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教授大致的描述,陸行恍惚中想起了那次場景,那次是在階梯走廊上,安夏無意間撞到了正在和別的姑娘熱吻的他,尷尬的避開,在看清楚來人是安夏之後,陸行竟然拋下熱吻對象尾隨着安夏來教室,記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只知道那個時候的她很安靜專心的在紙上畫着畫……
“記起來,難得您還記得我。”簡短的沉默後,陸行才微微開口回答。
“你比較特殊,整個麻橋大學那個人會不記得你,外面這麼冷要不到我辦公室坐坐?瞧瞧這水池裏都結冰了。”
陸行淡淡的笑了笑委婉的拒絕了,簡單和教授寒暄幾句就轉身離開了,對於這段記憶屬於安夏的一切都如同這些結了冰的水一樣被凍結在心裏,至此以後都不會再將它放在陽光下,只是偶爾的獨自想念就足夠了。
另一邊的陸沿自從再次迴歸到陸氏集團之後,不論大事小事只要牽涉到陳楚華的事情,都會詳細的參與其中,明裏暗裏都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彷彿是個孩子被人搶了糖果和玩具一般倔強的幼稚,這反而讓陳楚華覺得有些意料之外,這個原本對待任何事物淡漠冷酷毫不夾雜私人情感的陸沿竟然真的會因爲一個女人變得如此孩子氣,想當初多少次的暗自較勁中陸沿都將她的所作所爲無視,即使是派人多次暗害他,可這次竟然會因爲一個女人如此大動干戈抓着她不放,想來陸家的男人還真是多情種啊!
“自己的兒子又何嘗不是這樣,因爲一個女人變得魂不守舍。”
坐在辦公椅上,抿着嘴脣看着落地窗外的景緻,原來一年的時間就這樣又一次走到了盡頭,冬去椿來又是一年啊!
“陸夫人,可以完全確定常遠已經定居在維納的小鎮上,應該不會再回來了,這次您應該可以放心了。”
陳楚華看着眼前這個不滿三十的董娜,穿着幹練的OL裝,精緻的妝容看不出一點工作以外的情緒,黑亮的丹鳳眼會伴隨着話語的節奏變得彎彎的,尤其實在微笑的時候,這樣大好年華正是一個女人最有魅力的時候,陳楚華竟然恍惚的想起了當年的她,那個時候陸行的父親應該也會這樣想吧……
“這麼久了,我很少問過你的私人問題,難道你就這樣打算一直單身下去?”
正在翻看行程安排的董娜,顯然被這句話驚到了,什麼時候這個手段毒辣,事業心極強的女人會關心起下屬的感情歸屬問題了,這顯然讓董娜有些無所招架。
“難道您有什麼好的建議?”
一旦聊起這些私人話題,董娜和陳楚華之間的關係很微妙的轉換着,從頂頭上司和行政助理變換成了兩個單身女人之間的談話,董娜輕抿了一下嘴脣,側着頭打量着陳楚華會如何回答。
“對於之前的那次偶遇,在夜色闌珊中你望着的身影的應該是顧俊吧!”
“哦,原來您能從背影就看出那是顧俊啊?”
果然任何時候,單身女人之間的話題永遠離不開男人,董娜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轉身走到咖啡機旁邊,動
作嫺熟的將咖啡豆倒入機器裏,很快濃濃的可可香味飄蕩在辦公室裏,董娜將咖啡杯放在陳楚華的面前。
“老樣子,不加糖不加奶。”
陳楚華倒也一如既往的端起杯子,手指輕輕的摩挲着杯體上的花紋。
“其實顧俊那個人不適合你,如同安夏不適合陸行。”
沉默了很久,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各自喝着咖啡,其實對於愛情這件事情任何人都說不清楚,也許說得清楚的人都已經是對愛情失望透頂的人吧,大約在十分鐘之後,董娜起身收拾了咖啡杯,然後換身道謝關上了陳楚華辦公室的門。
還沒等董娜回到她的辦公室就接到了陸行的電話。
“那些遠程畫面可以不用再繼續轉接到我這邊,我想也許應該換個方式再嘗試一下,說不定我忽視了別的線索。”
“好的,我立刻去辦,大約十分鐘就可以解決。”
正值大年初一的機場也是沉浸在一片節日的喜悅中,程遠帶着安夏正坐在飛往法國的候機廳裏,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整個機場候機廳都是人影稀少,看來在中國農曆新年就應該是閤家歡樂的節日,程遠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安夏,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程瑾,新年快樂,叔叔祝你永遠無憂無慮。”
坐在程遠一側的安夏接過遞來的紅包,回贈了程遠一個燦爛的微笑,伸出手臂將程遠擁入懷中。
“叔叔,謝謝你,雖然我因爲一些原因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是還是很感謝你能這樣照顧我,我一定會努力完成學業,到時候靠我的能力,讓叔叔你過上真正無憂無慮的生活。”
在聖誕夜的那個夜晚,程遠告訴已經失去記憶的安夏關於她的身份,藉口因爲車禍的原因導致了她的失憶,並且告訴安夏她叫程瑾,是程勇的女兒,父親已經去世多年,一直以來都是他這個叔叔與她相依爲伴,在程遠事先思慮周全的計劃下,很輕易的將安夏說服,並且在那段日子,陪着安夏一起辦理了簽證和護照,因爲程遠發現了安夏特別喜歡畫畫而且技術和手法相當熟稔,於是在徵求了她的同意之後,在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遠程申請之後,拿到了法國一家專業的美術學院的面試和學習機會。
“叔叔,爲什麼我們不能晚點去呢,今天大家都在過節啊,我也想給您包餃子吃呢!”
程遠看着眼前的侄女,頗有些寬慰,想到她能在經歷了那些往事之後重新開啓一段新的生活,他也十分開心。
“因爲所有節日裏的機票都很貴,唯獨大年初一的機票可以打折啊?呵呵,好了,叔叔逗你玩呢,在去法國的美術學院參加面試考覈之前,我總要先將那邊的房子先安排好,雖然你願意住校,可是叔叔不希望你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即使你的英語很好,畢竟對法語一竅不通。”
“那倒是,而且我也不希望叔叔一個人,還是不住校的好,這樣我也可以跟着叔叔學習點日常用語,話說回來,爲什麼我沒有遺傳叔叔的天分
,竟然會德、意、法三種語言,好羨慕。”
叔侄兩個人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坐在人數寥寥的候機廳裏相互交談着,時不時的還會夾雜些許笑聲,這個畫面遠遠看上去反而更像是一對父母在聊着家常瑣事,無比的親和自然,世事無常機緣巧合下的一切都似乎是命中註定,讓這個原本身世離奇的安夏在百轉千回之後重新感受別樣的家庭溫暖,即使是以一個新的身份去面對生活,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強樂觀,骨子裏的真xin情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只是伴隨着時間的沉澱在安夏身上那些成熟知xin的專屬氣息更加濃重。
當飛機穿過厚厚的雲層,一抹暖陽竟然意外的闖入了安夏的視線,原來在這樣寒冷的冬季依舊存在暖暖的陽光,安夏掀開了窗邊的遮光板,看着翻卷的雲層和那一抹鵝黃色的陽光,滿懷憧憬的想象浪漫之都巴黎的景象,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出國吧,安夏看着護照上的照片和時間,雖然對於過去的那些記憶已經只剩下了一堆空白,但是隱隱感覺似乎並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也許是察覺到了安夏的神色,程遠伸手將睡毯遞給了安夏。
“睡會兒吧,折騰了這麼久,好好睡一覺吧,很快就能到了,你不是很想去當時拍攝《達芬奇密碼》的景點嗎?叔叔可以陪你好好逛逛。”
“一言爲定啊,不可以抵賴,不過呢,還要麻煩叔叔你給我拍照哦,作爲交換我親自在巴黎街頭給你畫幅素描畫,說不定將來哪一天你的侄女就名噪一時成爲著名畫家,那叔叔這幅畫可就值大錢了。”
只是幾句玩笑話,安夏眨着眼睛,濃密的睫毛一張一合,更顯得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程遠常常會被安夏的活潑的一面感染,很多時候有些心疼這個因爲生意場上的變故而被迫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反而總在他茫然失措的時候又被她的樂觀活潑悄然感動。
其實程遠在最初得知哥哥出事之前就清楚他會有過激的舉動,即使當年他曾反對過這個決定,可是依舊沒有阻止,畢竟那是哥哥程勇認定的最好的解決方法,想到當初在他年輕的時候答應過哥哥很多事情卻都沒有做到,而這一次在物是人非的多年後,程遠終於能夠有所擔當完成當年答應哥哥的事情,將唯一的女兒照顧好,對於這段親情纏繞的綿長感情,程遠試圖賭上他後半輩子的一切來換取侄女程瑾的幸福生活。
當再一次站在飛機場的時候,安夏已經是換了另一個身份的程瑾,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那些法國人,明顯讓她有些不在狀態,恍惚之間程遠已經拍了拍了有些出神的程瑾。
“怎麼,纔剛下飛機而已,是沒轉換好心情面對這個浪漫的過度嗎?還是有些水土不服?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
程瑾只是搖了搖頭,指了指機場牆壁上掛着的巨大廣告牌,帶着異常崇拜和仰慕的神情。
“叔叔,瞧見了沒,蘇菲瑪索啊,此刻的我竟然和這個大美女處身在同一個國家啊,我當然沒有轉換好心情去面對這個現實,我超級超級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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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