處青.樓,她接了手之後,反正姑娘本就是做一行的。
此時花容錦顏送來的這些奴隸,一個個清.清.白.白的,她自是不會讓他們誤入歧途。
花容墨笙道:“本王是瞧這地段好,想再開一家念卿樓。”
蘇流年又吃了一瓣橘子,朝他一笑。
“王爺想做生意,我也想啊,這旁邊地段比念奴嬌好的地兒多的去了,王爺何必只想要我這一處地方呢?”
跟她搶地兒,那也得看她願意不願意!
“十萬兩買你這地兒,如何?”
花容墨笙開了天價。
蘇流年眉開眼笑地拒絕,“王爺真是有錢,可惜了,我不賣!”
“二十萬兩呢?”他繼續開價。
蘇流年臉上的笑容格外地燦爛,甚至可以說是嫵妹。
“你就是開一百萬兩,我也不賣!”
她有的就是骨氣!
雖然二十萬兩真的非同小可,想當初她才花了兩千兩買下這些的,還包括了之前那些人的賣身契約。
“何苦守着這一處地兒呢?”
“那您何苦死死想要霸佔我這地兒呢?”蘇流年反問。
花容墨笙見手指上被她咬過的傷還淌着血跡,甚至流到了虎口的地方,便用扔在一旁染血的絲帕擦拭了下。
最後乾脆將絲帕當成紗布,在食指的地方纏住右手靈巧輕快地打了個結。
蘇流年看到了絲帕上的血跡,心裏有些難受,她是想咬,可是當咬傷了,疼的還是自己。
那笑容漸漸地消失,蘇流年輕咬着下脣,又聽得花容墨笙道,“因爲本王說過,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出來拋頭露面!你可明白?”
“你何苦呢?”
她深呼吸了口氣,目光幾分哀愁,“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花容墨笙,想斷就斷個乾淨,別這樣子,我會很痛苦的…….”
幾句話,卻讓她消耗了許多的力氣,甚至是哽.咽出聲,淚水模糊了雙眼。
“是你自己說過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相信了,因爲你連自己都不愛,更別談會想要珍惜我了!可是我們都已經分開了,你也說過我不過是你玩.膩的*物,不論是否出自你的真心,我真的也相信了!”
她咬着粉脣,雙眼裏淚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這是她離開他之後,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得這麼狼狽,控制不住。
“花容墨笙,你有你的計劃,你有你的野.心,你有你的仇恨,那些都是我所不懂得的,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那些,放我離開,那就乾脆些吧,你把你的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你那些事情上,何必還要三天兩頭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也早就打算再也不喜歡你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她擡起婆娑的淚眼,以手背擦去,幾滴落在了桌子上,晶瑩的淚水掛在她的睫毛上,是一種悽然的美。
她向來堅強,就是離開的時候,也是笑着離開。
雖然據下人稟報,那一日,蘇流年離開七王府之後,蹲在地上哭得狼.狽。
他輕輕地笑着,笑看着眼前那一張滿是淚水的臉龐,突然擡手,輕輕地擦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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