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夏這樣的反應,“既然這樣,那你考慮一下,關乎着陸沿的生死,隨便你嘍,”程言聳了聳肩膀,起身走到木門邊,“你想通了可以隨時到五層找我!”
等木門徹底關上的時候,蘇悅辰才緊挨着她的位置坐下來,在安靜中,拉住了她的手。
“爲什麼不回答他,或許他真的知道些什麼!”
安夏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兩個人五指相握,“算不上什麼麻煩,原本就是隱瞞自己的身份而已,現在只是不需要隱瞞了,‘蘇悅辰’這個名字原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我第一見到你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蘇家是個什麼概念。”
越是這麼說,安夏反而越是自責。
“不過現在你和我在一起可能會時刻充滿着危險,”他一本正經的說着,“剛剛你也見識了那一幕,還記得我在賭桌前說的那番話嗎?這艘船上的人都不一般,從明天開始或許會有很多人名裏暗地的攻擊我,可以是食物下毒,也可以是拿你要挾我,這些都是未可知的。”他停頓了一下,“你會怕嗎?”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我和你在一起似乎都伴隨着危險,不是嗎?”
蘇悅辰沒有回答,笑着攬住她,安撫xin的開口,“好了,休息吧,總之相信我就好。”
當晚安夏沒有讓他離開,強制xin的留他在自己的房間。小小的雙人牀上完全沒辦法擠下兩個人,尤其是身體緊貼在一起,是對蘇悅辰的一種煎熬。
最後他在地毯上鋪了被子,誰在地上。
接近凌晨的時候,巨大的顛簸讓他們同時驚醒,蘇悅辰光着腳跑到窗邊,看着波濤洶涌的海平面,不用開窗也能夠感受到呼嘯而至的海風,看來是遭遇了風暴,安夏緊繃着身體,手裏攥着被角,“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沒事,影響不了船的安全行駛!”
可是下一秒船的顛簸再度親襲而來,在安夏胃部也翻江倒海的時候,蘇悅辰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兒,立刻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迅速的移動到洗手間,安撫着她的後背。
隨後從行李箱裏面找到了長袖的防水服和黑色的褲子丟給安夏,囑咐她換上去,儘量穿的厚一些,兩個人離開了房間想要去尋找陸沿,卻意外的和幾個彪形大漢起了衝突。
“原來程言帶來的朋友居然是蘇家的人,”男人用食指扶了扶眼睛框,“真是搞不懂小少爺心裏想什麼呢,難怪北北不願意和他們兩兄弟中的任何一個合作。”
“喲喲,還好我們跟着杜美莎,不如我們幾個合夥將他解決了?”
幾個人身上穿着防水服,背後還帶着潛水裝置,顯然也是因爲風暴的原因去船底檢查安全xin能剛剛上來。
蘇悅辰直接拉着安夏,將她護在身後,從腰間取出了一把槍遞給她,“還記得怎麼用嗎?”
“又是麻醉嗎?”安夏掂了掂明顯覺得比記憶裏要沉了很多。
沒等身邊的人迴應她,面前的幾個人就已經衝了過來,蘇悅辰手腳並用,一個人和三個人交手,而安夏始終拿着槍跟着蘇悅辰移動,這是他們之間早就配合好的方式。
耳邊都是海風肆虐,再加上腳下船體伴隨着海浪的翻涌來回
晃動,安夏難免有些重心不穩,在海浪拍打上來的時候,胸口被浪花打的發疼,口腔裏面都是鹹鹹的海水,伴隨着海腥味更加讓她覺得一陣反胃。
“卸掉她的槍!!”
有人看到了安夏淹沒在浪花裏面立刻提醒着同伴。
蘇悅辰立刻調整着身體的姿勢,踩着倒在甲板上的男人,直接用力朝着安夏的方向躍過去,用最大的力氣想要抵抗連續翻涌的浪花給身體帶來的阻力,從而在靠近甲板欄杆的位置拉住了她的手臂。
“悅辰……”
好在這裏的海浪不算很高,蘇悅辰答應着,將她抱在懷裏,在下一個海浪劈面打來的時候將懷裏的人託舉起來,避免她再被海水嗆到,“沒事,我在這裏。”
幾個原本倒在甲板上的男人直接跳到了海里,畢竟隨身帶着潛水裝置自然可以遊刃有餘,那個帶着眼睛的男人卻站在不遠處的欄杆上,“看來你們是在找那個新來的男人?”
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安夏調整着呼吸,任由蘇悅辰託舉着她,從甲板的一段移動到另一端,在風暴漸漸平息一些的時候,纔將她放下來,可是手臂仍舊緊緊地攬着她的後腰。
“你要習慣這樣的航海方式,杜美莎更改了航線,”帶着眼睛的男人繼續說着,“她讓我轉告你,剩下的九天時間都會在這樣的行程中進行,我們會越來越靠近暗礁地帶,明白嗎?”
暗礁地帶嗎?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安夏開口詢問,“難道要拿船上所有人的生死來冒險嗎?”
“切,我們原本就喜歡這樣的海上生活,還不是因爲你是北北帶來的客人,纔會迴歸了平靜,既然現在杜美莎下了命令,我們哪裏會顧忌這些!”
他說完看向蘇悅辰,“看來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北北囑咐過不讓傷害你身邊的女人,所以你最好離她遠點,別到時候後悔喲!”
瞬間在下一個浪花中,這個站在欄杆上的男人已經戴上了護目鏡,直接跳到了海里。
“你還好嗎?”蘇悅辰低頭去確認身邊的人。
安夏有些驚慌,胃裏的絞痛讓她完全沒有力氣,只是扶着胸口,想要忍住不斷乾嘔的衝擊,可是手臂上明顯被刮出了一道口子,好在穿着兩層衣服,並沒有受傷。
他看了一眼,微微蹙眉,應該是之前被欄杆甩出去的時候,劃的口子。
“你……還好嗎?”她用盡全力調整着呼吸,將胃部帶來的痛感咬在牙關,“我,只是——”
沒等說完整個人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這一次,是真的疼的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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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不清楚情況的時候,蘇悅辰知道去求助程言,雖然確認了安夏的頸動脈和呼吸,能夠肯定她還活着,可是卻用盡方法也無法讓她恢復意識。
“她除了嘔吐還有什麼症狀嗎?”
“北北,你能不能抓住重點,告訴我怎麼能夠讓她醒過來。”
程言有些沉不住氣,早在蘇悅辰抱着她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就覺得莫名的急躁,以至於第一時間就將程言北叫了過來。
“你能不能先出去,不要吵着我,”她示意蘇悅辰帶程言離開,“這裏沒有檢查的儀器,我只能靠觸診,目前看應該是胃部出現問題,給我點時間。”
兩個人都不再詢問,尤其是程言他很清楚程言北的技術,於是很自覺的走了出去,蘇悅辰和他站在隔間外面,“北北懂中醫嗎?”
“哦,這個重要嗎?只要能讓安夏醒過來不就行了嗎?”他冷冷的說着,“你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要知道這兩個男人都是越是棘手,越平靜的人,自然都明白現在擔心於事無補,只能將希望寄託給程言北了。
過了一會兒,蘇悅辰纔開口,“你昨晚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只會告訴安夏一個人,所以你追問幾遍也是一個答案,無可奉告!”
“現在你的姑姑杜美莎更改了航線,安夏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條件下度過九天,”蘇悅辰緩和了一下情緒,“明明可以不出房間,可是卻因爲擔心陸沿會有危險,甚至自責爲什麼昨晚沒有讓陸沿留在她的房間。”
蘇悅辰看着程言的雙眼,裏面是決絕的黑色,“她可以豁出一切擋在你面前,也一樣可以爲了陸沿做到這一步,你比我清楚這一點不是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論是對蘇悅辰還是程言都是一種變相的煎熬,這艘船依舊會顛簸,完全是在考驗着他們的耐心和韌勁,冷靜,要冷靜,他們都只有這一個選擇。
安靜的氛圍中伴隨着海浪聲,一直等到陽光出現的時候,才稍微好轉了一些,身後的隔間傳來的開門聲,蘇悅辰最先跑過去,程言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一直相信北北的醫術,這是唯一一次懸着心等待。
“不打算進去看看嗎?”看着程言臉色蒼白,程言北笑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真的動心了嗎?”
眼前的北北將藍色的口罩取下來掂在手裏,看着他。
“謝謝你北北……”他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難得你還願意幫我。”
她淺笑着彎腰將腳邊巨大的箱子提起來,“不用謝我,至少我的人物就是不讓這個女人死掉,不過……”她停頓了一下,“你最好不要試圖阻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姑姑可以手下留情一次,不代表會有第二次,難不成你要靠着女人的庇護!”
直到程言北離開,他都沒有詢問關於安夏的身體情況,完全從剛剛的對話中能夠肯定這個女人還好好活着就好,別的他都不在乎。
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安夏才醒過來,身邊只有蘇悅辰,她試着想要坐起來,立刻就被身邊的人扶住,仰靠在他的懷裏,將一杯溫水塞在她的手心裏面,“先喝點水,已經沒事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覺得頭疼欲裂,全身都是痠麻。
“船在來回晃着,給你注射了安定,”他簡單的解釋着,“否則你很難適應,而且會更痛苦,暈船的症狀會讓你虛脫的……”
他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過於蒼白的臉孔讓她顯得像個紙片人,那雙烏溜溜的黑色瞳仁更顯得突兀,他看着裏面映射出自己的身影,覺得有些百感交集,不能在這樣下去,否則安夏的身體真的會垮掉!
“陸沿呢?”安夏將水喝完,擡頭問着,“他還好嗎?”
蘇悅辰正在發愁該如何回答,隔間的門被推開,程言提着保溫盒走了過來。
“海面剛剛恢復了平靜,陸沿在杜美莎那裏,比你狀況好很多!”
(本章完)