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她什麼時候懷孕的!
唐夏麻利的從牀上跳下來,緊巴巴的跟在唐諾身後,連連點頭。
唐諾瞧着她這幅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他伸手將椅子上的外套舀起來,披在唐夏身上,用力攏了攏,才道,“走吧。”
唐夏抿着嘴,笑得像個小孩兒償。
沈先生的病房在七樓,唐夏是在四樓,上樓需要坐電梯,唐諾怕她想什麼幺蛾子生事兒,連等個電梯,就拉着她的衣服,唐夏感覺自己就跟個小雞一樣被拎來拎去,她撇着嘴,不敢反駁,生怕唐諾一個生氣了,不讓她過去看沈先生攖。
沒多久,電梯門就開了,唐夏剛想往裏進,就被唐諾一把拉了回來,她擡頭剛想說話,突然瞧見電梯裏面架着一張牀,裴苡微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裏,殷承安就站在牀邊,面無表情,病牀前後都有醫生護士在負責搶救。
唐夏怔了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殷承安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身上快速的掃過,便配合着醫生,推着病牀從電梯裏下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人推到了走廊盡頭的急救室,隨着砰地一聲關門聲,殷承安被隔絕在外。
唐夏的目光從他清冷的身影上掠過,對方向是有所察覺一樣轉過頭,而她已經避開了眼神,唐諾沉着臉,拉着唐夏上了電梯。
殷承安看着空蕩蕩的走廊,靠着牆壁,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嘴角自嘲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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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電梯,唐夏才注意到電梯的地上有些斑斑點點的血跡,有些被腳印踩的七零八落,很顯然是落上不久還未乾涸的血跡,唐夏突然想到剛剛裴苡微的荀子上好像也有血跡,而四樓是婦產科急診室,她心裏有了某些猜測,又覺得不可置信。
“怎麼了?”
唐諾見她心不在焉,皺眉問了一句。
唐夏搖頭,恰巧這時候,電梯門也開了,唐夏心裏惦念着沈先生,立刻就將剛剛的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奔沈先生的病房。
巧的是,她剛到病房門口,病房門就從裏面被推開,唐夏就這麼沒有一絲防備的跟沈老爺子來了個正面交鋒。
她一腔熱血,瞬間就被冷卻了一半兒,臉上的表情也僵硬起來,不太自然的退了兩步,微微低下頭,輕聲道,“您好。”
沈老爺子皺着眉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唐夏有些尷尬,來這裏自然是看沈濯雲,但是老爺子話語裏的意思,明顯是不歡迎她來,一瞬間,唐夏就尷尬的無所適從。
“這醫院又不是你們家開的。”
唐諾上前一步,將唐夏護到身後,要笑不笑的看着沈老爺子。
“您太平洋警察,管這麼寬?”
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活到這把歲數,敢跟他頂嘴的,除了沈濯雲那臭小子,這傢伙絕對是第二個。
他黑着臉道,“你又是誰?這麼跟老人家說話,有沒有教養!”
唐諾嗤笑一聲,自下而上打量着沈老爺子,似笑非笑道,“老人家就要有老人家的樣子,爲老不尊還要人尊敬,臉挺大呀?”
唐夏兩眼一黑,腦海中頓時就出現了倆字兒“完了”,唐諾這嘴巴毒得厲害,是非觀跟旁人不一樣,他看不順眼的,纔不在乎你什麼身份什麼輩分,本來,她跟沈先生的事,已經鬧得他們關係夠緊張了,現在他再這麼損沈老爺子,她覺得她想求得沈老爺子的認可,怕是遙遙無期了。
沈老爺子平生第一次被人說臉大,一張臉氣得又黑又紅,指着唐諾“你”了半天,你不出來個所以然,最後瞪着唐夏道,“你今天是找幫手來找事兒來了是不是?”
“你要是說話好聽點兒,她至於找幫手?”
一道醇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唐夏心裏一顫,望過去之前,眼眶已經溼了。
沈先生穿着病號服,頭髮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臉上傷口已經結痂,但是傷口太細密,看上去還是有些觸目驚心,他神色淡然,嘴角微微上揚,瞧着唐夏的時候,眼睛裏面都是寵溺。
唐夏鼻子一酸,也顧不上沈老爺子在場,立刻跑過去,紅着眼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瞧,像是要確定這是不是真的他本人。
沈先生就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她打量,直到唐夏確定掌心裏熟悉的溫度跟觸感後,才緊緊地抱着他,哭出聲來,“你沒事,真的沒事……”
沈先生一顆心的揪了起來,儘管被唐夏觸碰到傷口,很疼,他也沒有顯露分毫,他彎起脣角,一遍遍撫摸着她的後背,安慰着她的情緒。
沈老爺子的一腔怒氣,這會兒也被消滅了大半兒,人心都是肉長的,唐夏這個孩子,他第一眼看見就喜歡,後來知道真相後,那麼生氣,也不全是因爲她的身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心裏不舒服沈濯云爲了這件事,跟他耍心機,他本心裏覺得,沈濯雲還在恨他,所以一直不能釋懷。
唐夏哭了好一會兒,才控制住情緒,不好意思的鬆開手,扭頭對沈老爺子鞠了一躬,語氣真誠道,“對不起之前的隱瞞,對不起您的信任,總之,很多很多的對不起……”
她的聲音還帶着一絲顫音,沈濯雲眼神一閃,瞬間明白了她要說什麼,在她開口之前,他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身前扯了扯,目光淡淡的望着沈老爺子,說,“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忘了跟您說一件事。”
老爺子皺起眉,奇怪的望着他。
沈先生的話就像是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平淡,但卻令沈老爺子瞬間瞪大雙眸,因爲他非常隨意道,“我跟唐夏結婚了,您看什麼時候辦婚禮合適?”
老爺子在原地愣了半天,突然抄起柺杖就朝沈先生身上招呼過來,“臭小子,你再跟我說一遍!”
唐諾一直在旁邊看着,瞧見沈老爺子動手,第一反應,就是將唐夏從沈濯雲身邊扯回來,護到身後,然後按着她,饒有興趣的看着沈家父子大戰。
沈老爺子那一柺杖落巧妙的避開沈先生身上的傷口,打在他腿上。
唐諾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老爺子,瞄準點兒,這皮糙肉厚的,打着跟撓癢癢一樣。”
唐夏着急着想勸架,奈何力氣不如唐諾大,只能被他跟小雞一樣護在身後。
她生氣的在唐諾腰上掐了一下,咬牙道,“你是我親哥嗎!他可是我丈夫!”
唐諾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剛想開口,沈先生突然朝着唐諾撲過來,唐諾本能的往旁邊躲,結果這一下剛好撞在老爺子身上,兩個人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唐諾眉頭一皺,猛地抱住老爺子的肩膀,用力往上一翻,自個兒做了人肉墊子。
老爺子穩穩當當的坐在了他腰上,那一下重的幾乎要將他腰都給坐斷了。
唐諾的表情瞬間就扭曲起來。
老爺在坐在他身上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挪了挪身體,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讚歎道,“年輕人,身板就是好。”
唐諾嘴角抽了抽,咬牙啓齒道,“您當這是坐墊?還丫的試試彈xin?”
沈老爺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心情看起來特別好,慢吞吞道,“挺好的一個小夥兒,怎麼嘴這麼踐?”
說着才扶着柺杖站了起來,扭頭望了一眼唐諾,詫異道,“還不起?想躺這兒過夜呢?”
唐諾臉黑了黑,嘴角抽動了一下,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半天才道,“扶我一下,閃着腰了。”
老爺子不厚道的笑了。
沈先生伸手將唐諾拉了起來,還想說點兒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看起來身體不錯。”
這中文說得有些生硬,字咬得很準,但是連在一起,聽起來就不太順耳。
唐夏詫異的扭過頭,一個身材頎長,年齡四十歲上下的男子,穿着一身菸灰色西裝,脣角勾着笑,朝他們走來。
他的身材很高,看上去比沈先生還要高一些,估摸有一米九,體格很強壯,有些歐美人的感覺,但是五官卻是實實在在的亞洲人。
他長得很英俊,跟沈先生那種英俊還不同,沈先生是很直觀的美,因爲他五官精緻,深邃,長得好看,而這個男人,他的英俊,多來自於自身的氣質所給予的,也許沈先生到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會到達這種程度,淡淡是氣場,就讓人忽略了他的長相。
他走到沈濯雲跟前,頓住腳步,禮貌的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見。”
沈濯雲跟他握了一下,“好久不見。”
沈老爺子在一旁默不作聲,不過神色看起來卻不似剛纔那麼高興,反倒是有些緊繃,唐夏有些好奇這個人的身份。
她正想着,對方恰好扭過頭,對上了她好奇的視線,他一愣,隨即勾脣一笑,別有深意。
唐夏一囧,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然後就聽見對方用剛纔的語氣道,“不介紹一下嗎?”
沈先生自然的將唐夏拉過來,介紹道,“我的妻子,唐夏。”
隨後朝唐諾看了一眼,“那是她哥哥,唐諾。”
對方顯然有些意外,又朝着唐夏多看了兩眼,隨後輕輕一笑,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姜琛,濯雲的朋友。”
唐夏衝他點了點頭,回以一笑。
對方愣了一下,隨後扭頭對沈先生道,“她很漂亮。”
沈先生勾脣,沒眼角略帶自豪,“謝謝。”
“既然來了,就開始檢查吧。”
沈老爺子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語氣有些寡淡。
唐夏愣了愣,隨後就聽沈先生解釋道,“他是國外出色的腦科專家,只是例行檢查,別太擔心。”
唐夏這才鬆了口氣,剛巧這時候李歆也趕了過來,瞧見姜琛,禮貌的點了點頭,走到沈老爺子跟前,低聲耳語了兩句,對方神色一變,臉色沉了沉,緊抿着脣半響才道,“對方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清楚,還在搶救,不過,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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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聽到這句話一愣,下意識的就想到剛剛在樓下見到的裴苡微。
唐諾無心聽太多關於別人的家事,拉着唐夏道,“走吧,人都見到了,現在該聽我的話,回去休息了。”
沈先生這次竟然沒反駁唐諾的話,緊跟着道,“回去休息,如果我出院了,你身體還沒好,咱們再算賬。”
唐夏雖不太情願,這時候也只能屈於yin威,乖乖跟着唐諾離開了。
李歆見唐夏上了電梯,才又道,“殷家童家那邊的人都快趕來了,今兒這事兒,雖然不是小姐的錯,但是卻是由她而起,他們應該不會就此罷休,我們得給個說法,這事兒要是鬧起來,對小姐名聲很不好。”
老爺子的眉頭越皺越深,沉默着不說話,眼神看看沈濯雲,又看看窗外,一時拿不定主意。
沈先生淡淡道,“把大嫂跟大姐都叫過來吧,您說不過女人。”
老爺子瞪他一眼,“進去檢查你的去吧!”
沈先生聳聳肩,跟姜琛進了病房,老爺子在原地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才下決定道,“照他說的話,讓綺雲,跟慧美都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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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跟唐諾一下樓,就聽見樓道上的爭吵聲。
“她跟我分開的時候,人還是好好地,就跟你見了一面就成這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唐夏一怔,忍不住瞧着那邊兒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令她多少有些吃驚,但並不算太意外。
王曼是裴苡微唯一的親人,雖然她跟殷承安離婚之後,就沒有見過王曼,但她知道只要裴苡微一出事兒,她必然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血濃於水,就像當初殷旭對殷承安跟她一樣,道德底線再純碎,在親人面前,依舊是護短。
殷承安被王曼大力推到牆上,他望着緊閉的病房門,一句話不說。
“事情都還沒弄清,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苡微也是我們殷家的媳婦兒,難道承安會故意害她嗎,事情發展成這樣,難道他心裏就好受嗎,丁丁就不是我們殷家的孫子了,你說話要點兒良心好嗎?”
“我說話不要良心,到底是誰不要良心!”
王曼氣得眼圈通紅,她xin子軟,說起話來,根本不是蘇梅的對手,只能一遍遍重複道,“小微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拼命!”
蘇梅沉着臉還想說什麼,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瞧見醫生出來,王曼也顧不上吵架,趕緊走上前,聲音急切道,“醫生,怎麼樣了,小微有沒有事?”
醫生摘下口罩,低聲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是孩子沒保住,她懷孕剛剛一個多月,原本胎兒就不穩……”
醫生頓了頓,最終嘆了口氣,輕聲道,“節哀吧。”
王曼腿一軟,整個人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殷承安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有些怔愣,有些不可置信。
蘇梅顯然也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半天才發出聲音道,“她,她什麼時候懷孕的?”
王曼在走廊上失聲痛哭,殷承安則是面無表情,他扭過頭,摸着口袋,想找一根菸,結果擡起頭,正瞧見唐夏跟唐諾站在不遠處。
他拿着煙的手微微頓住,怔怔的望着唐夏,這一眼。彷彿隔了千萬年之久。
然後下一秒,唐夏推開一扇門,進去了,哪怕是他失魂落魄的時候,她的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表情,快意,或是心疼,全都沒有……
呵——
他輕笑一聲,半天卻點不燃一根菸,他一把將打火機砸到地上,嘶吼出聲!
-------------------七年之癢(六)-------------------
唐夏氣悶的錘了他一下,“你說我叫誰,沒捉女幹在牀,你很失望是吧!”
沈先生比她更氣,“我倒想問問你,你不是去同學聚會嗎,怎麼會在這裏!小景是誰!”
唐夏心裏一虛,目光閃躲了一下,抿着脣不說話。
這幅樣子,到了沈先生這裏,就成了心虛,無言以對。
他咬着牙,捏起她的下巴,就咬了上去,不給她一點兒反駁的機會,直接攻城略地。
唐夏被他牢牢地鎖在桌子與他之前,反抗又反抗不得,只能被動承受。
相互熟悉的身體,最大的壞處就是太熟悉對方的敏感,輕而易舉就能讓對方動情,沒多久,唐夏就像一灘水軟在桌子上,任由沈先生爲所谷欠爲。
沈先生平常在牀上,大部分時間都是溫柔的,唐夏已經不是初嘗情事的小女孩兒,這個年紀的女人,對xin生活的質量要求就高了許多,她有時候會幻想沈先生粗魯一點兒,因爲她覺得那樣會比較陽剛,比較有男人味,只是一直羞於說出口罷了。
她沒想到,這樣的想法,會在這種場合得到了滿足。
沈先生衝進來的時候,特別的粗魯,弄得她有些疼,但是心裏卻羞恥的興奮,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他咬着牙,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將桌上的唱片機推到一邊兒,然後就着動作,將她抱在桌上,低頭咬住她的脣,將她的口申口今吞在喉嚨裏。
房間內溫度飆升,氣氛璦昧到了極點,唐夏被對方不停地變換各種動作,一次次推向頂點,最後幾乎是哭着求沈先生停下的。
她谷欠哭無淚的想,原來沈先生之前都是保存了體力,真要讓他正常發揮,受罪的肯定是她。
被她抱上牀的時候,迷迷糊糊還聽見對方咬着她耳朵問道,“你的小景好,還是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