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安夏站在洗手間,臉上還掛着水珠,她對着面前的鏡子,隔着淡淡的水汽能夠看到殷紅的嘴脣,她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依舊能夠想起昨晚親吻的感覺。
蘇悅辰這個人,真是太過危險,總是會輕而易舉的攪亂她的心……
她從洗手間出來,將褶皺的蠶絲被疊好,將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撿起來,那件藕粉色的長款衛衣抱在懷裏,爲什麼每次面對蘇悅辰,她都那麼容易迷失自己呢?是真的無法抗拒還是原本就戀戀不捨呢?
在吃早飯的時候,安夏饒有興趣的聽着鄰桌的幾個人聊昨晚的趣事,偶爾也會被逗笑。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杜美莎不穿裙子呢?”
“可不是嘛,不過北北昨晚也輸的挺慘,我還從未看到她失手呢,看來程言帶來的朋友不一般啊!你說……”
正在說話的人忽然就停頓了一下。
安夏有些意外,於是擡頭看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幾個人議論的話題人物已經走了進來,杜美莎一如既往穿着吊帶長裙,披肩是黑白格子的款式,像箇舊社會裏的貴婦,妖嬈卻不失尊貴,而程言正從北北的身後繞過,徑直朝着安夏的位置走過來,“我錯過什麼話題了嗎?”
剛剛議論程言的人也因爲他的這句話,立刻低下頭,專心致志的吃着食物,安夏忍俊不禁,卻隨口應付着,用銀色的叉子隨意撥弄了一下幾乎空掉的餐盤,“錯過美味的早餐了唄!”
程言笑着,“是嗎?我倒是從未覺得這是美味。”說完刻意看了一眼青白色的瓷盤,判斷出那是所謂的咖喱套餐。的確是他不感興趣的早飯,於是拿起安夏的牛奶,直接喝了幾口。
看到他這個舉動,安夏微微揚眉,“你不打算吃點嗎?”
程言看她,晃了晃手裏的牛奶,“這不是正在吃嗎?我一項喜歡吃別人的東西,”他懶得解釋,“北北,早就見怪不怪了,對嗎?”
正在專注吃東西的北北,並沒有迴應,只是用銀色的勺子敲了敲瓷盤,吸引了安夏的注意,然後才微微揚起了下巴,示意她往船艙的窗外看。
是蘇悅辰!!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安夏最先收回了視線。
而蘇悅辰有些姿態慵懶的靠在欄杆上,總是留意着安夏的動作,過去的一整個晚上,他的腦海裏都這個女人的影子,一大早能夠看到她,感覺好極了!
今天的安夏穿着暖棕色的翻領外套,能夠隱隱約約看到精細的鎖骨,在他繼續打量的時候,程言已經對着他揮了揮手,他這才直接從窗戶一躍而進。
鄰桌的人早就因爲他們的出現悉數離開,整個餐桌半徑三米之內並沒有什麼人,也因此變得清靜了很多,其實住了幾天之後,安夏才察覺到這艘船明顯和普通的遊輪不一樣,內部的裝潢還是有些特別的,比如這個雕刻着浮雕圖案的船艙窗戶,蘇悅辰剛剛手掌按壓跳躍的動作不過是幾秒鐘而已,可是能夠明顯看到手掌上留下的痕跡。
程言交疊着修長的雙腿,點燃了一根菸,可是另一隻手臂很是自然的搭在了安夏的肩膀上,明明是很璦昧的姿勢,可是不論誰看都像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安夏能夠感受到他掌心的力度在一點點的增大,可
是依舊一臉要笑不笑地看着蘇悅辰。
“昨晚睡得好嗎?安夏……”
明明是看着蘇悅辰,爲什麼要問她呢?安夏遊俠訝然,卻還是回答:“不算很好,我有點暈船。”
好在她可以拿這個藉口搪塞,天知道她在牀上輾轉到了凌晨才渾渾噩噩的睡着……
“我要去一下洗衣房,你們慢慢吃吧!”她擡起手擺脫了程言放在肩膀上的右手,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了船艙。
她可懶得和這些危險人物呆在一起,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三層的娛樂場所,這次她學的聰明瞭點,好歹也穿了裙子,即使只是裙褲而已,一大早這裏並沒有像昨晚那樣熱鬧,沒有了鬨鬧聲,卻依舊是混雜着口哨聲。
這些人安夏並不算熟悉,準確的說她只記得程言北的人,所以沒想到這艘船上還有別的客人,她從垂落的珠簾中審視着周圍,自從見識了邁扎央的地下賭場,安夏倒是對所謂的賭博有了一些印象,可是顯然和這艘船上的規模不同,明目張膽的賭博而且還是在海上,雖然沒有賭城的氛圍,卻讓人玩的不亦樂乎。
在骰子撞擊骰盅的聲音中,有人大聲喊着,安夏有些心不在焉,卻也猜測着這局究竟會開‘大’還是開‘小’!!
如果是‘大’她就找蘇悅辰說清楚,勸他儘快脫身,畢竟他隻身一人在程家的勢力範圍內,即使不會有xin命之憂,可是帝國集團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定奪。尤其是關於蘇家和陸氏集團的電商項目。
可是如果骰子的點數是‘小’的話,那……
想到這個安夏緊閉着眼睛,不敢相信她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決定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她感覺到骰子的聲音完全靜止了下來,心跳聲在一點點的較快,手心也發熱起來。
“喲,開了,是我贏了噢!”
這個聲音讓安夏隱約覺得熟悉,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那個十幾歲的男孩正站在‘小’的一側,一臉笑意的撿着贏來的籌碼。
安夏看了一眼那個男孩,“沒想到你居然也會來這裏!”
“哦,是北北的朋友啊!”他回頭將贏來的籌碼遞給了身後的同伴,“別用這樣詫異的表情看着我,我可是成年了,明白嗎?”
的確,畢竟這個少年的個頭足夠證明這個答案,安夏微微笑着,“你贏了不少嘛,經常賭博嗎?”
“運氣而已,像我這樣的年紀,只能壓‘小’碰運氣而已,”他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可不會牌九,除了比大小,什麼也不會。”
會不會無所謂,只要能贏錢就可以,他如此想着,已經拿出了籌碼開始下一輪,依舊還是放在了‘小’的那一側,安夏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捉弄她,爲什麼會給她這樣的答案呢?
剛剛從扶梯上走進來的蘇悅辰很快就找到了安夏的位置,不由分說的掀開珠簾單手攬住她的後背,安夏回頭很意外的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怎麼也來了……”
“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原本想要拉着她的手腕離開,可是終究是礙於她牴觸的反應,停頓了一下收回了手。
“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那一刻蘇悅辰看到的安夏,平靜的有些不
真實。
兩個人剛剛到狹窄的樓梯,就迎面看到了走上來的程言,他饒有興趣的盯着他們,揶揄了幾句,“不如到上面去,肯定比這裏要安靜很多。”說完頭也不回的繼續朝着樓上走去。
蘇悅辰不置可否,看着安夏,意思很明確,去不去都由安夏決定!
所以當他們一起出現在這艘船的五層時,程言一點也不意外安夏的選擇,他將身上的純白色襯衫解開,後仰着靠在躺椅上,食指和無名指夾着香菸,“北北,看來我猜對了,客人來了。”
安夏掃了一眼游泳池裏剛剛遊了一個來回的程言北,她轉過頭,雖然是回答程言的問題,可是卻打量着蘇悅辰身邊的安夏,“看來美杜莎會被你氣壞了,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你居然先後招惹來了兩個麻煩的傢伙。”
原本還是泰然自若的蘇悅辰,因爲程言北的一句話,臉色已經有些細微的變化。
這裏的人都知道程言開着快艇來的時候,只帶了蘇悅辰這一個客人,可是顯然現在又多了一位。
不等安夏反應過來,站在身邊的蘇悅辰已經快速的移動到了程言的身邊,過於修長的食指和終止直接緊緊地扣住了程言的咽喉,可是半躺着的程言卻一臉的坦然,甚至還捏着幾乎完全燃盡的香菸,一動不動的盯着蘇悅辰,絲毫不意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是在審視着覬覦很久的獵物。
而目睹這一切的安夏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愣在原地好幾秒,才記起要阻止蘇悅辰的動作,可是沒等腳步邁出去,穿着泳衣的程言北已經從游泳池裏走了出來,身上開滴着水珠,“你最好別插手,原本就是你招惹的,”她警告安夏,“別這樣看着我,換做我是蘇悅辰也想殺了程言,不過還好我不是,畢竟他比我早出生幾十秒,可還算是我的哥哥。”
“爲什麼?”安夏追問。
“很簡單,你來這裏是答應了父親的要求,作爲交換陸沿兄弟以及小月姐妹會平安離開,”程言北用浴巾擦拭着栗色的短髮,很有耐心的解釋着,“可是程言卻耍了小心思,將一心想要留下來的陸沿給掉包了,而在半個小時之前,他被程言的人送上了這艘船。”
明明是xin命攸關的事情,在程言北的口裏說出來居然就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的瑣碎平凡,安夏緊蹙着雙眉,將視線重新落在了程言的身上。
他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可是無奈此時的他拜蘇悅辰所賜,幾乎快要瀕臨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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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程言北光着腳走到蘇悅辰身邊,“我勸你還是鬆開手,陸沿的xin命可是在他的手裏,雖然我懶得管你們之間的事情,不過杜美莎很討厭她的穿上出現人命!”
已經完全燃盡的香菸即將燙傷程言手指的時候,蘇悅辰鬆開了手,同一時間程言彎曲着手指將煙彈到了水晶的菸灰缸裏面,雖然喉骨的位置有明顯的紅色痕跡,可是臉上的表情去額誒有絲毫的變化。
“你這麼做就不怕你父親知道嗎?”
“切,蘇悅辰我們之間雖然私下有協議,可是僅限制於幫助小月獲得自由,”程言笑着看安夏,“暫且拋開陸沿不提,你覺得我父親知道你是被我帶到美杜莎的船上,他還會計較我的所作所爲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