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看你的樣子對這個地方很熟悉嘛?”
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口吻,葉冬打趣起妹妹。
正將夜宵往碗裏盛的陸行聽到葉冬的問話,嘴角瞬間扯出了一抹笑意,在訂婚的那段時間書呆子可是一直住在這裏,怎麼可能會不熟悉,這裏的鍋碗瓢盆都是安夏精挑細選,對於做飯這件事情陸行一向是一竅不通,此刻的他也是期待書呆子的回答。
”哦,因爲我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啊,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和陸行訂婚的事情,你那麼關注陸氏集團的動態和消息當然應該清楚,這個廚房裏的一切都是我打理的,你覺得我能不清楚,能不熟悉嗎?“
這個書呆子還真是坦誠,眼眸之間很是淡然和評獎,合乎情理的如實相告。
“我說呢,原來你是女主人啊,看來今晚沒人和我搶客房了。”
這下站在琉璃臺邊的陸行感覺到胸腔中漸漸襲來暖暖的的暗流,往日裏的三分痞氣也難掩於色。反而是身邊的書呆子有些臉頰微紅髮燙起來,一副吞了冰塊的樣子,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好了,宵夜可以吃了,書呆子你還真是呆傻的可愛,還不趕緊把調羹和牛奶給哥哥拿到餐桌上區,傻愣起來了。”
怔在廚房的安夏這才反應過來,陸行這是給她解圍呢,於是眼疾手快的拿起牛奶和調羹一溜煙的就從廚房溜之大吉了。
深夜十一點的時候安夏窩在牀上撥通了陸沿的手機,雖然清楚對於陸沿來說每天要面對繁重如山的工作,但是安夏清楚此時此刻陸沿應該也在等待她打電話,畢竟哥哥現在對於陸沿的敵視情緒正在高峯期,而現在她又和哥哥葉冬同在一個屋檐下,陸沿哪裏會主動打電話,他那麼明智的一個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已經休息?”對方的聲音並沒有想象中的疲憊。
“我剛剛回到房間。”
“那就好,我還擔心哥哥會不會爲難你呢,其實啊我看得出來你一直渴望和哥哥建立親密的關係回到過去昔日的情景。”
“陸沿,你難道不會生氣嗎?面對哥哥的指責一點兒也不在意?”
安靜片刻之後,陸沿低沉而帶着磁xin的聲音才漸漸傳來。
“我又不是聖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你的哥哥,我怎麼可能會不在意,你尊敬喜愛的哥哥我當然希望他能正視我的一切,即使對我的印象沒有特別喜歡但是至少不會是如此的仇視,現在好了我看啊,短時間內我是無法改變你哥哥對於我的看法了。”
窩在牀上的安夏將手機放在枕邊,聽着陸沿的聲音覺得這樣也很美好,可是美好之餘卻也無比心煩,爲什麼哥哥就是要認定陸沿就是導致漁船爆炸的兇手呢?
“陸沿,我剛剛將哥哥收集到的那些證據都詳細看了,其實我即使相信你,可是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和陸氏集團以及安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我無法否認這一點。”
“我當然清楚,所以我才說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改變你哥哥對於我的看法。”
堆積在安夏心底的情緒有點蓄勢待發起來,聽陸沿的聲音總感覺他還是一副淡漠理智的聲色,彷彿一點也不着急,於是想到一項睿智的他會不會已經有了什麼解決
問題的辦法。
“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其實你我都清楚關於你哥哥的漁船事件不可能和我有關,但是種種證據卻能將我推到幕後的主使人,更何況陸氏集團和安氏也參與其中,難道你忘記了那日你和我一起參加股東大會的情景。”
不可否認陸沿的這段分析讓安夏有些撥開雨霧見月明的感覺。
“你是說這個事故應該和你當初被意外謀殺有關係?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的繼母陳楚華最有嫌疑,股東大會上她可是自信滿滿的認定了你不可能會出現的樣子。”
“你的想法大致是對的,可是我們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並不能將你哥哥說服。”
“那我們就可以找到這些證據啊,肯定會有所紕漏,要知道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我們要在短時間內找到證據應該就可以了。”
在月色星光下,安夏就這樣和陸沿煲着電話粥,彼此商量着如何尋找相關的證據來讓哥哥葉冬信服,絲毫沒有考慮過另一邊促膝長談的葉冬和陸行。
深夜接近凌晨的夜空依舊是漆黑一片,在安夏上樓去臥室之後,陸行準備起身離開,他一項是個思慮周全的人,兩兄妹剛剛重逢就因爲他們陸氏兩兄弟鬧得很不愉快,這樣尷尬的情景還是避開的好,即使葉冬對他並沒有什麼反感的地方。
“既然書呆子,哦,我都叫習慣了,安夏既然都休息了,那我也告辭了,早點休息吧。”
起初葉冬也沒有打算挽留,可是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之後突然開口打破了深夜的幽靜。
“你今晚還是留下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站在門口玄關處的陸行轉身看着面色嚴肅的葉冬,在燈光的照射下葉冬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顯得異常剛硬,陸行下意識的看着他的眼睛,漆黑沉靜波瀾不驚。
“好的。”
緩緩的挪動腳步,但是陸行並沒有走到葉冬的身邊,反而是朝着開放式廚房走去,神色坦然又沉靜。
“我聽安夏說過你比較喜歡喝自釀的米酒,所以特地給你買了一些回來,要不我們就喝着米酒配着你親自做的魚乾,邊吃邊聊?!”
已經坐在沙發上的葉冬,隨意交疊着雙腿,笑容確實漸漸浮現,一本正經的看了看站在冰箱旁邊的陸行,從上到下打量起來,其實相對與高傲冷峻的陸沿他更希望妹妹能和眼前這個溫文爾雅又遊刃有餘的陸行在一起,看得出來陸行這個人除了略帶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之外其餘的倒是堪稱完美。
“你還是叫書呆子吧,我這個哥哥不介意這個稱呼。”
在客廳柔和的光線下,陸行將準備好的米酒和魚乾放在了桌子上,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燈光的照射下漸漸被拉長然後又變成一團黑色。
“我這個妹妹還是挺了解我的脾氣,買的米酒也是我喜歡的牌子,其實我哪裏捨得剛重逢就那樣訓斥她,尤其是在我經歷了生死邊緣,更懂得家人的重要xin。”
“其實我雖然對書呆子的過去不怎麼理解,可是看得出來你在她心裏的位置很重要。”
葉冬喝了點米酒隨手將陸行的杯子倒滿,陸行也不推辭反而神色淡定。
“我記得第一次在教室裏見
到書呆子,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安靜淡雅耳朵上戴着一對淡藍色的耳機,卻仍舊在聽教室裏衆人的對話,當時我爲了糊弄難纏的女同學,隨口編了個藉口說自己撿到了個會開花的石頭,呵,竟然沒想到她卻突然站起身來詢問我是不是開着紫色的花,當時我只是倍感意外,覺得她有點莫名其妙卻也十分有意思,現在回想那石頭應該是和你有關係吧。”
陸行說完看着對面陷入沉思的葉冬,端起酒杯將裏面的米酒一飲而盡,然後再次斟滿。
“那丫頭和我一起在海邊長大,古靈精怪的很,腦子裏天馬行空的想法很多,我想你說石頭應該是這個東西吧。”
葉冬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硬幣大小的東西遞了過來……
對於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安天海來說,近期發生的事情他其實心知肚明,但是有些事情又不方便交給安劍宇處理,即使他一直都認爲這個兒子異常出色,但是畢竟盤根交錯的往事有着不堪的一面,他不希望在兒子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畢竟歲月不饒人,當身體的本能反應跟不上思維的時候才頗有感慨起來。
“沒想到啊,讓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安天海此刻在華林渠的一間高檔茶社裏,而陳楚華正坐在他的對面,茶桌旁邊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水藍色綢緞旗袍,衣服上面有幾點墨跡斑駁的圖案,看上去清新淡雅,一頭青絲挽起斜插着一根鑲着墨玉的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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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還沒喝上,您老怎麼先聊起這些了。”陳楚華招了招手示意。
“算了吧,你們兩位也不是第一次光顧我這裏,好酒我這裏沒有,好茶可是不少,這個包間正對着華林渠的鏡湖,風景也好,你們兩位先聊着,老規矩我準備茶水和糕點。”
“難得啊,明明我們三個人年紀相差不大,唯獨你還是一副三十多歲的樣子,看來每天品茶修身果然心境不同啊,也難怪你願意在這裏生活,自然景區也沒有過度的人工開發,這華林渠可謂是B市的仙境了吧!”
陳楚華同樣作爲女人,一項心比天高不可一世竟然此刻對眼前這個昔日故友心悅誠服,只見那穿着旗袍的女人淡雅一笑相視而過,漫步走出茶社的包廂。
“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體會她的心境,畢竟身處的環境不同啊!”
“想必你邀請我來這裏不僅僅是爲了請我喝茶,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拐彎抹角,您老就直說好了。”
今天的安天海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裏面是私人定製的唐裝款式的西裝,看上去依舊是英氣逼人,只是眉眼之間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桀驁神色反而多了幾分歲月沉澱後的淡漠沉靜。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葉冬已經回來的消息,並且近期在安氏製造事件的人也是他,沒想到你當年的失誤竟然將我安家也牽涉其中,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解釋的嗎?”
此刻的陳楚華神色之間反而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看着鏤空花雕的扇形窗外,感慨起華林渠的鏡湖。
“想來這麼美的風景,我們卻從沒有捨得花費時間來好好欣賞一下,反而花費心思在不值得的事情上面,看來當年還是過於年輕,不懂得什麼叫做及時行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