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降臨前,安夏依舊半躺在藤木編織的椅子上,剛剛在結束晚餐的時候,還是想起了蘇悅辰說的那番話,唯一關於他對母親的記憶。
“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計明天下午我們會離開這個地方,”徐啓俊笑着,坐在了她的身邊,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右手,在指尖碰觸到掌心的時候,那種觸覺是她無比熟悉的,“很難想象真的要失去阿妍這個唯一的妹妹。”
她啞然失笑,“怎麼,捨不得了?能夠有這樣的結果不好嗎?”她側着身體將側臉埋在了徐啓俊的胸口,能夠聞到淡淡的檸檬味道,那是他習慣用的沐浴露味道,“現在阿妍只是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你這麼捨不得,如果給你生個女兒,等她將來嫁人的時候,豈不是更難過?!”
他像是真的聽進去了這句話,反而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並沒有繼續說話。
半夜在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卻忽然被莫名的電話鈴聲吵醒,隨後感覺躺在她旁邊的人沒有開燈,直接準確無誤的在黑暗中找到了手機,壓低聲音啞啞的說了句話,她聽上去覺得有些無奈。
“沒關係,你好好打電話,我已經醒過來了。”
因爲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偶爾在晚上醒過來之後,也不會在短時間睡着,她習慣xin的用雙手撐住了牀,有些笨拙的坐起來,將枕頭靠在牀後,打開了牀頭燈,不算很刺眼的光線。
在柔和的燈光下,能夠看清楚徐啓俊的側臉,不過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陰沉……
“你是說現在嗎?”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安夏有了不好的預感,而此時的徐啓俊也擡起眼睛看了一下她的方向,似乎可以避開了追問,只是答應了兩聲,就掀開了薄薄的被子,光着腳從衣櫃裏面拿出了趕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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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深夜,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間,能夠讓徐啓俊有如此反應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的右手來回揪着被角,思考着要不要詢問一下,就在她有些小糾結的時候,看到徐啓俊已經換好了衣服。
“夏夏,阿貝姐妹似乎要連夜離開,”他將屬於安夏的那件長款的開衫外套拿了出來,“如果你想要去告別的話,最好現在換下衣服,我沒有來得及追問原因。”
聽到他這麼解釋,安夏也瞬間清醒了一些,伸出手示意他將衣服遞過來。
“我幫你準備了平底的運動鞋,夜裏有點冷。”
因爲臨海的孤島,半夜三更的時間,海浪的聲音雖然遙遠但是也可以聽的到,想必海風也很大,她將按照徐啓俊的要求,穿了長袖的T恤,外面還套了一件秋天的開襟長衫,走出房間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裏的晚上真的有點冷,好在穿的足夠暖,耳邊的碎髮被海風吹的胡亂的飄着,幾乎總會遮擋住視線,這樣的時間和環境,總感覺有些怪異。
即使來到蘇宅有幾天的日子了,可是她除了屬於自己的別院和蘇家的正廳之外,幾乎就去了海灘和花園,在這個時間纔想起,她壓根就沒有去過阿貝姐妹住的地方。
等徐啓俊牽着她的手,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個類似的別院之後,才意識到這是屬於阿貝她們姐妹花休息的地方,剛走進幾步,看到陸沿兄弟和阿k也都並排
站在一屏屏的刺繡後面,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着……
“你們也來了?”
在走近了一些距離,掀開白紗的刺繡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是陸沿說的。
他似乎很累,連眼睛的周圍都帶着凹陷的深度,有些難以招架的坐在了沙發上,伴隨着沙發凹陷下去的痕跡,能夠看出他在一點點的削瘦着。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纔有人慢慢的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和徐啓俊。
雖然知道阿貝在今天成功的從他的叔叔手裏拿回了原本就應該屬於她的一切,身份、地位、以及權利。可是任誰也想不到,原本還尚有生命跡象的中年男人會在一個小時之前突然離奇的死亡,這個改變會徹底的顛覆一切事實真相,在白天的時候只有蘇家人的知道阿貝並沒有對親叔叔的背叛做出裁斷,甚至還開口要留下他的xin命。
同時這一切也都是所有人知曉的,可是如今他在這個地方而且還是這個相對特別意義的地方去世,難免不會引發外人的揣測,在他們這個圈子裏面,誰都清楚的知道周氏一脈的姐妹花和蘇家的小兒子交情頗深,而且還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如今幫助了阿貝奪回了當家的位置,沒有必要會趕盡殺絕啊!
很多時候,誤會都是從這些流言蜚語開始的,更何況在最初,對於這場計劃好的事情就有一定的風險,睚眥必報的徐啓俊應該不會做出這個決定,安夏不禁在思考,究竟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她記起徐啓俊接電話的表情和反應,很清楚的知道不是他做的,腦海裏面在一瞬間想到了一個人,蘇悅辰!!
最初發現這個意外的人是小月,她在結束了晚飯之後,去找了她的叔叔,因爲要在明天坐直升飛機離開這個蘇家的老宅,她需要和這個一度有些陌生的叔叔,交代回去緬甸的事情。
然而當時等她到達那個相對靠近海邊的房子時,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她繞開了木門,直接跳越到了高處,審視着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在黑暗裏只能夠看到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沒有一星半點的猶豫,直接對準她的方向撲面而來,清楚的感受到了一陣急促的浪花聲音響起,沒等她出拳,對方的手指就輕易的扼住了她手腕的力量。
聽到阿k敘述到這裏安夏有些意外,按道理來說小月的身手已經很難遇到敵對的人,而且目前在這裏和她交過手的人除了陸行就是阿妍,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陸行的方向,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不會是陸行,至少她可以完全肯定,至於會不會是阿妍……
“不會是阿妍做的。”徐啓俊像是看懂了安夏的疑惑,拉着她一起坐在對面的位置上。
隨後示意阿k繼續說下去……
“當然不是徐啓妍,但凡是和我交手的人,我自然都會清楚。”小月從一側的房間走了出來,手裏攥緊着搭在肩膀上的外套,嘴脣有些發白,看樣子應該是有些虛弱。
坐在沙發上的安夏看了一眼小月左側肩膀上的紗布,險些愣住,條件發射的站起來,幾乎忘記了她還懷着孩子。
“別緊張,我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顯然能夠聽出並不是這麼簡
單,能夠近距離傷害到她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是簡單的皮外傷。
徐啓俊攬住了她的後腰,將安夏重新拉回到了懷裏,感覺到她的手有些冰涼。
“原本是我警惕xin有點差,也單純的認爲這是在蘇家,應該不會這麼囂張的人,卻疏忽了,”小月說着在最靠近的位置做了下來,“我和那個黑衣服的人沒有糾纏太久,他的動作很乾脆利落,而且絲毫不打算戀戰,從身高和手法上判斷是個年齡稍大我一點的男xin。”
“萬幸的是,當時阿貝還和蘇悅生他們在一起,而且她的身邊總是有那幾個人貼身保護的,自然不會出現差錯。”陸行緊接着又補充的說道,“蘇家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建議讓阿貝和小月她們提前離開,至少要向儘快趕回到緬甸去,免得橫生枝節。”
所以纔會有深夜的那個電話……
這裏還真是處處都有意外發生啊!
“那阿貝她們呢?”安夏潛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人。
“在你們來之前剛剛和那兩男一女,一起先坐着直升飛機離開了,蘇悅生和阿妍也一起去了,她們的身份多少能夠幫上一些忙。”
太突然了,即使她和徐啓俊儘快趕過來,依舊沒有見到阿貝,可是當初在緬甸經歷的事情的確能夠想到爭分奪秒的好處,周氏一族動亂了太久,如果不及時的解決,恐怕後果更難以想象。
小月看出了安夏的擔憂,反而是笑着提醒她,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不是因爲肩膀上的傷口,或許她此時也在直升飛機上,可是無奈,因爲擔心傷口會伴隨着氣壓的改變發生爆裂,所以只好獨自留了下來。
“沒關係,你可以和我現住在一起,等你傷好一些我們再離開這裏。”
“算了吧,我擔心徐啓俊有意見……”
她愉悅的笑着,打量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徐啓。
“我不介意,更何況我和夏夏住的那個地方有些大,而且客房也是空着的,你受了傷,又是一個人,不如直接抓到我們哪裏好了,也可以和夏夏作伴。”
陸沿他們也表示贊同,畢竟因爲小月的變故,導致他們原本返程的計劃改變。
當晚陸行就打了越洋的電話,叮囑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在他接手了陸氏集團之後,剛剛開啓的電商項目只是一個最初的雛形,還沒有進一步的推廣,還有很多細節和條款,在助理的合適已經高層確認之後,還需要他進行最後一項的定奪。
阿k和陸沿他們原本就住在一個別院,自然也都是彼此照應着,於是那晚直接將小月送到了安夏的院子。
另一個方面,蘇悅生和徐啓妍的訂婚也落下了帷幕,蘇老爺以及那些原道而來的賓客也都離開了這個地方,作爲東道主,蘇悅辰自然選擇留下來,還有幾個常年住在這裏打理老宅的幾個管家和僕人,原本熱鬧非凡的地方,卻在第二天一下子迴歸了安靜。
關於小月那晚遭遇的襲擊,幾乎沒有人再提起,最關鍵的是蘇家已經在解決中,在養傷的時間,大多數時間都聚集在安夏那裏,而且連蘇悅辰也是一樣,幾乎都頻繁的出沒,可是卻很少會參與他們的一些活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在看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