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沿模棱兩可的一句話,讓杜美莎看了過來,他反而淡淡的繼續說着:“你應該對‘樂清清’這個名字很熟悉吧!”
原本坐在餐桌上的杜美莎臉色驟然變了,非常正經的看着陸沿,“你認識那個女人?”
早就知道內情的安夏和蘇悅辰保持着沉默,並不打算開口。
“哦,我倒是意外了,難不成那個叫‘樂清清’的女人就是杜美莎的情敵嗎?”
程言的這句話剛說完,就被瞥了一眼,他倒是不以爲然,“北北,別這麼看着我,你不會以爲姑姑‘杜美莎’的稱呼是源於,那個希臘神話裏面的女妖‘美杜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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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
“誰都知道這個希臘神話裏面的女妖是凡人的悲劇,”程言笑着,“所以按照父親的敘述,那個將軍的兒子稱呼我們的姑姑叫做‘杜美莎’只是希望她能夠改變這個悲劇!”
所以這個有些彆扭的稱呼是她心愛的男人給予的嗎?
安夏甚至能夠幻想出那個眉宇之間過於平凡的將軍兒子是個怎樣的容貌,即使普通卻一定會是讓人難忘的,她記得徐啓俊如此形容這個男人!
杜美莎的神情立刻冷淡下來,掃了一眼程言和程言北,示意他們最好閉嘴,“回答我的問題,陸沿!!”
“我對那個女人呢並不熟悉,只是我有個表妹嫁給了那個女人的外甥。”
沒錯安芷若已經和李偉傑結婚了,這個消息安夏也知道的,她點頭,將這層關係詳細的說給杜美莎聽。
瞭解其中曲折關係的杜美莎揮了揮手,那些圍在餐桌邊的人才悉數推開,只有那個十幾歲的男孩留在旁邊,一動不動。
“不過說了這麼多,我還是那句話,”她看着程言,“將東西交給我!”
程言雙手撐在餐桌上,有條不紊的回答,“既然姑姑知道那個臭男人心裏沒有你,何必還留着呢?我已經處理掉了,你就別掛在心上了。”
話音剛落,那個十幾歲的男孩直接撲了過去,程言條件反射的避開,卻明顯感覺到腹部一緊,直接攥住了男孩的雙手,那是一把銀色的刀刃,精細的工藝,刀鋒上還刻着蒼勁的雄鷹,攥住刀鋒的手指已經被劃傷,鮮紅的血液滴落下來。
“北北,你最好不要插手,”杜美莎警告躍躍欲試的程言北,同時用眼神示意蘇悅辰和陸沿最好不要插手。
這是程家的家務事,誰也不可以參與,這艘船是屬於杜美莎的,只有她能夠殺戮,整艘船上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
“沒想到十幾歲的樣子就有這樣的膽識嗎?”程言停頓了一下,看着和他刀劍相向的男孩,“你很不錯,有點阿杰的身手,看來你就是他那個同門的小師弟吧!”
“原來你連這個都知道!”十幾歲的男孩揮動手裏的刀鋒,格外的平靜,完全和安夏認識的樣子不同。
超乎安夏的預料,她看向身邊的蘇悅辰,想要證實程言那句話的真實xin,“這個男孩是阿杰的師弟?”
要知道阿杰和蘇悅辰是生死兄弟,而且最初阿杰本就是蘇家的人,至於爲什麼背離蘇家轉而回到程家做護衛隊的原因,一直都是個迷,現在看着眼前壓迫感十足的男孩,瞬間就明白了幾分
,或許阿杰當初背離蘇家就是因爲這個師弟吧!
如此打量這個十幾歲的男孩,他的從容不迫的確有阿杰的影子,或許在四大家族中成長的人,都會有着異於常人的鎮定自若吧!
她咬着下脣,這個時候的安靜有些嚇人,這裏不能夠發生人命,尤其還是程言,他的身份太過敏感。
程言黑白分明的眼眸裏也是凜冽,他笑着,“我可不是你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可惜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放手一搏,直接憑藉着微微高出的身高差距直接按住了男孩的肩膀,下一秒劈面而來的拳頭卻被男孩輕易的避開,相反同樣的招式和出拳的角度更加猛烈的搭在了程言的身上,像是故意模仿者他的出拳方式用他的手法毫不留情的打壓着!
這樣的攻擊直落人心,極其殘忍的給程言身上留下了一拳,能夠清楚的聽到他悶哼了一聲,將疼痛吞嚥回去,安夏覺得再這樣發展下去肯定會難以控制,她站的位置算不上很遠,只要她願意就能夠擋在程言面前,看着已經受傷的男人被十幾歲的男孩桎梏雙臂,眼神裏面都是怒意,還有緊咬着牙關和超乎常人的冷靜,都讓她覺得有些心口發緊。
安夏清楚程言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再度出手,就在他將身體以近乎詭異的姿勢偏轉的時候她來不及想,直接衝了過去,身體直接擋在了程言的身前,而對準她太陽穴的拳頭就在觸碰到她黑色披肩長髮的時候,猛地收住,有些承受不住的安夏幾乎是身體發抖的靠在程言的身上,“不能讓他死了,求你了……”
顯然所有人都詫異安夏這個忽然的舉動,尤其是被安夏擋着的程言,他難以相信這個女人會出手幫他,一瞬間氛圍再度恢復了安靜!有些慘烈的安靜……
杜美莎有些疑惑的看着蘇悅辰,“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的女人要這樣做!”
蘇悅辰走到安夏身邊,示意男孩後退,笑着迴應,“沒辦法,她總是這樣情緒化,可惜我就是愛上她這一點,否則怎麼會容忍心愛的人強制xin將我忘記了十幾年呢?”
聽到這個回答,杜美莎牽動了一下嘴角算是在笑着,揮了揮手,示意男孩鬆手,聲音卻格外的陰沉,“那麼我們之間的承諾就此作廢,你的安全和我無關了,順便提醒一下,整條艘船上的人都憎恨着蘇家的人,所以希望剩下的十天行程,你能夠守護好自己的女人!”說完就從餐桌上輕盈的跳了下來,男孩也跟着她一起離開。
“那是自然!”他在杜美莎徹底消失前回答,然後從程言的手裏將安夏拉了回來,“陸沿你先帶着安夏回房間,我需要單獨和他談談。”
安夏猶豫着不肯離開,陸沿似乎能夠猜到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放心,這纔跟着陸沿離開。
爲了避免和杜美莎的人相遇,兩個人沿着甲板朝着反方向走着,剛纔發生的一切都讓安夏覺得膽戰心驚,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太陽穴旁那一拳揮過來的氣流。回想起杜美莎最後的那句話,讓她有些後怕。
“我是不是惹麻煩了,”她看着陸沿,“好像每一次都會因爲我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別胡思亂想了,”陸沿擡手將她額頭前的碎髮整
理好,“蘇悅辰可不是一般人,阿杰都和他難分伯仲,更何況這個小師弟?你親身體會過的,對不對!”
安夏仔細想了想,的確如此,當初在蘇家,兩個人一起患難與共;兩次從那個與世隔絕的別墅出入,自然清楚蘇悅辰的身手,可是如今眼下要保全她和陸沿,對於孤立無援的蘇悅辰的確有些吃力!
兩個人在甲板上慢悠悠的走着,夜風有些涼意,從脖頸灌入,安夏不自覺得發抖,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陸沿知道她惦記着蘇悅辰,於是乾脆拉着她在靠近欄杆的位置避風,殊不知這個位置的斜後方正是蘇悅辰的小木屋。
“沒想到爭來爭去,我和徐啓俊都輸給了蘇悅辰!”他喃喃地說着。
輸給了時間,卻並未輸給了真心,他心裏如此說着,換做身體健康的話,他肯定不會放手,更不會眼看着徐啓俊娶了安夏。
安夏恩了一聲,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情緒,她靠着身後的木門,“你應該也知道在我遇見你之前是蘇悅辰救了我,可是我卻強制xin的將他遺忘,難怪當初在失去孩子的時候,我會出現那樣的精神症狀,看來萬事都有因果。”
“不過,我必須承認蘇悅辰更適合你,”陸沿不去看她,有些出神的望着海平面,“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不同於徐啓俊,他完全沒有顧慮丟下了整個帝國集團就這樣孤身一人來追尋你,誰都知道程家的目的就是這樣,可是他還是心甘情願的以身試險。”
這些她都知道,“送我回房間吧!”
“不等蘇悅辰了嗎?”陸沿有些疑惑。
她已經轉過身,“我有些累了,不等了……”
回到房間之後,安夏躺在牀上,回憶着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早上的豪賭,還有游泳池的意外,晚上又拔刀相向,她只覺得太陽穴在劇烈的跳動着,難以安眠,幾次輾轉反覆,最後還是穿着睡衣坐起來,來回在小木屋裏走着,時不時看着牆上的鐘表,爲什麼蘇悅辰還沒有來呢?
“按照他的脾氣,回去之前一定會來看一眼纔對啊!”她自言自語地說着,沒幾分鐘的時間就聽到木門被敲響,她動作很快的打開門,卻在看清楚門外的人還多了程言之後,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先進來吧!”她還是讓開了距離。
蘇悅辰示意程言先進去,隨後才俯身靠近安夏,在她耳邊低語,“關於陸沿的事情,他要親自告訴你。”
她有些意外,“是因爲我今晚的所作所爲嗎?”
“是我對你無禮舉動的賠償,”程言仰靠在她的木椅上,晃了晃手裏的袋子,“這件衣服是賠罪的!”
安夏看了一眼,依舊是意見水藍色的裙子,“你沒有必要這樣。”
因爲之前她的舉動,毫無疑問讓這艘船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蘇悅辰的身份,她將心愛的男人推到風口浪尖卻只是爲了救這個程家的小兒子,真是夠愚蠢的決定!
“說吧,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程言苦笑了一下,“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爲什麼還要這樣搭救我呢?”
“如果不回答呢?”
安夏坐回到自己的單人牀上,並不打算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