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恨不得將他紮成篩子

發佈時間: 2023-05-19 21: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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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恨不得將他紮成篩子!

張雪蓉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細語道,“隨便做了些,你們喜歡就好。”

她頓了一下,溫聲道,“生辰快樂。”

唐泓連連點頭,招呼着,就讓人落座了償。

張雪蓉氣質不凡,修養極好,即便不說話,一顰一笑都給人一種很舒服,很大氣的感覺攖。

她落座以後,在場的客人,就時不時的側目,暗地裏猜測她的身份。

姜醫生像個護花使者一樣,陪在張雪蓉身邊,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她的侷促。

沈先生遠遠望着,鬆了口氣,回過神的時候,唐夏已經走到了他跟前。

她揚着下巴柔柔的笑着,悄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沈先生呼擼了一把她的腦袋,拉着她的手道,“走吧,爸叫咱呢。”

有關張雪蓉的身份,唐泓什麼也沒說,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唐家這是拿貴賓的資格對待的。

今天來這裏的,都是能稱得上朋友的人,誰也不會多嘴去問。

唐泓今天是真高興。

從去年,唐氏出現危機到現在,他都沒有這麼開懷笑過。

兒子比以前成器了,女兒要找到了能託付終身的人,一幫老友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給他慶生,這輩子活到這份上,足夠了!

喝得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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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老李,剛纔給我打電/話說快要到了,這老小子這回沒忽悠人,”

徐老站起身,笑呵呵道,“壽星老,你坐着,我去開門,今兒非把這傢伙三層皮,年年遲到。

唐泓哭笑不得,扭頭讓唐諾在旁邊的櫃子裏又取了一套餐具。

徐老哼着小曲兒,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拉着門把一拽,嚷嚷道,“老李,你小子……”

他正打算作弄對方一番,結果一開門,發現根本不是老李,而是兩個年輕人,難得看着還有點兒眼熟。

“你好。”

殷承安開了口,“我們是來給唐伯父慶生的。”

老徐有點兒迷糊,抓了把頭髮,稀裏糊塗的扭頭道,“老唐,來的不是老李。”

唐泓正在跟人喝酒,聽見老徐的話,頭也沒回,問道,“那是誰?”

“我……不太認得,看着眼熟。”

唐泓放下杯子,笑着走過來,“這才喝了多少,你就喝高了,連人都不認識了,咱哥兒幾個,不就那麼點兒人,說你貴人多忘事,還不信。”

他說着,已經走到了門口,輕輕推了他一下,笑道,“讓我看——”

等看清門口的人,他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表情都變得不自然起來,半響才慢慢收攏起來,才道,“承安啊,你怎麼來了。”

殷承安在聽見唐泓這句話的時候,鼻子一酸,突然間覺得難受不已。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輕聲道,“爸——,伯父,生辰快樂。

殷佔軒看着抵到他跟前的禮品,脣角抿了抿,半響才道,“祝福我收下了,禮物就算了吧。”

殷承安脊背僵了僵,嗓子裏像是梗了什麼東西,吞不進去,又吐不出來,難受得不行。

“唐先生,這是沈老爺子爲您挑的生辰禮物,老爺子身體不便,就讓我替他來。”

沈凝玉驀地開口,她彎着脣角,勾着殷承安的手臂,溫聲道,“這是我的男朋友,你們之間,可能有些不愉快,但是今天,您是壽星,我們就是單純的來祝賀,沒別的意思。”

今天是他第一次將沈濯雲這個女婿,介紹給自己那些朋友,殷承安卻這個時候來湊熱鬧,現在又是打着沈老爺子的名頭,這禮,是不收不行了。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殷承安,伸手接了過來,淡淡道,

“有心了,替我謝謝沈老。”

唐夏瞧着唐泓在門口呆了半天,還沒過來,就拍了拍沈先生,低聲說,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爸怎麼這麼久還不過來。”

沈先生朝着玄關掃了一眼,起身道,“我去看看。”

他剛起身,唐泓就進來了,他的臉色不似剛纔明朗,像是罩了一層陰雲。

他身後,沈凝玉跟殷承安手挽手,尾隨而至。

“小諾,再上兩套餐具。”

唐諾站起身,瞧見是這兩個人,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沉着臉,臉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

“啪——”

他將手裏的筷子摔到桌上,陰着一張臉,沉聲道,“他來做什麼!”

其他兩桌的客人,還沒有察覺這邊的劍拔弩張,唐諾聲音很冷,卻不大,所以並沒有造成大範圍的轟動。

只是他們這一桌,臉色都不那麼好看。

“沒關係,我讓服務員再上兩套。”

沈凝玉勾着脣角,溫和道,“今天開心的日子,別弄些不開心的事。”

說着就要出去,陸純起身道,“我去吧。”

她打量着沈凝玉跟殷佔軒,瞥見他們兩個挽着的手,脣角勾了勾,

“沈小姐,我們這一桌子的人都是你的長輩,怎麼好意思叫一個晚輩去,還是我來吧。”

沈凝玉將視線移到陸純身上,上下一掃,像是沒有聽出她華麗的奚落,客氣笑道,

“如此,勞煩。”

陸純什麼都沒說,起身出去了。

沈凝玉拉着殷承安,朝沈先生打招呼,“小叔,我們做旁邊沒關係吧。”

“隨意。”

沈先生眼皮都沒擡。

沈凝玉直接拉着殷承安坐到他跟唐夏旁邊,似乎完全看不出桌上劍拔弩張的氣氛。

唐諾握着拳頭,啐了一口,沉着臉坐下來,一言不發的去倒酒。

“小夏,那個人,他……”

打從殷承安一出現,張雪蓉看着他的眼神,就很怪異,幾次谷欠言又止。

“怎麼了?”

唐夏扭頭問道。

張雪蓉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眼神卻是時不時的瞥向殷承安,眸光裏盡是探究。

原本熱鬧的氣氛,因爲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變得有些沉悶。

唐諾一口一口的灌酒,看着殷承安的眼神,像是帶着冰刀子,恨不得將他紮成篩子。

陸純是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只覺得唐諾這做法幼稚的可以,完全像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孩子,不論是愛,還是恨,完全不加掩飾。

這樣的人,單純好懂,完全不用擔心他在背後捅刀子,不像沈濯雲,這麼多年,她從來沒看懂過。

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低聲道,“少喝點兒。”

唐諾眯着眸子瞥了她一眼,“你關心我啊?”

陸純耳根子一熱,咬牙道,“誰關心你,我是怕你喝多了,一會兒還要找人擡,麻煩!”

唐諾低低的笑了笑,湊到她耳邊輕聲呢喃道,“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管我,那你管不管?”

陸純心頭一跳,像是做賊心虛一樣,快速的擡眼朝着沈先生那邊瞄了一眼,小聲罵道,“不管!誰愛管你這種酒鬼!”

她說着,趕緊低着頭,咬了一口菜,藉以掩飾剛剛自己亂了節奏的心。

她困惑不已,這十年來的感情寄託,她一清二楚,沈濯雲沒有結婚前,她一直抱着非他不嫁的打算。

即便後來知道他結婚,她心裏對他那份愛戀,也沒有隨之消減,可是最近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她會因爲這個無賴的一個吻,鬼迷心竅,因爲他一句不知真假的挑/逗,心跳亂了節奏,心裏甚至還涌起一陣可恥的甜蜜。

她覺得自己像是戀愛了,可她明明愛的是沈濯雲,唐諾跟沈濯雲比,無論是能力,還是人品,都差一大截,她怎麼會對這個臭流/氓動心,錯覺!絕對是錯覺!

唐諾可不知道陸純心裏在想什麼,他垂着眸子,瞧着陸純因爲彆扭,變得通紅的臉,只覺得可愛的不行。

對於唐諾那邊傳來的不友善的視線,殷承安直接選擇無視了,他的眼神時不時的往唐夏那邊貼,目光裏的情緒完全不加掩飾。

唐夏心沒那麼大,被他看了沒一會兒,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偏偏這種場合,她作爲女兒,不能中途離場。

“老公,我想去衛生間。”

沈先生動作一頓,擡頭道,“我陪你?”

唐夏連連點頭。

沈先生脣角勾了一下,起身牽着她的手,緩緩離席。

殷承安盯着他們的背影,眼神黯淡。

這幾天,他一個人在醫院,心裏對唐夏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越發的懷念。

他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奢求更多了,只希望唐夏能像以前一樣,關懷的問候一句,哪怕是裝裝樣子,他也滿足。

他潦倒的喝了口酒,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流進空蕩蕩的胃。

灼熱難受的感覺,令他皺了皺眉,抿着脣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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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從衛生間出來,沈先生正斜靠在牆上打電/話,瞧見她,招了招手,意思說:稍等一會兒。

唐夏沒說話,輕輕走過去,站在他旁邊,雙手背在身後,努力朝上仰脖子,拉伸頸椎。

身下生打完電/話,瞧見她這個動作,沒忍住笑了起來。

他很少笑得這麼爽朗,這個樣子的他,像是散發着光芒的太陽,讓人不自覺的嚮往。

她呆了呆,抓了抓有頂翹起來的那一撮兒捲毛,小聲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沈先生搖搖頭,他要是說,剛剛她那個樣子,就像是個下蛋的鴨子,估計她會炸毛。

他伸手將她那一撮兒捲毛往下壓了壓,點了點她的鼻子,低聲說,“回去吧,忍一忍,再呆一會兒,差不多就結束了。”

唐夏笑了一下,

“本來是打算叫你出來,安慰你的,結果你倒是安慰去我來。”

“我有什麼好安慰的,又不是孩子,他那點兒小動作,我還看不上眼。”

“那你剛剛乾嘛一直沉着個臉,承認吃醋又不丟臉。”

唐夏笑着拆穿他。

沈先生丟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拉着她的手,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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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來的時候,包廂裏已經走了小部分人了,而他們那一桌,一個人都不少,大家各懷心思,也沒人說話,氣氛怪怪的。

出去透了透氣,唐夏也放開了許多,一落座,就低聲問張雪蓉,“媽,還吃得慣嗎,我剛纔見這裏也有西餐,你要是吃不慣,就讓濯雲問人要一份西餐。”

“不用麻煩,挺好的。”

張雪蓉抿脣笑了笑,“我覺得很好吃。”

“那就好。”

唐夏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你要是想要什麼,就跟我說,我幫您使喚濯雲,他不敢不聽我的。”

張雪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望向沈濯雲的眼神也充滿了愛意。

沈先生不太習慣的咳了一聲,輕輕敲了一下唐夏的腦袋,皺眉道,“好好吃飯。”

唐夏偷偷笑了笑,妝模作樣的去夾菜。

殷承安看着他們之間旁若無人的互動,心裏像是壓着一塊兒石頭,喘不過氣。

也是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唐夏旁邊的女人。

剛剛他一直在觀察唐夏,以至於別人在他眼裏都是多餘的,現在冷靜下來,他才發現,唐夏旁邊的女人,跟丁妍長得非常相像。

他一直以爲當初在殷旭葬禮上出現的女人是丁妍,現在看來,並不是。

他跟丁妍接觸過,丁妍沈先生沒有對面這個女人身上這股出塵的氣質,蘇梅對丁妍的態度,都沒有那天葬禮上的反常,種種跡象,讓他推測出,對面這個女人,纔是導致蘇梅失控的直接理由。

唐夏剛剛叫她“媽”,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沈濯雲的母親,殷佔軒跟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蘇梅瞧見她的時候,情緒會那麼反常,這裏面似乎藏着一個祕密,而殷佔軒本人,好像並不知道這個祕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自嘲一笑,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反正以後他也不打算憑殷佔軒養活,隨便怎麼折騰吧。

“你看起來,不怎麼激動啊?”

沈凝玉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耳邊響起。

“抱歉,沒讓你看到想看的,令你失望了。”

殷承安淡淡的回了一句,淡漠的小口抿酒。

沈凝玉聳聳肩,“我不失望啊,我真的只是單純的讓你做我一天男朋友,不過現在看來,挺失望的,你呀,完全沒有盡到做男朋友的義務。”

“難怪你一直追不到唐夏,我還真沒見過這麼不主動的男人,明明當初你追到唐夏的機會那麼大,你居然也能把她弄丟,瞧你玩過的女人挺多,情商可真不怎麼樣。”

殷承安皺起眉,“我情商怎麼樣,不用你評論!”

“生氣了?”

沈凝玉託着下巴,輕輕的笑着,“你現在看着人家在那裏你儂我儂的,心裏是不是特別不是滋味?”

“你有完沒完?”

殷承安臉色沉了下來。

“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恨是不行的,尤其是對唐夏這種女人,不然你以爲沈濯云爲什麼會成功?”

“啪——”

他將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嚯得站起身,緊繃着下頜對唐夏道,“今天打擾了,替我祝伯父生日快樂,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完,大步朝外走去。

沈凝玉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起身微笑着說,“下次再見。”

於是兩個不速之客,就這麼消失在衆人眼皮子底下,唐諾剛剛全副武裝的戒備,完全沒啥用。

他“切”了一聲,端起杯子起身道,“我們乾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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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從包廂出來,徑直上了電梯,直接按了一樓。

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沈凝玉用包擋了一下,門就彈開了。

她走進來,站到他旁邊,平復了一下呼吸,挑眉道,“我才說了這麼幾句,你就受不了了,以後你追唐夏,說不定比這個還羞辱人,你受得了嗎?”

“我跟唐夏已經結束了,我今天參加唐伯父的生辰,完全是作爲朋友來參加!”

他咬着牙,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是嗎?”

沈凝玉渾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要真這麼想,剛剛就不會一直盯着她看,心裏特難受吧,她愛你時候你不珍惜,現在你扮情聖給誰看,你這純粹是給她添堵。”

殷承安緊緊地握住拳頭,要是眼前這個是個男人,他這會兒說不定一拳就砸過去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堅不可摧的感情,任何感情都是有弱點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緩緩道,“沈濯雲也不例外,你以爲他對唐夏真的是一見鍾情?你不是這麼天真吧?”

殷承安額角跳了跳,沉着臉陰沉道,“你什麼意思?”

沈凝玉卻不肯再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去體會吧,機會這種東西,一直是掌控在人自己手裏,就看你敢不敢拼。”

她話音一落,電梯門就開了,不再言語,她捏着包,朝外走去。

殷承安慢半拍從裏面出來,擡高聲音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腳步頓了一秒,沒有回頭,聲音卻傳了過來,“就當是我爲自己做過的事道歉吧。”

機會我告訴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去爭取吧。

她嘴角帶着笑,瀟灑離開,沒有一點感情,也是騙人的吧,至少她是羨慕的……

殷承安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電話突然響起。

“殷總,您快回來吧,夫人,夫人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