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房的燕瑾將腦袋從房門之間探了出來,懸掛在門楣上的燈籠將他一張精緻漂亮的臉映襯得如玉雕琢般的細膩,雙眸流露出笑意。
“你就是揍我,我也親你!”
於是蘇流年淡然地回了房,燕瑾自討了個沒趣,只得關了房門,因爲剛剛偷了記香,心裏倒是舒坦許多,轉身回了房,摸黑點燃了桌子上的燭火。
蘇流年朝着桌子的方向走去,也摸黑找着了火摺子點燃了蠟燭,燭光漸漸地照亮了這屋子裏的一切。
而當她看到那窗子旁立着的那一道黑影,還是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大步,輕呼出聲。
而立在窗子旁的花容墨笙這才緩緩地回頭,雖然噙着笑意,可目光透露出幾分冷漠,回頭之後將蘇流年臉上震驚的表情盡收眼底。
沒想到竟然讓他發現了這麼一幕,花容墨笙淡淡地問,“他親你,你就讓他親了?”
蘇流年很快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雖然心裏還是有幾分忐忑。
“你怎麼來了?不知道深夜這麼突然出現會把人嚇死嗎?你是想嚇死我才高興?”
“你讓他親了?”
見她轉移了話題,花容墨笙卻似乎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
“我把燕瑾當朋友看待!”
這一句話,她今天終於是跟燕瑾說出來了。
溫潤的笑容裏帶着幾分嘲.諷,“可你曉得他的心思!”
蘇流年有些煩.躁,特別是見他糾結在這個地方,來回走了幾步,帶着不耐煩。
“親都親了,難道我去把他親回來嗎?”
說完之後,她垂下了雙眸,絞着手指頭,又覺得自己這氣生得莫名其妙的,最後還是彆扭地擡頭朝着花容墨笙走去,輕拉他的袖子。
“對不起……”
聲音細若蚊鳴,可是花容墨笙還是聽到了,聽到她的道歉之後,渾身冷漠氣息這才稍微減了些許。
“他親你哪兒了?”
蘇流年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這裏,一下而已,很輕的!”
…….很輕那也是親到了好不好!
花容墨笙擡手以袖子擦着她的臉,一下一下的,就想着別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擦去。
蘇流年安靜地站在他的面前,任着他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的臉,只是覺得臉上微微發起熱來,目光躲閃着,只能看向別處。
花容墨笙擦了很久,雖然力道不重可那麼一下又一下的擦拭,還是將她那細嫩的肌膚擦得泛紅。
“你要記得誰敢親你,就必須付出代價,燕瑾也不例外!”
他連花容丹傾都不允許,豈會允許一個燕瑾!
蘇流年一下就甩開了他的手,擡手輕掐了下對方的臉,一臉的嫌惡。
“也不曉得你這臉讓多少人給親過了,是女人還是男人!”
起碼那個畫珧必定是佔了不少的便宜!
說不定那個叫李卿兒的一直想當他妾室的女人也親過。
蘇流年掐的並不疼,但花容墨笙還是輕蹙起了眉頭,並非因爲她的舉動,而是她帶刺兒的話。
花容墨笙淡笑着,抓住了那一隻還不知死活掐他臉的小手。
“真是一日不管你,你便開始招蜂引蝶!”
蘇流年悻悻地縮回了手,“我都解釋過了,是你自己要如此我也沒有辦法!不過…….”
她頓了下,看着眼前的男人,又道,“不過你怎麼來了?我本以爲…….以爲見你的機會會很少了!”
蘇流年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畢竟那笑容總是浮在他的臉上,她哪兒能夠從一張.萬.年面具看出他的心情!
不知能否跟他詢問關於花容丹傾的事情,憑直覺,這事情她覺得花容墨笙一定知曉。
興許他掌握了每一位皇子的動靜,甚至朝裏的一切。
沒有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裏,他豈能如此想反就反?
“看到本王很開心?”
花容墨笙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見她想掙扎繼而威脅。
“再亂動,本王就地要了你!”
反正*就在身後,夜深人靜不幹點邪惡的事情,事情有些對不起自己了。
她本想後退,但還是因爲他的威脅而制止了腳步,目光帶有戒備,越來越搞不明白這麼晚了,他來這裏做什麼!
而他將她的戒備看在眼裏,擡手撫上她的細緻的臉龐,淡淡地笑着。
“夜深人靜想找你花前月下,難道你還有意見?”
蘇流年蹙眉,還花前月下,她想燕瑾來一聲:呸——
“你姑娘那麼多,還需要找我?”
“你是我妻子,她們是嗎?”花容墨笙反問。
“誰你妻子了!”
蘇流年撇了撇脣,輕蹙着眉頭,“休書你都收了,還想反悔?那可不成!”
“你玉印都收了還想反悔不成?”
“我可以還你!”
說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去腰間找,只是花容墨笙豈會就此將她放過,乾脆將她整個人往懷裏一帶,兩人一記輕盈的旋轉,雙雙跌落在柔軟的*.上。
蘇流年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後被花容墨笙.壓.在了身.下。
她驚呼出聲,又不敢叫得太大聲。
燕瑾可就在隔壁,要讓他知道此時花容墨笙正打算對她做點什麼事情,今晚必定鬧得誰都別想睡覺了。
花容墨笙貼着她柔.軟的身.子,目光帶着灼.熱,凝視着身.下的女子。
那目光絕對帶着赤.赤果果.赤果果的欲.望,見蘇流年也正凝視着他,他緩緩靠近,果然瞧見蘇流年把雙眼閉上,微微嘟起紅脣,正想要迎接他的親吻。
這一刻他本該湊下去一番爲.所.欲.爲的,可是他沒有。
只是忽而一笑,“原來你這麼期待本王吻你!”
蘇流年睜開美麗的雙眸,見花容墨笙只是在逗她,小臉一紅,她本以爲憑他以往的經驗,這個男人必定是想對她爲所欲爲了!
“逗我玩,很開心嗎?”
她惡狠狠地問,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尚可!你若不是想念本王的溫,豈會上當?”
說罷他已經低頭封住了她的脣,封住了她想要反駁的語句,霸道地吞噬着她的脣,直到蘇流年不滿的抗議這才以舌尖輕掃她的貝齒,離開之後,見她發紅微腫的脣瓣,邪魅一笑。
“真甜!讓本王日思夜想的味道!”
蘇流年氣息不穩,只覺得脣上一陣酥麻的疼,又熱又漲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舔着。
可這一輕微的舉動,在花容墨笙的眼裏卻是極其佑.惑。
在她無意的勾.引下,花容墨笙微微啞着聲音開了口。
“年年…….別.玩.火,你知道本王在這一方面的抑制力不強,着火了你得負責!”
疼痛可忍,羞辱可忍,深仇大恨,他也忍了多年,惟獨這女人每回給他挑.起的欲.火,他忍不住!
每一回不淋漓盡致絕不罷休!
蘇流年有些錯愕,卻是半眯着風情的雙眼,眸子裏一片迷離的色彩。
她輕聲喘息着,胸.脯起伏,每一下都與壓在她身上的人貼得更爲緊密,但是聽到他的話除了錯愕,還有些好玩,忍不住一笑,眉眼帶羞。
“誰玩火了?花容墨笙,你給我起來,我身.子不舒服呢,你若是着火了,這火我可幫你滅不了!”
她來大姨媽,這回可不假。
可花容墨笙卻沒因她的話而有所動作,雙手輕撫着她柔美的臉龐輕笑着。
“你若不方便,又不是沒有過,以往可把本王伺.候得相當舒服!”
說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嫣紅.微.腫的脣上,想起過往的那一幕幕,只覺得小腹一陣陣的灼.熱,那欲.望已經甦醒。
“不要臉!”
她罵了一聲,自然清楚花容墨笙所指,不方便還有手有嘴!
趁着花容墨笙輕笑的時候,她已經使出了力氣將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硬是推了下去。
而後一陣翻滾,直接將對方壓.在.了身.下,用一種帶着野.xin的勝利瞧着身.下的男人。
“我告訴你!別太.變.態了!我才不會幫你解決那問題,真欲.火.焚.身了,你也得自己用雙手解決!”
蘇流年想要起身,只是下一刻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纏.上了她的腰,一手環背部,一手環在她的腰上,讓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真是無情!”
花容墨笙只是那麼笑着,兩張臉靠得極近,近在呼吸融在一起,鼻對鼻,嘴對嘴的程度。
那樣獨特的桃花清香,就這麼縈繞在鼻間,蘇流年忍不住深呼吸了口,卻聽得花容墨笙問道,“來月.事,可還會疼?”
“嗯!”
蘇流年點了點頭。
想了想,花容墨笙道,“…….跟本王回王府吧!明早就回去,等回了王府,再喝些藥,我寫張藥方給你,往後若不是本王的身邊,你就按着那藥方去抓藥!”
帶她回去,是他此趟過來的目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在她的心中激起千層浪,回王府,那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而面對他的關心,她心裏自是覺得溫暖,可是爲什麼還要說往後若他不在她的身邊…….
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做的幾場噩夢,她夢到他的胸.口插着長劍渾身鮮血淋漓,還夢到他就站在懸崖邊,要掉下去的時候還不忘將她一併拉下去。
死,也要死在一起!
想到這裏,她打了個激靈,搖了搖頭,鼻尖輕擦過他的鼻尖,帶着無盡的璦.昧。
“我不會與你回去的,你那裏不是我的家,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花容墨笙我承認自己喜歡你,可是你讓我一點點的安全感都沒有,等你能讓我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再帶入你的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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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你想什麼就能決定什麼?年年,莫要忘記了,決定權一直都在本王的手裏,就是你不願意,那也該要好生配合着,明白否?”
他湊近在她的脣上請啄了下,而後開懷笑了起來,看着那一張就要轉變的臉色,只覺得今晚這一趟沒有白來。
她的表情永遠如此豐富,心底想着什麼,臉上就表露出什麼。
這是他最爲禁忌的,所以他成了永遠一副笑着的模樣,猶如帶了人皮面具,他人猜測不出他心中所想。
也或許是因爲他不能如此隨心所欲,更爲喜歡看她那豐富的表情。
“我若不願意跟你回王府呢?”
“那還不簡單,打暈了,扛回去,你要相信本王絕對不會嫌棄麻煩!”
她相信花容墨笙一定做得出來!
算了,此回算是踢到了鐵板,只是舒坦了這麼些時日,去了王府,跟在她身邊的那麼多人,雖然有安全保障,然而便是失去了最爲珍貴的自由。
“打個商量吧!過兩日我自動去王府,想必我若入了王府想再出來怕是沒那麼容易,杜紅菱是我在這個地方難得談得來的朋友,而且念奴嬌…….”
說到念奴嬌的時候蘇流年暗暗地觀察着花容墨笙的神色,見他神色無異常,依舊笑得溫潤如玉,笑得淡然自若,笑得清風拂面。
這才又接着道,“念奴嬌有些事情我也要交代給她,順便趁這兩日查查那些帳冊!”
“你覺得本王會答應?”花容墨笙淡淡地問。
蘇流年笑了,笑得幾分發狠。
“你要是不答應,那就試試看,本姑娘就把你的王府鬧得雞飛狗跳的!”
可是那樣的狠意,花容墨笙並不放在眼裏,可是這一次,他還是先退讓了一步。
“好!本王就給你兩日的時間,兩日之後,你若沒主動回王府,年年,本王這一回不會拿銀子去買你的念奴嬌,而是一把火將裏面燒個乾淨,包括*杜紅菱還有裏面的每一個人都必定化爲一堆灰!明白否?”
有他的威脅,他還不相信蘇流年會拿那麼多條的人命開玩笑!
雖然那些人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文,那些不過是他的籌碼,是他手裏一顆棋子。
蘇流年面對他的威脅還是打了一個寒戰,明明是那麼溫潤的笑意,含着淺笑的美麗而風.情的眸子。
可是說出來的聲音卻是冰冷刺骨,卻是冷漠萬分,句句如針扎在她細緻的肌膚上。
於是她只有點頭答應,畢竟她也曉得今日的花容墨笙算是退讓了一步,而她再得寸進尺,是吃不到好果子的。
罷了,回王府就回王府吧!
可惜那時候一日日地想着逃離,最後,似乎又要走進那個華美的牢籠裏了。
而她也該好好勸燕瑾回去了,回去屬於他的國家,往後也許還能再見,只是時間問題,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她會永遠得記着他。
一隻手撥開花容墨笙對她的鉗制,翻身躺在他的身邊,悄聲問道,“我能跟你詢問一件事情嗎?”
最後,她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畢竟她真的很擔心花容丹傾的安危,烈炎雖然告訴她無需擔心,但是這些話不過是轉達花容丹傾的。
花容丹傾若是有難,一定不會讓她擔心,自然會說他平安無事。
花容墨笙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蘇流年,伸手輕巧地解開了她髮束上的玉冠,淡淡地問,“關於十一的?”
她終於還是問出了口,倒也能忍,等到了這個時候。
果然!
她想什麼,他都知曉。
蘇流年輕點了下腦袋。
他目前還活着,活得尚可!
“…….他在宮內?”
蘇流年聽着花容墨笙淡漠的聲音,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本王的女人爲了其他的男人憂心,你覺得本王會如此大度嗎?”
花容墨笙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蘇流年,突然覺得沒了興致,還帶着疲倦之意。
“本王回王府了,記得兩日之約!關於十一的事情,你休想再插手!”
見他下*就要離開,蘇流年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一下就抓住了他寬大的玄色袖子,那是上好的綢緞,摸在手中有一種冰滑之感,特別舒適。
而正要離開的身影因她的動作而頓住,花容墨笙回頭看着已經坐起身的蘇流年,她一手正抓着他的袖子,眼裏透露出迷茫。
“怎麼?捨不得本王離開?”
他笑着問,眸子裏帶着幾分之前所沒有的冷漠。
她的神色除了迷惘,還有委屈。
“我知道提起他你會不高興,可是,我確實擔心他的安危,畢竟這些日子是他保護着我,在我傷心的時候,也是他安慰我,我孤獨的時候,是他陪伴我,不論怎麼樣,兩三日沒有他的消息,我能不擔心嗎?花容墨笙,我不是你,做不到那麼淡漠,而且…….他是你的弟弟!雖然同父異母,可依舊是手足。”
她不懂得,花容墨笙爲何爲此,花容丹傾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爲何他要在提及花容丹傾的時候,如此冷漠。
“你想知道?”他問,依舊噙着笑意,而此時,她的心思,他能不明白嗎?
蘇流年點頭。
而此時,花容墨笙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聲輕盈,甚至是悅耳。
而笑容裏藏着悲傷,藏着這麼多年來所累積的恨意,那是一種可摧毀一切的恨!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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