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87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骯髒
沈先生還未開口,殷承安一句話橫插了進來。
“沈先生還有妹妹?我聽說你可是沈家最後一個孩子,這妹妹從哪兒來?唐夏,你知道嗎?”
唐夏皺了皺眉,這就是沈濯雲跟殷承安不的不同,沈濯雲哪怕是生氣,絕不會當着外人面,給她難堪,但是殷承安卻從不在乎,雖然她知道沈先生說的事初七,卻也並想搭理殷承安莫須有的問話。
她表情淡漠,“有沒有妹妹,是人家的家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髹”
沈先生意外的看了她兩眼,眼神深了深,唐夏略略有些不自在,她並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是幫他說話。
最意外的是殷承安,他從來沒想過唐夏在這種場合讓他下不來臺,臉色當即陰沉了幾分。
“一個朋友的女兒,年紀比你們小不了幾歲。”
沈先生淡淡開口,略作解釋,緩解了此刻的僵硬的氣氛。
秦崢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殷承安不瞭解沈濯雲所以不覺得奇怪,但是他多多少少還是瞭解這個人的,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他根本就不屑於解釋,所以……
他將目光投向唐夏,眼底帶着探究,隨即眯起眸子別開眼,表情懶散。
殷承安臉色緩和了幾分,但依舊看沈濯雲不順眼,接幾個人不鹹不淡的聊着,毫不相讓,唐夏聽得有些煩躁,她還是不太瞭解殷承安,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他早已褪去年輕的浮躁,變成了一個世故的商人,句句不離利益,字字充滿試探。
沈先生年長殷承安五歲,而他這個年紀得來的成就,不是殷承安這個富二代能夠比擬的,但他不溫不火,樂意陪着對方周/旋,直到瞥見唐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才收住話頭。
“時間不早了,我晚上還有約,你們隨意。”
秦崢弛吹了聲口哨,朝他眨眨眼,“約的美女還是帥哥?認識這麼久,我連你的xin向都不清楚。”
沈先生勾了勾脣角,“你要是捨得獻身,我倒是不介意試試男人。”
秦崢弛眯起眸子,要笑不笑道,“抱歉,我沒那種嗜好。”
“我也沒有。”
沈先生收回視線,在唐夏臉上停留了一秒,隨即轉身離開。
沈濯雲一走,秦崢弛也告辭了,他時間本就金貴,要不是自家二哥的婚事,這種場合沒人請得動他。
夜越來越深,會場上陸陸續續有人離場,唐夏剛想問殷承安他們什麼時候走,肖潛就領着幾個發小過來了。
唐夏只好暫時將話頭壓下。
殷承安跟這些人熟悉,玩得比較開,人在興頭上,還喝了不少酒,跟肖潛一起過來的女孩兒一直給他倒酒,言語間多多少少有些璦昧的挑/逗,殷承安沒拒絕,心安理得的跟她四兩撥千斤,打得火熱。
肖潛沒想到會這樣,瞧着唐夏,一臉的尷尬。
唐夏其實沒什麼感覺,見肖潛這個樣子,突然有些好笑,他跟殷承安認識十多年,難道還不如她瞭解他嗎?
那女孩兒見殷承安不拒絕,勾着他的脖子,撒着嬌,要跟他喝交杯酒。
殷承安掃了一眼唐夏,見她低着頭看手機,眼神暗沉了幾分,似笑非笑道,“美女都開口了,我要是拒絕,豈不是太沒有風度了。”
“安子,喝多了吧你。”
肖潛將他手裏的酒杯奪過來,笑了笑,沉聲道,“喝多了,就早點兒回去吧,一會兒嫂子一個人怎麼把你弄回去?”
殷承安頓了頓,沒再說話。
那女孩兒見場上氣氛有些僵硬,撇撇嘴,也不敢多言了。
幾個人又玩了一會兒,唐夏的手機就響了。
她剛想接,殷承安突然一把將她的手機奪了過去,瞧見上面陌生的號碼,聲音冰冷道,“一晚上,你就是在等他的電/話?”
唐夏眼神一愣,猛地站起身,“你胡說什麼,手機還給我!”
殷承安擋開她的手,沉着臉按了接聽。
“唐夏姐,你家地址在哪兒啊,我二/哥電/話打不通,我們玩回來了,給你捎了點烤雞翅,地址給我說一下,我給你送過去。”
殷承安怔了怔,唐夏踮起腳尖兒,一把從他手裏奪過手機,拿着走到一邊兒。
“喂?唐夏姐,你在聽嗎?”
唐夏深吸了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低聲道,“初七啊,剛剛手機出了點兒故障,你剛剛說什麼?”
初七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二哥電/話在通話中,我不知道你的地址。”
“謝謝你啊,雞翅你們拿回去自己吃吧,我現在不在家,一時半會兒回不去。”
“我又沒事兒,我等你啊。”
唐夏心裏暖暖的,有些無奈,聲音也溫和了幾分,“那好吧,”她報了一串地址,囑咐道,“找個暖和的地方呆着,我很快就回去。”
“好的,小嫂子,”初七嘻嘻笑了兩聲,“我等你。”
掛了電/話,唐夏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徑直朝着場外走去。
殷承安在原地怔了幾秒,大步追了上去。
“唐夏。”殷承安跟在她身後,聲音不似剛纔,沒多少底氣,“你別走那麼快。”
唐夏充耳不聞,走到路口開始攔車。
“我們的車在那邊。”
殷承安擋住她的視線,聲音有些低。
唐夏掃了他一眼,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讓開!”
殷承安不讓,皺着眉道,“我只是看一眼你的手機,至於這麼生氣嗎?”
唐夏看都沒有看他,扭頭朝着馬路對面走去。
殷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也拔高了,“我是你丈夫,難道我還不能管你了,你跟沈濯雲揹着人在樹林裏做什麼,別說這是誤會!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股菸草味,那跟沈濯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你跟他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上/牀了?”
“啪——”
唐夏用足力氣,一巴掌甩了過去,掌心震得發麻,一雙眼睛,猩紅嚇人,胸口劇烈起伏着,臉色青白難看。
“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骯髒!”
殷承安的臉被打偏到了一邊,他舌頭頂了頂口腔側臉的皮膚,緩緩扭過頭,臉色陰沉的嚇人,他根本不敢相信,唐夏居然會因爲另一個男人打他,他緊了緊拳頭,冷叱一聲,諷刺道,“我骯髒?沈濯雲又幹淨到哪裏?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誰會相信他的感情是一張白紙?”
“他是不是白紙我不知道,但他至少不會當着外人令我難堪!你跟那個女人調/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妻子就坐在你身邊?跟我談尊重,你有那個資格嗎?”
她不說話,並不代表自己什麼都不在意,她只是不想在他令她難堪的時候,在讓自己那麼狼狽。
“殷承安,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是你若是想這麼無中生有,就離婚吧。”
唐夏說完這些話,突然覺得很輕鬆,其實早就走不下去了,每天這麼熬着,她真的很累。
殷承安瞧着她的背影,眼神一點點變得深沉,唐夏眼裏的冷漠令他心驚,直到這一刻,他才惶恐的察覺到,唐夏的心,好像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提出分手的時候,她眼中沒有一絲不捨,有的只是解脫。
他的心慌亂起來,瞧着她越來越遠的背影,仿若只要他一眨眼,她就要消失一般,心裏窒息般的恐慌幾乎將他淹沒,他猛地朝她跑去。
突然有人送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腰,唐夏一驚,差點兒叫出聲,緊接着便聽見殷承安帶着酒氣的低喃。
“不許走,我不許你走!唐夏,夏夏……”
一聲聲夏夏,叫得唐夏一陣恍惚,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但是並沒有持續很久,她就清醒過來。
她用力掰開他的手指,扭頭輕聲道,“我不想再爲你的任xin埋單,所以,放手吧。”
殷承安沒等她走開,一把將她扯回來低頭深深的吻住了她的脣,唐夏眉頭一皺,一股噁心感,漫上心頭,她拼命掙扎起來。
她越是掙扎,殷承安啃咬的力道就越是大。
一陣刺眼的燈光打在唐夏的臉上,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猛地用力,一把將殷承安推開。
殷承安還沒回過神,只瞧見一輛雪佛蘭徑直朝着唐夏撞去,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渾身僵硬的居然做不出任何動作。
唐夏遮着眼睛,只覺得腦袋一片暈眩,刺耳的車鳴響在耳畔,她卻閃躲不開。
“呲——”
剎車聲響破雲霄,車子在離唐夏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下,遠光燈打在她明紫色的長裙上,眉眼奪目,唐夏晃了晃,扶住車頭纔沒讓自己狼狽的倒下。
殷承安這纔回過神,大步上前,將唐夏抱到懷裏,聲音甚至有一絲顫抖。
“夏夏,夏夏,你沒事吧,撞疼了沒?”
雪佛蘭的車主也嚇了一跳,拉開車門下了車,瞧見唐夏沒有被撞上之後,忍不住怒道,“想找死別連累別人!”
“你他媽閉嘴!”
殷承安扭過頭,眼神冰冷而陰沉,那人嚇得一哆嗦,不甘心的瞪了他們一眼,上車掉頭離開了。
殷承安扶着唐夏走到路邊,酒勁兒這會兒消散了大半兒,他按住一直髮抖的手,輕聲道,“別亂動,我打電/話送你去醫院。”
唐夏捂着胸口,將胃裏那股子噁心壓制下去,好久才攔住他,聲音冷靜道,“不用了,我沒事。”
說着就要走,殷承安急了,握住她的手腕,惱怒道,“這種時候你還跟我犟?”
“我沒犟,”
唐夏撥開他的手,冷淡道,“我只是現在不想看見你。”
殷承安僵住身形,眼睜睜的看着她從她眼前離開,攔住一輛車租車,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突然捏起拳頭,一拳砸在路邊的法國梧桐上,他無法壓制心裏涌起的一波又一波的恐慌,更無法在那件事之後,平靜的跟她提出離婚,他的心,不知何時已經亂了,而他卻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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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捂着胸口,臉色蒼白難看。
司機師傅從置物箱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她,“姑娘,暈車吧?是在忍不住,就吐這裏吧。”
唐夏沒解釋,接過來道了聲謝,捏在手裏,木然的看着眼前快速後移的馬路。
什麼時候,跟殷承安的相處,變成了一種負擔,每次都會身心俱疲,她以爲自己可以忍到唐氏第一批產品上市,可現在,她不確定了,越早離婚,對彼此都是解脫吧。
約莫十幾分鍾,車子就到了陳悠悠住的小區,她付了錢,從車上下來,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叫道,“小嫂子,唐夏姐!”
唐夏怔了怔,扭過頭,就瞧見初七從路邊一輛阿斯頓馬丁裏下來,她心裏一緊,難道他也來了?
“小嫂子,你不會是忘了我吧?”
初七撅着嘴,佯裝不高興,“我等了這麼久,你居然一回來就往裏面進,看都不看我。”
唐夏有些尷尬,跟殷承安吵了一架,是真的忘了初七這件事了。
她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剛剛路上胃裏有些難受,着急回家,就忘了這回事兒了,對不起。”
“沒事沒事。”
初七見她這麼正式的道歉,也不好意思了,咳了一聲道,將手裏袋子遞給她,“我跟同學烤的,雞翅,雞腿,還有些香菇,味道還可以,你帶回去嚐嚐吧。”
人家大老遠跑這裏給送東西,唐夏自然不能掃興讓人家帶回去,就大大方方接過來,真誠道,“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
“嗨,我又沒事兒。”初七看了看時間,挑眉道,“不過馬上就有事了,行了,不說了,我先走了。”
唐夏點點頭,目光又往車裏瞟了兩眼,裏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初七眯起眸子,笑盈盈道,“嫂子,你看誰呢?”
唐夏被抓了個現形,不大自在的攏了攏頭髮,眼神閃躲。
“沒有啊,你,你早點兒回去吧。”
初七嘿嘿笑了兩聲,似有若無道,“車子是我借二哥的,他沒有來哦。”
像是被看破心思,唐夏耳朵根兒都紅了,她只是好奇,又不是想要看他,心裏這麼想,但那淡淡的失落,卻怎麼都遮掩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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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聽見開門聲,陳悠悠從衛生間探出一個腦袋,然後又縮了回去,聲音從洗手間傳來,“怎麼樣啊?秦駱飛的訂婚宴?有報紙上寫得那麼轟動嗎?”
“還好。”
唐夏換了鞋,將袋子放到茶几上,“你刷牙了嗎?我捎的雞翅,要不要吃?”
“要!”
陳悠悠一溜煙從洗手間跑了出來,笑彎了眼睛,“就算是刷了牙,我也要吃,大不了再刷一遍,我都一個星期不知道肉味了。”
一邊說,一邊將袋子打開。
唐夏一巴掌,將她的手拍開,“我去熱熱,有點兒涼了。”
“沒事,我不嫌棄。”
“你忘了上週是誰吃了涼的喊肚子疼?”
陳悠悠閉上嘴,談了口氣,“夏寶,我要是男的,非把你娶回家,真是太賢惠了。”
唐夏沒搭理她的瘋言瘋語,拿起袋子去了廚房,一股腦倒進盤子裏,放到微波爐。
兩分鐘後,端着熱氣騰騰的烤翅出來了。
陳悠悠也不嫌熱,抓了一個,左右手轉了轉,低頭咬了一口,舒服的眯起眸子,“訂婚宴還準備這些東西,也太low了吧。”
“這不是訂婚宴的東西。”
唐夏解開頭髮,用頭繩抓起一個馬尾扎住,淡淡道,“初七來送的,我以爲我不在家,早知道就讓你下樓去了。”
“初七?就是沈濯雲那個妹妹?小丫頭一口一個嫂子,叫得挺親啊。”
“別胡說八道。”
唐夏手指頓了頓,垂下眸子,“她應該不知道我結婚了,要是知道,估計就不會這麼對我了。”
真正關心沈濯雲的人,大約都會讓他接受自己這樣的女人吧。
陳悠悠沒再接話,唐夏思想頑固,討論下去也沒啥意義。
“對了,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誰啊?國家市長?”
陳悠悠笑得漫不經心,“還是市委書記?秦駱飛的訂婚宴,見這這些人,好像也不意外吧?”
“都不是,”
唐夏搖搖頭,一字一頓道,“我見秦崢弛了。”
“噗,咳咳——”
一口肉嗆到氣管裏,陳悠悠憋不住咳嗽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唐夏趕緊遞給她一杯水,皺眉道,“不就是見了你的偶像,至於這麼激動嗎?”
“呸,他纔不是我偶像!”
陳悠悠瞪她一眼,捂着胸口順了幾把,表情也冷靜下來,捏着杯子的手輕輕用上了力道,好久才道,“也不意外呀,畢竟秦駱飛是他二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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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上學那會兒,你牀頭貼的都是他的海報,還不承認。”還不容易找到“諷刺”她的機會,唐夏自然不會放過,“不過真人比電視上好看,人家紅,也的確有這個資本。”
陳悠悠咬着雞翅,食不知味,瞧着唐夏的樣子,谷欠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
“對了,沈濯雲認識他,如果你想要他的簽名的話,我幫你問問他,可不可以幫幫忙?”
話一出口,唐夏不自然的紅了臉頰,她突然覺得自己想見沈先生的心思,根本藏匿不住,居然會找這麼拙劣的藉口。
可惜陳悠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注意到她,隨口應道,“好啊,謝謝了。”
說着,遞給她一個雞翅,“你也嚐嚐,吃着還不錯。”
唐夏想了想,接了過來,她今天的確沒吃多少東西,剛纔噁心,可能也是因爲餓過了頭了吧,她拿起雞翅放到嘴邊,一股油膩的味道刺激嗅覺,胃裏涌起一陣更爲強烈的噁心感,她臉色一變,丟下雞翅,就跑到衛生間,對着馬桶大吐特吐……
—題外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