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18看到另一個男人對她好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對她有多差
殷家。
除夕夜,殷佔軒每年也只有這天會抽出時間來跟家裏人出團圓飯。
以往每年這個時候,唐夏都會陪着用殷承安回來吃飯,但是今年,猛然間少了一個人,連蘇梅自己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而現在居然連殷承安也不見了髹。
殷旭這些年從來不跟他們一起過年,所以偌大的別墅,現在就只剩下她跟殷佔軒,冷清簡直沒有一絲人氣兒蠹。
滿桌子的菜一點點變涼,殷佔軒坐在正座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蘇梅焦急的看着時間,眼看都九點多了,殷承安還沒回來。
“啪——”
殷佔軒重重的將杯子放到桌上,臉色鐵青,臉上表情僵冷,冷睨着蘇梅,沉聲道,“他去哪兒了?”
這些年蘇家勢力漸漸衰退,殷佔軒早已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蘇梅早就養成了看殷佔軒臉色行事的習慣。
此刻一見他表情不悅,就趕緊道,“可能是有事給耽擱了,我再老陸打電/話問問。”
她說着扭過頭,道,“老陸,你再打個電/話看看,少爺到哪兒了?”
管家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撥了殷承安的號碼,那邊響了一聲,直接給掐斷了。
管家擡頭看了看蘇梅,不知道該怎麼說。
殷佔軒臉色比剛纔更陰沉了,客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蘇梅倒了杯茶放到殷佔軒手邊,低聲道,“承安不是小孩子了,他有分寸的,這個時候不接電/話,說不定是在爸那兒,你也知道,他向來跟爸比較親。”
提到殷旭,殷承安的表情微微頓了頓,沒再說話。
他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低頭看了看滿桌子的菜,半天才開口,“我們先吃吧,不等他了。”
蘇梅點點頭,“好,聽你的。”
說着擡頭對陸伯示意道,“把湯再熱一熱。”
她笑着望着殷佔軒,低聲說,“這道菌菇湯是我這幾天剛學的,養胃,補氣血,你最近工作這麼忙,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我聽王旭說,你吃飯又不準點了?”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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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佔軒淡淡應了一聲,並不打算多說,反而問道,“你跟王旭現在很熟?”
“他是你助理,平常跟你呆時間最長的就是他,我這個做妻子的想知道點兒你的情況,還得問他,能不熟嗎?”
蘇梅的話帶着點兒嬌嗔,像是在跟丈夫撒嬌。
殷佔軒垂着眸子,夾了口菜淡淡道,“你對我還挺上心的。”
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說得蘇梅有點兒心驚膽戰,總覺得殷佔軒話裏像是隱藏着別的意思一樣。
她乾笑一聲,道,“我一顆心除了承安,全都是你,能不對你上心嗎?”
殷佔軒沒再說話,氣氛微微有些微妙。
蘇梅吃着碗裏的美味佳餚,卻有點兒食不知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跟殷佔軒之間變成這樣如履薄冰的狀態,這些年殷佔軒站的越來越高,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有時候她不禁回想當年那個站在大廣場上跟她求婚是眼前這個男人嗎?爲什麼從婚後起,她幾乎從未在他身上體會到愛意是什麼滋味。
她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的晦澀,慢慢咀嚼着碗裏的菜,久久沒有說話。
殷佔軒似乎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吃完飯跟往常一樣進了書房,空蕩蕩的大宅子裏,頃刻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在餐桌前坐了很久,纔拿出手機撥了殷旭的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殷旭蒼老沉穩的聲音徐徐傳來,“喂。”
“爸,是我。”
蘇梅的聲音有些低,殷旭跟殷佔軒關係不好,也看不上她這個兒媳,從她結婚到現在,三十多年的日子裏,跟殷旭的相處,少得可憐,也就是逢年過節纔會見上幾面。
就是唐夏跟殷承安結婚後,殷旭每年會來這裏過年,今年他們離婚後,殷旭直接拒絕了來這裏吃年夜飯,此刻,拿着電/話,蘇梅難得的緊張起來。
老爺子聽見她的聲音,停頓了半天,才淡淡道。
“有事嗎?”
她抿起脣,低聲說,“承安在你那兒嗎?”
“沒有,”殷旭蹙起眉道,“大年三十,他不在家?”
蘇梅也不好說自己兒子不好,就道,“他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說是去看您,到這個點兒也沒回來,我以爲他還在您那兒,不在就算了,我再問問他朋友。”
蘇梅說着就要掛電/話。
殷旭連忙道,“他是不是在唐夏那兒?”
“不可能,承安根本就不喜歡她,現在又離了婚,怎麼可能還跟她牽扯?”
“你對自己的兒子真是一點兒不瞭解!”
老爺子聲音淡淡,語氣裏卻有些淡淡的嘲諷,蘇梅被噎了一下,突然說不上話來,如果是以前,殷承安大約真的不喜歡唐夏,可是他們離婚前,承安哪怕絕食也要見唐夏一面,如果沒有一點兒感情,根本就不會這麼做吧,即便當年跟着裴苡微,承安也沒鬧得這麼厲害。
老爺子頓了頓,聲音有些艱澀,“你們把事兒辦得太絕了,即便承安想回頭,只怕小夏也不會給他機會,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倆少見面。”
蘇梅對老爺子的話有些不屑,她兒子條件這麼好,即便沒有唐夏,也會有更多條件比唐夏更好的女孩兒前仆後繼,至於對一個家裏已經失勢的女人念念不忘嗎?
她嘴上什麼都沒說,只是道,“我知道了,我掛了,您早點休息。”
——————紅/袖/添/香/首/發—————
殷承安開着車,走得漫無目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在唐夏樓下看到的那一幕,她就那麼坦然的接受了另一個男人的親吻,沒有拒絕,也沒有閃躲,他甚至還看到了他泛紅的臉頰。
那個樣子的唐夏,讓他想到了五年前他們剛剛見面的時候,那個容易臉紅的唐夏。
這些年,他身邊女人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幾乎每一個都帶着目的xin接近他,有的是看上他的錢,有的是看上他的臉,她們每一個都會駛出渾身解數來討好她,唯獨唐夏不會。
她明知道他不喜歡她,還是不厭其煩的爲他煲湯,提醒他吃胃藥,哪怕他脾氣再壞,她也會默默的呆在他身邊,在他一轉身就能看到的位置。
這些年,他的確有想過離婚,沒有人願意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所以他總是變着法兒的給她難堪,讓她傷心,看着她因爲自己或痛苦,或快樂,他心裏總會涌起一陣扭曲的快感。
其實那個時候,他對唐夏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只是他自己不敢承認,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上她而已,他的樣子,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男生,越是喜歡一個女孩兒,就越是想要欺負她。
只是他明白的時候,經歷閱歷都太老道,以至於當他察覺出來的時候,卻已經親手將她推出自己的世界,也許此生,他都不會再有機會擁有他,一想到這個,他的一顆心似乎都被人攥緊在手裏,疼得喘不過氣來。
也是今天,在看到另一個男人對她好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對她有多差。
他們結婚三年,他陪她會唐家的日子屈指可數,他記得有一年父親節,唐夏提前一週就給他預約時間,說話都帶着小心翼翼的商量,問他到時候有沒有空。
他當時剛剛追到一個小明星,心情不錯,就答應了。
結果到了那天,他陪小模特去了塞班島,唐夏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沙灘上跟小模特調/情,直接給掛斷了,完全將那件事拋到了腦後。
等到回國那天,見到唐夏的時候,發現她眼圈下一片青黑,她問他去哪裏了,他直接丟給她一句,“你管不着。”
再後來,他就不記得了,他不知道那個父親節,她是怎麼跟她父親解釋的,後來,她就很少提讓他陪她回家的事。
殷承安重重的砸了一把方向盤,拿出手機撥了肖潛的電/話,嗓音沙啞道,“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