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原本整個人是靠在座椅靠背上的,此時因爲身邊的人說出的這句話有些驚訝。
轉身看着站在餐桌旁邊的蘇悅辰,他左手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的邊緣,毫無節奏感,可是卻不失力度,似乎很是不耐煩,右手還拿着高腳酒杯,舉在半空中,半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陸沿。
徐啓俊從安夏身邊站起來,重複着剛剛的那句話,“蘇大少爺,何必要這麼計較呢?”
整個過程安夏都頻頻的注視着,徐啓俊很少會有這樣的一面,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更何況還是爲了給陸沿解圍。
“訂婚的過程難免少不了喝酒,怎麼,徐先生難道要和我喝一杯?”
“有何不可呢?”他說着也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杯香檳,“不過你似乎要重新確定一下稱呼,阿妍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你覺得稱呼我‘徐先生’合適嗎?!”
這下氣憤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恰逢從洗手間方向走過來的陸行邁上了調節,很快隔着絹紗珠簾看到了裏面的場景,“這算是什麼情況,蘇大少爺這麼早就打算給大舅哥敬酒了?”
陸行一邊笑着,拿出幾張之間將手上的水珠擦拭乾淨,直接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瓶,選了比較辛辣的白酒,“聽聞蘇老爺經常奔走在俄羅斯和德國,相比對於伏特加情有獨鍾,”他說着低頭聞了一下酒杯裏的白酒,“這個味道好熟悉,比不上伏特加卻也算是比較對味道的蒸餾酒,我們也喝一杯好了,至於你這個未來的大舅哥和不和你的酒,還要看你的表現啊!”
一時之間原本有些白熱化的氛圍因爲陸行的出現有了些許轉機,不得不承認,陸行這個xin子最是擅長遊說在這樣的場合,不羈加上玩世不恭,他算是佔全了這兩樣,作爲商人他放在哪裏都是如魚得水。
於是蘇悅辰推脫不掉,只好硬着頭皮喝下了那滿滿一杯的蒸餾酒,辛辣的味道直接衝擊着他的神經,而陸行也不甘落後,仰頭也將杯子裏面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兩個人表面上笑着,甚至還調侃了幾句,可是在安夏看來都有種逢場作戲的感覺,尤其還有那麼一點彆扭的樣子。
“幹嘛,好端端的要強出頭,這種事情還是陸行去做比較順手!”陸沿將一杯溫水拿在手心裏,虎口的位置正對着杯口,很特別的方式。
徐啓俊倒是有些意外,畢竟他之前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安夏擔心,現在想起來倒是的確有點衝動,“看起來也對,陸行的確更適合做這些,看來我是有些退步了。”
“呵呵,”陸沿淺笑着,“你也別太謙虛,畢竟接下來的幾年你的中心都在家庭上,總不可能還噴薄在金融圈裏,而且像你們這種做高風險投資的人,本就費腦子。”
“暫時沒有那麼常遠的想法,”他在工作上面的安排,本就是隨心所欲多一下,隨遇而安,遇到什麼就做什麼,即使通常情況下,都是生意自動找上門,畢竟他的名聲在外,勢不可擋,“我現在只盼望身邊的親人能夠幸福平安,”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的笑了幾聲,“夏夏能夠健康一些,孩子能夠平安出生,而且也希望在孩子牙牙學語的時候能夠叫你和陸行一聲‘乾爹’!”
這下到是陸沿有些驚訝了,恍然自己和陸行居然也能夠和安夏肚子裏的孩子有關係,“我怎麼有種看到自己愛情開花結果的樣子,即使這個果實不屬於我,”他笑着,非常直接的看着安夏的方向,“真是有些感慨,夏兒和我走到如今這個局面也算是一個好結果。”
徐啓俊沒有立刻回答,他將視線也收了回來,落在安夏的身上,他知道剛剛如果不及時阻止蘇悅辰,恐怕這個女人又要擔心陸沿,他並非是小肚雞腸的男人,可是終究是有些介意,對於陸沿這個亦敵亦友的男人,他還是有些嫉妒,在眼前這個蘇家庭院裏面,一個蘇悅生就足夠讓他頭疼,更何況那個金髮男子居然是蘇悅生的哥哥,他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重新橫生枝節。
對於眼前的一切,安夏都是一清二楚的,徐啓俊的好心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情緒,也讓她察覺的清楚。如同此時此刻,在徐啓俊和陸沿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若有似無的看着她的這個方向,其實在她的心底是愛着這個有些成熟睿智的男人,儘管他在很多的時候,喜歡默不作聲,而且恰到好處的規劃着屬於他們夫妻之間的生活,在她懷孕之後,更是將原本xin格沉穩和事無鉅細的習慣發揮到了極致,這些都讓她頻頻感動。
安夏在徐啓俊回到作爲之後,身手將剛剛倒的檸檬水遞給他,“我的黑騎士,喝點東西解解渴吧,居然聊了那麼久。”
被安夏這麼調侃,反而讓徐啓俊難得的窘迫,起碼他們夫妻之間很少會這樣調侃,尤其是在最近,因爲蘇悅辰的緣故,面前的女人已經憂心忡忡的好久,這個念頭只是飛快的閃過,“你的黑騎士很多,不過我纔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是,你說的很對,你是最特別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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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像是夜色下流淌的水,“阿妍回來了,我去和她聊聊,你幫我照顧一下阿k,我擔心他今天會很累。”
難得看到她一臉的笑意,於是立刻點頭答應。
今天的徐啓妍依舊穿着裙子,只是區別於昨晚,這是正是訂婚場合的禮服長裙,保守的設計卻不失高雅,比起沈安然更多了一份耐人尋味的樣子,安夏朝着她走過來,真心的讚美了幾句,可是卻在停下腳步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若即若離的沈安然不知何時也來到這個搭着鮮花的長廊下,一時之間反而看不出究竟是刻意還是無心。
或許是安夏的眼神讓徐啓妍察覺到了什麼,原本背對着沈安然的她,立刻轉身,於是看到了身後出現的人,沈安然和蘇悅生保持着有些微妙的距離,可是看上去卻有些彆扭,一時之間讓安夏覺得有些尷尬。
“你將父親他們送回去了?”
毫無波瀾的一句話,說的平淡無奇,尤其是‘父親’這個稱呼,讓安夏有中錯覺,彷彿今天和徐啓妍訂婚的人是他蘇悅生一樣,
徐啓妍倒是沒有察覺這一點,順着他的話說道,“是啊,原本送出了主廳,敲好遇到了司機,他們似乎要去海邊散步,於是就送長輩上了車,纔回來。”
這個時候沈安然卻忽然嘆氣,“蘇伯伯還是老樣子,喜歡在陽光最燦爛的時間散步,恐怕又要被你母親數落了。”
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反而更顯得關係混亂了,搞得好像她是蘇家的兒媳婦一樣,對這兩位老人的習慣一清二楚。
好在徐啓妍挽住安夏的胳膊,懶得在這裏停留,慢悠悠的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的海邊陽光正是最明妹的時候,”蘇悅生似乎興致很高,“沈安然長輩似乎都很喜歡你,不打算去陪陪嗎?”
這句話的意思很是明顯,等同於在下逐客令,沈安然倒是習以爲常,對於蘇悅生這樣的態度絲毫不覺得意外,“那一會兒海灘見吧!”
在她和安夏擦肩而過的時候,能夠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
“看樣子一回在海灘邊還有活動?”安夏說,“我對這個流程不太清楚,阿妍,你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徐啓妍回憶了一下,的確是聽蘇悅辰說過要在海灘旁邊舉辦一個BBQ的燒烤,這是下午的安排,等她告訴安夏之後,對方是一臉的懊悔。
“明明知道我吃不了燒烤,還這麼安排,”她伸手拉住了徐啓俊的胳膊,“不過海邊倒是我喜歡的地方,戴上遮陽帽也不會擔心曬傷。”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衆人都已經坐在了加長的賓利車上,難得還將車子的天窗打開,小月在另一輛車裏露出上半身,在燦爛的陽光下,帶着一定黑色的棒球帽,任由海風將她的碎髮吹起來,隔着車窗安夏也有點羨慕。
“小嫂嫂,聽我哥哥說你很擅長游泳?”
身邊的徐啓妍已經換上了沙灘裙,一邊給自己的手臂塗着防曬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徐啓俊坐在對面的位置上,微合着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你最清楚的,難道還用問我啊,自小在海邊長大,而且當時哥哥葉東是漁民,他在海里也像是一條魚兒,幾乎無所不能,”她伸出手臂,示意徐啓妍也給她塗一些防曬霜,“如果不是懷孕的話,我還真想換上泳衣游上一圈,這裏的風景這麼美。”
雖說很多時候安夏都追求平淡的生活,可是和這個年紀的女人一樣,也會想象着能夠有自己的喜歡的愛好,從事喜歡的事業,然而對於她而言,自從接二連三的意外出現,她卻整日都回歸了平淡,除了一日三餐和休息,幾乎沒有任何事情,畫畫、看書這點基本的愛好都一點點的從的生活中剝離出去,反而大多書的時間都是在發呆或者是在和徐啓俊聊天,如今到了海邊,自然想起以前在海里游泳的場景,有些無限的憧憬和懷念……
等一行人都悉數下車之後,在一望無際的海灘上,有着事先準備好的一切,紅色的長談還有遮陽的絹紗裝飾,安夏沒有遇到所謂的暑假長輩,反而是看到沈安然和幾個隨xin的女孩,都是相仿的年紀,穿着泳裝的短裙在靠近海浪的地方踏水嬉戲……
不遠處靠近水泥路的地方有幾拍高大的綠色,蘇家的傭人長在準備着BBQ的燒烤,長長的方桌上擺滿了各種蔬菜和清晰過的海鮮,甚至還有處理過的生魚片、牛肉等等,真是準備的夠齊全的,看到五顏六色的說過評判,安夏還的確有點餓了……
“眼饞了嗎?”徐啓俊低聲詢問這着,拉着她最先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