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如果沈濯雲有什麼事欺騙了你 ,我很好奇,你會怎麼做
殷承安皺了皺眉,說了聲“謝謝”,扭頭就朝着殷佔軒的辦公室走去,以前他這麼做,也不是一次兩次,這一次,也沒有想那麼多。
門剛一推開,就撞見一個人,對方懷裏的文件頃刻間,飄灑下來。
殷承安順手接住了幾張,隨意掃了一眼,動作突然僵住逼。
上面居然是有關殷佔軒名下公司盈利情況的統計表,還有部分房產,以及銳興的持股分析紱。
“抱歉,總經理,能把東西給我嗎?”
陳律師將地上落的幾張撿起來,有些緊張的看着殷承安。
殷承安皺了皺眉,抿着脣掃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將他懷裏的文件全都奪了過來。
陳律師嚇了一跳,慌張道,“總經理,這,這可使不得啊。”
殷承安沒搭理他,直接將手裏的文件翻開,等看到後面那張遺囑的時候,臉色驟然就變了。
陳律師跟殷佔軒談了一個多小時,他手裏這些文件,都是殷佔軒提供給他的,那張遺囑,是他剛剛在裏面擬定的文案,大致羅列了殷佔軒有關財產分配的一些想法。
他本打算回去再詳化一番,沒想到一出門就撞見了殷承安。
想到殷佔軒剛剛說的那些要求,他不禁冷汗涔涔。
“總經理,這——”
“怎麼回事?”
門口的動靜引起了殷佔軒的注意,此刻他已經來到了玄關處,瞧見殷承安,眸色一變,嘴脣抿了抿,沉聲道,“你先下去。”
陳律師應了一聲,低頭離開。
殷承安擡頭,視線對上他,他的眸子暗沉,森冷,以及冷漠和不可置信,殷佔軒從未在他眼神裏見過這種神色。
他記得殷承安很小的時候,他忙着工作,跟他相處的時間很少。
因爲公司剛興起,他需要頻繁的出差,每次回來呆兩天,就要飛到別的地方,這個兒子,對他總是陌生而怯弱。
後來長大一些了,他看着他的眼神,會帶着不易察覺的崇拜,那是對強者的崇拜。
而現在,他的眼神全然陌生,這讓他想起上次他從蘇梅病房離開時候,殷承安的眼神。
他略有些狼狽的躲開他的視線,抿脣道,“你怎麼來了。”
殷承安沒說話,大力關上門之後,將文件甩到了殷佔軒身上。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我叫了你三十你的爸,到今天我才知道,在你眼裏,我什麼都不算。”
他輕輕笑了笑,“今天真是……挺特別的,股份我不要了,都留給你那個兒子吧,我祝你們父子早日相認,再見。”
他記掛了多年的父子情分,其實在殷佔軒眼裏,什麼都不是。
他以前總騙自己,殷佔軒對任何事都是這樣,對他這個態度並不意外。
可直到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他才肯承認,殷佔軒從來都是看不起他的,一旦他有更好的選擇,就會毫不留情的捨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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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住!”
殷佔軒氣得手指發抖,“你要跟我斷絕關係嗎?你今天要出了這門,你就什麼也得不到!”
殷承安腳步頓了頓,握緊拳頭,沒有回頭,“你的東西,愛給誰給誰把,反正我——”反正我怎麼樣,會不會難受,你一點兒都不在乎。
“隨你便。”
他說完,擰開門,大步離開。
這個家,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包括,那個他需要擡起頭仰望的男人。
殷佔軒扶着桌子,手在顫抖。
殷佔軒到底是在他身邊的長大的,比起沈濯雲,自然是要更親近他一些,但是他很清楚,公司要交到什麼人手上,殷承安沒這個能力。
他做得錯了嗎?沒錯!
“嘩啦——”
一把將桌上的文件全都揮落到地上,良久,他抖着手,將地上那張印有遺囑的紙給撿起來。
上面清楚的寫着,銳興百分之二十五股份歸殷承安,百分之三十七歸沈濯雲,這是他手裏銳興的全部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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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開着車在馬路上狂飆。
車窗開得很大,帶着夏季燥熱的風,吹得人渾身難受。
他卻拼命的睜大眼,只有這樣,眼淚纔不會脆弱的掉下來。
在他最需要父親關懷的時候,他的父親,卻爲他另一個兒子,將他徹底拋棄。
他連闖三個紅燈,終於在下一個路口,被交警給堵住了。
他像一條脫水的魚,靠在椅背上面無血色,交警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最後直接拉着做了一下酒精檢測,將車主肖潛給叫來,開了罰單,纔算了事。
送走交警,肖潛拉開車門,將殷承安塞了進去,自己跳上駕駛座,扭頭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回公司了?”
殷承安搖搖頭,伸手蓋着額頭,啞聲道,“什麼都別問,帶我去喝酒。”
“還喝?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現在什麼樣子!”
肖潛皺起眉,語氣裏是濃濃的不悅。
殷佔軒瑟縮着身子,像個無助的孩子,“肖潛,帶我去做點什麼吧,我心慌。”
一句話,讓肖潛的怒氣瞬間消失,剩下的,就只有心疼。
肖潛沒帶他去酒吧,而是去了一個健身俱樂部,打氣/槍。
他心裏煩躁的時候,就會來這裏發泄。
他相信殷承安此刻也一樣,不需要安慰,只需要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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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蓉離開的前一天,唐夏才知道消息。
“這麼突然,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現在纔跟我說。”
她皺着眉,“我都沒時間準備送媽禮物。”
“她什麼都不缺。”
沈先生一邊打領帶,一邊道,“明天送機,你就別去了,機場人多,別讓我分心照顧你。”
他頓了頓,有道,“在家裏乖乖等我,回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他認真的語氣,弄得唐夏有些好笑。
“什麼事兒啊,非得明天送完機說,你現在就告訴我不就行了。”
沈先生沒說話,扭頭看了一眼時間道,“你想送她什麼,今天還能準備一下,我明天幫你捎過去。”
“我想想吧。”
唐夏抓了抓頭髮。“孩子生的時候,媽會回來嗎?”
沈先生身形一頓,良久才道,“應該會吧,我會告訴她的。”
唐夏將外套遞給他,低聲道,“你讓李歆過來吧,我一會兒要回一趟唐家,取些東西,讓他帶我過去行嗎,他今天不忙吧。”
“好,”
沈先生點點頭,“你什麼時候去,給他打電/話就行了。”
唐夏點點頭,將沈先生送出門,揮了揮手,“老公拜拜?”
沈先生捏了捏她的臉蛋,轉身離開了。
唐夏回到客廳,有些無所事事。
下個月就是預產期,她這幾天突然就緊張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知道自己快出來了,這幾天胎動也特別厲害。
有時候大半夜裏,肚子裏的小東西就不老實,她肉眼都能看見小傢伙在肚皮上踢腳的動靜。
怕打擾沈先生休息,她也不敢叫他。
就因爲這樣,半天總是睡不醒。
這不,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開始犯困。
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也快耷拉下來了。
“叮——”
電/話鈴聲猝然響起,唐夏打了個激靈,揉着眼睛,接起手機。
“太太,我到樓下了,要上去接您嗎?”
“哦,不用,你稍等我一會兒。”
唐夏抹了一把臉,上樓換了件衣服,拿着包就出來了。
李歆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唐夏出來的時候,對方就站在電梯口等他,瞧見她,微微一笑,“早啊,太太。”
“你怎麼上來了,樓下等我就行了。”
唐夏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佔用人家上班時間就已經夠過意不去了,人還專程上樓上接。
李歆笑着戲謔道,“我要真敢那麼做,先生估計要扣我一年的獎金,走吧太太。”
唐夏也笑了,有說有笑的跟他離開。
路上有點兒堵,走走停停,耽擱了不少時間。
唐夏就注意到李歆總是皺着眉看後車鏡,目光有些探究。
她順着他的目光朝後看了看,烏壓壓的全是車,沒看見什麼特別東西。
“怎麼了,你看什麼呢?”
李歆搖搖頭,剛剛有一輛麪包車跟了他兩條街,他剛注意到,對方就不見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
“沒什麼,太太要在唐家呆很久?”
“應該是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等到了唐家,下了車,她才道,“李助理,你回去吧,我哥在家呢,一會兒他會送我,我跟濯雲打電/話。”
李歆畢竟也不是閒人,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就點頭道,“好,如果唐先生不方便的話,您可以跟我打電/話。”
“好。”
目送李歆離開,唐夏才提着包,進了唐家別墅。
唐諾不在家,家裏只有唐泓和他一個老夥計在下棋。
唐夏來之前沒有跟唐泓說,一進來,倒是下了唐泓一跳。
趕緊起身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皺眉道,“你這回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都這樣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李助理送我過來的。”
唐夏笑了笑,扭頭對站在一旁,幫着拿東西的大爺道,“陸叔叔,您來了。”
老人笑呵呵道,“跟你爸下回兒棋,女婿沒跟着回來?”
唐夏靦腆的笑了笑,“他這幾天工作忙,等有空了,一定帶過來讓您看看。”
老人笑着連說了幾個“好”字。
唐夏小聲對唐泓道,“爸,您陪人家下棋去吧,我回來找點兒東西,您不用管我。”
“自己能找?”
“能找能找,您忙去吧。”
唐泓這才道,“行,要是找不着,叫我,我幫你找。”
唐夏點點頭,看唐泓回去後,自個兒慢慢上了樓,回房間從抽屜裏摸出一個鑰匙。
下了樓,走到外面,將她平常做實驗的那個房門打開。
她不在,這間房間很少有人進來,東西也今本沒有變動。
她走到窗戶邊的一個櫃子前,用鑰匙將櫃子打開,裏面擺放着幾瓶她上次試驗做出來的小樣兒。
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她將那幾瓶東西拿出來,小心的收到包裏,關上櫃子,就出去了。
張雪蓉離開,她也沒什麼好送的。
這幾瓶東西,她珍藏了好幾個月,本來是打算等孩子出生後,拿到公司推薦給研究組的。
那是以前的藥妝配方改良過的,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細胞再生,簡單來說,就是抗皺。
女人到了一定年齡,自然都想自己看起來年輕點兒,送這份禮物,她應該會喜歡吧。
獨家配方,僅此一件。
唐夏無聲的笑了笑,將實驗室落了鎖,正打算離開。
背後突然多出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唐夏瞪大眼睛,還沒出聲,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在耳邊道,“別出聲,是我。”
殷承安?
唐夏皺起眉,沉着臉推開他。
“你膽子挺大,你怎麼進來的!”
殷承安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淺藍色牛仔褲,整個人有些不修邊幅,眼神陰鬱暗沉,跟以前的他,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又好像都一樣。
唐夏拿捏不準,只是滿身戒備。
殷承安從褲子的口袋裏拿出一個金屬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忘了嗎,唐家的鑰匙,還是你給我的。”
唐夏抿了抿嘴脣,沉聲道,“你想幹什麼?”
殷承安靠着牆,暗沉眸子盯着她,像是一條毒蛇,令人不寒而慄。
聽見她的問話,他纔開口,“我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原來是爲了那件事。
唐夏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道,“謝謝,我不打算接受。”
殷承安皺了皺眉,“爲什麼?”
“不爲什麼?單純的不想欠你人情,不想跟你有過多的牽扯,這個理由夠嗎?”
殷承安動作僵了僵,咧着嘴,輕嗤了一聲,“我只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你就跟我斷絕所有關係,如果沈濯雲有什麼事欺騙了你,我很好奇,你會怎麼做?”
“你跟他沒有可比xin,他是我丈夫,無論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他。”
唐夏眼神淡漠的看着他,“當年我對你,也是這樣,只要不觸碰底線,我什麼都能忍。”
“那你的底線在哪裏?”
殷承安眯起眸子,“欺騙?還是背叛?”
唐夏皺起眉,“這跟你無關,鑰匙給我,你趕緊離開。”
“不不不,這跟我關係很大。”
殷承安笑着搖搖頭,按住她的手,低頭對上她的眼眸,“如果你知道他誰的兒子,你一定不會這麼說。”
唐夏心頭一跳,心裏閃過一絲慌張,她皺起眉,拔高了語調。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請你離開!”
“說我這些話,我很快就離開。”
殷承安勾了勾脣角,“比起沈濯雲的手段,我實在是差得遠了,你難道從沒懷疑過沈濯雲是怎麼注意到你的?”
“你不會真的以爲就跟故事裏那些狗血橋段一樣,看上你了吧。”
“唐夏,你結過婚,聲名狼藉,沈濯雲憑什麼背這個鍋,他要不是有利可圖,怎麼會看上你?”
唐夏掌心一片燥熱,心跳變得有些紊亂。
她咬牙道,“別說了,我不想聽!”
她說着,轉身就想離開。
殷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眯起眸子,“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你還記得丁妍嗎?你記得對不對?”
“知道殷佔軒爲什麼養着她嗎,因爲那張臉,因爲那張被張雪蓉一樣的臉!她就是當年殷佔軒的初戀情人,沈濯雲,就是他們的兒子!”
“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沈濯雲報復殷佔軒,報復殷家的理由,唐夏,你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不然爲什麼明明有合適的骨髓,他卻不允許你換,因爲他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
“別說了!別說了!”
唐夏一巴掌揮過去,將殷佔軒的臉打到一邊,聲音顫抖道,“我說別說了……別說了……”
殷佔軒臉上頃刻間起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他緊繃着下頜,沒說話,沉着臉盯着唐夏,“殷佔軒已經立下了遺囑,沈濯雲是第一繼承人,這個,他也沒有告訴你吧。”
“他如果不是殷佔軒的兒子,殷佔軒憑什麼將財產給他?”
“唐夏,你清醒點吧,沈濯雲由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
唐夏慘白着臉,後退一步,伸手做了一個靜止的動作,啞聲開口,“你走!快走!”
殷承安緊了緊拳頭,輕聲道,“唐夏,我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只要你想離開他,我立馬帶你走。”
唐夏抿着脣,一把推開他,大步離開。
殷承安摸了摸紅腫的臉頰,目光陰沉的朝門口看了一眼,徑直離開。
唐泓將客人送走後,發現唐夏在樓上好久沒下來,不由得,有些擔心,他走到她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夏夏?在嗎?”
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題外話——這幾天,我會把有關沈氏夫婦的小劇場,整理一下,沒有加羣,覺得閱讀不方便的讀者,可以到評論區再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