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這麼聽你話?
唐夏緊咬着牙關,手指死死恰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出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扭頭哀求的看着沈先生,
大大眼睛水霧氤氳,像只撒嬌的貓,
可憐又可愛,沈先生看着,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神不禁深了深……
察覺到他的目光,唐夏如坐鍼氈,她想躲開,
卻又怕動作太大被人看出什麼,
只能僵直的坐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反觀沈先生,他從容的拿着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到她的碟子裏,
表情沉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唐。
厚顏無恥泗!
唐夏心裏暗罵,看着他的眼神愈發的委屈。
沈先生恍若未決,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耐心的詢問她,
“不喜歡嗎?”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從她衣服裏出來,將她的垂下身側的左手握在掌心,輕輕颳了一下,
唐夏紅着臉搖頭,小聲道,
“沒有。”
沈先生彎了彎脣角,貼心的爲她夾菜,斟茶,那模樣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看得一旁幾個女孩兒椿心蕩漾,果然男人年紀大些,比較會心疼人。
唐夏此刻受的罪,只有她自己清楚。
沈先生不但脾氣壞,而且超級記仇,他明顯是拿一週前的那件事教訓她呢。
那件事她也很無辜,而且他不分場合這麼做,讓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在被人羞辱,心裏又惱恨,又難過,
偏偏此刻只能“乖巧”的由他擺弄。
初七很快就從外面回來了,她臉蛋紅撲撲,明顯有些醉意,說話卻還很清明,
挨着唐夏坐在她旁邊,笑嘻嘻道,
“小嫂子,對不起哦,我以爲二哥不來呢。”
唐夏趁機將手抽回來,
“沒關係,既然有他送你,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起身,初七抓着她的手不鬆,臉上表情不太高興,撅着嘴說,
“我出來一趟不容易,咱也好些天不見了,多陪我一會兒不行嗎,
一會兒你要喝醉了,讓二哥送你,大晚上有什麼要忙的?”
初七明顯已經有些醉意了,唐夏覺得這會兒跟她也理論不清,
扭頭看向沈濯雲,希望他能說兩句話。
沈先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聲音低沉道,
“難得出來一次,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唐夏張了張嘴,無從拒絕,一幫年輕人玩得正歡,這時候提離開確實不好。
她垂了垂眸子,稍稍將椅子往初七這邊挪了挪,跟沈先生保持一定的距離,
生怕再被他那隻手給打擾”。
沈先生瞥了一眼,沒說話,伸手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菸,摸出打火機,點燃,
嫋嫋薄煙朝她這邊飄來,唐夏皺了皺眉,
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裏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裏。
“少吸點。”
這個動作很自然,也很明顯,很多人都看見了。
唐夏做完之後,才察覺這個動作跟語氣有多麼的親密,
頃刻之間,一股熱意涌上頭頂,她甚至不敢看他,就匆匆坐下來,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安靜的吃菜。
沈先生的右手,好保持着夾煙的姿勢,眼眸卻慢慢深邃起來。
餐桌上其他人對沈濯雲跟唐夏不熟,也不好意思開玩笑,
初七這丫頭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笑嘻嘻的勾着唐夏的肩膀,跟她咬耳朵。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這麼聽你話?”
說着又笑了笑,
“我剛剛瞧見他在下面拉着你的手,你倆怎麼這麼膩歪呀?”
唐夏聽得面紅耳赤,表情十分正經認真,
“他聽我話,是因爲我說的都是對的。”
剛一說完,就瞧見沈先生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唐夏心跳加劇,一雙眼睛四處閃躲,磕磕絆絆的補充道,
“吸菸確實對身體不好。”
初七同她又說了兩句,就跟其他同學拼起酒來,唐夏強勸阻兩句,沈先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這可能是她走之前最後一次跟同學聚會了,六月份她要出國讀碩士。”
唐夏怔了一下,沒再說話。
酒喝多了,人就放得很開,有人就提議,
“我們玩國王遊戲吧。”
唐夏循聲望去,說話的男孩兒坐在她對面,年紀跟初七相仿,生得俊俏,穿着也比周圍的年輕人要將就很多,一看就知家底不薄,那麼見識,肯定也要比別人多,提出這樣的遊戲並不意外。
唐夏低頭抿了口茶,神色淡然。
國王遊戲,就是抽出一張黑桃k作爲國王,剩下的抽中黑桃k的人就是國王,
而其他人的紙牌牌面代表各自的號碼,成爲“國王”的人可以指定任意兩張牌面的人做任何事。
唐夏上的大學那會兒,同學聚會也玩,那時候單身男女,
大部分玩得比較開,提出的要求也很沒下限,
她手氣總是很好,要麼抽中國王,要麼就僥倖躲過,站在一邊看別人玩也很有意思。
在場的同學一聽遊戲規則,立馬吵着要玩,初七就去找服務員要了副撲克,現場開始抽牌洗牌。
等洗好牌,初七扭頭衝唐夏眨眼,
“小嫂子,你先抽。”
唐夏一怔,勉強笑了笑,“我就不玩了吧。”
“玩嘛玩嘛,人多才有意思。”
唐夏推脫不掉,只好抽了一張,初七剛要起身拿給別人抽,沈先生突然擡頭道,
“我也抽一張。”
初七面露驚訝,“二哥,你也要玩?”
沈濯雲沒說話,眼神淡淡的望着她,初七識扁扁嘴,給他也抽了一張。
唐夏慢慢翻開撲在桌上的紙牌,快速一瞥,是個紅桃a,她扭頭想瞧瞧看一眼沈先生的,
結果一扭頭,就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立刻心虛的別開,裝模作樣的抿了口茶。
沈先生瞧見她的小動作,微微勾了勾脣角。
第一局,國王在一個紅衣女孩兒手裏,那女孩兒xin子比較靦腆,柔聲細語道,
“方塊七揹着梅花三走五米。”
巧的是兩張牌都是男生,大家直呼不勁爆,但是興致卻更高了。
第二局,國王是個男孩兒,說話比較跳脫,眯着眼睛衝着一幫同學不壞好意的笑,
“紅桃六主動親吻黑桃二。”
剛剛那個紅衣女孩兒紅着臉舉手,
“我是紅桃六。”
場面頓時火爆起來,這裏面只有一對兒是情侶,其他都是單身,
這種遊戲,難免會讓少男少女心中盪漾。
初七拍着桌子,跟着叫道,
“黑桃二黑桃二,誰是黑桃二?”
唐夏看了一眼手裏的梅花五,輕輕鬆了口氣,不是她。
現場沒有人亮出黑桃二,唐夏心裏一驚,難道……
她扭頭看向沈濯雲,與此同時,後者慢慢掀開了桌上的牌,赫然就是黑桃二。
“沈二哥,你可撿了大便宜,童曉可是我們系的系花。”
拿着“國王”的那個男孩兒正在興頭上,說話沒大沒小,語氣裏還帶着酸溜溜的醋味。
初七倒是清明瞭幾分,笑着打馬虎,
“這就算了吧,我嫂子在這兒坐着呢,你想讓我二哥回家跪鍵盤?”
“不成不成,遊戲就要有遊戲的規則,輸了就要聽我的,
”那男孩兒說着衝唐夏擠擠眼,
“小嫂子,你不會介意吧?”
唐夏緊了緊手裏的杯子,一點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親不親關她什麼事,爲什麼要問她?而且某人黏在人家小姑娘身上的視線,
恐怕早就迫不及待了!
她心裏憋着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
“當然不介意。”
沈先生眯了眯眸子,眼神涼颼颼的掃向她,唐夏打了個寒顫,努力做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沈二哥,嫂子都發話了,你還不快點兒。”
沈先生表情淡然,不急不緩道,
“該主動地不是童小姐嗎?”
一句話把人家小姑娘說紅了臉,慢吞吞的從座上起來,羞澀的朝他走來。
唐夏瞟了一眼等着美女獻吻的男人,牙齒用力磨了磨,
她居然會相信他在國外來電說想她的鬼話!
他那樣子,怕是巴不得女孩兒趕緊親上去,衣冠禽/獸!
童曉站到沈先生跟前,雙頰泛紅,說話低若蚊蚋。
“沈,沈二哥,我,我開始了。”
沈先生瞥了一眼唐夏,後者快速的別開眼,渾不在意。
他略微低了低眼眸,然後擡頭望着站在身前侷促的女孩兒,聲音溫和道,
“第一次?”
童曉臉蛋兒更紅了,羞得答不上話,沈濯雲這樣三十多歲的
成熟男xin,對即將要邁出校門的女孩子非常有佑惑力,尤其他長得好,又刻意做出一副溫柔的樣子,
只怕很少有女xin能夠拒絕。
瞧見她這幅樣子,沈先生輕聲而笑,
“不用緊張。”
童曉深吸了口氣,彎腰慢慢湊近沈先生,少女細嫩的皮膚,在燈光下凝白如脂,一絲瑕疵都沒有,
粉潤的脣一點點接近沈先生,現場的聲音消弭了,所有人都盯着這一幕,包括唐夏。
她不想看的,只是目光卻不受控制,尤其在看見童曉的脣離他還有幾公分的時候,
唐夏一瞬間居然想去將他們分開,她眼神露出一種複雜,
因爲她不能否認的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意他的。
她壓抑住心底野草般冒出來的妒忌,偏開頭,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沈先生在童曉即將碰到他的時候,微微偏了偏頭,那雙脣就擦着他的臉頰,
悄然而過,動作快的所有人都沒看清,最後到底吻沒吻上。
童曉怔了一下,眼神輕輕閃爍了一下,然後站起身。
“不帶這樣的,逗我們呢!”
有人不滿,“怎麼親的臉,要親嘴的!”
沈先生神色淡然的瞥了那人一眼,“一開始並沒有說親哪兒。”
確實沒說。
如果是別人,大家可能還會再哄一下,但是沈先生沉着的面容,讓大家不敢造次,不了了之。
第三局,黑桃k還是在剛剛那男孩兒手裏,這次抽到的是初七跟一開始提議玩遊戲的男孩兒,
那個男孩叫孫晉洋,要求初七需要趴在孫晉洋身上做十個俯臥撐。
唐夏皺了皺眉,遊戲越玩越污,這個動作做起來實在不雅觀,
而且女孩子體力不行,做不到十個就可能起不來,這遊戲明顯就是玩刺激的。
唐夏想出聲勸阻,誰想初七卻滿不在乎,大聲道,“來就來,誰怕誰?”
唐夏瞧了眼沈先生事不關己的模樣,有些生氣,再怎麼說,
初七叫他一聲二哥呢,就這麼看着自己妹妹被人佔便宜?
但是很快,唐夏就知道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初七的體力超級好,輕輕鬆鬆做完十個,
全程沒有碰到孫晉洋。
“初七學過五年散打。”
沈先生低聲在她耳邊解釋了一句,唐夏怔了下,
不動聲的往邊上挪了挪,跟他保持距離。
沈先生勾起脣角,目光欣然,不由自主的又去摸煙,摸了一半,突然想起唐夏的話,
手指頓了頓,又將煙盒扔了回去。
唐夏的運氣,一如既往的好,連續七次都沒有抽到她,場上所有人幾乎都捱了一遍了。
第八次的時候,歷史xin的一幕又重演了,國王還是那個男孩兒,輸的兩個人又是童曉跟沈濯雲。
這次他又換了新的玩法,讓沈濯雲抱着童曉擁吻五分鐘,
童曉羞得整張臉都要滴出血來,有些無措的看着沈濯雲。
後者敲了敲桌子,緩緩站起身。
一股邪火涌上頭頂,唐夏一顆心驟然一沉,再也不想呆下去看見任何她不想看到的畫面,
她一把推開椅子,大步朝外走去,初七的叫聲被她甩在身後。
她無比後悔今天來這裏,即便知道這是遊戲,唐夏卻無法控制的把他這種行爲,
跟以前殷承安當着她的面跟那些情人的場景混合,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用這種方式去羞辱一個人的感情。
沈濯雲把她當做什麼呢,玩物?抑或是一種新鮮的刺激?
真正在意一個人,怎麼會當着她的面讓她難堪。
她自嘲的笑了笑,唐夏呀唐夏,枉你在殷承安身上總結了這麼多經驗,
結果一轉身,又栽進同樣的坑裏。
就在她進電梯的前一秒,手腕突然一緊,眼前一花,接着將撞進了一個帶着菸草味道的懷裏。
“爲什麼跑?”
他的低沉的聲音,溫柔繾綣,唐夏鼻子一酸,委屈的差點掉下眼淚。
她咬着脣,別過臉不吭聲。
男人目光柔了柔,將她固定在自己與牆壁之間,擡起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溫聲道,
“那天樓下的事,你就不想給我一個解釋?”
她賭氣道,“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沈先生眸色一沉,捏起她的下巴,結結實實的吻了上去。
四脣相接的那一刻,兩個人皆是一震,這些天以來隱忍的思念,不可抑制的爆發了。
他挑開她的牙齒,舌尖兒慢慢滑了進去,一隻手將她的雙手按在胸口,另一隻手按着她的後腦,
將她朝自己推進。
唐夏由一開始的推拒,慢慢軟化了身子,甚至不受控制的伸出舌尖,迴應了他一下,
男人像是受了刺激,化身爲脫繮的野馬,直接將她頂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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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朝她做了一個挺胯的動作,唐夏一張臉徹底紅透,
喘息着依偎着他,心跳久久難以平息。
他環着她的腰,輕輕啄了一下她透白瑩潤的耳垂,嗓音沙啞道,“我想這麼吻的,只有你一個。”
這下,唐夏連耳朵都成紅的了,沈先生看着,眼中笑意盎然。
唐夏這會兒腦子很亂,理智上她應該拒絕沈濯雲,一次說清,以後不要再糾纏了,
可是情感上,她卻貪戀他給的溫柔。
沈濯雲的確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他脾氣壞,又不懂得哄女孩兒,動不動就強迫別人,
實在不是個理想的對象,但是每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都是他陪在她身邊。
女人的情感有時候特別的單純,就是想找一個對她好,並且好一輩子的男人,
以前她以爲殷承安會是那個人,可是所有在殷承安身上得不到的關懷,居然都是他給了她,
並且他吻她的時候,她的心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見殷承安時候的悸動,
甚至比那更強烈……
她擡頭看着他,今天的他穿着一件淺灰色西裝,藏藍色襯衣打底,沒有系領帶,頭髮梳在腦後,深刻的五官此刻柔和了幾分光暈,看起來令人無比心動。
他長了一副好面孔,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只是他身上強烈的氣場,總是容易讓人忽略他的長相,他的眼窩有些深,鼻樑高挺,有點兒西方人的韻味,但他的眼睛卻極有神韻,
豐潤的脣,微微抿着,不怒自威。
她想起她拿煙的樣子,總是用右手的食指跟中指夾着,她不喜歡男人吸菸,
但卻不否認,他是她見過最會吸菸的男人,即便他只是站着不說話,也會給人一種獨特的韻味,
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這樣的男人,無法不吸引着她。
唐夏雙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沈先生眼神微微暗了暗,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頂,帶着些寵溺,輕聲說,“我送你回家吧。”
她連忙拒絕,
“我自己打車就行,你送初七吧,女孩子醉酒不安全。”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兩個人剛剛做完這麼親密的事,她很尷尬。
但沈先生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他牽起她的手,一邊走,一邊道,
“悠然居的宋老闆是我朋友,他會照顧好初七。”
唐夏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被騙了,他壓根兒不是來接初七,根本就是衝着她來的,
唐夏覺得自己本該生氣的,
可她居然一點兒也生氣不起來,一個男人爲了見她一面,
肯用這麼多心思,單是這一點,就讓她感動不已。
她悄悄第一頭看了一眼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心裏小鹿亂撞,連步伐都輕盈起來。
“叮——”
電梯門一開,唐夏擡起頭,突然瞧見裏面站着的人,身體一僵,雙頰就白了,渾身的血液逆流,瞬間冰涼透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