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忽如其來的敲門聲,安夏看了一眼面前的陸行,他似乎也在凝神思考着什麼,居然也沒有察覺,於是她只好親自去開門。
一個帶着棒球帽的男人站在門口,只能夠看到鼻端以下的弧度,不用猜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誰,“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這裏?”
難不成真的是爲了畫嗎?程家的未來當權人就這樣站在了她的門前。
“別誤會,我是來找陸行的,因爲知道他在你這裏。”
安夏側身讓出了半個過道的位置,“恩,他的確在這裏。”
帶着程晨走進來的時候,安夏將手裏的調色盤放下,手指上沾上了一些顏料,她習慣xin的在藍白色的格子圍裙上蹭了幾下,才走過去拍了拍陸行的肩膀,“暫時不畫了,有人找你!”
陸行還沉浸在之前的神遊中,慢半拍的晃過神,在看到程晨的時候,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不是說畫完之後我再聯繫你的嗎?”
“再聯繫?”安夏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拿我的畫,借花獻佛吧……”
兜兜轉轉,居然是爲了把這幅畫送給程晨嗎?
一直沉默的程晨笑着,“恩,我是有想要買下來的想法,可惜他並不打算賣給我!”
“呆子,你還真是個呆子,”陸行示意程晨不用理安夏,“不如我們回去聊?”
“難不成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居然還要揹着我?”
原本是想要用激將法綽綽陸行的銳氣,沒想到程晨居然一反常態的恩了一聲,“的確是見不得人的是事情,所以,體諒一下吧!”
陸行自然看出安夏的心思,於是也笑着,“等我回來,畢竟在程家做客,再說小月和阿貝也一起去,你去不合適,賭桌上的事情,你也不明白!”
原本安夏想要爭取一下,可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幫他們打開了門,“好吧,那就不送了,陸行記得結束之後,給我帶點零食!”
重新關上門之後,安夏解開了身上的圍裙,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側身看着畫了一半的油畫,回憶着剛剛離開前陸行和程晨談笑風生的樣子,莫名的就心裏冒着小火苗,於是很快起身離開了房間,似乎每次都是在離開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毫無方向感這個問題,於是順理成章的再次繞道了人工噴泉的旁邊。
似乎早就習慣了程言出現在這裏,所以在差距到他的目光之後,居然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直到她坐在了旁邊之後,纔開口,“你這身上一定不是香水的味道吧?好刺鼻……”
安夏低頭看他,並沒有回答,倒是程言慢悠悠坐直了幾分,看到她手指上幹掉的顏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顏料的味道,我還以爲你審美有問題!”
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安夏才意識到手都沒洗乾淨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跑出來了,於是直接坐不住了,挽起袖口和褲腿,直接解開帆布鞋坐在了噴泉裏面,用裏面的水清洗手指上的顏料。
她徹底站在了水池裏,挽起的褲腳還是被水浸溼了一些,等到程言也動作敏捷的跳到水池裏的時候,飛濺的水花徹底將她的衣服浸溼,瀕臨走光,而造成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俯身看着她的雙眼,笑着說,“我可以說你的確比我的妹妹們身材有料嗎?”
安夏摸了摸已經溼了一半的頭髮,直接出其不意的將面前靠近的人推到了水池裏面,只可惜這個舉動也順帶牽連了自己,整個人因爲慣xin也倒了下去,這下是徹底的沒臉見人了。
“難怪蘇悅辰會對你那麼感興趣,原來總是喜歡這樣給人驚喜嗎?”因爲身高的緣故,程言幾乎是坐在了水池的地步,依舊能夠俯視着安夏,眼神一反往日的神態,打量着完全溼透的安夏,“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去見他好了。”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怎麼可能讓蘇悅辰看到這麼狼狽的自己呢?
安全沒有意識到安夏擔心什麼,程言反而自顧自的說着,“放心吧,陸沿和陸行還有西西和北北都在阿貝的房間裏,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去了哪裏……”
不等安夏回答,他就擅自做主將蜷縮在水池裏面的她抱了起來,因爲這個意外的舉動嚇得她叫了一聲,“你再這樣大呼小叫,可就麻煩了!!”
他說着搖了搖頭,只是象徵xin的將落在安夏身上的視線移開,避免再看向懷裏的人,畢竟是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也算是近距離面對女人的佑惑,尤其還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算不上有什麼璦昧和所謂的感情,只是單純的感覺到了屬於女人的柔軟身體,最關鍵的是放在她後背的手,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傷疤的痕跡。
礙於當下的形勢,安夏只好壓低了聲音,“那個……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不等程言反應過來,就一味笨拙的跳了下來,卻再次掉到了水池裏,因爲剛程言抱着她走了幾步,已經臨近水池旁邊,她的膝蓋硬生生的撞了上去,疼的她眉心都擰在了一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下可好,安夏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作繭自縛了,直接導致必須要程言的幫助才能再次站起來,“怎麼,還打算拒絕我的幫忙嗎?別誤會我對姐姐你沒興趣,更別說你還是蘇悅辰的人!!”
或許是因爲這番話,讓安夏放心的依靠着他的手臂,從水池裏面站起來,還不忘記要求他背對着自己,等一瘸一拐來到蘇悅辰的小木屋時,難得看到了裏面的燈光,卻在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面沒有人。
“他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你覺得可能嗎?”程言輕蔑的掃了她一眼,“這裏是程家,這個木屋是我的,你覺得誰敢進來。”
“那可未必,之前程晨不是也在你的房間和阿貝她們玩紙牌嗎?”安夏直接反駁他。
“得了吧,那天是例外,不得不和小月配合,否則你以爲能夠見到小月嗎?”他哭笑不得看着她,“拜託,看來剛剛你的腦袋進了不少水吧。”
安夏自顧自的拿着搭在旁邊的黑色T恤裹在身上,從衣架上拿起了一塊浴巾也顧不得講究,直接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懶得和麪前的男人說話,背對着他刻意的來開距離。
於是在蘇悅辰提着電腦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兩個全身溼透的人一個拿着他剛剛洗乾淨的浴巾擦拭着頭髮,一個光着上
半身腳下扔着溼透的短袖,屬於他的運動衫也被程言系在腰間,遮擋着下半身……
“你們這是……”
蘇悅辰的一句話終於讓兩個人意識到了他的出現,安夏對着他露出了求助的眼神,很是無辜的吐了吐舌頭。
“你自己看着處理吧,我先衝個澡……”程言說着推開了洗手間的門,隨後就聽到流水的聲音。
因爲沒有程言的緣故,她還算是坦然了一些,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敘述一遍,指了指膝蓋上的淤青和已經幹掉的一點血跡,猜測着八成是劃傷了個小口子,其實蘇悅辰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地方,他單膝彎曲,看着她的膝蓋,“你等我一下,這裏有跌打損傷的外用藥。”
果然是劃傷了一點,藥膏和噴霧撒上去的時候,刺痛感格外的強烈。
“你怎麼還是那麼不小心?”
“還不是習慣了你在身邊的緣故,否則我怎麼可能會再次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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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回答了出來,等意識到說了什麼之後,她又很快的扯到了別的話題,譬如爲什麼陸行會和程晨聯繫起來了,而且還有小月姐妹也摻和在其中。
在整理好傷口之後,蘇悅辰才起身,將放在單人牀上的夏涼被遞給她,“你先換下溼透的衣服,這是我的衣服,雖然不是新的,但是也是乾淨的,免得着涼,我一會兒再詳細給你說關於陸沿他們的事情。”
說完就徑直的離開了小木屋,這個房間除了洗手間之外,就是一個格局簡單的房間,除了雙人沙發之外就是鋪着地毯的地方有個圓木桌子,做飯的地方緊挨着牆壁,一眼就能夠望到盡頭,連個間隔的簾子都沒有,安夏坐在木椅上,將手裏的夏涼被搭在座椅兩側,像個小帳篷一樣,快速的脫掉了褲子,剛剛拿着蘇悅辰的運動褲套上,習慣xin的站起來卻因爲踩到了褲腿,再一次華麗麗的摔倒,關鍵是伴隨着這聲悶響之後,洗手間的流水聲已經停了下來,沒等安夏反應過來,光着上半身的程言穿着黑色的運動短褲就走了出來,一臉茫然的看着安夏。
“你沒事吧?這算是……”程言思考着該怎麼形容眼前的情景,想了兩三秒回答着:“你難道打算在這裏打地鋪,”說着指了指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和短褲,還有女士的內衣褲,很是邪惡的提了提嘴角,“原來你的審美挺不錯的嘛!並不是蕾絲邊的樣式,恩,果然是做過服裝設計,品味就是不錯嘛!”
“程言,你給我閉上眼睛!!”安夏臉頰漲的通紅。
原本站在小木屋門外的蘇悅辰在她摔倒的時候就打算進來,可是卻擔心她還沒有換好衣服,所以就沒有及時出現,這才聽到兩個人的對話,立刻就推門走了進來,程言原本還想要繼續調侃幾句,未料到蘇悅辰掃了他一眼,只好很識趣的離開,在關上小木屋房門的時候,聳了聳肩膀將那件運動外套搭在手臂上,“晚安嘍,兩位……”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程言,安夏才鬆了一口氣,有些劫後餘生的看着蘇悅辰,“你能不能先扶我起來……”
等收拾好一切之後,蘇悅辰纔將加熱的牛奶遞給她,“呵,看來你對程言這個小子有點意見吧!”他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