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華容閣因爲花容寧瀾入住的原因,燈籠一盞盞高高懸掛而起,將地面的道路照得明亮。
蘇流年讓問琴帶了酒菜,而她手裏也拿了不少,青鳳負責她的安全,此時手裏也端了不少,三人就這麼一路朝着華容閣的方向走去。
最後還是青鳳先忍不住開了口,“其實王妃沒必要如此,若讓七王爺知曉的,他也不會贊同讓王妃做這些事情的!”
誰曉得九王爺還想怎麼挑剔呢!
不就端盤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重點在於一會九王爺該是如何的挑剔了!
三人靜默地又走了一段路,這才到了華容閣。
詢問了下伺候花容寧瀾戰戰兢兢的丫鬟,這才知道原來花容寧瀾住入了四樓。
於是四人又爬了四樓,這才到了最頂樓,也就是花容寧瀾住的地方。
裏面,點燃了不少的燭火,將裏面照得一片明亮,更顯得典雅。
花容丹傾擅長丹青,牆上還掛了一幅他所畫的圖,山水畫,顯得特別大氣,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名畫甚至書法。
碧玉雕花圓桌,花容寧瀾單獨坐在那裏,顯得幾分孤獨。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了頭,露出一笑,“七皇嫂準備了什麼好吃的,趕緊放着吧,本王可餓了不久。”
蘇流年帶着明妹的笑容,爲首走了過去。
三人將菜一盤盤端放於桌子上,竟然也是十幾盤精緻的菜色。
青鳳退到一旁,問琴在擺放好碗筷之後也退到了一旁,唯有蘇流年入了座,未等花容寧瀾發難的時候,她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
“這些都是燕瑾喜歡吃的!燕瑾也同九王爺一般,喜愛清淡些,燕瑾也不愛吃辣,不過他喜歡用膳的時候喝一點酒,不過平時喝酒的時候更喜歡大口大口地喝,他還誇讚過我們皇室的桃花釀,可謂是一絕!燕瑾還除了喜歡這些,還喜歡我吃我燒的菜。每回我一燒菜,他總能把所有的菜吃得渣都不剩!”
哼哼,一開始就把燕瑾這大爺給搬出來,她還不相信花容寧瀾會爲難她。
果然下一瞬間,花容寧瀾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就柔和了起來,少了一開始的凌厲與不懷好意的笑容。
花容寧瀾看了一眼桌子上十幾道菜色,聽聞是燕瑾所喜歡吃的,立即將菜色全記在了腦子裏,發覺口味竟然與他幾乎相同!
當即一樂,來到這裏果然沒有選錯!
起碼知道燕瑾的喜好。
花容寧瀾拿了筷子正要下手的時候,突然一頓,眉眼帶着滿滿的警惕,勾起一笑。
“女人,你沒下毒吧!”
他至此還懷疑上回在七王府吃出了肚子疼,這個女人就是罪魁禍首。
蘇流年沒有回答,而是以行動告訴他。
拿起筷子,在幾道菜上各夾了一口放到嘴裏,每一道菜都嘗試了一遍,又獨自倒了杯桃花釀飲了一口。
吐了吐舌頭,眉眼含笑,“九王爺見我無病無痛還活得好好的,可安心了吧!”
沒想到的是聽到了花容寧瀾輕哼一聲道,“誰曉得你是不是先吃過解藥了!”
蘇流年真拿他沒辦法,正打算隨他愛吃不吃,不吃她就吃的時候,青鳳發了話。
“請九王爺安心用膳,屬下是七王爺派來守在王妃身邊守護她安全的,九王爺身份尊貴,我們王妃沒這個膽子的!”
花容寧瀾瞥了一眼青鳳,重新拿起筷子。
“諒你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另一邊蘇流年明滅一笑,火光的映襯下那笑容更是帶着幾分飄忽,心裏忍不住想着:這傻孩子,本姑娘若想要下毒整你,也會整得神不知鬼不覺,哪兒還會讓你知曉,我又不是活膩了!
毒害當今九王爺罪名可不小,到時候牽連的還是花容墨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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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安靜地過了下來。
沒有花容墨笙在身邊,王府裏安靜了許多,她獨自一人也覺得幾分落墨。
但花容寧瀾住了進來,偶爾找茬,若是火大了,痛罵個幾句,倒也沒有對她動手,還真有幾分君子了。
只動口,不動手!
於是,再難聽的話她也一併聽了,只要不動手,隨他怎麼去罵,她蘇流年最近脾氣好,而且也不想去惹這個男人。
有時候確實被他給惹急了,她就把燕瑾給搬出來,花容寧瀾再大的火一遇上燕瑾,那比滅火器還厲害,一下子連煙兒都沒了。
期間花容丹傾曾經過來尋她幾次,但因爲花容墨笙交代過,將花容丹傾列入爲野男人的行列中,青鳳只對外宣告蘇流年身子不適不可見客。
幾次蘇流年想去看看花容丹傾,但是青鳳急了,見自己攔不住她,竟然長劍出鞘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xin命威脅。
蘇流年又急又怒,但也曉得青鳳的xin子,說一不二的,絕對不會跟她開玩笑,實在不敢再有其它的舉動,只得悶悶地把房門給關了,一個人在裏面生着悶氣。
外頭,青鳳與問琴守着。
花容丹傾幾次上王府想見蘇流年都被拒絕,無奈之下,他只得上了華容閣,花容寧瀾在那裏住着。
花容寧瀾的日子實在過得很逍遙,成天就呆在七王府裏等燕瑾,他知道只要蘇流年在這裏,他就能等上燕瑾!
雖然等了好些日子了,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典雅別緻的亭子內,清風舞動彩色的紗幔。
玉石桌上,一壺清香桃花釀,一墨一紙一硯一筆,他喝幾口酒,又拿毛筆在紙張上輕輕勾勒幾下,一個清秀俊美的輪廓躍然於紙上。
那叫一個眉清目秀,風華絕代!
畫上的他,有八.九分相似,惟獨的一二分,他實在無法勾勒出燕瑾的氣韻。
相似而已,那一種渾然天成的氣韻,並非可以畫於紙上的。
雖爲傳神,卻終有不足之處。
雖只有八.九分的相似,氣韻有些,還是少那麼一二分,但花容寧瀾已經很是滿足了。
越是出色的人,越難勾畫而出,特別是那些已經勝出筆畫可描繪的,而燕瑾就是這麼一個人,特別是他的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裏面有太多他看不透的東西,既是看不透,又怎描繪得了那十分呢!
遠遠的,花容丹傾瞧見正低頭描繪的花容寧瀾,輕淺一笑,他朝着亭子走去。
“九皇兄好生風雅興致呀!”
他入座之後,瞥了一眼,但見其畫之人,他瞭然一笑。
能讓花容寧瀾安靜下來自己描繪的,只怕只有燕瑾一人。
可惜,燕瑾不論如何也不會接受花容寧瀾的吧!
兩人皆爲男子,就是燕瑾同意了,皇上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斷袖,甚至明目張膽的與一個男人在一起。
聽到聲音,花容寧瀾將那線條流暢地勾勒出來,這才停了筆,將筆往硯臺上一擱,擡頭見着花容丹傾,目光含笑。
“十一,過來給我看看這阿瑾的畫如何,哪兒還需要改進?”
花容丹傾擅長丹青畫與音律已不是祕密,而他王府中也掛了不少花容丹傾的筆墨。
說着花容寧瀾已經將那張筆跡未乾的畫,拿到了花容丹傾的對面。
“阿瑾的氣韻,本王還真畫不出全部!”
花容丹傾看着畫中風華秀美的男子,看得出來是經過用心的繪畫,每一道線條都極爲流暢,色彩濃淡皆宜。
雖然是張單色的水墨畫,沒有其它色彩的渲染,但也稱得上是圖好畫了!
花容丹傾不禁讚揚,“九皇兄謙遜了!這燕瑾本就長得俊美漂亮,氣韻更是非凡,九皇兄已經是極好地把神韻都捕捉了,其餘的氣韻,還略差一二,但燕瑾的氣韻難以捕捉,更是筆墨所描繪不出的。”
讓一個擅長於筆墨丹青的人所讚賞,花容寧瀾自然是心裏極爲歡樂的,除此之外,不僅讚賞的是他所畫的圖,還有燕瑾本人。
“十一說的實話,本王就是喜歡聽!”
他將畫收了回去,又細緻地看了幾便,細節之處打算尋個時日再好好地補上。
花容丹傾淡淡地笑着,問道,“這幾日流年還病着?”
“病着…….”
花容寧瀾笑了起來,“十一別讓他們那幾人給騙了,七皇嫂哪兒像個病人了!那聲音喊起來猶如河東獅,走起路來,沒半點女人該有的形象,竟然是虎虎生風!吃的飯一餐可足夠本王吃一天了!那氣色紅潤的好比喝了幾大缸的酒,兩眼睛炯炯有神可比耗子!你覺得這樣的女人是生病了嗎?本王還覺得她珍貴藥材吃對了,那叫什麼……營養過剩!”
…….是這麼形容人的嗎?
花容丹傾瞥了一眼花容寧瀾,他自是清楚花容墨笙不願意他接近蘇流年,這一趟遠門,他派了青鳳守在蘇流年的身邊,一來是守護蘇流年的安全,二來是防止他與燕瑾的接近。
果然他幾次上門求見,青鳳皆是讓人帶了話,七王妃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花容墨笙能爲一個女人做到這一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將青鳳放在了蘇流年的身邊。
蘇流年的心,此時大半都掛在了花容墨笙的身上,如果有一日,花容墨笙喜歡上蘇流年,他花容丹傾當真一點勝算的把握都沒有。
如果蘇流年還喜歡着他,任何人都不會將她搶走。
“既然他們防備着臣弟,還望九皇兄替臣弟帶封信給流年,如何?”
“帶信…….這倒沒問題!”
花容寧瀾眉眼帶笑,想到這幾日的待遇,又道:“十一你可不曉得,那女人倒還有幾分伺候人的天賦,一日三餐,只要你不來,她就給本王端茶倒水,就連用膳也是她親自端上!”
總而言之,讓那女人伺候,他就覺得渾.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
目前爲止,他在七王府住得很歡樂。
“…….流年善良,還王九皇兄別爲難了她。”
兔子惹急了還會咬人,把蘇流年惹急了…….
花容丹傾淡淡一笑,他相信蘇流年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好欺負。
花容丹傾從一旁抽出一張空白紙,提筆沾墨在紙張上寫了幾行字,將筆擱至硯臺處。
吹了吹未幹的字跡,他道,“麻煩九皇兄看到流年將這一封信帶給她。”
接過摺疊整齊的信紙,花容寧瀾也沒打算去看,直接藏到了袖子裏。
“放心!一定給你送到!”
他心裏盤算了一番,又道,“十一,要不你努力些,把這個女人勾.搭了回去十一王府養着!”
一邊是花容墨笙,一邊是花容寧瀾,如此一來,燕瑾就覺得沒有這個機會再接近蘇流年!
聞言,花容丹傾笑了,他怎會不曉得花容寧瀾心裏的盤算?
若能勾搭了走,他自是願意。
想要她的手段有很多種,他卻是一樣也不願意去用。
那是他發自真心想要去呵護的女人,豈能用手段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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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寧瀾朝着竹笙閣樓跑去,一路尋到到了蘇流年的房間,立即就見着了守在房間外的青鳳與問琴。
一番行禮之後,花容寧瀾並沒有讓他們起身,而是居高臨下地望着,勾.起一笑。
“七皇嫂在裏邊?”
聽到外頭的聲音,蘇流年已經將房門打開,看到花容寧瀾一張本是陰沉的臉頓時露出一笑。
“原來是九王爺啊!”
“可憐的七皇嫂!”
花容寧瀾說了聲就要走進去,卻讓青鳳給阻止了。
“九王爺請留步,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這是七王妃的臥.房…….”
下一刻,花容寧瀾一臉的陰沉,“你什麼意思?想說本王看上這個女人?呸——你再說一遍,本王將你射成馬蜂窩,本王是什麼身份什麼眼光,瞧上的那也是阿瑾那明珠一般的男子,就這女人給本王端洗腳水,本王都萬分嫌棄呢!”
一襲話,聽者皆是一臉黑線。
蘇流年幾乎恢復陰沉,有必要這麼擡舉燕瑾而將她往鞋底踩嗎?
她蘇流年自是比不上燕瑾的貌美,起碼也是燕瑾瞧上眼的女人!
於是冷哼一聲,“向九王爺這般如玉雕琢的男人,明珠一般的燕瑾都沒瞧上,倒是瞧上了本姑娘這樣的蒲柳之姿,這說明什麼呢?”
這是事實!
花容寧瀾被她一語給堵死,氣得想要上前掐死這女人,更想要撕爛她的嘴!
臉色明滅了一會,花容寧瀾還是決定還把火氣給壓了,一下就把蘇流年給推進了房。
青鳳正要起身阻止,花容寧瀾就已經先發了話,“你們誰膽敢進這臥房一步,本王就把裏面的女人給掐死!”
下一秒,“砰——”
房門被死死地合上。
青鳳起身,他知道花容寧瀾的脾氣,說一不二,他若這麼說了,此時要是進去,就怕真要對蘇流年不利。
問琴也起了身,滿是擔憂,“青鳳大人,怎麼辦?王爺的吩咐…….”
青鳳沉着臉色,不再說話,卻是萬分警惕地聽着裏面的聲音,如若聽到求救聲,他必定不管一切衝進去救人再說。
蘇流年被那麼一推踉蹌了幾步差點兒就摔倒,但是腳踝處還是傳來了疼痛感。
聽着房門砰然關上的聲音,而此時花容寧瀾已經進了屋,這房間內,就她與他!
色相方面她倒是不安危,花容寧瀾滿心裏眼裏都是燕瑾,在他眼裏,她蘇流年就怕是根蔥或是根蒜都排不上。
但是安全方面……
那就難說了!
“九王爺這是做什麼呢?若說滾.*.單…….只怕我並非九王爺所看中的菜色吧!”
蘇流年忍着腳踝處的疼意後退,卻還是儘量讓自己面帶笑容。
“…….七皇嫂,就你長的這模樣,儘量放心,本王對你實在沒多少胃口!”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花容寧瀾尋了處位置而座,看了下臥房裏的擺設,裏面除了她的東西,竟然也有花容墨笙的東西。
忍不住問了個隱私的問題,“七皇嫂,我七皇兄也住這裏?”
不是說斷.袖了嗎?
怎麼還受得了與一個女人同.*.共.寢?
“…….他自然也住這裏,不然你以爲我強悍地將他趕去睡書房了?”
說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着了,這一路過去,也不曉得去祈安城的路上可有下雨。
若是下了雨,只怕一路上難行,花容墨笙說了空閒會給她寫信,可這十幾日過去,還是沒有他的消息。
白天有花容寧瀾在,轉移了不少的注意力,一到晚上,思念才剛剛開始。
“七皇兄他…….他不是…….好.男.色嗎?怎麼還會在你這裏過.夜?啊——”
花容寧瀾突然大叫了一聲,“掩人耳目!本王曉得了!”
蘇流年白了他一眼,還掩人耳目!
她家男人是不是好.男.色,還有人比她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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