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女招待將熱氣騰騰的雪頂咖啡和加冰的檸檬水送來的時候,三個人一直都相對沉默,安夏當然是集中注意力翻看着手裏的速寫本,中間離開了幾分鐘說是去衛生間,趁着她離開的檔口,老闆娘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只徐啓俊避重就輕的將昨晚的偶遇以及早晨在快餐店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當然會可以的迴避速寫本的事情以及他的那點小心思。
“原來是這樣的情況啊,那我多謝您了,安夏今天失態的地方還請多見諒,或許是因爲她工作的原因,所以纔會有些情緒。”
安夏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老闆娘正在和徐啓俊說着什麼,她雖然明白那麼大的揹包裏漏掉一兩個東西很正常,可是爲什麼徐啓俊唯獨就只漏掉了這個速寫本,她潛意識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結果當安夏剛剛落座之後,原本交談的兩個人卻有沉默了起來,安夏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將手裏的包放在身旁,右手卻從裏面拿出了點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攥在手裏。
一直相對沉默的徐啓俊絲毫不在乎安夏的態度,反而和老闆娘尋找話題,甚至還不忘記喝着加冰的檸檬水,其實在飄雪的冬季喝點加冰的冷飲也不會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更何況檸檬清香,喝下去口齒之間都殘留着酸甜的味道,口味的確特別。
“看來安夏小姐很在乎這個速寫本啊,看樣子年代應該很久了吧,外面的封皮都有些磨損了,上面都沉澱着歲月的痕跡。”
安夏的食指和拇指夾着咖啡杯,臉上迅速的閃過一抹嘲諷的微笑,果然他是故意的,否則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的手指來回的撫摸着杯子上的花紋,並不打算再和這個男人深入聊什麼話題,於是答非所問。
“徐先生似乎還沒有回答我前任老闆的問題,對於我們會所制定旗袍是否還存在什麼問題,因爲在電子回執單裏還沒有看到您的確認。”
聽到安夏並沒有和之前那樣語出驚人,老闆娘也立刻的接上了話題,詢問徐啓俊是否是新娘覺得哪裏尺寸不合適,也好在婚禮前趕緊修改,免得耽誤婚禮。
這個原本顯得更爲中藥的話題卻被徐啓俊簡單的一番話話帶過,“新娘子兩天後會親自趕來,因爲婚禮也會在這個小鎮舉辦,所以她希望親自和設計師溝通,畢竟我的審美觀她一項不喜歡。”
這個回答雖然跳不出毛病可是安夏顯然並不認爲是事實,於是反駁,畢竟對於她這個已經離職的人來說,顯然已經脫離了會所,可是這個職業不同於別的工作可以將工作交接,畢竟是設計師,自己設計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一個生命,怎麼可能允許丟下不管或者讓別人接手,但是這樣拖着兩天,等於是在耽誤她的時間。
“雖然我已經解釋了安夏小姐離職的事情,可是新娘子卻並不認爲安小姐會
丟下自己設計的衣服,畢竟是花費精力和心思的怎麼可能連兩天也等不了呢?如果實在是有個人原因的話,完全可以在MSN上遠程視頻,只是需要讓我充當一個媒介,因爲她的法語一竅不通。”
“我接受新娘子的建議,兩天的時間,我會等,所以這算是答案了,如果之後新娘子沒有別的問題,那麼請在三天之後按照VIP客戶的程序給我們會所確認該項的回執單,那麼既然談完了公事,我們來談談私事吧,您幫我乾洗了揹包,我多謝了,這裏是一張支票。”安夏說着將手裏的支票放在了徐啓俊的面前。
一路上她猶豫了很久,不打算繼續和這個徐啓俊有所瓜葛於是剛剛在洗手間特地上網查了一下那款徐啓俊新買的戶外揹包‘樂途’的定價,然後直接在支票上填寫了相應的價格順便還補齊了零頭湊個整數,算是給他的乾洗費用。
“安夏你這是做什麼?”老闆娘有些疑惑。
徐啓俊正拿着玻璃杯喝着加冰的檸檬水,視線掃過了支票上的數字,莞爾一笑,果然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上面的數額明顯是那款新上市的戶外揹包的價格,甚至還多處了一些,於是他緩緩開口。
“安夏小姐是把乾洗費也算進去了嗎?”徐啓俊將玻璃杯放下,然後笑着看了看身邊的女人,她的沉默代表了肯定的答案,於是他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看來我的應該提醒一下,是否也應該支付我一些廉價的勞動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作爲一個紳士而言,徐啓俊的這個說辭顯然是有些風趣的意味,也許是爲了緩和氛圍吧。
可是安夏這個人脾氣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偏執,否則她當初也不可能會拋開陸沿和她的感情糾葛,逃離豪門恩怨來到法國定居,於是冷靜的回擊:“因爲昨晚你的原因,我的手臂拉傷,雖然已經在附近的診所進行了簡單的處理,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所以你所謂的廉價勞動力當然就作爲我醫藥費用的支付了,我們從現在起互不相欠,而且乾洗後我的揹包請你送還到會所,我的前任老闆會接受,多謝了。”
這個意外的對話是徐啓俊不曾想到的,他潛意識的認爲安夏之所以這樣牴觸他,無非是因爲察覺到了一樓的速寫本完全就是他刻意做的,所以越發的針對他。
“好的,既然安夏小姐算的這麼清楚,那麼我也只好同意,不過我希望這個小插曲不會影響我在會所制定旗袍禮服的事實,明天下午三點,我會帶着新娘子去會所,順便將你的揹包送過去,請安夏小姐能夠準時赴約。”
“沒問題,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還有事情所以先失陪了,單我已經在剛剛買過了,請放心,那麼再見了徐先生。”
安夏說完拿着速寫本直接起身想要離開,結果旁邊的徐啓俊大手一揮,正好將手搭在了安夏身後的椅子上,卻沒有要讓開座位的意思。
“不如我送兩位女士回去吧,總不能……”沒等他話說完,安夏就已經直接拉開了身後的桌子,直接繞過徐啓俊走了出去,因爲桌子挪動摩擦的聲音很大,周圍有幾個法國人很不友善的看了一眼安夏,似乎在用眼神譴責她的做法,反而是身邊的徐啓俊立刻對着他們賠笑示意。
這個情景讓有些尷尬的老闆娘只好乾笑了一下,衝着徐啓俊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然後緊跟着安夏走了出去。
“我說你是不是瘋了啊,幹嘛突然針對徐啓俊啊,你不會是愛之深恨之切吧!他可不是你朝思暮想的陸沿啊,你會不會是搞錯對象了!!”老闆娘剛剛走出咖啡館就直接對着安夏抱怨。
畢竟她和安夏相處了幾年,也瞭解這個女設計師的脾氣,別說如此刻意的針對一個人,她從未見過安夏和任何人大聲說過話,更別說像剛剛那樣直接在公共場所拉桌子故意讓徐啓俊難堪的情景,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你是在爲了一個華爾街的多金男譴責我這個好朋友嗎?你確定要如此嗎?”
沒有了徐啓俊的摻合,安夏說話的語氣都覺得柔和了很多,老闆娘只是意味深長的笑着,任由安夏挽着她的手臂,兩個人朝着小廣場的方向走去,畢竟這裏距離會所也不算很遠,更何況在飄着細碎雪花的街頭上漫步反而更讓他們感興趣。
“你不覺得這個徐啓俊好像對你有點感覺?否則怎麼可能花費心思,不過我最初對他還有些好印象,可是想想他都是來給新娘子定製禮服的,怎麼可以如此花心的對你感興趣,還沒有結婚就已經開始三心二意,這樣的男人的確要好好的給點顏色。”
“所以你是支持我的做法了!”
“哈哈……真沒想到你離開會所前的最後一單生意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花心新郎,所以啊,我感覺有必要擔心一下那個正準備跳入火坑的新娘!”
一路上兩個人聊了很久,在安夏重新回到會所的時候,將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些東西重新整理好,老闆娘親自送她到了公交車站,幫她將那個大揹包放好之後才從車上離開,笑着和她揮手再見。
對於失而復得的速寫本,安夏心中是喜悅的,畢竟裏面的每一張素描畫都是她過去最珍貴的回憶,怎捨得忘記那些往事,尤其是關於論和那些好朋友的記憶。
當她回到家之後,整理了一下,隨手將藥酒拿了出來在手臂上來回擦拭着,突然想起了那張名片,於是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對方也是一位女醫生,態度很誠懇,而且說朋友事先打過招呼,所以可以隨時過來,不需要預約。
在電話裏對方告訴她可以直接到門診樓的七樓第三診室,安夏道謝之後,就拿起外套準備去中心醫院,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而且受傷的還是右手臂,影響生活質量所以她不敢怠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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