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道的皇上,從小並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蘇流年卻是滿滿的自信,“他會放我走,就算燕瑾不放我走,墨笙也會帶我離開。”
這一點自信她還是有的,起碼她相信花容墨笙的能力,只要他想走,誰都攔不住。
他可一夕之間,解散在他身邊多年的白衣衛,但只怕也有這個能力一夕之間將她們召喚而來,忠心於花容墨笙的人很多。
此時,花容墨笙雖然藏於醫館之中,但只怕他也帶來了不少的人。
“可我想留你!”安寧王表明了態度!
他得不到,那麼就一定叫皇上得到!
反正這個女人他想要她當他們臨家的皇媳!
“你留得住?”
蘇流年反問,脣角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個安寧王莫非是看上了她?
她這張臉一開始當真沒有把他給嚇着了?
雖然此時已經好了許多,但若不上妝,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些傷疤,除了這一張臉,還有她的身子,一片皆是傷痕累累。
安寧王笑了起來,“怎就留不住了?本王雖然沒多大權利,但起碼財力雄厚,可在臨雲國的土地上招風喚雨,你覺得本王會留不住?”
他這些年來,賺的錢,自然是入多出少,大逆不道地可以說得上堪比國庫。
也正因此,爲怕被人說他會有謀反之心,主動丟棄了兵權。
當年他的父皇給他們每個皇子都準備了十萬精兵,在先皇即位幾年後,他將兵權還給先皇,經營起了自己的商號,賺夠了錢財。
這些年來,倒也過得風平浪靜。
而他想要的,只要去爭取,就不會有得不到的可能xin!
“那麼說…….安寧王莫非是看上了我?小女子倒是好奇得很,我一無能,二無才,三無姿色,四無錢財,若是婦德更是一毛錢也談不上,你是瞧上了我哪一點?”
這也是她所好奇的!
安寧王朝她靠近了些,眸子裏一片流光溢彩。
“就憑皇上倒貼了十里紅妝,如此大手筆的花銷,必定有他的理由!這一點還不夠嗎?”
誰會白白的倒貼了十里嫁妝,必定是物有所值!
只不過這個女人當真價值那十里紅妝?
蘇流年搖頭一笑,“安寧王似乎錯了,感情一事,並非可用錢財來衡量!燕瑾於我出自真心,於他來說,價值可筆世間最爲珍貴的寶貝,就如我於墨笙來說,他可傾了一個天下,可丟棄了高高在上他人夢寐以求的帝王之位!”
看着安寧王信誓旦旦的模樣,蘇流年又道:“我蘇流年本身不值錢,可因他們的情.意,我告訴你,我自認爲自己比什麼都還要珍貴!如此一來,你覺得你財力再雄厚那又如何?”
她是喜歡錢,只不過錢財不過是死物,該丟棄的時候,她可以不皺上一下眉頭。
“你覺得本王在用錢財衡量你的價值了?”安寧王反問。
而後勾脣一笑,帶着幾分認真又道:“這錢財固然好用,但是,本王的心思自己瞧得明白,蘇流年,本王就直接告訴你吧!本王不會讓你走,你若當不成本王的女人,那就得當皇上的女人!隨你挑了吧!”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蘇流年聽着他的話,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她怎麼就突然想到一句話:我一定要出現在你家的戶口本上,當不成你老婆,就做你後媽!
此時她可是當不成對方的侄媳婦,那就得當他的老婆!
這個算什麼回事?
未等蘇流年開口,那邊已經有一道聲線乾淨的嗓音飄了過來。
“那就多謝安寧王的擡愛了,流年並非物品,她自有自己的情感,有權利選擇所愛,安寧王如此,豈不是爲難了人?”
兩人擡眼朝着那一扇掛滿了珠簾的大門望去,只見花容丹傾一身緋色,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目光平淡,不見波瀾,只是沒有微微輕蹙,顯然是因爲聽到了安寧的話。
蘇流年一看外頭的景色,已經是夕陽西下。
花容丹傾自是落座於蘇流年的身邊,又朝着安寧王望去。
“本王不希望看到安寧王淌了這一趟水!”
既是得不到,他自是清楚得不到的感覺,自然也不希望別人如他一般,再則,他也不想蘇流年惹上這一號麻煩。
根據他對安寧王的瞭解,此人雖然沒有什麼兵權,只不過他財力雄厚,而人心又貪,可爲錢財而亡!
“安寧王看來確實是閒來無事,不如多幫皇上分憂解勞吧!”
說着蘇流年起身,拉上花容丹傾的袖子。
“走,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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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廊房內,處於南邊,景緻與北邊的廊房相差不大,皆以典雅爲主題。
花容丹傾看着依舊拽着他袖子的那一雙小手,忍不住就是一笑。
“這麼拉着我可是怕我不見了?”
蘇流年悻悻地鬆開了手,想着一會兒,她可不相信他還能笑得出來。
“我找你有事!”她的語氣儘量平淡下來。
“嗯,我知道,而且還是不小的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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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不小的事情,本來想隱瞞你的,怕你傷心,但是…….早晚有一ri你也是會知道的!”
因爲隱瞞不住,所以早讓他知道,起碼到時候不會覺得太突兀了。
能讓他傷心的…….
能讓蘇流年如此小心翼翼的…….
花容丹傾輕輕一笑,他道:“既這麼想,便說出來,我想我的承受能力還不至於如此。”
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大概能猜測出幾分,畢竟他花容丹傾此時能夠擔憂,能夠讓他傷心的已經不多了。
蘇流年朝着前面走了幾步,一直走到了珠簾旁,輕扯着珠簾,只聽得寶石丁冬作響的悅耳聲音。
回身的時候,蘇流年輕咬着下脣,而後才道,“我見過德妃了!”
“所以那晚,是德妃傷你?”
花容丹傾問道,卻沒有蘇流年所想象出來的驚慌。
“你……”
蘇流年見他如此,反而不曉得該怎麼說,她本以爲他會震驚難過,可是他卻依舊淡然。
見蘇流年一副做錯事情的模樣,甚至是拿眼偷偷地看他,花容丹傾朝她走去,倚在門邊。
“還有人比我更瞭解德妃嗎?此事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來到了臨雲國,而且潛入了皇宮想殺你!”
那一晚,該是驚心動魄的,也幸好花容墨笙出現,否則,只怕他也不在了。
他曾與德妃說過蘇流年若在,他興許還能活得很好,若她不在了,那麼他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可她依舊想要趕盡殺絕,是否也容不下他了?
近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爲何會走到這樣一個地步?
就因爲她的恨意嗎?那麼多年來,就不曾減淡分毫?
蘇流年輕嘆,但一想到花容丹傾的心思,還有什麼是他猜測不出的?
而他與德妃有血緣關係,還有誰比他更瞭解德妃的爲人?
雖然被她的溫婉賢淑矇蔽了多年,但這一刻的德妃在花容丹傾的面前已經沒有祕密了。
“她是想要殺我,一直都沒有放棄,不止要殺我,還要殺了花容墨笙!”
蘇流年看着神色不變的花容丹傾又道,“你不想知道她的現狀嗎?”
“與我何關?”花容丹傾笑着反問?
與我何關……
蘇流年絕對沒有想到這一刻的花容丹傾會這麼冷漠。
就算斷絕母子關係,但血緣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若是說花容墨笙那樣對待他的父親,還情有可源。
畢竟那皇帝從沒有對花容墨笙做到一日盡父親的責任,還在襁褓中就將他拋棄,甚至誤會他的母親。
再後來,他的兄長被自己的女人殺死,他依舊把那女人當成寶貝,被蒙在了鼓裏。
可花容丹傾與德妃,並不一樣,德妃從小將花容丹傾*着,花容丹傾更是從小敬愛德妃,兩人的感情深厚。
但見他這樣的表現,可是因爲失望嗎?
“我見她時,她深受逍魂丹的折磨,已經不見當時的高貴明豔,甚至一頭青絲化爲白髮,但我不會因爲她是你的母親,而要求墨笙給她解藥,因爲墨笙叫她害慘了。十一,我知道若不是因爲我的關係,你不會與德妃鬧成這樣的!”
花容丹傾搖頭,“若她心中一日有恨,便不會偏離此時的狀態,她的心裏滿是仇恨,只想着復仇,卻不懂得要珍惜眼前的,她殺害太多人了,如此一來,也是咎由自取,不能怨得了誰!”
他勸過她好幾次,奈何她的心比鐵鋼還硬,費勁口舌,也說服不動她分毫。
那些恨意已經凝聚太久,只怕這一世她都無法釋然了。
也會因此而痛苦一世,他雖不想見她如此,但勸說不了,切對方變本加厲,唯有放縱她。
難道,讓他殺了她嗎?
他花容丹傾還沒有這樣的勇氣。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淡定!”
蘇流年朝他走近,擡手輕拍着他的肩膀,“你若難受,我肩膀借給你哭!你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我知道,你心底一定是很難過的!畢竟…….德妃是你的母親。”
“你恨她嗎?”花容丹傾問道。
“恨!”
蘇流年老實地點頭,“但我不會因爲恨她,就想毀滅,起碼我知道她不值得我如此,我還有我的幸福,我的將來,還有人需要我,所以不會像她那樣,心中有恨,就恨不得將一切都給毀滅了,連同傷害自己,傷害最愛她的人,也在所不惜。”
“我心裏有些難受,你可否讓我抱下?”
花容丹傾朝她靠近,未等她的反應,將對面的女子往懷裏一帶,緊緊地抱住。
他如溺水者一般,眼前的人就是他救命的浮草,若不抱着她,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流年見此心想這不過是安慰的擁抱,不算是*吧!
若花容墨笙知道,那也一定不會責怪她的。
一雙手攀上了對方的背,卻如母親一般,撫慰似地輕拍着他的背。
“十一,你別難過,你爲我與德妃斷絕母子關係,有一日是否會後悔?”
若有一日,德妃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是否會後悔當初因她的緣故而如此?
雖然確實是德妃心狠手辣,執迷不悟,一切如此,皆是她咎由自取。
面對她的安慰,花容丹傾不過是一笑而過,他低頭將臉埋在她的肩上,嗅着她一身的清香,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一頭青絲化爲蒼蒼白髮…….
當年的德妃明豔逼人,高貴端莊,比之皇后更勝幾分,在他人面前,更是力求完美,容不得讓自己有分毫的瑕疵。
若說不難過,他花容丹傾還做不到這一點。
可此時他唯有這麼一笑,來掩飾心中的難過。
“我明白對與錯,懂得自己的選擇如何,所有永遠也不會有後悔的一日,甚至…….沒有後悔的必要,斷絕了關係之後,我雖憐她,可是她依舊如此,不聽勸告,走到今日這一步,還不懂得反省,她不過只怨命運,只怨當年遇人不淑,活在對過去的仇恨中,恨不得殺死當年與司徒鳴空有過關係的每一個人。”
花容丹傾抱緊了懷裏的女人,“她已經來到臨雲國,甚至可潛入宮中,這些時ri你自己小心些,莫要一個人落單了,上哪兒都帶着人!德妃必定不達目的,不善罷甘休!”
深呼吸了口氣,花容丹傾將她鬆開,後退了一步,此時兩人的關係,已經不能夠讓他如往日一般隨心所欲了。
“你放心,有過一次,我便會小心一些…….但還有一事…….”
“一併說了吧,我還承受得住。”
經過剛纔一記擁抱,他的心境平淡了許多。
“燕瑾一直懷疑永寧王背後有人,確實有人,一個是安睿世子臨子素,還有一個便是德妃!”
他的身子微微一頓,而後點頭,“我明白了!”
一個花容王朝她還覺得不夠,偏要來臨雲國淌上一趟混水!
她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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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與花容墨笙別離之後,又過了三日。
三日之約遠看已經到了,還不見他人。
蘇流年一邊自我安慰花容墨笙可能忙碌着,才沒時間過來,一邊又想着是否忘記了三日一見的約定?
而後又想着宮內戒備深嚴,他是否因此而進不來?
但又想到以花容墨笙的能力,戒備深嚴都攔不住德妃,豈能阻攔得了花容墨笙?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花容丹傾等人也各自回去休息。
一轉間,閣樓內又剩餘了她一個人,夜香一步步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單獨坐在外頭涼亭處的石階處,似是有心事。
“主子可有什麼心事?此時夜風有些大,不如回房歇息吧,天色已經不早了,皇上與各位王爺都囑咐主子早些休息呢!”
“你先去休息吧!我吹吹風,這些時日休養得挺好,反而睡不着了。”蘇流年搖頭拒絕。
“那奴婢陪您吧!”
夜香站在了一旁,打算等到主子休息了她再回房,這是當宮女最基本的原則。
其實他們做宮女的必須在主子入睡之後,也該有人守在門外,只不過自家的主子沒這樣的習慣。
且這流年閣樓的宮女算起來也只有她一個人,所以一般只要等到主子睡着了,她便能回去休息,晚上並不需要守夜。
雖然自己一人伺候一位主子,但並不辛苦。
蘇流年忍不住朝她翻了一記眼,“走走走,我回去睡覺就是了!”
夜香忍不住莞爾,“主子就是心軟!”
“那你還欺負我!”
蘇流年嘟了下小嘴,起身出了亭子。
夜香趕緊跟了上去,“奴婢這不是想要保護主子的安全嗎?皇上說最近歹人太多,要奴婢好好伺候主子,奴婢雖然沒有武功,但若發現有什麼不對,立即扯開了嗓子喊,侍衛聽到了聲音就一定能及時趕來的!如果奴婢以前知道自己會服.侍主子,奴婢就去學武功,這樣就能夠保護主子的安全了!”
蘇流年見她單純乖巧得好玩,也微微一笑。
“我要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的危險存在,早早就去學一身功夫了,看誰敢欺負我,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她要是知道自己會穿越而來,上一輩子,她必定好好把武術學好,也省得來到這裏三天兩頭被追殺,一次次危在旦夕。
一說到這個話題,兩個人皆都垂下了雙肩,千金難買早知道!
蘇流年打了記呵欠,兩人一路行走,很快就到了房門前,蘇流年轉身朝着夜香望去。
“你回去歇息吧,明天晚點過來,閒來無事我便晚些起身。”
夜香點頭,“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主子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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