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安夏的受傷,顧俊夫婦一直留到吃午飯的時間才揮手告別,整個下午陸行和陸沿都在病房裏陪着安夏,無聊的時候,三個人會在一起玩撲克牌,安夏的心情並沒有過大的起起伏伏,反而是完全放鬆和她們兄弟玩着地主,臨近晚上的時候,KO突然到訪,說晚上要留在這裏照顧安夏,這樣會方便一些。
“不用麻煩了,這裏是醫院,有護士和醫生。”安夏推脫着,“再說這裏是VIP的病房,一切也都方便。”
KO卻沒有理睬安夏,只是將暴力的洗漱用品拿了出來,走到柔軟寬大的沙發牀邊,“我睡這裏。”
因爲之前在密西西比州獎金一個月的接觸,陸沿也清楚KO的脾氣,於是對着KO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我和陸行就先離開了。”
“慢走,不送!”KO直接拉開了病房的門,顯然是送客的意思。
“還真是徐啓俊身邊的人,英文名字叫KO對吧?真是夠囂張的啊,”陸行特地走近了一些,靠着KO低聲說着,避免讓陸沿和安夏聽到。
出乎意料的是KO居然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附耳對陸行說着:“多謝你的認可。”
“哎……我說……”沒想到KO會這麼說,陸行有些氣急了,還沒等開口,陸沿已經拉着他就走出病房的門。
兩個人在等電梯的時候,陸行纔不滿的開口:“你爲什麼拉我啊,徐啓俊身邊的人都夠特別的,尤其這個KO看上去少言寡語,可是說出來的花到時妙語連珠,氣死人不償命。”
“有她在,安夏晚上應該會休息好。”陸沿走進電梯,伸手點了一下負一樓,“KO是個很心思縝密的人,只是不太喜歡說話。”
“是嗎?聽說她有時候對徐啓俊可是話很多的。”
陸沿若有所思的點了頭,沒有再說什麼,等到了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陸沿將車鑰匙丟給了陸行。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陸行接過了車鑰匙,“好吧,我不多問,想必你也是知道了徐啓妍已經回來了,當初在她的婚禮上,喝了迷幻劑的安夏說了什麼你比誰都清楚,你不說我不問,可是希望你能夠想清楚,這次安夏重新回來,我希望你能夠和她重新開始,可是如果你給不了安夏幸福,我會和當初一樣,搶也要搶回來。“
等陸行開着車絕塵而去的時候,陸沿已經走到了醫院的門口,打了一輛車租車來到了鏡湖,安夏當初就是在這裏爲了救他失去了記憶甚至在他的生命裏消失了三年,深夜裏肆意的冷風夾雜着雪花像一把沒有鋒刃的刀子割着陸沿的全身。
他若有所思的走到了鏡湖旁邊,經過這麼多年這裏屬於城市的中心,雖然比不上自然形成的海域環繞,可是這幾年人工保護也讓這片自然風景顯得格外的沉寂,此時此刻故地重遊,他卻有着隱隱的難過,尤其在今天街道徐啓俊打來的電話,告訴他事
情發生的經過之後,甚至讓陸沿覺得有些悲涼。
“夏兒,我們還能夠回到過去嗎?”
陸沿自言自語的說着,朝着鏡湖的下游走去,腳下的人工砂礫比起當初他和安夏去三亞旅遊的沙灘上的要細緻很多,畢竟是經過人工打磨的,他脫下了鞋子,依舊學着當年安夏的樣子感受皮膚和沙子接觸的感覺。任由冰涼的感覺刺痛全身。
伴隨着冷風,鏡湖的水平面泛起漣漪,有幾次湖面的水波連連翻卷襲來,他也不躲避開,伴隨着雙腳被湖水浸溼,整個人頓時也清醒很多。
“安夏,不論在你心中如何認爲,我會始終如一,伴隨在你的身邊。”
這一句低沉而又憂傷的話,被夜裏的冷風吹散,冬季裏的深夜異常的寒冷,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燈光,在身後不太遠的位置有一個酒吧,因爲是雪天的冬季這樣的夜晚裏,陸沿突然有了喝酒的欲望。
風中不斷襲來的涼意讓陸沿不堪忍受,這個心情倍加痛苦低落的時候,他極度的渴求溫暖,酒精這個東西一項不會影響他的思考,反而會在辛烈的感覺刺激下越發冷靜,然而身體卻會變得異常溫暖。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縱容過自己了,”陸沿說着,將鞋子穿上,精緻朝着酒吧的位置走去,在他的記憶裏很少主動去喝酒,除了生意上的應酬之外,可以說是滴酒不沾,可是今晚卻有了很大的欲望想要喝醉一次……
陸行曾經還開玩笑說過,懷疑陸沿是個對酒擁有免疫力的人,從未見過他喝醉的樣子,還說像他這種對濃烈白酒存在免疫的人很是辛苦,無論如何飲酒也不會達到醉的程度,與其說這樣的人在買醉倒不如說是在藉着乙醚來麻木神經痛覺。
此時此刻的鏡湖旁邊已經沒有多少人影,站在酒吧門口很久的陸沿終於下定了決心,伸開雙手推開了酒吧的門。
“還營業嗎?”陸沿直接坐在了吧檯前,對面的調酒師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對着陸沿點了點頭,“二十四小時營業,請問先生要喝點什麼?”
陸沿揮了揮手,“麻煩拿最烈的酒,能讓我喝醉就行。”
聽到陸沿這麼說年輕人有些恍惚,“你確定要喝醉嗎?”略顯低沉的聲音顯得眼前這個年輕人很是疑惑不解。
“我想剛剛我說的很清楚。”陸沿伸手拿出了錢包,從裏面取出來了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如果擔心我喝醉不買單的話,這些現金你先收着。”
年輕人無奈的笑了笑:“你確定要最烈的酒嗎?這個時間喝下去保準你半個小時就能睡着了,如果不嫌棄可以在我的酒吧裏將就睡一晚上。”
聽到眼前的年輕人這樣毫無戒心,陸沿也緩緩的笑了起來,“好,那就多謝你了。”他將手裏的現金放到吧檯前,“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夠醉,可惜這麼多年我還沒能醉過一次,除了工作應酬,我幾乎不喝酒。”
這句話顯然
沒有讓拿酒的年輕人聽到,在幾分鐘之後,年輕人將一個略顯突兀的酒瓶放在了陸沿的面前。
“你可以試試這種酒和蒙古的‘燒刀子’差不多,可是也不完全一樣,屬於比較辛辣的白酒,相對來說很是濃烈。”
陸沿拿起酒瓶打量了一下,“看來你很懂酒吧,”他掃了一眼酒精的度數,還算滿意,“多謝了……”
在這個百無聊賴的夜晚,一項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的他竟然和這個年輕人聊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話題。
“你消費而已,應該的,不必客氣,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年輕人說着將透明的玻璃杯放在了吧檯上。
“你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嗎?”陸沿說着大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看得出這個言談舉止甚是成熟的年輕人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
“就算是吧,和我女朋友一起開的酒吧,只是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陸沿沒有想到年輕人也是一個面臨感情問題的人,“請莫見怪,我也是隨意閒聊一下。”
年輕人笑着說:“沒關係,都是成年人,有選擇的權利,好聚好散而已……”
伴隨着陸沿倒酒的聲音,年輕人的嘴角牽扯出淺淺的笑意。
一杯白酒下肚,陸沿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酒確實對味覺的刺激很大,不過只是剛剛喝下一口,伴隨着辛烈刺激嗓子也炙熱起來,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悶響。
“我這點到時想不明白,感覺好聚好散似乎很難,我已經三十多歲了,結過一次婚,可惜沒等交換戒指,發現我的新娘被掉包了,我用了幾年的時間終於找到她,可是卻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做,因爲有比我更適合他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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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似乎也對他的話題感興趣,將空掉的酒杯給他再次斟滿,擡頭詢問。
“更適合!?是你覺得更適合吧?”
陸沿沒有立刻回答,將真慢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才緩緩的說:“五年前,我和她之間隔着大半個地球,從時差上來講我們相隔十幾個小時,從距離上來講更是無法丈量,然而現在我們在一個城市,每天也會見面,和戀愛的時候一樣生活在同樣的天空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氣,可是卻總覺得兩個人回不到從前了……”陸沿袖長的手指來回把玩着手裏的酒杯,緩緩敘述着他的心情。
“既然都努力了五年了,你覺得合適就繼續,你覺得累了就乾脆放棄。”
陸沿笑而不語,只是重新倒滿了酒杯,仰頭喝下,對於安夏這些紛繁錯雜的情感全部攪拌在一起伴隨着這杯酒一飲而下……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年輕人沒有再和他攀談,只是站在吧檯前,整理着櫃檯上的酒,分門別類的擺放着。
在凌晨兩點一刻的時候,分不清楚是陸沿喝醉了,還是真的困得睡着了,居然趴在吧檯前睡了過去,酒吧的老闆讓人將他擡到沙發上,拿了一條毛毯給他蓋在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