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夏膽戰心驚的和蘇悅辰策劃着逃離前的準備工作時,住在山莊的陸沿也沒有閒着。
這個午後陸沿站在階梯看臺上,五天後就是蘇悅辰接任帝國集團掌權人的儀式了,而且還是在這個地方,視野開闊,而且風景秀美,他看着周圍的景色,在陽光下連腳下的綠色草皮都帶着不一樣的光彩。
“陸沿?”阿貝輕聲打斷了他,“其實上次的事情你不必太自責。”
從上次遷怒了程家人之後,陸沿這幾天都情緒有些反常,雖然他原本就是沉默寡言的xin格,可是顯然微妙的改變也會引起注意,畢竟身邊的人都是善於撲捉細節的人。
陸沿恩了一聲,“我知道的,放心吧!”
他說着側身跳下了一級臺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詢問身後的阿貝,“你能給我講講關於阿杰的事情嗎?”
阿貝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陸沿會問到這個人,難道還是介意那天和阿杰對峙的事情嗎?
此時,徐啓妍和蘇悅生也一前一後的沿着臺階走了過來,阿貝看了一眼,“或許你問錯人了,雖然我和小月是姐妹,可是顯然我對於他們師徒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很瞭解。”說完就和走來的徐啓妍揮手打招呼,和陸沿擦肩而過。
而站在原地的陸沿看着緊跟在阿貝身後的兩男一女,腦海裏面閃過了一個念頭。
在巨大的會場裏,卻只有陸沿他們幾個人的身影,聽着蘇悅生聊着儀式的過程,事無鉅細大大小小的細節都要經過無數次的確認,那是陸沿完全想象不到的畫面。
雖然並不是很感興趣,可是卻也知道五天之後的這個儀式開始之前,被程家強制xin帶走的徐啓俊肯定會事先回歸他們的隊伍,這是他最高興的事情了。
由於陸行還和蘇家之間保持着電商項目的合作,所以和阿貝、徐啓妍他們一起離開,爲了避免陸沿一個人留下不安全,阿貝將自己身邊的人留下了一個陪同陸沿。
“當初陪着夏兒走完最後一程的人,我就選他好了。”陸沿擡手示意那個帶着無框眼鏡的男人。
“好的,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幾個人和陸沿揮手告別,直接坐着車駛出了會場。
陸沿和身邊的男人一起坐在了空置的座位上,可是幾分鐘之後,有幾個穿着銀色條紋襯衫的人在他們相對的位置落座,中間雖然隔着半個會場的距離,絲毫不影響陸沿的關注度,自然也吸引了站在他身邊男人的目光。
畢竟坐在最前面的人太過惹眼,在陽光下只有他是穿着黑色的西褲,在陸沿看過去的時候,只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眼神很是特別,可是卻並不是在看着他,反而是注視着他身邊的男人。
陸沿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我差點忘記了,你曾經和阿杰是一起並肩作戰的人,對吧!”
當初在蘇家的老宅,陸沿清楚的記得當初他們四個人,是如何決裂,阿杰作爲最年輕的隊長,卻受到了三個同伴的敬佩,可是卻因爲牽涉了小月的家族鬥爭,最終孑然一身離開了多年並肩作戰的朋友。
所以,在這些天不清楚是有意還是無心,他們這幾個老朋友都沒有正式見過面,阿貝很懂得如何保護身邊的人,尤其是這三個貼
身追隨她的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因爲他的原因,導致了眼前這個略顯詭異的氛圍。
“是啊,很久沒見了,”帶着無框眼鏡的男人,擡手扶了扶了額前的短髮,將黑色的棒球帽重新戴了上去,將帽檐拉低了很多,擺出了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陸沿也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即使很清楚想要了解阿杰的過去,完全可以問身邊的人,可是他並不會開口。
未曾料想到阿杰會忽然起身,朝着他們的位置走來,身後跟隨阿杰的程家人卻坐在原來的位置。
面前的男人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面,笑着對陸沿開口,“如果你對我感興趣的話,倒是可以親自來問我!”
被他這麼一說,陸沿有些心神不寧,畢竟心事被人看穿,總是會有些焦慮。
“你說呢?”
顯然阿杰的後半句話是對着陸沿身邊的男人說的。
帶着棒球帽的人似乎並不打算開口,“怎麼,老朋友見面,居然打算裝作路人甲嗎?”阿杰繼續說着,直接交疊着雙腿,索xin坐在了老朋友的身邊,“沒想到你會有點牴觸我呢?”
陸沿側身看着他們,有些期待究竟這故人相見究竟會聊些什麼。
終於在幾分鐘靜默之後,男人擡了擡帽檐,有些勉強的笑着,“隊長,你看人的眼光是越來越犀利了,比起我們,你現在的隊友更出色啊!”
被這麼一提醒,陸沿才重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位置上的幾個人,顯然這幾個身手不會差到哪裏,而且又是二十多歲的年強小夥子,最關鍵的是陸沿也親眼見識過他們的身手,絲毫不遜色於小月的身手。
可是在阿杰聽到這句話之後,很是隨意的飄飄然看了一眼對面位置的幾個年輕人,“哦,你說的沒錯,他們是很出色,因爲是程家的孩子,你應該很難想象那樣家世顯赫的少爺們,會跟着我吧!”
忽然就因爲這個回答,帶着棒球帽的男人坐直了身體,“你是說,他們是你的徒弟嗎?”
要知道阿杰他們這個行當的人,早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人一輩子只收一個徒弟,除非徒弟死亡,纔會再次收徒,可是四大家族以及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這個一度成爲大神級別的男人,已經有了一個女徒弟,那就是‘周氏’的小月,在緬甸周月這個名字代表着克欽人的武裝力量,是個誰也取代不了的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自然很高。
看到阿杰遲遲沒有回答,男人有些沉不住氣,卻隱忍不發,陸沿能夠感受到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好像隨時會出現劍拔弩張的效果。
果然下一秒,陸沿的擔心就變成了現實,阿杰忽然就擡手將男人的黑色棒球帽取了下來,看着露出整張臉的老朋友,要知道阿杰這個男人在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或者人身上,根本不肯多看一眼,反之亦然,所以面對眼前並肩作戰的隊友忽略他的存在,甚至不想要看他一眼,心裏還是有情緒的……
陸沿雖然意外他的舉動,可是很清楚該保持沉默,只需要旁觀就好了。
“我說過,這輩子我只收一個徒弟,”阿杰憤然的語氣,可是那張嚴重表情缺乏的臉依舊看不出半點怒意,“對我這個隊長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嗎?”
被質問的人,提了提嘴角,直視着阿杰那雙漆黑的眼睛,“別搞錯了,你現在可不是我們的隊長,請注意你的措辭,你現在是程家的人,一言一行代表着程家,所以麻煩將帽子還給我。”
“需要我回避嗎?”陸沿眼看着兩個老朋友要動起手來,捕捉到了身邊的男人攥緊的拳頭,“沒有別的意思,你們隨意。”
說完就想要起身離開,可是手臂卻突然被阿杰抓住,他剛想要反手掙脫,橫在兩個人中間的眼鏡男,卻猝不及防的一個高擡腿對準阿杰的位置踢去。
原本很安靜坐在對面的幾個年輕人,察覺到這裏的變化,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蓄勢待發的要衝過來。
“你們都給我坐下,這是我私人恩怨。”阿杰拔高聲音說着,“不許你們插手!”
因爲猝不及防的一腳,阿杰雖然避開,卻也鬆開了陸沿的手臂,他冷冽的目光掃過了昔日的隊友。
整個過程這是陸沿唯一從阿杰臉上辨別出的情緒了,他一聲不吭,顯然氣憤演變到了白熱化階段!
“沒有什麼私人恩怨,我是負責保護陸沿安全的,”男人擡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這是阿貝的命令!”
幾個程家年輕的後輩立刻停下了腳步,站在了原地。
陸沿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這倒是實話,不過,”他停頓了一下,“我記得那天我對你對手的時候,好像程先生很生氣,現在你這樣毫無徵兆的對我動手,是不是想過阿貝的感受呢?”
“哦……”阿杰輕飄飄地移開了視線,看着陸沿,“我可是主動想要和你聊聊的,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是嗎?那先打贏我,再考慮和陸沿聊天吧!”
男人單手擡起,速度很快的從阿杰的手裏抽回了屬於他的棒球帽,嘴角的笑意很是挑釁。
阿杰似笑非笑的遞給了陸沿一個眼神,“怎麼辦,原本沒有什麼興趣和你聊天,可是現在有交手的機會,居然也有點躍躍欲試了!”
再明顯不過的回答,看來這兩個人勢必要打起來了,陸沿實在是不希望看到演變成這個局面,先不說和阿杰交手的勝負,單單是這個對決,足夠掀起軒然大波,要知道現在是敏感時期,四大家族和旁支姓氏的人都聚集在這裏,不曉得此時會不會有人出現在這個碩大的會場裏面。
好在這個時候,阿杰的手機響了起來,在他接電話的時候,陸沿已經起身離開,自然身後的人也重新戴上了黑色的棒球帽,不同的是他沒有從階梯出口離開,直接一個騰空翻越從階梯看臺上跳留下來,落地很輕而且格外的沉穩。
陸沿在轉身走出的時候,看到正在打電話的阿杰垂着視線,始終看着他們的方向。
他倒是不怎麼在意這個眼神,在走出阿杰視線之後,才緩緩開口,“剛剛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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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男人卻沒有回答。
兩個人在走過轉角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沒想到啊,陸沿我們再見面居然是這麼一個情景下。”
聲音的來源是從右側螺旋狀樓梯上傳來的,爲首的是一男一女,身後是四個穿着白襯衫衣褲的男人,而陸沿卻很清楚這聲音的主人是莫景言的母親,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