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到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似乎是被吸入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安夏伸出五指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上面被紗布纏繞,她剛剛想要扒開,卻聽到了飄忽而來的聲音。
“最好別亂動,我可不想你看到我赤身赤果果體的樣子。”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電光火石之間,安夏想起了那個電話裏面的陌生男人,脫口而出,“是你?我嫂子呢?!”
她的心微微動盪,得知恐怕是深陷混沌之中了,不清楚是躺在哪裏,甚至不曉得對方的話是否屬實,可是安夏顧不得那麼多,直接伸手扯下了蒙在眼睛上面的紗布,視線有些恍惚,像是霧裏看花,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感受到了昏暗的燈光,腳下邁出幾步,碰觸到了什麼,她低頭卻看不清楚。
我的眼睛?!難道是那些白色的煙霧造成的嗎?
正在暗自焦慮的時候,那個聲音再度傳來,“別擔心,只是暫時xin的視覺阻礙,過上幾個小時就可以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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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做的嗎?”
追尋着聲音的來源,安夏慢慢靠近,卻因爲視線受阻,磕碰到了什麼東西,硬邦邦的疼的她呲牙,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摸了一下,應該是沙發吧,她繼續摸着觸碰到了赤果果露的皮膚,她條件反射的縮回了手。
“爲什麼不出聲?”
“哼……我剛剛說過了我幾乎是赤身赤果果體,誰讓你亂摸?!”
安夏退後了幾步卻因爲急促倒在地板上,身下卻感受到了柔軟的地毯,想起了視頻裏面的那個畫着唐卡的毯子,於是顧不上想別的事情,來回摩挲着!
“你嫂子在右側十步左右的地方。”
安夏警惕之餘卻也認爲他不會欺騙自己,於是朝着右側走過去,果然觸碰到了躺在地毯上的人,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依舊是模糊,只能夠看到昏黃的燈光,她喚了幾聲嫂子,手裏摸到了那些捆綁的繩子。
有些激動的說道:“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爲什麼不放了我嫂子呢?”
“馬上就有人帶她離開,會親自送她回到安氏集團。”
聽聲音也知道對方是在認真的回答,安夏沒有質疑,於是伸手環抱着失去意識的嫂子,幾分鐘的沉默之後,聽到了漸漸走近的腳步,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一雙手推開!
“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別碰我嫂子!!”
“我是讓人送她回去?!”
“爲什麼要相信你?”
伴隨着對方悶哼一聲,“你信與不信,都和我無關,那不如就讓她陪你留在這裏吧……”
安夏後知後覺,卻還是理智的開口,“我信你,信你,送她回去吧!”
伴隨着關門聲再度傳來,安夏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漫長的等待之後,安夏和那個陌生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三個小時之後,等安夏視線恢復了一些之後,纔看清楚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的確是赤着上半身,手臂上還有浸染着血跡的紗布,高而削瘦的身材,還有貫穿着前胸後背的傷疤,輕易的讓安夏勾勒出他曾遭受過的動盪不安。
而此時此刻,安夏猜測這個男人正在閤眼休息,遮擋在他臉上的棒球帽,讓她無法分辨男人的容貌,可是輕而
淺的呼吸聲清晰可辨,安夏疑惑着是否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可是轉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過於單純,恐怕門外等着她的是更多的兇險,她深吸了一口氣,索xin坐在了小沙發對面的位置上,坐等他清醒。
在百無聊賴之際安夏觀察着眼前的男人,猜測是否是常遠派來的人呢?
“真是不知羞,居然看着我赤身的樣子,如此專注?”
猝不及防的聲音,讓安夏警醒的坐直了起來,安夏再才意識到剛剛打量了半天居然忘記了他光着上身,於是避開了視線,“你既然醒過來了,爲什麼不說話?”
顯然安夏的臉色微紅,腦海裏面是他肩膀上的傷口,還有雙腿盤坐的慵懶樣子,正想着她聽到對面男人起身的聲音,擡起頭望了過去,英朗的臉部線條還有略顯猙獰的疤痕,看上去不過是二十幾歲的樣子,這原來就是他的真面目。
讓她倍感到了壓迫和緊張……
“我不是常遠派來的人,不過我的金主爲他服務,抓你是目的,抓你嫂子KO是佑餌,原諒我吧,這是無奈之舉,我並不打算傷害你。”他說着將水遞了過來,“包括你的嫂子。”
安夏擡頭和他對視,那雙眼睛不像是撒謊,而且不同於這個年紀的人,他眼底的瞳仁是純粹的黑色,沒有絲毫的雜質,那是最純粹的顏色,有點似曾相識,卻完全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安夏苦惱起來,覺得是她的神經太過敏感吧,推翻了這個結論,重新看着他,那雙眼睛不像徐啓俊或者陸沿,正常的人伴隨着成長,瞳仁一點點的變成深褐色,可是他的瞳仁卻異常的黑,據說這樣純正的黑色瞳仁是時間沉澱下來的禮物。
眼前的人,坦誠的告訴安夏他的身份,甚至還有金主服務於常遠,他只是個聽之任之的小角色而已。
“或許我應該告訴你,這次的目的只是爲了囚禁你,時間是一個星期。”
“你爲什麼願意告訴我這些呢?”
對方苦笑了一下,“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畢竟你對我毫不知情,而且你沒有可能威脅到我。”
正說着頭頂昏黃的燈泡噗呲一聲滅了。
瞬間整個房間迴歸了黑暗。
“我槽,居然又停電?!”
不清楚爲什麼,安夏被他這個抱怨聲惹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她搖了搖頭,卻想起對方可能看不到,於是開口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或許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
對於剛剛接觸的這個陌生人,安夏沒有最初的慌張和警惕,她清楚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卻也不會放她逃離,想起她之前身上的傷口,還有疤痕她輕聲詢問,“當初在路口偷襲徐啓妍他們的人中,也有你嗎?”
“真是可笑,你看不到我身上的傷口嗎?”他玩笑的口吻讓安夏有些意外,“換做是我的話,或許陸沿不會只是住院那麼簡單了。”
聽他這麼說,安夏覺得一顆心都要漏跳好幾拍了。
在她思考着如何繼續詢問的時候,男人沙發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抱歉……”
他說完繞開了安夏,接起了電弧啊,並沒有說幾句話,只是恩了幾聲,隨後留下她一個人,徑直的朝着門口走去。
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安夏忍不住的看了幾眼,卻發現都是徒勞,漆黑一片,怎麼可能看的清楚呢?可是卻隱隱有種感覺,她和這個男人之間沒有表面這麼疏遠和淡漠,她微微嘆了一口氣,腦海裏面回想着剛剛的那番話,他能夠知道陸沿住院,更懂得如何牽制她的自由,相比也清楚如何讓徐啓俊應對她的意外失蹤吧。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意外了……”
安夏嘟囔了一句,卻意外的發現房間恢復了之前的光明,或許是因爲黑暗的時間太長,甚至不覺得這個燈泡昏黃不堪,她適應了光線之後,重新打量着周圍,除了矮腳的沙發之外,還有一個桌子,似乎是桃木的,依稀還殘留着味道,她微微蹙眉,如今誰還會用桃木做這樣的桌子呢?真是令人意外。
百無聊賴之際,她走到桌邊,打量着桌上凌亂的東西,有吃過的泡麪紙碗,還有零食的包裝袋,最靠近牆角的位置還有一個白色的盤子,裏面是沾滿鮮血的棉球,用過的注射器,安夏是懂得藥品的人,伸手從盤子裏面拿出了那個注射器,將活塞拉開,聞了一下上面殘留的藥,微微蹙眉,並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什麼藥。
想來再翻找一下或許會有什麼收穫吧,她耐着xin子,也不覺得惶恐不安,反而伸手將袖子挽起來,拿起垃圾桶徹底的幫忙收拾起來,將桌子上面的垃圾和殘留的零食都丟了進去,看到因爲長時間不吃的麪包都變成硬邦邦的石頭,安夏徹底是意識到爲什麼那個男人會如此削瘦了。
整理了一大半的時候,看到了桌子隱蔽的一角放着一張舊的發黃的報紙,她沒有細看以爲是垃圾,隨手丟到了裏面,卻恍然察覺到不對勁兒,立刻彎下腰撿起來,那麼凌亂的桌面,爲什麼單單這張報紙沒有任何的油污呢?
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是十幾年前的報紙,正是陸沿當初因爲車禍住院之後的時間,安夏記得那是他得知了和陸行訂婚的消息,賭氣將注意力都投放字工作上面,甚至強制xin的收購了很多小公司和企業,爲此逼得一個員工跳樓自殺,報紙上面的頭版是陸沿和她一起去慰問員工的遺孀和孩子,大兒子有七八歲的樣子,安夏仔細看着孩子的眉眼卻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連連感嘆,“難道這個孩子是……”
沒等她往下想,遠處的開門聲再度響起,赤着上身的男人重新返了回來,手裏還拎着熱氣騰騰的食物,安夏潛意識的將報紙放回到桌子上面,繼續佯裝着打掃衛生。
“不錯嘛,居然還知道要幫我整理房間。”他笑着說着,將手裏打包的食物放在小沙發上,“吃點東西吧,折騰了那麼久!”
原本還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安夏對着那些殘羹剩飯還有乾巴巴的剩麪包,完全沒有食欲,可是想了想,畢竟要有力氣和這個男人斡旋,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是當年那個小男孩,或許還有逃出去的機會。
“多謝你了,可是我想要先洗洗手,好嗎?”
他微微蹙眉,打量了一下安夏的雙手,因爲剛剛整理桌子,的確有些髒了,於是他轉身從沙發墊子下面摸索了好一會兒,丟給安夏一個礦泉水瓶子,“裏面的水是乾淨的,你可以洗手。”
安夏看了一眼,估計是他喝剩下來的,想要拒絕,可是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