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283結局篇 放心,唐夏不知道
好久,唐夏纔開口,“那我是不是以後都能跟你長相廝守,你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沈先生又好氣又好笑,沉着聲音問,“你還想我娶別人?怎麼?有合適的人選跟我介紹?”
唐夏抱着他,低聲嘟噥,“現在沒有了。償”
心頭一件大事有了着落,唐夏難得的像個孩子,躺在沈先生懷裏撒嬌,兩個人膩歪了一會兒,沈先生纔開口攖。
“起來吧,下去吃點東西再睡。”
唐夏從牀上坐起來,朝沈先生伸出雙手,“抱我下去。”
沈先生低笑不已,他將外套丟到一邊,彎腰將他心愛的寶貝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調侃道,“你最近是不是又重了?”
“是你兒子重了。”
唐夏薅着他的頭髮,死不承認這幾天體重上升的事實。
“一會兒我摸摸看。”
唐夏驚奇,“這還能摸出來?”
沈先生意味莫名的笑了笑,“等你吃飽了,我們上樓上慢慢摸。”
“流/氓!”
唐夏紅着臉低罵了一聲,扭頭笑意興然。
用完餐,哄着唐夏睡着以後,沈先生才拖着疲憊的身子進了浴室。
腎源是找到了,這次去的兩天也算是說通了對方,但是那腎源的匹配率卻不如他想象的那麼好。
至少不是最好的,比不上秦昭誠給他的那份匹配結果。
閉上眼睛,任由冰涼的水從頭頂澆灌,他微微眯起眸子,或許,他該跟殷佔軒見一面,儘管他一直都不太相信那份配型結果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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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在醫院裏守了兩天一夜,肖潛勸了幾次,終於說服他回去休息,他自己親自替殷承安在這裏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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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凌晨,他迷迷糊糊有些睏意的時候,察覺牀上的人動了一下,驀地就驚醒過來。
他湊過去,仔細看着,才發現蘇梅的手指在輕輕地動了動。
他呼吸變得輕盈起來,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殷承安接到消息後,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醫院。
他來得時候,醫生還在裏面給蘇梅檢查身體,肖潛站在外面,神色有些凝重。
他啞着嗓子道,“肖潛,我媽怎麼樣了?什麼時候醒的?”
肖潛擡起頭,發現殷承安眼睛下面的青黑還是很嚴重,蘇梅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怪他睡不着。
肖潛嘆了口氣,伸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安子,你有點兒心理準備,阿姨的狀況不是很好。”
殷承安嘴脣一顫,臉上的肌肉顫了顫,久久沒有說話。
蘇梅是醒了,但是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看見誰,就跟人說,她要結婚了,跟殷佔軒,她說殷佔軒對她很好,她現在很幸福……
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住院的,也不記得她跟殷佔軒餓恩恩怨怨。
她所有的記憶,就只有殷佔軒迎娶她的時候,那段短暫而快樂的時光,誰都喚不醒來。
她臉上的傷口還挺嚴重,如果不整容,日後恐怕要留疤,但是蘇梅現在這個樣子,更讓人擔心的是她的精神狀況。
醫生出來的時候,殷承安快步迎上去,急迫道,“醫生,我母親她怎麼樣?”
“不是很樂觀。”
主治醫生,面色凝重,溫聲道,“去我辦公室我們談談吧。”
殷承安渾渾噩噩的跟在醫生身後,從那句“不是很樂觀”裏,他已經察覺了出了一些意思。
肖潛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皺起眉。
他感覺,蘇梅這件事,很有可能會成爲壓垮殷承安的最後一根稻草。
殷承安這一輩子過得都太順利了,想要的,唾手可得,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這樣的人,其實很容易被擊垮。
殷承安能做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心裏着實佩服,但也擔心,他隨時會倒下。
“肖總,這麼擔心怎麼不跟上去看看?”
耳邊傳來一聲戲謔,肖潛寒毛瞬間一豎,扭頭就瞧見某人近在咫尺的臉。
“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他有些氣急敗壞。
秦院長雙手抄進口袋,微微挑着脣角,嗓音低沉道,“這可是我的醫院,我出現在這裏,很正常吧,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他的眼神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掃過,帶着一股視女乾的意味,令肖潛後背發毛。
他瞧着他害怕又不敢說的模樣,脣角的笑意越發濃烈,眯起眸子,咬着他的耳朵,璦昧的說,“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那似有若無的呼吸,掃在肖潛的耳後的皮膚上,滾燙的,幾乎令他差點兒像女人一樣罵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在他旁邊撩漢子的男人,眯起眸子,聲音冷了冷。
“秦院長,你對沒一個上過牀的人,都這麼糾纏不清?”
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秦昭誠的臉色微微冷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肖潛勾起脣角,突然揪住他的衣領,低聲道,“本來你幫我做了那件事,我們之間就算是兩清了,你一直在我旁邊撩撥,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用心。”
秦昭誠順從着他的動作,舌頭似有若無的舔過脣角,低頭湊近他,“我別的確對你……”
他的眼神挑釁的掃過他的tun,眯起眸子,“的屁股別有用心。”
羞辱的話,沒有令肖潛變臉色,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說話向來直白,葷話脫口而出的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他被氣笑了,伸手拍了拍秦昭誠白皙英俊的臉頰,“你要是肯讓我上,我不介意陪你玩一玩。”
秦昭誠神色一僵,眸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想上我?”
肖潛勾脣一笑,“上次要不是我醉了,就憑你這幅摸樣,你覺得自己能在上面?”
秦昭誠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失,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肖潛,令人讀不出半點情緒。
肖潛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轉過身就打算離開。
秦昭誠突然揪住他的後領,將他扯回來推到牆上。
巨大的力道,撞得肖潛頭昏眼花,一口氣差點兒喘不上來,只聽見耳邊,秦昭誠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道,“你還是第一個敢說上我的人,肖潛,你真令我驚訝。”
他說着,突然擒住他的下巴,扯起他的頭,低頭在他脣上狠狠咬了一口。
“啪——”
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肖潛擡起眸子,就瞧見殷承安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們。
他心口一縮,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將秦昭誠推到一邊,有些慌亂的張嘴想說些什麼來解釋。
然而秦昭誠,比他開口得要早。
他整理着衣襟,完全不介意剛纔的事情被殷承安看見,反而一臉自然道,“殷總,令堂還好吧。”
殷承安回過神,彎腰將地上的手機撿起來,神色已恢復平靜。
“嗯,”他隨便應了一聲,“多謝秦院長關心。”
“應該的。”
秦昭誠笑得一臉自然,“畢竟你是肖潛的好哥們兒,我自然得多照顧些。”
這句話他說得自然,但是停在殷承安耳中,卻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他咳了一聲,說,“肖潛,我去樓下拿一下藥,你,你幫我照顧一下我母親。”
“我陪你去吧。”
肖潛剛一開口,就被秦昭誠扯了回去。
殷承安掃了一眼,什麼都沒說,快步上了電梯。
等他消失在走廊裏,肖潛才一把推開秦昭誠,神色陰冷道,“你什麼意思?想玩找別人去,我沒時間陪你!”
“暗戀一個直男就得了,你還真打算爲他守身如玉?”
秦昭誠一臉不屑,“等他真要看出點兒什麼,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肖潛嘴脣動了動,最終什麼反駁的話也沒說出口。
秦昭誠整理了一下衣襟,恢復了在人前精英的模樣。
“你趁早跟殷承安商量一下手術的時間,他的病不能再拖了,現在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等過了最佳手術時間,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消遣臉色一變,嘴脣緊抿成一條線,啞聲道,“到時候你爲他做手術嗎?”
“呵——”
秦昭誠一聲冷笑,“這時候想起我了?”
這很正常,雲安市最好的外科大夫,就是他,手術給他做,肖潛自然放心很多。
看着肖潛一臉的期待,不知怎麼,秦昭誠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冷冷的甩開肖潛的手,淡漠道,“這種手術,只要有一定資歷的大夫都可以做得很好。”
要他去,他擔心自己脾氣上來,在殷承安身上多扎幾個洞。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肖潛對他剛剛的脾氣,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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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梅的情況很不好,她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什麼人的話都聽不進去,醫生說,這是病人受到刺激後,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殷承安就問什麼時候能好,醫生給出的答案是:不確定。
蘇梅本來就有些抑鬱症,現在這樣,真的很難說,只要她不想從自己的世界醒過來,就沒人能喚醒她,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她自己本身就不想甦醒。
殷承安心都碎了,以前他總覺得蘇梅勢力,目光短淺,可着有一天這個人突然變成了這樣,他心裏比誰都難過。
蘇梅無論做過什麼事,至少對他這個兒子,滿心疼愛,這麼多年,因爲蘇梅的庇護,他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如今唯一護着自己的人成了這個樣子,殷承安覺得自己的天塌了一半。
木訥的拿着藥上了樓,胃部扭曲的疼痛,已經讓他麻木起來。
提起力氣從電梯上下來,他便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往前一栽,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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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唐夏。
他以爲自己看錯了,吶吶的張開嘴,輕聲道,“唐夏?”
唐夏正低着頭坐在坐在牀邊打盹,聽見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先是一怔,然後扭頭叫道,“濯雲,他,他醒了。”
沈先生正在一旁講電/話,聽到唐夏的喊聲,立刻切斷電/話,快步走了過來。
殷承安原本還有些渾渾噩噩的精神,看到沈濯雲的那一刻,陡然清醒過來。
“你怎麼在這裏?”
他一開口,聲音特別的嘶啞,像是被撕碎的風聲,有些殘破。
沈濯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對唐夏道,“你呆在這兒,我去叫醫生。”
唐夏“哦”了一聲,看着沈先生大步走了出去。
殷承安還有些回不過神,沈濯雲怎麼會在這兒,他什麼目的,想做什麼?爲什麼還帶着唐夏,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他的病?
一想到這裏,殷承安的臉色就特別難看。
他現在一無所有,僅剩的就是尊嚴,他瞞着所有人他生病這件事,就是想保留自己最後的尊嚴,尤其是在唐夏這裏,如果連這個都沒了,那他……
“你要不要喝點水?”
沒有人說話,唐夏覺得挺尷尬的,只好自己先出了聲。
殷承安回過神,深深地注視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唐夏起身,動作不太利索的走到飲水機前,拿着杯子接了一杯水,端了過來。
殷承安撐着牀板坐起身,接過杯子,不間歇的將杯子的水喝了個乾淨。
然後微微喘了口氣,才擡眸認真的注視着唐夏。
“你怎麼來醫院了?懷着孕,來醫院這種地方不好。”
他的聲音很低,有幾分溫柔,唐夏很少聽他這麼說話,不對,應該說,很少聽他這麼跟她說話,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要麼在吵架,要門就是他單方面的冷戰,很少有這麼心平氣和的樣子。
這個樣子的他,居然令唐夏覺得有些虛弱。
“你跟濯雲是兄弟,他知道你病了,就過來看你,而我也快到預產期了,他順便帶我來檢查一下。”
殷承安嘴裏發出一聲嗤笑,“唐夏,我不是腦子病了。”
唐夏抿着脣沒說話。
她說的都是事實,儘管她不清楚爲什麼沈先生非要帶上她,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是如何化解的。
難得見到唐夏,殷承安也不想這個時候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就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病了?”
唐夏搓了搓手背,抿脣道,“蘇伯母的事,我們都聽說了。”
殷家好歹是雲安市數一數二的大戶,發生點兒什麼,無數雙眼睛看着,蘇梅跳樓,殷承安累垮的消息,自然也瞞不過媒體的視線。
但是能打聽到他的具體蹤跡,也只有沈濯雲有這個本事。
“你還好吧,肖潛說熬了三天,疲勞過度,現在感覺怎麼樣?”
殷承安一怔,這才意識到,唐夏根本不知道他的病。
他心裏一時間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他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的情緒,淡淡道,“好多了。”
然後,又冷場了。
以前唐夏在殷承安旁邊,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現在物是人非,他們單獨在一起,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那天在唐家,抱歉了。”
殷承安淡淡的開口,打破了寧靜,“我有些情緒失控,沒有控制住自己,現在想想,有些後怕,幸好你沒出什麼事。”
唐夏一怔,抿脣道,“都過去了。”
她不想說什麼原諒不原諒,因爲她清楚,如果當時的事真的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殷承安。
殷承安動了動嘴脣,還想說什麼,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沈先生領着一個醫生進了病房。
他嘴脣抿了抿,別過臉,神色淡漠。
沈先生也沒搭理他,他走到唐夏跟前,將人扶起來,溫聲道,“李歆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你先跟他回去,我晚一會兒到。”
唐夏扭頭看了一眼背過身的殷承安,有些不放心對沈先生道,“別吵架,早點回來。”
沈先生笑着點點頭,送她出去了。
病房裏,只剩下殷承安自己和醫生,還有一堆冰冷的器械。
他仰頭望着天花板,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沒人比沈濯雲更有心機,當着唐夏的面,他自然什麼都不會說。
醫生檢查完,跟他說了一下話,殷承安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等醫生出去後,沒幾分鐘,就有腳步聲傳過來,他沒翻身,沒回頭,卻知道是誰。
“現在連看我的涌起都沒有了?”
沈先生語氣帶着一絲輕蔑,有些嘲諷。
殷承安緊了緊拳頭,扭過頭,陰沉的盯着他,“你來這裏做什麼,是向我炫耀你的戰果,還是來嘲諷我的無能?”
沈先生點點頭,“兩種說法聽起來都不錯,看着敵人狼狽的躺在病牀上,自然是快意的。”
要不是現在他受傷扎着針,他現在真會一拳揮過去。
他冷笑道,“唐夏的眼光還是不怎麼樣,你跟我本質上都沒什麼區別,因爲我們都留着殷家骯髒自私的血液!”
沈先生沒說話,拉開椅子坐在牀頭,雙搜交握在一起,抿了抿脣。
“你胃癌多久了?”
殷承安瞳孔一縮,嘴脣哆哆嗦嗦直打顫,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放心,唐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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